,生化末世的幸福生活 !
()顧瑋若有所思躺在擔架上,她突然道:“請孫隊長過來。”鄭奮一怔,但還是依言叫來了孫隊長。
顧瑋看著自己“曾經”的老上司,溫言道:“孫隊長,你知道,我雖然是上尉,可卻是個專業官,對軍事方面遠不如你內行,你看,我們接下來該怎么辦?”
鄭奮在旁邊瞪得眼珠子都突了出來,他不顧紀律地嚷道:“顧上尉……”
顧瑋一抬手:“鄭中士,我只知道一點,孫隊長已經用行動證明,他是我們的戰友,不管他是……我都信任他。”
鄭奮沉默下來,孫隊長依然目無表情,他對顧瑋道:“你能清醒過來真是太好了,我的建議是,我們立刻趕赴石化工業園區,借助那里的守衛部隊的設備與公海上的母船取得聯系,在第一時間返回船上,然后,我們回家園。”
無論是顧瑋還是鄭奮,以及旁邊支著耳朵聽著的戰士們,都是齊齊一愣,顧瑋喃喃地道:“回家園?回家?”. .
``鄭奮終于回過神來:“什么?你是說讓我們當逃兵?你可別忘了,我們那樣多的兄弟死在崖山和基地手里!你自己也說了,基地的首領其實是智尸,基地名為幸存者團體,其實就是一個智尸掌控的魔窟,誰知道那些智尸在暗地里怎樣殘害人類,而崖山更是害死了姬聯鋒,我、我們不為兄弟們報仇,就這樣溜了?”
孫隊長并不多看鄭奮一眼,直視著顧瑋道:“我們肩負著采風行動的重任。鐘院士急需這些材料樣本才能研究出疫苗,而疫苗是我們建立家園并且守護家園的惟一使命。顧上瑋,采風行動已經夭折了,我們的戰士傷亡過半,動力傘具全毀,母船上雖然還有幾具備件,但已經不足以支撐起一次奇襲。我們必須撤退,如今東南沿海一帶已經進入了夏季,很快就會有臺風在大洋上出現,就算是有氣象衛星云圖資料提供jǐng報。我們的母船依然難于正面對抗一場臺風。連熱帶風暴也不行。”
“我們必須撤退,帶著已經搜集到的材料樣本,第一時間趕回家園,以供鐘院士研究所用。”
顧瑋輕輕咬著唇。她打量著旁邊戰士們的面sè。有的戰士聽到能回家臉有欣喜之意。但也有戰士如鄭奮一樣憤憤不平,她遲疑道:“回家園嗎?我們此行的任務目標只完成了二分之一啊,樣本數量并不算多。如果我們現在就回家園的話。萬一樣本不足以支撐鐘院士的試驗,那就意味著我們還得再重新組織一支隊伍搜集樣本。而那個時候,我擔心采風行動已經在各幸存點之間傳播開來--孫隊長,你知道,各大城市的幸存點之間雖然少有直接的人員來往,但依然還能通過電臺交流,采風行動一旦經口口相傳后,就會引起幸存者們的jǐng惕,我們再想奇襲,就不好辦了。”
孫隊長道:“顧瑋上尉,如果你是擔心樣本不足以支撐試驗的話,那我可以告訴你并不需要擔心了--”他上前一步,扒開自己的衣服,撩起紗布:“我想,相比于異能者的樣本,我這只活著的智尸是更好的研究對象,鐘院士可以用我的身體做任何試驗,甚至,如果他想拿我的腦子做切片的話,我也愿意。”
顧瑋直視著孫隊長身上大大小小腐爛的傷口,尤其是對心口位置那個大洞深深地看了好幾眼,嘆了口氣:“我明白了。”
顧瑋扭頭對鄭奮道:“鄭中士,你已經聽到孫隊長的建議了,我命令采風行動所有隊員,全力向石化工業園區進發,等等,停下擔架。”
擔架停下了,顧瑋撐著地面,站了起來,剛起身時,她的身子晃了晃,但她很快深吸了一口氣,試著走了兩步,然后,以急行軍的步伐,大步向前走去,頭也不回地揮了揮手:“走吧。”
戰士們互相對視了幾眼,看了看顧瑋的背影,對她額角太陽穴發絲旁露出的短短一截銀sè的針頭尾部,更是閃爍著眼神--顧瑋可是整整臥床一個月啊,但是清醒后,卻如同一個沒事人兒一樣,大步前行。
但所有的人都沒吭聲,只是緊緊跟上了顧瑋。
入夜的時候,顧瑋和戰友們終于順著沿海北線,來到了以鎮海煉化為主的石化工業園區,站在一處高坡上,戰士們看著夕陽下的工業園區,不禁瞇起了眼睛--地平線那一端,巨大無匹的儲油罐,管道縱橫盤踞、如迷宮一樣復雜而又粗獷的煉油設備,散發著大工業之美。
顧瑋松吐了口氣:“我們到了,不知道守衛部隊會在哪里。”
孫隊長指點著道:“我此前曾看過鎮海煉化的資料,這家企業光員工就有近萬名,擁有自己的學校、居民區,甚至還有個專用碼頭,整個廠區占地數百公頃。這樣大一個區域,如果守衛部隊想全面防守的話,那根本是一個不可能完成的任務。我認為,防守部隊只可能擇要點固守,而位置,就在這里……”
孫隊長手指的方向,正是靠著海邊的巨大的儲油罐和管道縱橫的煉油廠區。
戰士們快速在如同一座小城鎮一樣的廠區內穿行著,工業園區里如任意一座經歷過生化危機初期的浩劫的城市一樣混亂,廢棄、燃燒后的車輛殘骸橫七豎八地堵在馬路上,街兩邊的所有商店都有被打砸的痕跡,有的飲食店被劇烈的爆炸炸塌了半邊--顯然是天然氣管道被引爆了,瘋長的雜草有半人多高,不時可以看到草叢中有不詳的晃動。
自然,這里也不缺喪尸,小巷里、房屋內,都可以看到喪尸晃動的身影,有不少喪尸嗅到久違了的生人味。吼叫著撲上來,但立刻被孫隊長一一驅趕走。
戰士們久經類似的場面,除了提高戒備外,倒也沒有多余的表情,顧瑋倒是有些緊張,她是醫務軍官,平時都是被重點保護的對象,難得親上一線,看著這樣多喪尸,自己這一隊人還不夠它們塞牙縫的。多多少少有點情怯。她不由自主地向孫隊長靠攏了一點。不知為何,雖然明明知道孫隊長是智尸,她心里卻始終沒有惡感,反而。有種莫名的親近。
顧瑋自己也不知道為什么會有這樣古怪的感覺。家園的戰士們也有在她面前活生生變成喪尸的。但她對著對方的腦袋開槍時,雖然有點痛惜,但更多的是對生化病毒的厭惡。然而。在面對孫隊長時,她卻沒有這樣的感覺,難道說,這是因為孫隊長是智尸,外表更像人嗎?
顧瑋不知不覺中,離得孫隊長又近了點,孫隊長瞟了她一眼,放緩了腳步,兩人基本是肩并肩了,孫隊長悄聲道:“別害怕。”
顧瑋一怔:“你說什么?”
孫隊長沖著一條小巷口探頭探腦的幾只喪尸道:“別怕它們。”他頓了頓:“我以前也像你一樣厭惡、恐懼這種怪物,但是自從我變成智尸后,我就有了特殊的能力,能感應到這些喪尸的思維,我發現,它們腦海中其實并沒有什么可怕的念頭,唯一的思緒,就是進食。其實喪尸是種雜食動物,吃人,但也吃各種東西,餓極了,連草也啃。它們并不是什么病態的殺人狂,也不是什么有著毀滅世界yù望的狂人,它們只是一群野獸,就像你在動物世界里看到的非洲草原上的狼群一樣,吃人,只是種基于本能的狩獵。”
顧瑋皺了皺眉,**冷聲道:“對你來說是狩獵,對我來說卻是血淋淋的屠殺,別忘了,在這個國家就有10多億的人死在你所謂的狩獵上!”
孫隊長張了張嘴,又閉上了,兩人間一時沉默下來,半晌,顧瑋輕聲道:“回到家園后,你真的要把自己--把自己送給鐘院士做研究?”
孫隊長簡短地道:“是。”
顧瑋又沉默了半晌,輕聲道:“你會死的,這次,是真的死了。”
孫隊長的聲音還是平靜無波:“我知道。”過了半晌,他道:“我接到命令執行11號作戰方案時,剛剛結束和妻子的通話,在手機的另一頭,我妻子哭著告訴我,爺爺nǎinǎi在小區里散步時,都被喪尸咬死了,她和兒子都躲在家里反鎖上所有的門不敢探頭看一眼窗外。她又哭又嚷叫我快去救她。但當手機信號突然被切斷后,我扔下已經成為磚頭的手機,拎著槍登上了緊急起飛的飛機。因為我知道,要想真正的救我的妻子和孩子,只有靠疫苗。”
“我不知道如今我的妻子和孩子在何處,是不是也已經變成了喪尸,但是,只要他們還沒有徹底死亡,那就還有機會。我變成智尸后,已經確切,喪尸和智尸只是種病變,它們并沒有真正的死亡,只是以另一種形態活著,只要鐘院士能研制出疫苗,哪怕我的妻兒在天涯海角,我也能找到他們,拯救他們產。除疫苗外,如今人類所有的一切抗爭,都是徒勞無益的水中撈月,他們感染生化病毒繼而變異,只是早晚的事情。”
“只要鐘院士能夠研制出疫苗,我的這具身軀又算得了什么,甚至死亡……”
“見鬼,這是怎么回事?”旁邊傳來鄭奮驚詫的叫嚷聲。
顧瑋一抬頭,這才發現,眾人已經進入了廠區內,她這才看到,剛才從遠處看巍峨的煉油設施,其實已經成了一堆廢墟--粗大的管道到處是爆炸的痕跡,七零八落地堆成一堆,巨大的破洞隨處可見,堅固的金屬如紙板一樣卷曲著,破碎的殘渣滿地都是,隨處可見煙熏火燎的痕跡。
鄭奮上前幾步,盯著一處管道的破洞道:“這是107火箭彈打的。”他又看了看旁邊的一窩彈洞,“這是九五式步槍的,還有,這是手榴彈的破片造成的……”
孫隊長喃喃道:“好激烈的戰爭,看起來這里的守衛部隊和喪尸反復廝殺過。”他突然伸身扯了鄭奮一下,“小心。”
鄭奮一錯眼。看到在一處破損的管道里,突然冒出一個腦袋,然后又縮了回去:“那、那是喪尸?”
孫隊長點了點頭:“是的,那是喪尸,這片管道已經成了喪尸的家園,我能感應到里面到處是喪尸在爬動。”
鄭奮看著密密麻麻結構復雜的管道,背后躥起一股冷意,在這樣復雜的環境里作戰,喪尸會從任何一個你想像不到的角度發起襲擊,再勇猛的戰士。再強大的火力。在這里也施展不開。
他的手心滿把是汗:“該死,這里的守衛部隊不會是全滅了吧?我們空跑一趟了。”
孫隊長道:“這可不好說,我們再往里面搜索看看,實在不行。我們就去碼頭。試著看看能不能找到條能駕駛的船只。”
鄭奮也知道。事已至此,只能硬著頭皮撐下去了,總不可能再回到市區去。總算有孫隊長在,最大的威脅喪尸已經可以無視了。
戰士們將顧瑋護在中間,槍上肩,瞄準著兩旁的管道,緩緩向前,不時可以看到有黑影在管道后面閃過,一雙雙貪婪的眼睛在金屬構架后面注視著他們,就算是槍法再好的戰士,如今也是滿手冷汗--這要想一槍爆頭,可不知道有多難。而一旦被喪尸沖到身邊,手里的槍并不比燒火棍強。
戰士們對園區的結構并不熟悉,孫隊長同樣一無所知,有不少通道已經被倒塌的建筑或燒毀的車輛給堵得嚴嚴實實,甚至有大段大段的路面完全被泄露的石油所淹沒,根本無法落腳,孫隊長不得不繞道而行,不知不覺中,從開闊的大道,進入了廠區越來越窄的通道,孫隊長只能勉強保持往海邊前進的大方向,才不至于徹底迷失在這金屬構成的迷宮里。
“該死!”鄭奮看到前面又有一段道路被幾輛爆炸后的油罐車殘骸所擋,隊伍不得不調頭返回時,終于忍不住罵了句粗口--夜sè已經降臨,戰士們已經非常疲憊,如果不趕緊找個安全的地方休整一下,累都能生生把戰士們累垮。
他有點急躁,甩開前頭帶路的孫隊長,大步前行,想趕緊找條出路來--就在這時,頭頂上黑影一閃,一只喪尸突然從一條橫跨道路的輸油管道上跳落了下來,正撞在鄭奮的背上,生生將他撞倒在地,張開大嘴,就向他的后頸咬了下去--“不許動!”孫隊長在后面大吼。
那只偷襲的喪尸呆了呆,但立刻又張開了大嘴--啪,一聲槍響,子彈從喪尸的嘴里鉆進去,掀開了后腦勺。鄭奮抹了把臉上濺到的尸液,一手舉著92式手槍,一手狼狽地推開壓在自己身上的喪尸尸體,爬了起來,他怒視著孫隊長,舉起手槍瞄準他:“你怎么搞的?喪尸不是聽你的指揮嗎?為什么襲擊我?你想搞什么鬼?!”
孫隊長剛想解釋,突然大叫道:“大家小心!”
話音剛落,撲通撲通,上百只喪尸從旁邊的層層環繞的管道中跳了出來,將戰士們團團包圍了起來,而在它們身后,更多的黑影在大大小小口徑的管道后閃動,孫隊長高聲嚷嚷著:“滾開!滾開!”
然而喪尸們只是遲疑了一下,就立刻張開了嘴,團團圍繞著戰士們吼叫著,時不時伸出胳膊虛撓一下,鄭奮這時也看出不對勁兒來,他將槍瞄準離自己最近正張著大嘴露著牙床向自己吼叫的喪尸,邊頭也不回地問孫隊長:“到底怎么回事?”
孫隊長道:“是智尸,是智尸在指揮它們!”
鄭奮掃了一眼在夜sè中只露出龐大古怪剪影的煉化設備--想從這里面找出智尸來,可不好辦啊,他焦燥地問:“你頂得住嗎?”
孫隊長道:“還行,不過我們沒法前進了,我擔心一松勁兒,就有喪尸壓制不住。”
鄭奮知道,這是孫隊長正在和幕后的智尸爭奪指揮權,但問題是,自己一點也幫不上他--自己連智尸藏在哪兒都不知道。
這時,顧瑋挨了過來,壓低聲音道:“得想辦法將智尸找出來,要不然,咱們在這里耗上一天一夜也脫不了身,別忘了,我們的戰士可不是喪尸,他們需要吃飯喝水休息。”
鄭奮何嘗不知道這道理?事實上,不要說別的戰士,就是他自己持槍的手,都酸麻難當,但問題是,智尸可是這樣容易找出來的?四周黑壓壓一片,只有微弱的星光,隔著幾米遠就只能看到一個輪廓,這樣子如何尋找狡猾的智尸?
鄭奮咬了咬牙,挨到正不斷高聲呵斥,以壓制蠢蠢yù動的喪尸們的孫隊長身邊:“喂,你能感應喪尸,能不能感應到智尸?如果你能找出智尸的位置,我率領戰士們殺了它,就能脫困了。”
孫隊長道:“不行,我最多只能大致感應對方的方位,指揮喪尸攻擊我們的智尸應該在這個方位。”說著他指了一下東北角。孫奮睜大眼睛努力望過去,除了大大小小的管道啥都看不到。(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