預約了醫院換藥的輝夜初匆匆和橘杏等人告別,沒有注意到越前龍馬欲言又止的樣子。
坐著新干線前往神奈川,靠著椅背的輝夜初迷迷糊糊地差點睡著。
玻璃外的景色轉瞬即逝,黑發的少女微側著頭,閉眼小憩,靜謐地好像畫中人。
終于可以拆下紗布了,輝夜初激動地看著掌心淡淡的傷疤。
向醫生道過謝,提著一袋裝滿了在外面便利店買的畫著可愛的圖案的兒童零食,輝夜初上樓前去看了看那幾個孩子。
晴子今天剛剛做了手術,阿泰和文人都在她的病房里安靜地等她醒來。
得知女孩子可能要晚上才醒來,輝夜初把零食交付給了雖然內向但是少年老成的文人,暫時離開了病房。
天臺上,空無一人。
輝夜初在長椅上坐了坐,不知不覺地睡著了。
帶著熱氣的和風吹過,頭一歪,突然驚醒的輝夜初嚇得坐了起來。
披在她身上的住院病人的衣服滑落,一道溫柔的男聲帶著笑輕聲說道,“做噩夢了?”
是幸村。
紫發的俊美男生穿著短袖,正微微笑地看著她。
把衣服遞還給幸村精市,閉了閉眼讓眼睛恢復清明,輝夜初輕輕笑了笑,“謝謝幸村同學。夢到在劍道場上踩滑了。”
幸村精市的笑意深了些,心里想著這個女生做夢都在練習劍道,倒是和玄一郎很像呢。
“你看起來很疲憊?”
捏了捏鼻梁,輝夜初點了點頭,將打了一場被人模仿的網球比賽的事情簡要地告知了幸村精市。
“我還是第一次遇到完美地模仿別人的動作的人。”,輝夜初不由得感慨著自己差點輸了。
微微驚訝于少女對于網球的熟練,幸村精市沒有多言語,“確實很棘手。”
太陽西斜,橘紅染成晚霞。
輝夜初起身告辭,陪著幸村精市回到病房后,輝夜初啟程返回東京。
都大賽開始了。
青學女子劍道部對上了山吹,前三局接連告捷,勢如破竹地晉級了下一輪。
而青學男子網球部則在對戰圣魯道夫中也贏得了勝利。
周三,放學后。
剛剛離開校園的輝夜初意外地看見了前些天在做義工時遇見的銀白色頭發的少年。
少年面色不善,直直地進了校園。
輝夜初隱隱感覺奇怪,便背著劍跟了上去,奈何銀白色頭發的少年人高腿也長,幾步就把輝夜初撇在了后面,衣角消失在了轉角處。
“那邊…好像是網球部…”,輝夜初喃喃道。
等輝夜初趕到的時候,看見的是一個被鼻青臉腫的高大男生跌坐在地上,而越前龍馬正護著一個穿白色襯衫的小個子男生,沖著銀白色頭發的男生說著什么。
就在輝夜初跑過去想介入的時候,銀白色頭發的俯身撿起了幾個石頭。
輝夜初來不及出聲,撲向了越前龍馬,越前龍馬沒有站穩,就這么拉扯著輝夜初仰倒在了地上。
這時,銀白色頭發的男生認出了輝夜初,冷笑一聲,“來得正好,新賬舊賬一起算。”,揮拍用石頭砸向了輝夜初的后背。
心里默念著:躲不過了,為了小學弟忍了。輝夜初緊緊地閉上了眼睛。
意想之中的疼痛卻沒有出現,突然身子一空,后背接觸到了地面,后背的木劍硌得輝夜初有點疼。
睜開眼睛,輝夜初這才發現越前龍馬翻身把自己壓在了身下,而石子打在了他的背上,發出了悶悶的聲音。
越前龍馬咬著牙忍著疼,貓眼帶著不明的情緒一直盯著身下的輝夜初。
被看得有點臉紅的輝夜初扭開了頭,想了想覺得這樣不行,怎么可以讓學弟挨石子。于是就想翻身保護越前龍馬,卻沒想到自己被越前龍馬壓制得根本動彈不得。
這小孩兒勁兒還挺大,輝夜初楞楞地想著對上了那雙琥珀色的貓眼。
銀發男生發泄得盡興了,把拍子放在身后,揣在褲兜里,拽拽地走了。
看著小學弟一身的傷,輝夜初紅了眼,一用勁推開壓制住自己的越前龍馬,撐著手肘就要坐起來,卻聽到越前龍馬說了一句,“別去。”
輝夜初差異地扭頭去看他,映入眼眸的卻是一張放大了的臉,細密的睫毛歷歷在目,兩個人的呼吸交纏在一起。在輝夜初回過神來前,越前龍馬先起了身,抬手壓了壓帽檐,扔下了一句“我去醫務室。”便離開了。
感覺到了氣氛有點怪異的輝夜初維持著撐手的動作,看著那個小個子男生焦急地看了自己一眼,轉身去追越前龍馬,想了想還是放棄了跟上去看看的念頭。
仿佛是哪里惹惱了越前龍馬,百思不得其解的輝夜初看著手機里發出去卻沒有回復的問候短信,嘆了口氣,打算隨小學弟鬧性子去。
六月二十二日,網球社迎來了和山吹的比賽,在這個越前龍馬用網球光明正大地打敗了亞久津的日子,青學女子劍道部前往輝夜初家做客。
“部長生日快樂!”,剛打開門的輝夜初就聽見了自家部員們齊聲的祝福。
“你們這是?”,輝夜初愣在原地,突如其來的生日祝福讓她有點回不過神來。
這些年自己一直都是一個人過的,后來收養了一太與二太,但依然只有自己一個人,輝夜初突然感覺眼眶有點溫熱。
“部長…?”,難得輕言細語的伊尚洛杏看著輝夜初一副快要哭出來的樣子,試探地喊了一聲。
“不好意思,失禮了。”輝夜初回過神來眼角帶著點點晶瑩笑著請她們進屋。
經理淺上悠亞怯生生地問道輝夜初的父母是否在家。
輝夜初微微笑著搖了搖頭。
聽聞大人不在家的女孩子們一下子松了口氣,一進屋就被庭院里的小兔子吸引了。
而聞聲而來的一太二太更是讓喜歡毛絨絨的女孩子們欣喜不已。
就連一向高冷的立花霧也忍不住紅著臉抱起了一只,摸著軟軟的兔兔毛,大咧咧地坐在草地上。
輝夜初輕輕搖了搖頭,進屋拿了一張野餐布,鋪在了地上,叮囑她們草地可能會有兔子便便噢。
織立久子好奇地問著輝夜初父母何時回家,輝夜初苦笑了一下。
“我,一個人住…”,言語里帶著低落,到最后細不可聞的輕嘆。
在場的女孩子們皆是一愣,織立久子突然意思到自己隨口一問的問題刺到了自家部長的痛處,尷尬地想要補救,卻被伊尚洛杏微微拉了拉袖子,示意她別再說了。
善解人意的涼意蝶趕忙挽救著走向冰點的氛圍,笑著說,“難怪部長特別照顧我們這些部員。”
輝夜初聞言淡淡地笑了笑,“我們在劍道部結緣,一起經歷著成長和打磨,勝似親人。”
回想著入學以來在劍道部、甚至是校外都受到了輝夜初諸多照顧的幾個女孩子也感觸頗深,特別是經理淺上悠亞,紅了眼眶就撲到了輝夜初身上,緊緊地抱住了她。
最深的情感,總是無言。很難說出口的情意,只是一直放在心里,翻來覆去地默念。
輝夜初看著說不出來話的經理,笑著拍拍她的背,以示安撫。
日近晌午,女孩子們張羅著要一人給輝夜初做一個菜,慶祝自家部長的生日。
一桌子的佳肴,屋子里的朋友清脆的笑聲,輝夜初感覺這才是人間煙火。
點蠟燭時,輝夜初慢吞吞地說著自己今年13歲。
一眾部員都驚呆了,拿著蠟燭的青川綾更是一個沒注意松了手。
所幸輝夜初眼疾手快地接住了,又慢吞吞地把蠟燭插在了蛋糕上。
除去一年級的經理淺上悠亞,去年剛剛加入劍道部、還沒有這般熟絡的伊尚洛杏等人沒有為輝夜初慶祝過生日,在一起經歷了全國大賽以后關系越發好起來的眾人這才開始了詢問和慶祝隊友的生日。
卻沒想到,最老成的輝夜初竟然是最年幼的那個。
拍了拍自己的臉,伊尚洛杏率先回過神來,“我們阿初就是棒!快來許愿了。”,其他幾個女孩子們也回過神來嚷嚷著讓輝夜初帶上生日皇冠,許個愿。
切蛋糕,蛋糕糊臉,互相夾菜,輝夜初體驗了很多前所未有的歡樂。
難得時光,卻一瞬即逝。
到了下午日薄西山,輝夜初戀戀不舍地送別部員們,看著她們嘻哈打笑離開的背影,一句低喃消逝在晚風中,“來了青學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