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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3章 賬簿沒丟

    兩人穿好衣服動身,還沒走多遠,凌刀便牽著一匹馬等在一棵大樹下。</br>  他見江寂和宋婉,上前行禮,“屬下救駕來遲,還請王爺、王妃恕罪。”</br>  江寂蹙眉問道:“你什么時候找到本王和婉婉的?”</br>  凌刀如實回答:“昨日黃昏。”</br>  江寂道:“昨日?那你為何不出現(xiàn)?”</br>  凌刀頷首道:“屬下覺得,王爺應該很想和王妃獨處,故一直在后面跟著。”</br>  宋婉臉頰通紅,羞赧地站到了江寂身后,用手去掐江寂腰間的軟肉。她就說有人吧,她就說有人吧,她就說有人吧。</br>  昨夜就不該跟著他胡來。</br>  這回真的臉都丟盡了。</br>  凌刀察覺到宋婉的不對勁,立馬又道:“屬下一直離王爺與王妃大概一里開外,不停查看周邊情況,確認沒有睿王殿下的人,屬下不敢窺探王爺與王妃私下相處。”</br>  江寂拍了拍他的肩膀,“不錯,干得好,漲月例。”</br>  凌刀單膝跪下身子行禮道:“多謝王爺。”</br>  他起了身,繼續(xù)道:“銀面已經(jīng)在官道上備好馬車,王爺、王妃請。”</br>  江寂轉(zhuǎn)過身,看了眼宋婉,見她臉頰還紅紅的,眸中含笑,牽著她的手往官道而去。</br>  兩人剛出林子上官道,便見銀面站在一輛馬車旁,身后是兩百個禁衛(wèi)軍,眾人見著江寂和宋婉,跪下行禮,“參見王爺、王妃,王爺千歲,王妃千歲。”</br>  江寂道:“都平身吧。”</br>  眾人起身,“謝王爺、王妃。”</br>  江寂扶著宋婉上馬車,見她坐穩(wěn)后,他才坐了上去。</br>  宋婉還是不自在,江寂握住她手安慰道:“即便被凌刀聽到什么,那又如何,他又不是沒聽到過。”</br>  宋婉:“...”</br>  江寂把人抱在懷里,在她耳邊道:“你在王府也喊得挺兇的,凌刀是本王的近身侍衛(wèi),你不會以為他沒聽到過吧?”</br>  宋婉耳朵紅得滴血。</br>  江寂輕笑,“別害羞了,慢慢習慣,咱們可還有一輩子。”</br>  宋婉:“...”</br>  馬車行駛起來,到王府時,兩人下了馬車。</br>  沈貴妃、越王,元氏、宋城都等在王府門口。</br>  兩人上前,先在沈貴妃面前行了禮,后又給元氏、宋城行禮。因元氏、宋城身份不及兩人,所以兩人行的禮,是晚輩對長輩行的禮。元氏和宋城因著兩人身份,又給兩人行了禮。</br>  沈貴妃道:“回來就好、回來就好,禁軍這兩日都沒找到人,幸得今日凌刀飛鴿傳信,說找到你們了,本宮這懸著的心才總算落下了。”</br>  江寂道:“母妃不用擔心,兒子沒事。”</br>  沈貴妃道:“你當然沒事,你壯得像頭狼,可憐了婉婉,跟著你一起受苦。瞧瞧,都瘦了,這是沒吃好的緣故。”</br>  宋婉道:“母妃,我沒事,回府養(yǎng)幾天我自然就胖了。”</br>  宋婉至元氏跟前,與元氏道:“孫女兒讓祖母憂心了。”</br>  元氏濕潤了眼眶,她得知宋婉失蹤,又聽說是掉下了懸崖,禁軍那么多人找,也沒找到人,她在府里食不下咽,夜里也難以寢睡,擔心著宋婉會不會真的殞了命,讓她白發(fā)人送黑發(fā)人。</br>  宋婉低著頭道:“是孫女兒不孝。”</br>  元氏道:“不說這些了,你回來就好,你平安就好。”</br>  沈貴妃、越王、元氏、宋城見兩人完好無損,便乘著馬車回地回宮、回地回府,王府門前一下就空了。</br>  江寂與宋婉,進了府中。</br>  下人開始備熱水、備吃食,兩人先進了耳房沐浴。</br>  溫熱的水消去了宋婉身體不少疲憊,她道:“可惜了,賬簿弄丟了,我們好不容易才拿到手的。”</br>  江寂拿著胰子在她身上抹,“誰說賬簿弄丟了?”</br>  宋婉眸中意外又驚喜,“沒弄丟?你身上沒有賬簿呀?”</br>  江寂挑起她下巴,湊近她紅唇道:“本王在你心里就這點腦子?真把本王當只會舞刀弄槍的莽夫了?”</br>  宋婉道:“你那晚拿去救我的那本賬簿,是假的?真的還在府里?”</br>  江寂嗯哼了一聲,身子往后靠,“怎樣,本王智計如何?值得婉婉一個主動的香吻嗎?”</br>  宋婉拿過他手里的胰子繼續(xù)抹,“你好好想想怎么找楊別鶴吧,沒有他,江睿還能逍遙自在。”</br>  江寂湊近她,“會努力找的,但本王需要點愛的鼓勵。”</br>  宋婉借著手心里的胰子泡沫,抹了江寂一臉,“洗洗你的淫心。”</br>  江寂笑出聲,拿著帕子洗干凈臉,“吃飽的女人真是如神佛,本王討個香吻都難。”</br>  宋婉洗好,起身穿衣。江寂一個人洗也沒意思,也起身穿衣袍。兩人先后出了耳房。</br>  正堂的屋內(nèi)早就備好了吃食,宋婉昨晚沒吃,又勞累了快一整夜,今早也沒吃,這會子臨近午時,肚子早就餓得咕咕叫。</br>  她和江寂去正堂用午飯。</br>  *</br>  江睿得知江寂和宋婉完好無損而歸,當即擲了手中的茶杯,“真是夠命大的,這樣都沒死!”</br>  龔宰輔坐在窗牖邊的黑漆雕花案幾桌前,面色也極為嚴肅,但卻比江睿要冷靜許多,“既然沒死,那就再殺。</br>  豎子雖是個紈绔,但卻有血性,如今他安然回來,定會想方設法查找證據(jù),讓官家治你的罪。</br>  散播時疫,聯(lián)合藥商惡意囤積藥材擾亂市場,賣高價藥,謀殺二品王及王妃,樁樁件件都是死罪,睿兒,你無路可走。”</br>  江睿深吸一口氣,“是外孫大意了,早知道一刀砍了那豎子的頭,讓他死絕了才把他推下懸崖。”</br>  龔宰輔道:“如今錯事已成,也別去浪費時間懊悔。豎子要找楊別鶴,咱們看緊楊別鶴就是。”</br>  說到此人,江睿沉凝了半晌,不得不說出實情,“外祖父,外孫之前求財心切,想要鹽令,可朝廷的鹽令早就頒發(fā)到了上限,已經(jīng)不再頒發(fā)此令,若要再頒,需得上稟父皇。</br>  整個西宋,也就三塊。</br>  朝廷販鹽是一大收入,鹽令不可能再頒給商人。</br>  那時正當外孫愁苦之際,楊別鶴出現(xiàn)了,他說他有鹽令,可以與外孫一同販鹽,還任憑外孫差遣。</br>  但這楊別鶴神出鬼沒,連外孫都不知道他到底長什么樣,更...更別提看...看緊他!”</br>  “你說什么?”龔宰輔怒得站起身,“這樣大的事情你怎么不與我商量?</br>  那楊別鶴來路不明,你竟然就敢與他合作這么大的生意!</br>  況且,他手里有鹽令,他找別人合作也行,為何偏偏要與你合作?還心甘情愿地當條狗任你差遣?”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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