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喲,小短毛,你這造型可以啊,比八十歲老太都成熟穩重。”</br> 唐甜都被自己說的話逗笑了,但是,她發誓,她絕對沒有不尊重老人,只是調侃那短毛而已。</br> 此話一出,班長幾人噗嗤笑出聲,肩膀都抖動不止。</br> 幾人認真地看著短發妹,嗯,越看越覺得唐甜說得對。</br> 她搞了個不尋常的短發,駕馭得了就是有個性帥氣,駕馭不了就是老太太。</br> 而她,斜著眼看人的時候,真就一小老太。</br> 想到這,幾人還沒止住笑。</br> 短發妹立刻捏緊拳頭,惡狠狠地瞪著唐甜幾人。</br> “你!”</br> “我什么我?”眨眨眼,無辜道。</br> “我眼光毒辣,形容也恰當,別人不懂欣賞你,我懂,你不應該感謝我嗎?”</br> 唐甜認真地看著她,正經開口。</br> “什么東西!臭不要臉,有種把口罩摘下來!”</br> “啊?不要臉?”</br> “你說你自己嗎?也是,畢竟你這臉都被乳膠漆給刷反光了,哪里還看得見。”</br> “臭三八!傻逼!”</br> “你嘴巴放干凈點!”唐毅第一個就出來反懟。</br> “就是,你這只臭蟲!”小同桌也憤憤開口。</br> “怎么,我們說錯了?!”被叫做熙熙的那個立刻跳出來。</br> “嗯?你們說什么?不一直都是在叫嗎?”唐甜微微皺眉,似在好奇。</br> 突然她瞪大眼睛,一副見到新鮮玩意的模樣。</br> “哇塞,臭蟲還會學人說話了誒。”</br> “好神奇!”</br> 她這一句接一句,把身后幾人逗笑了,把前面幾個臉都氣歪了。</br> “你裝什么裝?!你家是唱戲的?”瘦高男不甘示弱。</br> 唐甜眸子一轉,睥睨著他“你又算哪根蔥,在這里裝蒜?”</br> 瘦高男愣了一下,但他才不會認輸。</br> “我裝你媽!”</br> 語氣都急了許多,明顯被氣壞了。</br> 唐甜不惱反笑“別一天天把媽掛嘴邊,缺愛了就趕緊回家找媽媽。”</br> “姐姐不撿缺愛的小臭蟲。”</br> “我!”</br> 說著,恨恨地咬牙,看著唐甜的眼神,恨不得撕了她。</br> “算了,別跟他們說了,他們這種人不值得我們浪費口舌。”</br> 眼鏡男拉住了瘦高男,平靜地勸道。</br> “也是,陰間的玩意吐字,我們陽間的人哪里能懂。”</br> 唐甜環抱雙手,認真地點點頭,非常認可自己說的話。</br> “你想死是吧!”瘦高男又急了。</br> 唐甜上下掃了他一眼,帶著濃濃的嫌棄。</br> “就你?”</br> “長得跟抽大煙的似的。”</br> “要不是穿著這身校服,我看你出門都得被警察叔叔抓去尿檢。”</br> 瘦高男再也忍不住了,沖上去想抓唐甜的衣領,但還沒碰到她,就被唐毅給推開了。</br> 唐毅足足比他高一個頭,也比他壯,這一推。</br> 瘦高男踉蹌了好幾步,還把幾張椅子撞倒了,要不是那個熙熙扶住他,他真就倒了。</br> “嘖。”</br> “這么弱雞?不會被我猜對了吧。”</br> 瘦高男不說話了,氣鼓鼓地瞪著唐甜。</br> “呵!你得意什么,我們有說錯嗎?”</br> “只有你們這種窮逼狗才吃那種東西!”</br> 短毛冷冷地開口,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樣。</br> 此話,又激起了矛盾,班長他們幾個想往前沖,但被唐甜給拉住了。</br> 她莞爾一笑,“嗯——”</br> “那你們吃什么呢?”</br> “應該是吃屎吧,所以嘴巴這么臭,人也臭。”</br> “前有屎殼郎推糞球,今有臭蟲吃奧利給。”</br> “噢!屎殼郎是你們家親戚!”</br> “啊,難怪啊難怪。”</br> “你們家里應該養著不少屎殼郎吧,所以你們一個兩個吃得這么臭。”</br> “嘴臭就算了,出門還不刷牙。”</br> “唉,怪我怪我,怪我忘了,你們本身就是臭蟲嘛,能不臭嗎?”</br> 唐甜一張小嘴,巴拉巴拉的輸出。前面那四個,臉色一個比一個難看。</br> 身后又是一陣笑聲。</br> “你他媽才是臭蟲!你家才養屎殼郎!”</br> 熙熙咬牙切齒地吼道。</br> 唐甜看向她,嬉笑道“我家哪里會養你家親戚嘛。”</br> “別擔心,我們都不養,不會跟你們搶。”</br> “我家養狗而已啦。”</br> “一只長毛叫嘻嘻,一只短毛叫哈哈。”</br> “前幾年,嘻嘻吃屎的時候被噎死了。”話語間,凈是惋惜,悲痛。</br> “哈哈也丟了,被個磕藥的眼鏡男給偷走了,真是只傻狗。”</br> “唉~”又是一陣惋惜。</br> 一下子,陰陽四個人,誰都沒放過,穩準狠!</br> “甜甜,你好厲害呀。”小同桌在唐甜身后小聲道,眼里滿是崇拜,唐甜笑了笑,沒說話。</br> “你叼什么?你就一張賤嘴厲害,有種把臉露出來啊!”眼鏡男脖子都氣紅了。</br> “啊,難不成像你一樣?”</br> “大腦語言區不行就算了,長得還不倫不類。”</br> “人家戴眼鏡是因為近視,你戴眼鏡就是屎殼郎噴漆,裝七星瓢蟲。”</br> 他戴的正好是沒鏡片的眼鏡,就是用來裝飾的。</br> “那你又算什么?!戴個口罩說不定就是長得丑不敢見人。”熙熙面紅耳赤地吼著。</br> “噢,口罩啊,我一般見人的時候才會摘下口罩。”</br> 脫下口罩見人,戴上口罩見的是什么?明指他們不是人唄。</br> 身后又是一陣笑聲,甚至,周圍也有不少人傳出笑聲。</br> 他們剛剛面紅耳赤的跟唐甜battle,絲毫沒注意到周圍的人已經注意到他們了。</br> 終于到現在,才意識到。</br> 熙熙迅速看了一眼周圍的人,立刻埋下頭,拿出包里的口罩戴上,拉著短毛說快點離開吧。</br> 兩個女生嫌丟人了,想趕緊走,但奈何根本拉不住瘦高男和眼鏡男。</br> 當著這么多人的面被懟成這樣,他倆怎么甘心,勢必要撿回點面子。</br> “你哪個學校哪個班的?!”瘦高男被拉住了胳膊,卻依然不減他兇神惡煞的丑樣。</br> “你是小聾瞎,還是少年癡呆。”</br> 小龍蝦,小聾瞎。</br> 旁人聽了,直嘆妙啊。</br> “來這邊這么久了還問我哪個學校?”</br> “瞎你妹!!!”</br> 瘦高男口水都噴出來了。</br> 唐甜嫌棄地往后退了幾步。</br> “剛剛想媽現在想妹?你還真是缺愛啊。”</br> “是不是一會還要想你爹啊?”</br> “哈哈啊哈哈哈。”</br> 周圍人放肆地笑起來,尤其是聽完全過程的。</br> 剛剛還含蓄地憋笑,現在根本憋不住了。</br> 熙熙覺得丟死人了,拼命地讓瘦高男走。</br> 但是拉都拉不住他,扯了兩下,她終于破防了。</br> 甩開他的胳膊,氣沖沖地走了。</br> “熙熙,熙熙。”短毛立刻跟上。</br> 眼鏡也立刻追了上去,還剩下瘦高男。</br> “你給我等著!!!”</br> “等你干什么?”</br> “等你表演口吐奧利給?”</br> “哈哈哈哈哈哈。”</br> ……</br> 在眾人的笑聲中,瘦高男終于跑了,跑之前,還不忘惡狠狠地瞪她一眼。</br> “喂!臭蟲,你付錢沒有啊?”</br> 瘦高男剛跑出去沒幾米,就灰溜溜地回來了,他們還真沒付錢的。</br> 他扔下錢,立刻跑,比剛剛還快。</br> 唐甜看得哈哈大笑。</br> “甜甜,你好厲害呀。”小同桌抱住她的胳膊,滿眼星星的看著她。</br> “嗯,還行,發揮得一般。”</br> “我們繼續吃東西吧。”</br> ……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