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鏢給幾人解開了手上的繩子,在每個人的跟前放下一張紙,一支筆。</br> 唐甜放下了槍,搖晃著杯中的茶,“給你們三分鐘的時間把答案寫好。”</br> 命令下發,保鏢迅速把幾人分開,確保他們沒有作弊的機會。</br> 唐甜一邊喝茶,一邊漫不經心地掃向幾人,若是發現有人不老實,那就直接死。</br> 明明是陽光明媚,微風不燥的天氣,但幾人拿著筆的手卻止不住地顫抖。</br> 尤其是身中兩槍的琳姐,血水滴答滴答地掉落,甚至還落在了紙上,開出一朵朵小花。</br> “還有一分鐘~”女孩喝下一口茶,聲音慵懶。</br> 聽到這話的琳姐身子抖了抖,因為中槍的緣故,她寫得很慢很艱難。</br> 眼下時間不多了,她真的害怕。</br> 唐甜似毒蛇的眸子掃向她,知道女人因為中槍而動作緩慢,但與她無關,她是不可能對她仁慈的。</br> 微風緩緩吹來,女孩的長發在空中微微飄揚,原本濕漉漉的頭發在陽光下逐漸干燥。</br> “叮!”的一聲,不大不小,是茶杯和玻璃圓桌相碰的聲音。</br> 這一聲,意味著時間到了。</br> 唐甜抬頭看向了保鏢,他們點點頭,隨即拿走了幾人的紙張。</br> 琳姐冷汗直流,驚慌失措地盯著唐甜的動作。</br> 保鏢將幾人的答案攤開在桌面,以便她檢查。</br> 不出意外,琳姐的答案最少,唐甜看向琳姐身后的保鏢,男人會意,從身上掏出了手槍,抵在琳姐的頭上。</br> “不要,不要,你再給我點時間,我能寫完,我能寫完。”</br> 琳姐的傲骨被折斷,眼下只能卑微祈求著眼前的女孩。</br> 唐甜淡淡掃了她一眼,只露出一抹冷笑。</br> “求你別殺我,別殺我。”女人顧不得其他,跪在地上朝著她磕頭。</br> “你也是有媽媽的,你能懂那種感受,我的女兒不能失去媽媽。”</br> “別殺我,別殺我,求求你。”</br> “她還小啊,她不能沒有媽媽。”</br> 女人哭喊著求饒,但這些話落在唐甜耳朵里卻是格外的諷刺。</br> “你的女兒是女兒,別人的女兒就是貨物了?”</br> 唐甜厲聲譏諷道,看著她滿眼都是厭惡和惡心。</br> 突然,她勾起一抹壞笑,“放心,你的女兒交給同行好了,她一定能找到其他疼愛她的媽媽。”</br> 女人跪在地上的身子瞬間挺起,滿臉驚恐地看著她。</br> 唐甜最后留給她一抹殘忍的笑,“砰”的一聲槍響,女人在驚恐中死去。</br> 其他人哆嗦著身子,不敢去看,這種場面,他們見得多,但這一次任人宰割的是他們自己,所以,他們怕了。</br> “現在,我來看看你們其他人的答案。”</br> 半分鐘后,槍聲接二連三地響起,漂亮的花園里,染上了鮮艷的色彩。</br> 唐甜最后只留下了三哥一人,其他都是不重要的小角色,而他不一樣,她留著他還有用。</br> 起身,面色認真道:“把他關進地下室,這幾張紙,交給云國警方。”</br> “是。”</br> “處理干凈。”冷漠掃了一眼,隨即扭頭朝著別墅走去。</br> “是。”</br> 在三哥手下這一批買來的少女已經被她安排人送回國了,而其他窩點的人,就交給云國警方去處理了。</br> 她現在要做的就是等待卿格回國,到時候一網打盡,斬草除根……</br> 落日余暉在西山一點點消逝,月牙悄悄爬上了夜空。</br> 唐甜安排的人已經埋伏在了花園里,她放出的消息是帕昂格被關在了別墅內,所以,卿格一定會來。</br> 客廳里,只有她獨自一人,阿恒和陸川埋伏在暗處。</br> 莊園外,一行人整裝待發,為首的正是卿格。</br> “老大,我們要不要現在就沖進去?”</br> “先不要輕舉妄動,里面的人肯定有所埋伏。”</br> “老大,這會不會是她的詭計,人說不定不在這里。”</br> 卿格煩躁地皺了皺眉,對于下屬的猜測,也不是不可能。</br> “但眼下我們只能抓住她才能找到我大哥。”</br> 這是唯一的辦法了,他沒得選。</br> 抬頭看了一眼月色,此刻的彎月被云層擋住,卿格一聲令下,第一批小隊潛入了莊園。</br> “老大,有人進來了,不過沒有卿格的身影。”</br> 微型耳機內傳來阿恒的聲音,唐甜吩咐了一句先不要打草驚蛇。</br> 看著第一批小隊毫發無損地進入,卿格只覺得里面大有貓膩,但他又沒有辦法。</br> 客廳里的唐甜忽然起身,朝著二樓走去,路過環形落地窗時,正好讓外面的人看見了自己的身影。</br> “老大你看,你看!”下屬激動地指著唐甜的身影喊到。</br> 卿格盯著這一晃而過的人影,眼中閃過殺意。</br> 身影最后走進了二樓右手邊第三個房間。</br> “走!”一聲令下,鎖定了位置,一行人傾巢而出。</br> “老大,我們先去吧,等我們打探了情況你再進。”</br> 卿格猶豫了片刻,但一想到大哥,他便急上了心頭,“不用。”</br> 男人起身,準備好了槍。</br> 下屬見勸不動,只好朝著下面人使眼色,保護好他。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