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后,大家的生活回歸了正常。</br> 幾個哥哥忙著去上班,只有還在上學的兩人比較悠閑。</br> 客廳里,女孩縮在沙發上,雙腿上放了一本書。</br> 一旁的唐允兒逗著自己的西伯利亞鼯鼠。</br> 這是年前唐憬沂送她的,她本以為他忘了,結果他還記得。</br> 看著自己的鼯鼠,她滿眼都是歡喜。</br> 唐甜的目光從書上挪到了窗外,看著晴朗的天空,她的心頭卻是陰郁煩悶。</br> 南棋的事一直沒有動靜,關于那群毒販的事又還在籌備中。</br> 這兩件事,無論是哪一件單拎出來,都讓她心煩。</br> 在她心煩意亂之際,她的手機振動了幾下。</br> 翻出來一看,立刻坐正了身子,合上書,穿上拖鞋,匆匆向樓上走去。</br> 一直逗鼠子的唐允兒并沒有回頭,她也懶得關心她在干什么。</br> 回到房間,警惕地看了一眼周圍,確定沒什么人,唐甜悄聲地落了鎖。</br> 走到書桌前,打開了電腦,點擊那個聯系人,對話框里傳過來幾十頁的信息。</br> 上面的信息包含了這整個罪犯團伙的所有重要信息。</br> 他們的幕后頭頭,窩點、與其他犯罪團伙的關系網、以及銷售市場。</br> 資料上面顯示一共有兩個頭子,最大的頭子就是那日的刀疤男。</br> 另一個頭子,是原來的二當家,在刀疤男死后算是繼承了他的位子。</br> 這群毒販團伙是獨立的一群,規模較大,人數眾多。</br> 他們并不制毒,只是相當于中間商,從上一個人那里拿貨,然后往下販賣。</br> 存在的時間較長,有自己成熟的路子,所以,這些年并沒有出過事。</br> 唐甜花了半個小時的時間,看完了所有的信息。</br> 最后得出的結論是這個團伙于她們而言,并沒有什么有用的價值。</br> 所以,換句話來說,可以隨時鏟除掉。</br> 現在,她心頭解不開的結就是綁架她的真正目的,始終查不到。</br> 電腦那頭的人說,現在團伙里的人并不知道刀疤男的另一個目的。</br> 他們知道的目的就是想要錢,而且,現在他們手上缺了一批貨。</br> 原本他們有幾個不同的貨源,但湊巧的就是有一個上源的販毒團伙前不久被逮捕了,因此他們斷了這條路子。</br> 還有一個路子行不通是因為上源的販毒集團換了當家,不再向他們提供貨物。</br> 而現在他們缺的那一批,是他們最主要的貨源。</br> 但因為她無意殺了向他們提供貨的兩個人,所以那批貨下落不明。</br> 那邊的人還說,在刀疤男來錦國之前,有人提供了一大筆資金。</br> 如果不出意外,真正想綁架她的應該正是這個人。</br> 但是他們查了很多天,始終查不到那個人的有效信息。</br> 那個人用了很多其他人的信息做掩護,所以,他們得需要很長一段時間才能順著蛛絲馬跡查到源頭。</br> 看著對話框,唐甜蹙眉不安,陷入了沉思。</br> 電腦上的光亮閃過,她這才掀起了眼皮。</br> [阿甜,不用擔心,你的身份沒有暴露,我們藏得極好。]</br> 唐甜深呼出一口氣,抬起了手,手指落在鍵盤上敲打著。</br> [嗯。]</br> [對了,上次你遇襲,背后的主謀并不是南棋。]</br> 看到這條消息,唐甜臉上閃過錯愕和震驚!</br> 不是南棋,卻能知曉她的身份,還能用他做借口!</br> 那這個人潛藏在黑暗中,對她的威脅豈不是更大!</br> [阿甜,我知道你現在的擔心,但是你相信我,你的身份還沒暴露,上次的襲擊,應該只是試探。]</br> [上次的人正好全沒了,沒人能帶回信息,所以,我相信你知道該怎么做。]</br> 思考了片刻,她回了一個嗯。</br> [阿川說,那毒應該就是出自南棋之手,所以,不出意外,那個人跟南棋有些關系。]</br> 有些話,他也不想說得太直接,他和她心里明白就好。</br> 這些年,市面上并沒有流通這種毒,而那個人能拿到貨,只能說明是從南棋那里拿的。</br> 而且,雖說是試探,但已經能知曉她這么多信息,只能是通過南棋知道的。</br> 所以,她于南棋而言,已經……</br> [我知道,不用擔心,等到那天的時候,我不會心軟的。]</br> 這些種種,她怎會不明白。</br> 看到這里,他就放心了,不是不相信她,而是他知道她跟南棋之間的關系,以及她心軟的弱點。</br> 如果真有那天的時候,她會因為心軟而吃虧,她能早一些明白他的苦心就好。</br> 看著電腦上的聊天信息,他耐心地等待著她的新消息。</br> 三分鐘過去了,她還是沒有動靜,不用猜,他已經明白了。</br> 最后發過去一句話,跟她告了別。</br> 唐甜關上了電腦,再次陷入了沉思,她實在想不出這背后之人,到底是誰?</br> ……</br> 兩天后,混跡在黑白交界的人都聽說了一件大事。</br> 那就是唐家在四國境內血洗了一個販毒團伙。</br> 據說,唐家連坦克戰機都出動了,手段殘暴直接,就是不留下一個活口,踏平他們的每一個窩點。</br> 唐家的動作太快,用了一天不到的時間就血洗完了整個團伙。</br> 對于唐家的舉動,大家都心知肚明,就因為那不長眼的刀疤把主意打錯了對象。</br> 他們這些干著同樣勾當的旁觀者既覺得活該,又覺得害怕,第一次見識到了唐家的手段。</br> 本是井水不犯河水,他卻偏偏要去惹。</br> 這下,也給了所有人一個警示。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