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趙和王志遠若有所思地看著她。</br> 下面的人也都開始竊竊私語。</br> 林蔓蔓繼續說道:“所以,凡是干活的人,都可以到村里來吃飯,只是數量是固定的。</br> 用工分換取三餐,這才是最合理的。</br> 做飯的女人通過做飯掙工分,負責分飯食的女人也通過這個掙工分。</br> 監督干活的人通過監督這件事情來掙工分,每件事情都做出一個標準來的話,我相信這件事能很順利地推動下去。</br> 如果我們把所有的東西都用工分來標準化的時候,這就保證沒有人能偷懶。”</br> 下面有人問道:“那……哪些事情可以計算工分?”</br> 另有人問道:“工分怎么計算?”</br> 林蔓蔓看向老趙,見他點頭,便徑直說道:“哪些事情可以算工分,這個需要你們自己去劃分了。</br> 工分計算標準做出來之后就是定價。</br> 比如一工分折算幾文錢,這些都需要里正趙叔他們來決定。</br> 像用工分買飯吃,估算一下一頓飯多少錢,這也可以作為參考的……”</br> 馮老頭在下面看著侃侃而談的大兒媳婦,臉上表情變幻了好一陣,最后哼了一聲,扭頭回去了……</br> 他不希望自家大兒媳婦拋頭露面,但是他內心卻又因為自家兒媳婦隱隱地感到驕傲。</br> 你們在場的不在場的,有一個算一個,通通比不上我大兒媳婦!</br> 他轉身走了,林蔓蔓并沒有看到。</br> 她說完之后轉頭看向老趙,就見里正和王志遠都面帶笑容地看著她。</br> 一臉的慫恿和滿意。</br> 敢情,這算是把話筒交給她了不成?</br> 難道說還要她出面牽頭做這個事情不成?</br> 哪有這樣的道理?</br> 再說了,公婆也不一定同意啊!</br> 雖然,嗯,就只有一點點,她還是有點想要試試的。</br> 她有信心,如果能按照她的計劃執行下去的話,全村都不可能有人會挨餓受凍。</br> 只是不知道這個想法能不能得到實現。</br> 以她的經驗分析,現在這個狀態,真的就只有集中力量才能辦成事兒,否則,開荒和住房,那真的是遙遙無期了。</br> 想到婆婆的那張臉,林蔓蔓暗自嘆了口氣,對老趙和王志遠尷尬的笑了笑,轉身向家里窩棚的方向走去。</br> 她剛離開,老趙的嗓音響起。</br> “現在還有誰不愿意的,現在就說出來。</br> 如果不愿意的,村里不會給你蓋房,你們家也沒有資格分田。所有的田,都需要你們自己家人去開墾。</br> 如果你家里有足夠的銀錢,也可以請人。</br> 不過村里是不會管你了!</br> 所有村里人用來掙工分的產出,包括一片土坯,一根木柴,都需要你花錢買!”</br> 見下面的人都不吭聲了,老趙揮動雙手道:“現在解散,晚上吃完飯之后,再過來告訴我你們是不是同意。</br> 都回去,跟家里人把事情說清楚!</br> 我估計,明天,縣里的牛、糧食還有銀錢就會送到了。你們自己也要抓緊時間考慮!”</br> 王志遠第一個表態說道:“我代表我家,支持村里的決定。</br> 分下來的銀錢和糧食,都拿出來讓村里集中分派使用。</br> 我們全家都努力掙工分吃飯!”</br> 里正老趙點了點頭道:“我家也一樣!”</br> 劉耀文,就是剛才跳的比較歡實的那個王家村的,也大聲喊道:“如果是這樣的話,我劉家也同意。</br> 大不了多下力氣,掙了工分換碗飯吃。</br> 但是,村長,你可不能到后來沒有飯給我們大家了。</br> 咱們下力氣了,就要吃飯。</br> 這個,不能改!”</br> 老趙哼了一聲道:“每個人那么多口糧,如果你們都交上來的話,我能保證你們每個人都不會餓肚子!</br> 村里那么多女人,重體力活干不了,還不能摘野菜嗎?</br> 還可以組織打獵隊,進山打獵!</br> 我就不信,咱馮家村這一路都沒有餓死人,還能在這有山有水的地方餓死不成?”</br> 林蔓蔓回到自家地盤上,就這么一陣兒時間,兩個成年男人加上馮老四已經用她昨天提供的工兵鏟挖出來了兩塊菜地。</br> 看上去面積差不多有一百多平米。</br> 林蔓蔓直搖頭。</br> 這……也挖的有點多了,現在她也沒有種子啊!</br> 除非……紅薯土豆這種根莖作物,或者南瓜冬瓜這些。</br> 所以,現在還是只能等明天確認了最近的鎮子在哪兒了之后,才能想辦法弄些種子加進去。</br> 而這個世界沒有的作物,她說什么也不敢拿出來的。</br> 至少,現在不行!</br> 換句話說,哪怕是自己在山上悄悄種一片紅薯土豆,之后等成熟了再想辦法演一出“發現新作物”的戲碼,這樣才能大大方方地拿出來。</br> 至于銀錢,這個倒是真的不太發愁的。</br> 只要馮家沒有人亂說出去,這件事對她來說就輕而易舉。</br> 甚至,她可以弄幾袋鹽拿出去換錢!</br> 至少這個精鹽,馮家人都是見過的……</br> 現在她需要做的就是安撫一下那個故作矜持的公公,至于婆婆,算了!</br> 正在想呢,身后傳來一聲呼聲。</br> “大壯他媳婦,你等等。”</br> 回頭一看,是老趙和王志遠,身后還跟著一個劉耀文。</br> 林蔓蔓停下來站在一邊等著。</br> 等他們都走到老馮家地盤上之后,老趙搓著手問道:“大壯家的,這個工分,你有沒有更好的辦法?”</br> 林蔓蔓想了想,輕輕搖了搖頭道:“辦法是有一個,但是現在不好說出來。”</br> 這集中力量辦大事兒的想法,絕對是正確的想法。</br> 這一點他和王志遠都已經認識到了。</br> 問題在于工分怎么計算,或者說,一個單位的工分能干啥,這個是個問題。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