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希一腳踢開麥,一手打開古,這個戰斗力也是厲害了。</br> 當她想跟著爬上山壁的時候,涂靈一手捉住她,把她壓到地上。“你現在不能去,你得要弄一些草藥出來,敷傷口用的。”</br> 涂靈冷冰冰的語句不但沒有激起阿希更大的憤怒,還讓阿希聽了進去。</br> 原因是涂靈這語氣里帶著一股威嚴,一股讓人信服的威嚴。</br> 涂靈見阿希不再掙扎便放開她,讓她慢慢站起來。</br> 阿希擦擦臉上的淚水,盤膝而坐,打開自己的草藥包。拿出所有能用得上的藥草。</br> “阿奈不是愚笨的人,相反他很聰明,他知道自己該怎么做。不然不會搶過你手里的東西。”涂靈向阿希分析。</br> “阿奈必定是拿著小崽子把那野獸引出去,再找個機會把小崽子還給野獸,繞一個圈回來。沒有了小崽子的呼叫聲,野獸就不知道阿奈在哪。”</br> “嗯嗯。”阿希直點頭,眼里不再落淚。</br> 不過她下手有些狠。</br> 麥見阿希第三次把一種辣辣的藥草放進果殼子里錘爛,這樣阿奈會被辣出聲音來。</br> 以前因為阿希能治人,見著人都是笑瞇瞇的,遇上什么事也不生氣。</br> 現在看來以前那些都是錯的,阿希捉弄起人來也一樣讓人受不了啊!</br> 麥為阿奈祈禱,祈禱阿奈不要有太多傷。</br> 讓麥守著阿希,其余人都到外面去,一旦聽到阿奈的呼救聲,他們就跑過去。</br> 時間越長阿希做的藥草越多,分三種一種是輕傷,一種是重傷,一種是急救藥。</br> 進山洞的蛇進阿希把紅草拿出來,“你打算現在就用了紅草,這可是好東西,你該拿回去給巫。”</br> 阿希不管蛇自顧自地把紅草弄進草藥泥里,阿奈現在生死不明誰還管東西要不要拿回去。</br> “你不能這樣用。”蛇心痛那難得的紅草,這樣用不就是浪費看嘛!</br> 蛇想去阻止,阿希一個石頭放過來,“你再過來一步,我就殺了你。”</br> 蛇頓住了,慢慢后退,向麥示意:你部落的雌性不好惹。</br> 麥看是而非地點點頭,這一點他承認。</br> “阿奈回來了。”一人喊道。</br> 阿希才站起就見古扶著阿奈進山洞,麥比阿希快一步上前扶阿奈,“他怎么樣了?”</br> “你來看看,傷口很多,不過不是很重。”</br> 古把阿奈放在獸皮上,背朝上讓阿希充分看清阿奈的傷勢。</br> “嘶嘶!這有些……”蛇把“嚴重”二字吞下去。</br> 阿奈的后背已經面目全非,不過上面沒有一個傷口是深入骨頭的。</br> 可以想象一群“土撥鼠”追著阿奈咬,向著阿奈的后背撲過去,咬一口就掉落。</br> 阿希到阿奈跟前,“你感覺怎么樣?”</br> 面對著阿希的哭臉,阿奈堅強一笑,“都是些小傷,只是這些野獸的牙齒上有一種毒素,讓我對后背沒了感覺。”</br> 阿希見阿奈的后背沒有發青發黑,知道“土撥鼠”的牙齒的毒素不害人,可是一種麻醉藥。</br> 阿希把一種解毒草塞進阿奈嘴里,“吃下去。”</br> 阿奈皺起眉頭,生吃這種藥很苦的!</br> 見阿希不管他,阿奈看麥,麥憋著笑轉頭離去,古露出笑容表示自己幫不上忙。</br> “你需要幫忙嗎?”涂靈問。</br> “不用,我能弄好。”</br> 阿奈的后背看著是挺嚴重,實際上不是大問題。</br> 阿希用一果子的果汁幫阿奈清理后背上的血塊,涂靈盯著阿希手里的果子出神,這東西還能這樣用?</br> 為什么蛇部落的人沒有想到?</br> 阿希把輕傷的藥草敷在阿奈背上,然后用力搓著阿奈的后背。</br> “嘶嘶嘶嘶!”痛的阿奈直吸氣。“阿希輕點,痛。”</br> “現在知道痛,搶東西的時候怎么沒想到。”她在埋怨他一聲不說就跑出去。</br> 好吧,沒法子痛只能自己忍著!阿奈認命咬著獸皮不讓自己出聲。</br> “你為什么要這樣做?”涂靈問。</br> “能去掉野獸留下的口水、毒素,還能把傷口里的血塊弄出來,這樣他的傷就會好得快。”阿希說。</br> 涂靈學到了,她把阿希的一舉一動全都記下,難記的地方就多記即便。過了一會兒閉上眼睛把阿希的舉動回憶一遍,這樣更能讓她記住細節。</br> 阿奈被阿希這么折磨一番后,感覺舒服多了。后背終于有了痛感。</br> “啪”的一下阿希把藥草泥敷上去,“以后做什么事要和我說一聲。”</br> “好。”阿奈那能不同意啊?</br> 為哄阿希,自然是阿希說什么他應什么。</br> 安定阿奈以后,大家坐在一起商議大事。比如野獸的小崽子是誰帶回來的。</br> “不是我,我沒見過這種野獸。”阿希第一個說。</br> “也不是我,這種東西不好吃,帶回去也沒用。”麥說。</br> 古笑著說:“或許不是我們故意想帶回來的,是不小心弄進去的。”</br> “怎么會不小心,小崽子即便小了一些,不可能沒發現。”阿希嘟囔著說。</br> 阿希看向蛇部落的人,他們每一個都坦坦蕩蕩,除了一個那就是蛇。</br> 盯著蛇,“是你對不對?你養過小蛇,你知道自己養起的野獸會聽話,你又見這小崽子太好看了,于是瞞著我們偷偷地放進了獸皮袋子。”</br> 所有人的目光都向蛇,蛇的腦袋更低。</br> 涂靈伸手過去握著蛇的手,“錯就是錯,不是不能原諒。這件事我原諒你了,你說說你自己的想法。”</br> 蛇紅著眼睛與大家說:“我收這泥土里的紅果子,不知道泥土里有個小窩,當把紅果子放進獸皮時才發現有這么一個小崽子。</br> 見還沒睜眼睛就想帶回去,這種野獸喜歡這種果子,我想著等養大了帶回來,讓它帶路。或讓它幫我們摘紅果子,這樣就不怕守在紅果子邊上的兇獸。”</br> “放進來不久就忘記了,后面只顧著跑,沒想起里面還有東西。”</br> 蛇的出發點是好的,可惜沒有想到后果。</br> 其實也不是所有的兇獸、野獸之間的聯系有這一次的“土撥鼠”這么厲害,大多數的小崽子離開了母獸就失去了聯系。</br> 這一次是特殊的。</br> 人找出來要怎么罰?涂靈得要給大家一個交代。</br> 涂靈把蛇的裝著紅果子的獸皮袋放到阿希跟前,“你的那個袋子丟了,這個是給你們的補償。”</br> 涂靈又拿出一株藥草說:“這是給阿奈的補償。”</br> 阿希接過這一株藥草,“這是巫正需要的,我就收下了。”</br> 那么與虎部落的恩怨就這樣算了。</br> 涂靈與蛇部落的人說:“這一次外出,蛇不會得到何人的分給,他的一份將會分給你們。這是蛇的懲罰。”</br> 蛇部落的人點了頭,他們接受這個處置。</br> 涂靈與蛇說:“回去后你有三十個太陽日不能出部落。”</br> 傲嬌的蛇點點頭,嘟著嘴巴應聲,“嗯。”</br> 涂靈與大家說:“休息半日,等阿奈的傷好得差不多了,我們再出發。”</br> 大家都同意這個決定。</br> 大多數人得到安排后,麥到阿奈身邊,“你怎么出汗了?”</br> “看著你的笑容就知道不會有事,說說阿希在藥里放了什么,背后火辣辣的一片,像是被火燒。”</br> 偷笑的麥拿著辣辣的藥草給阿奈看,然后豎起三根手指。</br> “她真敢放,也不怕我受不了!”</br> “阿希真狠,對著你也敢放這么多辣草,要是我鬧得阿希不高興,你說她會放多少次?”</br> 麥想著就害怕。</br> 阿奈說:“她會先打斷你的骨頭在接回來。”</br> “阿希真可怕!”麥不敢再想下去,走出去與古去挖草藥。</br> 半日過去后阿奈全好了,后背已經長出新的皮膚,不過這新皮膚是鮮紅的一片,這都是阿希鬧的。</br> 阿奈無怨無悔,即便有也不能說。</br> 太陽將要下山,涂靈帶著大家向前走。他們要到離鐵樹最近的那個山洞去。</br> 阿奈走在阿希邊上,想與阿希說話又不知該說什么好。</br> “你離我遠點,你太熱了。在我邊上讓我更熱。”</br> 阿希推著他,他就是不走。</br> “下次不會了,這次比較急。而且我是頭目,這件事本來就是我做。”</br> “涂靈也是頭目,你怎么不讓她做?”</br> “心急啊,野獸可不是人,不知道什么是停下來好好說。它們要是撲向你,我更心痛。以后這么危險的事你少做,免得讓我擔心。”</br> 這怎么教訓起她來了。</br> 阿希給阿奈一個白眼,“邊上去。”</br> 見阿希的語氣有了變化,阿奈知道這事有了好轉,繼續纏過去。</br> 前面的人在趕路,這兩口子在哄話,讓前面的人偷笑不已。</br> 一片烏云過來,烏云過后地面失去了亮光,要下雨了。還是大雨。</br> “前面就是我們今夜過夜的地方,走快一些。”涂靈說。</br> 原本是疾走現在變成了奔跑,走快走慢終于在雨水到來前到了涂靈所說的山洞。</br> 涂靈指著山洞下對阿奈說:“這里過去就是鐵樹林,以前被一群上等兇獸霸占著,我們不敢靠近。這次要不是山火,也不會冒險進來。”</br> 只知道這里有一棵大鐵樹,不知鐵樹下面還有一片鐵樹林!</br> 阿希眼饞,“要是能全部帶回去該多好啊!”</br> “能帶多少帶多少。過了這次下次不知還有沒有機會,占據這里的兇獸算是半個霸主,沒有足夠的實力不敢到這里來。”涂靈說。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