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洞比較大能坐下十幾個人。</br> 蛇部落與虎部落分坐一邊,中間是大火堆。</br> “你們是沒地方去,還是被兇獸追趕不敢離去?”麥吊著語氣問。</br> 涂靈不把這當一回事,該無視的人直接無視。蛇部落的人坐成一排靠著墻,雙手環胸一言不發,閉著眼睛休息。</br> 不得不說這些人被涂靈訓練得極好,該打的時候盡全力,不該出聲的時候一聲不出。</br> 火堆前阿希與涂靈相對,她把自己的獸皮袋子擺出來。</br> “我也不占你便宜,我讓你看我的,你讓我看你的。我們兩個人討論討論藥草的事?!?lt;/br> 涂靈睨視阿希一眼默默拿出自己的獸皮袋子,打開露出里面的藥草。</br> 阿希嘆口氣與女王一般的雌性說話真心累!</br> “我點一樣你告訴我,你點一樣我告訴你,怎么樣?我先來,這個是什么它的莖為什么會有一個圓球,它的作用是什么?”</br> 阿希指著涂靈藥袋子里的一株草藥問。</br> 涂靈把這個長條的莖上有一圓球的藥草拿出來,“這是楝是一株樹苗子,草季到雨季之間開花,花能治愈氣虛,它的果實能把獸皮上的臟東西去掉。”</br> 也就是說這楝樹花能治腎虛,果實能洗衣服。</br> “果實除了洗兇獸皮,能洗澡嗎?”</br> “或許可以,沒用過?!毕丛铻槭裁葱枰@東西?</br> “我見你那有兩株,給我一株?!?lt;/br> 阿希問的理直氣壯,蛇部落的勇士們刷的一下睜開眼睛看著阿希,阿希的雞皮疙瘩噌噌地起。</br> 阿希向阿奈躲躲,阿奈看著涂靈,“請你們出去?!?lt;/br> 涂靈分一株過去,直接放到阿希的獸皮袋子里。</br> “我也不白要你的,這個分你一株?!卑⑾0炎约河袑Ψ經]有的草藥分過去。</br> “絳,名字是巫起的,你就這樣叫著。這東西莖是方形的,葉子是圓的,開黃色的花,花瓣上有絨毛,果實呈圓形,吃了對腦子好,能讓人記東西不忘記?!?lt;/br> “為什么要給她,讓她自己去找不就行了?!丙溦f。</br> 阿希小聲與麥說:“沒關系,即便給她她也不一定找得到,和這種藥草相似的草多了去?!?lt;/br> 麥想想阿希說得對,開心地笑。</br> 阿希的聲音誰都聽得到更別說涂靈,只是蛇部落的人不愿多廢話而已。蛇翻個白眼,有什么是難得了涂靈的?</br> 兩雌性就著采藥你說來我問去,一時間忘自己的身份越說越投機。</br> 蛇拿出竹筒子給涂靈喝口水,阿希指著竹筒子大喜。</br> “咦,你們居然有竹子,這種空心的竹子很難找的,你們是怎么找到的?哪里有能不能分我一株植株?”</br> 涂靈看一眼其他人再看阿希,“為什么他們不知道的東西你會知道?”</br> 阿希的笑容一頓,反應太過火了!</br> “你認識的東西他們也不一定認識啊?!?lt;/br> “是嗎?”涂靈拿起一株草藥向身后的人問,“你們知道這是什么?”</br> “愧?!?lt;/br> “這個呢?”</br> “脫脫草?!?lt;/br> 涂靈一連舉幾個例子告訴阿希沒有什么是部落里的人不知道的,即便這個人不知道總會有一個人知道。</br> 可是剛剛除了阿希知道竹筒子外,其余人一臉茫然。</br> 不得不承認涂靈的洞察力過人。</br> 阿希笑瞇瞇地看著涂靈,死不承認。</br> 阿奈保持沉默,古與麥的態度與阿奈一致,懶得回答這個問題。</br> 阿希不管她想什么,問出自己最想問的問題。</br> “你們去找竹子的時候有沒有見到一種專門吃竹子的,黑白色的兇獸?”</br> “沒有。你為什么可惜,這種兇獸有什么作用?”</br> 有些兇獸血或肉能治病,所以涂靈多問一句。</br> “這種兇獸算是一等兇獸,你們以后見著小心一些,還要一定要告訴我。”</br> 遠古時期的大熊貓可是食鐵獸,它出現的地方就有可能出現鐵礦,鐵比石頭好用多。</br> 有鐵就有更多好武器。</br> “嗯?!?lt;/br> 阿希整理自己的藥材以及交換過來的藥材,“你們為什么會到這邊來?山火燒到你那邊了?”</br> “算是也不算是,有一種兇獸叫‘蟻’長著白色的尾巴、長紅嘴巴、紅眼睛,它生活在最潮濕的地方,卻能噴出火焰,它藏在山火里到處活動。</br> 打不過就到這邊來,接下來就遇到你們了?!?lt;/br> “真有這樣的兇獸?”</br> 生活在最潮濕的地方里卻能藏在火堆里發出火焰,水火不相容已經不能說在兇獸這里。</br> 阿奈跟著點頭,“有,你阿父就是死在這兇獸的火焰里?!?lt;/br> 額,阿希不知該怎么接話下去。</br> 阿父死在這兇獸嘴里,是不是該出去報仇?那這個兇獸是不是那個殺父的兇手呢?</br> 阿希向后靠問阿奈一句,“要不要出去殺了它?”</br> “為什么?”</br> “它殺了我阿父我不該殺它報仇嗎?”</br> “不用,這件事上你阿母已經做了?!?lt;/br> 阿希一張吃驚臉,還有這么一段故事?</br> 她好想問下去,可是邊上的人好多又不敢問。</br> 見阿希想問又不敢問,阿奈直接說:“這件事已經過去很多年了。當年你阿父與阿母在同一個狩獵隊里,你阿父死后你阿母把你托付給我阿父,然后一人進了山林。也不知用了什么法子居然把‘蟻’獸給殺了?!?lt;/br> “你阿母把‘蟻’獸的尸體帶回部落,一半給了我阿父一半給了巫,讓我們好好照顧你。然后就沒了,你阿母進入山林就不見了。”</br> 阿希的好奇心還是得不到滿足她還想知道更多,不過這里不是說話的地方,忍著回去再問。</br> 想想自己阿母是個挺厲害的一個雌性,沒想到能做出這么轟轟烈烈的一件事。</br> 阿希偷偷地笑,為自己的阿母驕傲。</br> 突然麥發聲,“有一件事我考慮清楚了,花我不要,你們帶回去?!?lt;/br> 一直把自己的存在感弄到最低的花,沒想到麥會不要她,最怕發生的一幕還是發生了。</br> “為什么?”花問。</br> “你不值得讓阿希為你冒險,阿希比你重要多了?!丙湹ǖ卣f。</br> “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的,我沒有傷害同族,是她想害我,我才反手殺人?!被拗f。</br> 對于她的哭蛇部落的人視而不見,阿奈不想搭話,他也不想阿希到蛇部落去。</br> “從蛇部落到虎部落的界限有一段十分危險的路段,你是怎么過來的?”麥問。</br> 花語結,她不知道該怎么說。</br> “她不敢說?!鄙呃湫?,“有個愚笨的雄性以為花真的喜歡他,跟著她一同離開了部落,只可惜花離開了危險地帶就把愚蠢的雄性一個人留在原地,讓他生生被兇獸咬死。”</br> 花有些震驚,她沒想過涂靈會知道,離開部落的時候是黑夜,周圍根本沒有人。涂靈是怎么知道的?</br> 涂靈知道了蛇部落里的人不也知道了?</br> 虎部落的人沒想到花是這樣的人,他們一直以為花是個好雌性,沒想到會害同族。</br> 麥堅定自己的想法:不要花。</br> 涂靈看著花,“你已經沒有什么用處,想怎么死?一刀殺了你,還是把你扔進兇獸里?”</br> 進兇獸里還有一絲活路,要是被人一刀殺真的沒活路了。</br> 見花沒有做出選擇,涂靈把石器扔過去,“帶她出去?!?lt;/br> 蛇部落的一人站起,扯著花出去。</br> “啊,啊,不要,不要,我不要。涂靈求求你,求求你不要殺我??丛谖野⒛傅姆萆喜灰獨⑽??!?lt;/br> 花拖著不愿走,想去涂靈跟前求情,可惜蛇部落的勇士根本不給她機會。</br> 阿希不敢看,把頭埋在阿奈的胸膛里。別人在清理門戶,她能阻擋。</br> 這里是遠古時代不是文明社會,有些人不是相救就能救的,救人的同時要考慮自己的小命。</br> “阿希,求你救救我,只要你出聲涂靈就能網開一面,求你救救我?!?lt;/br> “阿希,阿希,我不想死,我不想死?!?lt;/br> 阿奈一手壓住要動彈阿希,“這不是你能做到的?!?lt;/br> 麥壓制掙扎的阿希,“這是花自找的,如果不殘害同族誰都能為她求情?!?lt;/br> “我們部落的人每一個都是好人,每一個都要救,前提是這個人沒有背叛同族,沒有傷害同族?!卑⒛伪Ьo阿希,不讓她動。</br> 花被拖了出去,也不知外面有什么兇獸,只聽見花的慘叫聲。</br> 阿希毛骨悚然,她不知道可愛的樸實的部落人還有這么殘忍的一面。</br> “為什么這樣做?”阿希質問涂靈,“你可以帶她回去交給首領與巫,讓他們處置。”</br> 涂靈的余光看向阿希,“她會死的更慘?!?lt;/br> “部落之所以生存是大家一條心,后背靠后背,如果有人在后背放石頭,這個人必須死。</br> 如果得不到懲罰這個部落就不會一條心,就不能共同面對兇獸。不是一條心的部落,終有一天會消失?!?lt;/br> 涂靈威懾的眼神看著阿希,“你想要一個人死還是一群人死?背叛者人人討厭,如果帶回部落花得到的后果不是死而是比死更痛苦的囚禁,一直生小崽子到死?!?lt;/br> 不管你愿不愿意必須生小崽子,每日每夜都會有人鉆你的帳篷,比兇獸還慘的生活不是人能受得了的。</br> 阿希一股后怕,她只記得兇獸的可怕忘記人的可怕,有時候人比兇獸更可怕。</br> 阿希趴回阿奈的胸膛里,躲避這個現實。</br> 阿奈撫摸她后背,安慰她?!安灰挛視Wo你的。”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