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聽了兩人恩愛話，心里不是滋味。</br> 裝作自然地問：“如果有雌性非要跟阿奈呢？”</br> “那就趕走，趕不走就扔進山林里。阿奈只能我一個人的。”阿希霸氣地說。</br> 涂靈嗤笑。</br> 喬笑笑低頭去吃果殼子上的烤肉。</br> 夜深，喬怎么也睡不著。</br> 趴在兇獸皮上看著外面的阿奈，見阿奈一手抱著阿希，無論阿希怎么轉動都不會讓阿希脫離臂膀。</br> 喬羨慕，想著要是她是阿希就好了。</br> 阿奈與蛇守夜，蛇拿著大葉子給邊上的涂靈趕蚊蟲。</br> 喬睡不著出去與阿奈聊天。</br> “我第一次離開部落，睡不著。”喬說。</br> 阿奈說：“都會這樣，以前出部落的勇士也是這樣。慢慢習慣了就好。”</br> “他們會怎么做？”</br> “山林里有一些果子，吃了能讓人想睡覺，一般會讓他們吃一個。如果吃了還沒睡，就是守夜的第一人選，往夜行動方向訓練。”阿奈說。</br> “阿希出狩獵會不會也這樣呢？”</br> 想起阿山說阿希狩獵的情形，阿奈心里暖暖，“會，她那個夜晚參與了守夜，后半夜一覺到天亮。”</br> 喬想與阿奈多說些話，但沒找到話題。</br> 撩起上眼皮看阿奈，心里不好受。</br> 阿奈與阿希就能有說不盡的話，與她就沒話可說嗎？</br> 喬趴在膝蓋上想著想著就睡著了。</br> 等她再次醒來阿奈與阿希已經說說笑笑地從林子走回來。</br> “你們去哪了？”</br> 阿奈說：“前面有小溪流，你去洗洗臉，該出發了。”</br> 喬點頭，到小溪流邊剛想伸手見邊上有一漆黑小蟲。</br> 這小蟲咬人不痛，咬人后會鉆入人肌膚，形成一股香味。是兇獸欽原的最愛。</br> 喬回頭看見沒人注意到她，迅速蹲下起撿起小蟲子。</br> “喬，好了沒有，該走了。”</br> “好了。”喬轉身回去。</br> 阿希把兇獸皮整理好就要背在身上，喬過去說：“昨日是你背，今日輪到我來背。”</br> “這東西挺重的，你背不了了，再說了你要背藥蘿不適合再背這個。”</br> “總不能讓你背吧。”</br> “沒關系，中途會有人換我的。”阿希說著把兇獸皮背上身。</br> “那好吧。”</br> 不廢話，準備好就趕路。奔跑在林子里，便提防兇獸邊趕路，誰也顧不得別的。</br> 大伙一路向東，見著一條小河，河道邊上水草密密麻麻。不知哪是河岸。</br> “是這里嗎？”涂靈問靈。</br> “不是沿著河道往下走。”靈說。</br> 赤背著靈前去帶路。</br> 沿著河道往下走，見著了大河，這一片大河十分平靜，像是河里藏著什么兇獸。</br> “那種魚就在河道的交匯處。青色的斑紋，長著一條尾巴。”靈說。</br> 赤與涂靈說：“這魚藏在河道底下，十分難捉，以往熊部落的人都是拿著半活的兇獸扔下去，把河水攪混了才得一條魚浮游上來。然后有石矛插死拉上岸。”</br> 現在不行了得要把魚帶回去，帶回去的魚不能是死魚。</br> 熊部落的人都是帶著大脖子的人到這邊來捉魚，現在得看蛇部落的運氣了。</br> “你得幫助我們。”涂靈說。</br> “會的。我們去捉兇獸。”</br> 兇獸隨處有，這不是問題。</br> 阿奈與赤很快捉到一只打得半死的兇獸，“要扔下去。”</br> 兩人合力把兇獸扔下去，可是兇獸才到水，還沒掙扎幾下就開始大出血。</br> 一群帶著鋒利牙齒的小魚跳躍起來，趴在兇獸身上啃食。</br> 兇獸還沒進入水就已經被啃食干凈。</br> 阿希抽著嘴角看著這比食人魚還要大十倍的食人魚，這啃食的能力無人能敵！</br> “這么兇險！”靈捂著眼睛不敢看。</br> “嗯，看樣子這批魚十分饑餓，一只兇獸不夠得要三只才行。”赤說。</br> “得要把這批魚給弄走才能找到水底下的紅尾巴魚。”赤說。</br> 讓阿希守著靈與喬，其余人去狩獵。</br> 阿希找個干凈的地方鋪上兇獸皮，“過來坐會，不要在那邊曬。”</br> “好。”靈樂呵呵跑過去，喬一步一步走過去。</br> “這魚好像挺難捉的。”喬沒有坐下，看向小河入河口。</br> “不知道，出外都是赤的事。”靈說。</br> 阿希見邊上有棵樹，形像棠梨樹，葉子稀少，葉子是比較少見的鮮紅色。</br> 阿希像是在哪見過這樣的樹木。</br> “這是什么？”</br> “莽樹，梗液有毒，能毒死兇獸。”靈說。</br> 這東西阿希像是見過，是誰與她說過來著。算了不想了。</br> 這時候出去的人扛著兇獸回來，涂靈把身上的兇獸扔下去，還是喂不飽水里的魚。</br> 阿希說：“或許我有別的法子。如果我們把莽樹的汁液涂在兇獸肉上，再扔下去給魚吃，這樣就能把這批兇惡的魚毒死，水底下的螣魚也就能撈起。”</br> “這個法子好。阿希真厲害。”喬說。</br> 涂靈與阿奈對視一眼，他們認同這個說法。</br> 他們都認識莽樹，可是誰也沒想過要拿莽樹的毒液來毒水里的魚。</br> 赤為自己以前愚蠢的法子愧疚。</br> 他們去弄莽樹，阿希、靈與喬扯韌草做魚網。</br> “螣魚有多大？”阿希弄著魚網問。</br> 靈比出自己的小巴掌，兩個巴掌并在一起，“比這個要小一點。”</br> 不大也就是二三十斤的魚，阿希心里有數把魚網的口放大一些，不怕魚跑。</br> “得要弄幾個木桶子，不然怎么把魚帶回去？”喬點出重要的一點。</br> 喬與阿奈說：“阿奈不如你去弄一些木桶子，你熟練弄得好。”</br> 阿奈點點頭去伐木弄木桶子，喬跟過去。</br> “得要弄幾根細軟結實的藤條，阿希說這需要用來做魚網兜子。”</br> 阿希看一眼一同進去林子的阿奈與喬，不怎么在意低頭繼續忙活自己的。</br> 不一會兒喬拿著一把藤條戴著幾朵花回來。</br> 搖著頭笑著與阿希說：“好看嗎？阿奈送給我的。”</br> 喬把頭上的花拿下，給阿希以及靈分一朵，“我說這花漂亮阿奈就摘給我了。你們也戴戴看。”</br> 阿希心里有些不舒服，見著喬天真無邪的笑臉，郁悶心情放了下去。</br> 她不該與小女孩計較。</br> 靈帶著小花跑去找赤，“赤好看嗎？是阿奈送給我們的。”</br> 聽著靈這么一說，阿希把心中的不舒服放下，認定阿奈是無心的。</br> 喬偷偷看阿希臉色，見阿希臉色不但沒變還高興幾分。</br> 按理說阿希不是這樣呆愣的人，十分敏銳的她必定聽出話里的意思。</br> 喬為自己的計謀失敗而嘆氣。</br> 阿希顧著手里的活，把藤條弄軟，把每一處的藤草綁上去，弄出網兜，試一試十分結實。</br> 拿出打火石點上火把，把韌草烤一烤。</br> “阿希過來幫我一下。”阿奈在林子里叫。</br> 阿希把手里的活遞給喬，“你小心烤著就好。”</br> 阿希到阿奈邊上，拿著小木頭邊干活邊問：“你怎么送花給喬？”</br> “送花給喬？沒有，她說她喜歡便順手摘給她。我對她沒感覺，不適合做我雌性。”想了想說一句，“你最適合。”</br> 阿希偷笑：“以后不可以這樣了，你這樣送花容易讓人誤會，讓外人以為你想要她做你雌性。”</br> 阿奈點頭，“知道了，以后不會有。”</br> 突然被阿希親一下，“你怎么親我？”</br> “喜歡你就親咯。”</br> 阿奈見邊上沒人，湊過去親她。</br> 過了好一會兒喬烤好了韌草，把網兜放在一邊，看看見阿希還沒回來。</br> 走出去看看，見阿希與阿奈靠在一起做木桶子。</br> 最引人注目的是阿希的唇，紅紅的，像是被什么碾壓過。</br> 不傻的人都知道他們倆剛剛做了什么，喬識趣不過去打擾。</br> 喬拿著網兜過去給麥，“你們好了沒有，這邊好了。”</br> “阿希那邊弄好了沒有？”</br> “不知道，可能快好了，不如你去看看。”喬說。</br> “好。”麥放下手里的莽樹梗。</br> 麥進入林子見阿希與阿奈在努力做木桶子，“你們做了幾個？”</br> 阿希抬起頭說：“五個，夠了嗎？”</br> 麥先一突兀，他發現阿希臉上一臉春色。</br> 麥戲謔地看著阿奈，速度夠快啊。“五個夠了嗎？”</br> 阿奈接收到麥的視線，微笑著說：“得要多做些，你來幫忙一下。”</br> 麥拿起小木頭開始挖。</br> “你們好了沒有？”蛇喊。</br> “就來。”麥拿著木桶子出去。</br> 隊伍分三方，一方四個帶蓋子的木桶子。</br> “事先說好，先撈上來，再一起分。”阿奈說。</br> 涂靈頷首，“同意。”</br> 赤說：“沒問題。”</br> 涂靈一腳把涂滿莽樹毒液的兇獸踢下水去，那些只知道吃的食肉魚前赴后繼來吃肉。</br> 一只大兇獸被吃光了一半，不一會兒水面浮現魚白，魚肚子起來了。</br> “這是成了嗎？”</br> “應該是。”</br> “浮起來的魚越來越多了，這是成了。”</br> 水面上出現一片翻肚皮的魚，赤拿長長木桿把死去的魚撥走，接著猛地翻滾水面。</br> “準備好。”赤大喊。</br> 接著赤一個大力翻滾水面，一條紅尾巴的螣魚露出水面。</br> 一直盯著水面的涂靈眼疾手快一個網兜出去，撈著一條螣魚。</br> “那邊還有，快，快。”靈指著水里的魚大喊。</br> 赤又一個大力攪動河水，水底下的螣魚不斷浮現。</br> 拿著網兜的人忙活不停。</br> “夠了，夠了。”靈說。</br> 滴汗的赤放下木桿，有些氣喘，“有多少？”</br> “大收獲，一共二十四條螣魚。”</br> 赤擦擦額頭上的汗水，與涂靈說：“夠了。”</br> 一個部落能分八條魚，夠了。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