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三章、奇怪</br> 冰雪融化,春回大地,萬物復蘇。</br> 虎熊部落的雌性開始給冬種的小米、蕎麥培土施肥。阿希把需要的草藥種在藥田里。</br> “看又一群大鳥飛過去了。”小娃娃看到大鳥就很高興。</br> “草季都是有大鳥回來的,以前在山林的時候見著的大鳥比這多多了。一群一群地飛回山林。”阿母給小崽子說以前的故事。</br> “好大一群鳥啊!”</br> “哇哇!”</br> 阿希抬起頭見上千只鳥從頭頂飛過,她敢肯定這鳥類她沒見過。</br> “上一個草季沒有這樣的鳥群。”阿情說。</br> 不停有鳥飛過,惹到小崽子無心干活,惹的阿希也無心干活。</br> 因為天上的鳥糞太多了,鳥群飛過總會留下鳥糞或鳥毛。</br> 阿希把菜種子分給雌性,“這些都是好種子,你們自己種一些在地里,這是屬于你們自己的,要好好看顧,切莫被人扯了去。”</br> 為了減輕雌性的活計,阿希與麗決定青菜就讓大家自己種自己的,勤勞有得吃,不勤勞沒得吃。</br> “啾啾,啾啾……”</br> 一群小鳥落在苗地里,見著綠油油的禾苗就開口吃,也不管是不是私人地盤。</br> “嘿,那些鳥吃我們的苗。”</br> “死鳥,走開,走啊。”</br> 雌性拿著棍子去趕鳥,鳥兒從這里飛起,落到那一個幾分去,繼續(xù)吃禾苗。</br> 喜人的苗地遭了災(zāi),像是不懂理發(fā)的理發(fā)師在濃密的頭上東剪一塊西剪一塊。</br> “趕不走了,讓它們吃,吃飽了自然會走。”阿希攔住那些雌性。</br> 年輕的雌性哭了,“苗子都沒了,這些都是糧食,很辛苦種的。”</br> 麗去安慰她,“天上的鳥太多,你是護不住的。”“當敵不過的時候,我們就得要逃,不然死的是我們。這是生存法則。”</br> 阿希抬頭看天空,上一個草季的鳥群沒這么多,現(xiàn)在每隔一分鐘見一群鳥飛過。</br> 把鋤頭放下,“我們坐下數(shù)數(shù)天上不同顏色的鳥有多少種,誰來數(shù)大小不同的鳥有多少種。”</br> 大家都坐下來看,才坐下那些小鳥吃飽了,集體起飛。</br> “它們飛走了。我們過去看看,看苗子還能不能救。”</br> 干活的都過去了,阿希卻不動,因為她看見有一群飛來了,落到對面的草叢里。</br> 人才到地頭,又一群鳥兒落下,這一次落下的鳥兒帶有攻擊性,附近的雌性都受到傷害。</br> “走,離開這里。”麗忙帶著人離去。</br> “為什么會這樣?上一個草季就沒有。”麗問阿希。</br> 阿希搖頭,“不知道,我們到這片地區(qū)不久,或許這些鳥群是隔幾個草季出現(xiàn)的。”</br> “我們回去,躲起來會好一點。”阿希大喊,“小崽子都回去,不許在外面站著。小心被大鳥捉去吃了。”</br> 一天過去了,鳥群不但沒減少,還比白天密集。</br> 夜里人睡在屋里,能聽到鳥的撲翅聲。</br> 阿希隱約聽到有人在叫喊,像是在墻角那一邊的。</br> “你聽到什么嗎?”問阿奈。</br> “外屋有人出門夜尿,被鳥給啄了一下,嚇得掉落坑里。”</br> “夜鳥襲人,得要告訴大家,讓城墻上的人小心些。”</br> 阿奈起身,“牙狩獵去了,我得要去城墻看看。”</br> “嗯,帶上火把。”</br> 帶上火把離開屋子,見靈坐在石碑上,晃悠著腿,赤靠著石碑烤鳥。</br> “你們怎么起來了?”</br> “靈想看星星。”赤翻動鳥,涂上果醬。“這鳥不錯,建議你殺幾只來吃。”</br> 靈說:“鳥喜歡光,你拿著火把是想吸引鳥嗎?”</br> 阿奈把火把熄滅,“你看到什么了嗎?”</br> 向后傾斜,雙手撐著腰,偏頭說:“什么也沒看到,我是來點亮石碑的。有石碑在那些有靈智的大鳥不會靠近。”</br> 抹黑上城墻,見墻頭盡是鳥尸體,守城墻的人樂呵呵地烤鳥吃。</br> “阿奈來了。”</br> “來吃點,外面安全。”</br> 阿奈問他們,“你們遇到鳥群了?”</br> “嗯,這些鳥想來吃人肉,被我們殺了一批。靈出來了,吃肉的鳥不見了,過路的鳥不少。看上面這些都是過路的。”</br> 借著火光看天上的黑影,過路的鳥群真不少。</br> “我到其他地方看看,你們小心些。”</br> “好。”</br> 一夜無事到天亮。</br> “那些鳥撲哧了一夜,我都沒睡著。”</br> “我也是,現(xiàn)在還困著呢。”</br> “到處都是鳥屎,把我昨夜晾的衣服都弄臟了。”</br> 阿希吃著一塊肉,遞一杯水給靈,“回去睡吧,這里我看著。”</br> “嗯。”靈揉眼睛,她真的困了。</br> 赤把靈抱回去。</br> “阿母,阿母你看,我們撿到了很多鳥蛋。”阿情抱著一大包鳥蛋回來。</br> “外面草叢里都是鳥蛋,扒開草叢就能見著。”</br> “多撿些,今夜給你們做鳥蛋面包吃。”</br> “好。”</br> 阿希坐在石碑上,把玩著草繩子,看著天空出神。</br> 黑子遠遠地見著有人坐在石碑上,想上前罵人,坐在石碑上是大不敬,神靈會責罰。</br> 上前見是阿希,把到嘴邊的話咽下去,“我不知道是你。呵呵。”</br> 見阿希不搭理他,不知該不該離去,等了許久不見阿希出聲就自己離去。</br> 阿狼受到任務(wù),不進山林就得要監(jiān)看黑子,見黑子一步三回頭。“你想做什么?”</br> 黑子拉過阿狼,“你看巫,一直坐在那,就是手玩著繩索,其余的也不動。”</br> 阿狼拍黑子,“要你管,巫這是入神。走走,干活去,燒磚頭去。”</br> 麗經(jīng)過的時候,把一頂帽子放在阿希頭上,“小心鳥屎。”</br> 牙等人狩獵歸來,“巫在這里多久了?”</br> “大半天了,不見動靜。”</br> 第三隊伍狩獵歸來,“天黑了,巫也不回去嗎?”</br> 阿奈在阿希邊上守著,“靈說沒事,再等等。”</br> 靈用一根新草繩去換下阿希手里蹂躪不成樣子的草繩,“月亮上到中天就會醒來。”</br> 阿母沒進屋,小崽子不敢去睡。巫沒有動靜,牙與眾多頭目不敢去睡。</br> 盯著月亮上中天,“到中天了,到中天了。”</br> “醒來了沒有?”</br> “啪”阿希手里的繩索斷了。</br> “哎呀,好酸,好酸!”坐了一天,她屁股麻,腰酸,脖子酸。</br> “來來,慢點,慢點。”</br> 眾人圍過去,靈問,“你看到什么了?”</br> “滄海桑田,陸地變成海洋,海洋變陸地。兇獸要尋找合適的居住地,會經(jīng)過我們這里,我們要做的就是守住這里。”</br> “把部落外圍的那些野人搬入外屋,把部落地盤縮小,保存實力,迎接獸潮。”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