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章、以前</br> “你怎么能讓她住我們家?”</br> “我們有地方就讓她住,我跟大雨關系好。大羽住這她家人也放心。”</br> 阿中去找阿父,“你不管管你雌性?”</br> “大羽和阿情住,又不是和你住,你擔心什么?要不你去做房子,然后搬出去住。”</br> 阿中說不上喜歡,就是本能的不喜歡大羽。</br> 與阿父阿母說不通,阿中想出去走走。</br> 半路上年輕的雌性攔住阿中,“你不要與那個雌性結成伴侶,你和我結成伴侶好不好?”</br> “哎呀,你們不要來煩我了。”阿中還沒做好成家的準備,他還沒想好該接受誰。</br> “我不纏著你,你就是別人的了。你不能答應那個雌性。”</br> 阿中甩開雌性,往山林里去。</br> 走了好長一段路,才發現自己到了食鐵獸的地盤,想轉身離去,聽聞竹林里傳來笛聲。</br> 笛聲綿長,帶著無盡的思緒,像是那情絲綿綿。可是什么是情?</br> 阿中想起了阿父與阿母,阿母總是喜歡與阿父胡鬧,阿父也總是護著她。無論阿母做什么阿父都不會反對。阿父出現點兒問題,阿母都會很緊張。</br> 阿中明白他為什么沒有結伴侶的念頭,他只是想找一個跟阿母一樣的雌性。想阿母一樣緊張著他,等著他狩獵歸來。</br> 踏上前去想去看看這個吹笛子的人,部落里會吹笛子的不多,能吹得比阿母好聽的更沒有。如果沒猜錯這個人會是麥叔。</br> 等他上去,吹笛子的人已經不見了。周圍沒有留下任何痕跡。</br> 撿起地下的竹子,開始削竹笛。削竹笛誰不會,吹竹笛就看個人了。</br> “你這樣削是吹不響的。”麥從另一邊出來。</br> “我以為你回去了。”</br> “已經回去了,聽到部落人說你的事又過來看看。”“被這么多人追求不是很好嗎?為什么要煩惱?”</br> “我也不知道。就是不喜歡她們靠近。”</br> 麥獸皮摩擦新做好的竹笛,“很久以前你阿父也是這樣。”</br> “你阿母很小就沒了阿父阿母,是你阿父照顧長大的。那時候你阿母傻傻的,什么也不會,臉上盡是鼻涕。”</br> “完全不像啊。”</br> 想起以前麥笑得很開心。“她現在有多愛干凈,以前就有多臟。”</br> “完全想不到啊!”</br> “你阿父像你這么大的時候就獲得了巫的認可,再大一點就成小頭目。部落里的雌性沒用一個不喜歡他。</br> 可是他一直守在阿希邊上,回到部落就在她邊上守著。問他為什么,他說:因為她傻所以要多看著。”</br> 麥沉浸在回憶中,阿中不知該說什么。</br> 靜謐占據了空間,雪花落在腳下。</br> “我要怎么樣才能找到想阿母這樣的雌性?”</br> 麥:我也想問,怎么樣才能找到我的阿希。</br> “走,回去吧。再不回去你阿父要出來找你。”</br> 大羽在阿中進門前攔住他,“你為什么不喜歡我,是不是因為我的牙齒?”</br> “你看我牙齒沒了。”大羽裂開嘴,一嘴鋒利的牙齒被磨平了。</br> “牙齒就是水部落人的特征,是你活命的存在,你怎么能磨平它?你這個傻子。”阿中很生氣。</br> 大羽這樣做就是不愛惜自己,這是送命。</br> 阿中驚動了屋里人,阿希等人出來看看。</br> 捏起大羽的下巴,“大羽,因為這鋒利的牙齒,你能在大海里捕獵海獸。沒了鋒利的牙齒你今后怎么活?”</br> “沒關系,我以后不下海捕魚了。我要上山狩獵。”</br> “還不知值不值得,你這個瘋子。我帶她過去看看。”拉大羽到藥房去檢查。</br> 目送她們離去,阿奈對阿中說:“你需要認真考慮,要是真的不喜歡就早點讓她回去。”</br> 這里沒有高科技想要磨牙得要用刀、石頭,大羽沒有毀容已經很不錯了。</br> 阿希看她牙齦發現全紅腫了,“痛不痛?”</br> “痛,麻,感覺不是自己的了。”</br> “你這個傻子。”</br> 阿希帶著腫成豬頭的大羽出現,阿中等人不敢認。</br> “她是誰?”</br> “大羽怎么成這樣了?被誰打了?”</br> “你用石頭磨牙試試看,看痛不痛。她這張臉還要頂三五天。”阿希沒好氣。</br> 紅腫的嘴巴收不住口水,大羽不住吸口水,“我也想成會這樣,不過沒關系三五天就過去了。”</br> 阿中有些愧疚,“你這沒必要。我不嫌你們牙齒鋒利。”</br> “不嫌就好,不嫌就好。”</br> 阿希把粥糊糊遞給她,“多吃點,這幾日不能吃魚,不能吃辣,不能碰任何讓你興奮的東西。”</br> 大羽乖乖的,不敢做其他事。</br> 大羽嘴巴痛,吃下的東西不多,后半夜肚子餓爬起來找點吃的。</br> 阿希的屋子大,東西也多,黑漆漆的不知道哪樣是能吃的。</br> 抱著肚子走來走去找不到能吃的,餓得大羽肚子咕咕叫。</br> “你在做什么?”阿中打開房門。</br> 指著嘴巴,“痛。”指著肚子,“餓。”</br> “誰讓你這么傻,牙齒這么重要都敢弄去。”摸黑從食物倉里找出幾個果子。</br> 大羽亦步亦趨,“為了你,值得。”</br> 點上油燈,在廚房把果子壓榨,把果肉碾碎。阿中說:“甜的,你先吃著。天亮了再吃別的。”</br> 大羽張大嘴巴小心翼翼不讓勺子碰到牙齒,把果肉倒進嘴里,輕輕地咽下去。現在她動一動牙齒就是痛。</br> “好吃。”</br> “以后做事不要沖動,想好再做。做事之前問問大家值不值得。”</br> 大羽偏頭看他,“在來之前我就想過這件事了。阿姊也支持我。我水族人的心就像大海一樣大,既然喜歡你就勇敢追求。”</br> 水族人說起情話來讓阿中害臊,他有些不好意思。不敢直視大羽的眼睛。</br> 她水亮水亮的眼睛真好看。</br> “把碗給我去洗,你回去睡吧。”</br> 睡覺能減輕痛苦,“謝謝你阿中。”</br> 阿希趴在阿奈胸膛上聽著外面的對話,被逗笑,“兩個都是傻子。”</br> “你的小雄性一點也不像部落人,磨磨蹭蹭的。看部落里的雄性,誰不是看對眼了直接扛回屋里去?”</br> “你是建議阿中扛大羽回去,還是建議大羽把阿中扛回去?”阿奈問了個好問題。</br> 她偷著笑,“大羽把阿中扛回去也不錯。”</br> 想象著大羽把阿中扛回去的畫面,真是好笑。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