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希不是第一次進山林，但這一次有足夠的時間讓她去看茂密的林子有的植物。</br> 大紅色的草，白色的花卻流出黃色的花蜜。</br> 高高的大樹居然能掰開挖水喝，矮矮的小樹帶著劇毒，像花又像葉的草。</br> 三角形的獸頭，六條腿的兇獸，最奇特的是居然有野獸的眼睛處在耳朵的后面。</br> 阿希想看看那野獸是怎樣行走的。</br> “前面有兩只緱，不過邊上有大蛇。”探路的人回來說。</br> 緱全身上下都好吃，是最受歡迎的兇獸之一。</br> “大蛇附近有沒有蛇蛋？”</br> “沒發現。”</br> 阿山說：“麥你去對付大蛇，其余的去殺緱。”“阿希，你在邊上看著。”</br> “好。”阿希知道自己冒然上前會打亂他們的默契，這一次她不打算出擊。</br> 山帶著人，先在林子里埋伏。</br> 與幾個人示意后，幾人拿著矛投射出去。一人向著緱的眼睛，幾人想著緱的脖子。</br> 麥一人去對付大蛇，免得大蛇傷人。</br> 阿希以往戰斗需要一段時間才結束，結果不到一分鐘那兩只緱就被殺了。</br> 麥拖著大蛇回到阿希邊上，得意地看一眼阿希。</br> 其余人把緱肉用大葉子包好，減少肉上的能量的流失。</br> 山林的兇獸很多，但不是什么都要。有選擇地挑選能量大的兇獸。</br> 第一天十分順利，阿希也看了一天。不是她不想出手，而是根本沒有出手的機會。</br> 她才想沖那邊的人已經沖出去了。她去到戰場，那邊已經完殺兇獸，還有什么需要她做的？</br> 天還沒黑，山林已經沒了陽光，山已經吩咐休息。</br> 阿希沒出多少力氣，被山安排去烤肉。</br> “阿希，你得要主動些，跑快一些，不然你得到的東西也不多。”阿山說。</br> “嗯。”阿希直點頭。</br> “這個東西能吃嗎？”阿希指著樹上的某個白色的傘狀的東西。</br> 阿山一看瞪大眼睛，能吃嗎？十分能吃，必須得吃。</br> 阿山噤聲，悄悄地揮一揮手。那邊休息的人站起，小心翼翼靠近。</br> 靠近的人都發出吞咽聲，對著樹上面的東西發出炙熱的火光。</br> “其實，這個還不能吃。”阿希說。</br> 瞬間七八雙眼睛瞪向她。</br> 阿希慢慢地指著另一棵樹，“那個比這個更香。”</br> 大伙順著指頭看過去，比這更大的傘狀的東西棲息在邊上大樹上。</br> 只是這個比較隱蔽，尋常人很難發現。</br> 幾人捏手捏腳到邊上去，一個個拿著一張大葉子。</br> 山一把跳上邊上的樹木，一面對著傘狀東西，一面對著樹下的人。</br> 阿山示意一下，一拳打出去，樹木的東西一個彈跳離開了樹木。落在大伙的頭頂上。</br> 一人跳起來拿著葉子向下一拍，那傘狀的東西像下落。</br> 一人伸手去捏，捏住了，但那小東西一下從手縫隙里逃出。</br> 這個人伸手去捉，那個人伸手去攔，這邊的人跳起阻攔小東西逃跑路線。</br> 七八人手忙腳亂，硬是捉不住。</br> 邊上看著的人也出來了，手忙腳亂還是捉不住。</br> 小東西太過于狡猾了，像逗著大家玩一樣。</br> 就在大家覺得要失去的時候，阿希拿著一雙臨時筷子，快手一夾。</br> 時間就像定住一樣，大伙定住不動地看著阿希。</br> 夾住了？</br> 夾住了。</br> 為什么她這么輕易？</br> 我怎么沒想到用這東西？</br> “這東西有什么用？”阿希把夾住的東西遞給阿山。</br> 凡是集體的東西得要交公再分配。</br> “別放。”</br> “不要放，拿著。”</br> 大伙怕死她放手。</br> 山過去拿著，“這小東西能吃，吃了這三天就不怕山林里的蟲毒。”</br> “進山最喜歡的就是這東西。”</br> “十分好吃。”</br> 山捏著小東西，一人分一些。</br> 阿希見別人吃她也吃，嚼了嚼。挺香的，有些甜甜的味道。有些像口香糖。</br> “阿希你是怎么發現的？”</br> “就是聞著香香的，好像能吃的樣子。不是很確定，就問你了。”</br> 大伙火熱地看著阿希，“你再聞聞附近還有沒有。”</br> 阿希搖搖頭，“附近的味道有很多，不是特別香的聞不出來。”</br> “阿希，你以后聞到什么定要和我們說。”</br> 阿山發現阿希的另一個特質。</br> 不僅是阿山，其余人都認識到阿希這個特質的好處。</br> 他們打算瞞著其余的隊伍，免得他們來搶人。</br> 烤肉的時候阿希放上一些調料。大伙吃得很香。</br> 阿希把火堆里的根類食物翻出，讓大家吃個香的。</br> “阿希你第一批守夜。”</br> “好。”</br> 入夜的山林十分不安，到處就是鳴叫聲，兇獸的，蟲子的，什么都有。</br> 阿希開始想阿奈，不知阿奈怎么樣了。</br> 靠著墻壁，抬頭看星空，想著那些有的沒有的事。</br> “你在想什么？”隊伍里的另一個雌性問。</br> “想阿奈。”</br> “你也想他啊。以前阿奈在這個時候也是這樣想你。你傻的時候他擔心你有沒有被欺負；你醒了，他有擔心你有沒有好好吃肉。”</br> “他都說你吃的果子比肉多。”</br> 另一個人指著一棵樹，“那是三桑樹，樹上的果子最香甜。每次出來阿奈都會帶一些回去。不管有多累他都會摘幾個。”</br> 阿希低頭不讓他們看見她落淚。</br> 其實他們早就看見了，只是不好意思說出來。</br> 他們不想打擾傷心的阿希，靠著墻烤著火歇息。累了一天，該休息休息了。</br> 阿希精神興奮，睡不著。</br> 夜風吹來，讓她一陣清涼。沒有蟲子騷擾，舒服多了。</br> 坐著坐著半夜過去了，阿山起來與阿希換班。“進去睡一覺，明日需要早起。”</br> “好。”</br> 第二日要去的地方更為茂密。</br> 頭上有樹蔭遮日，寬大的樹枝能躺人。</br> 一個個身影從地面跳上樹干，又靈活地從這邊跳到另一邊。</br> 十幾個人，一個接一個過去，樹干紋絲不動。</br> 粗又大的藤條纏住大樹，四處能見苔蘚，一個站不穩就是一個美好的滑滑梯的過程。</br> 太陽剛出來不久，密林又濕又熱，這就是原始的氣息。</br> 阿希明眼見前方的大葉子上躺著一條大青蟲，還想著該如何避開。</br> 轉眼一個大蟲子從樹葉底下咻一下叼走大青蟲。</br> 本以為這就過去，嗖一下又一條不知藏在哪的大舌頭把這大蟲子給射了去。</br> 這你吃我，我吃你的游戲。在大山林里時刻上演。</br> 阿希嗅到了危機感，毛骨悚立。</br> 阿希看到一只大兇獸，比大象還大。</br> 麥想看看阿希的臉色，可是見她面色不變，心阻塞。</br> 這人怎么一點也不怕？</br> “別看了，那不好吃。”麥說。</br> 兇獸分能吃不能吃，既然麥說不好吃，那必定是不能吃。想是吃了會中毒吧。</br> “到了。”山落到石頭山上。</br> 周邊的樹木比較矮一些，大多數樹葉有齒印。</br> 這里的兇獸該是吃素的。</br> 吃素的兇獸應該不會很大。</br> 阿希心里高興，想著今日能出手殺一只兇獸。</br> 過了一會兒山示意大伙隱蔽。</br> 聽到沙沙的聲音，還有嚼食的聲音，猜測兇獸來了。</br> 這時一直圓圓的頭顱出現阿希眼前。</br> 阿希暗喜，這么小的頭，應該不是什么大兇獸。</br> 當兇獸的身影全出現時，阿希瞪大眼睛。m.</br> 有一種事叫做不是你以為就是事實。</br> 這頭兇獸不是不大，而是很大。</br> 至少八米高，小腦袋大身子，粗大腿短尾巴。</br> 這個噸位至少有七噸！</br> 阿山對阿希說：“阿希你跟麥一組。”</br> 說著十幾人分成三組，阿希緊跟著黑面神麥。</br> 一組在前面引誘，一組走右側面，一組走左側面。</br> 毫不在意外圍的兇獸自顧自地吃樹葉。</br> 兇獸喉嚨、眼睛、膝蓋骨等位置都是狩獵隊重點關注位置。</br> 麥負責的就是膝蓋。</br> 阿山等人把矛拋出去，直命兇獸的眼睛。</br> 麥拿著鋒利骨頭刀，伺機上前。</br> “待會兒看我怎么做，你就怎么做。”麥的語氣里帶有幾分高傲。</br> 阿希看他一眼，還是點了點頭。</br> 似乎攻擊眼睛地方的人沒有得手，反而把兇獸給惹怒了。</br> “上。”麥捉住時機讓人把矛拋向兇獸的脖子。</br> 嗖！嗖！嗖！</br> 七八支矛扔上去，只有三支是牢牢掛在上面的。</br> 麥想說些什么可是他什么也說不出，氣結，十分氣結。</br> 為什么那一支矛掉落，阿希的矛反而牢牢掛在上面？</br> 太丟臉了。</br> 被惹怒的兇獸可不是好惹的，一個爪子打倒幾棵樹，像拍螞蟻一樣拍著地面的人。</br> 阿希一時沒反應過來，差點兒被拍中了。</br> 若不是麥拉了一把，阿希真的可能沒了。</br> “你發傻了嗎？要躲，要出擊你知道嗎？”麥大聲呵斥。</br> “麥，事要后面再說。先上。”一人說。</br> 一雌性上前與阿希說：“這是中等兇獸，它的肉對阿奈十分有好處。阿希你能行。”</br> 阿希從他們的眼光里看到了信任，她拿起長矛，繼續攻擊。</br> 阿希拿著長矛跟著大家一起沖上去，投矛，長矛沒那這背上的短矛繼續向前。</br> 一些人已經上到兇獸的后背，阿希不甘落后，跳上邊上的大樹，從樹桿上跳上兇獸的后背。</br> 拿著短矛狠狠一刺，刺入兇獸的脖子里。</br> 兇獸用最大的力氣想把給它制造傷痛的東西給弄下去，阿希一個坐不住就要落下去時。</br> 扒著自己的長矛，用力一扯。</br> “噗”兇獸開始噴血。</br> 被抖落的阿希，到地上一個個翻滾，向邊上的大樹去。</br> 見著如此利索的阿希，阿山不得不說一句好！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