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雨帶來的海帶屬于上上品，長兩米，厚十厘米，咬下去是滿滿的膠質。</br> 水部落人喜歡生吃，一口咬下去留下參差不齊的牙印。</br> 阿希把海帶分給各家各戶，并邀請水部落的人到家里吃晚飯。</br> 她熬了一大鍋粥，再烤了大兇獸肉。讓家里的小崽子把海帶撕成一條條，一條絲捆綁在一起弄成一小捆，放進熱水里燙，熟之后用煮開的涼水降溫，再加入碾好的調料。</br> 弄了好一大鍋，分給大家吃，并告訴大家做法以及吃海帶的好處。</br> “草還能這樣吃，虎部落這個巫真不簡單。”</br> “像是她一見著這東西就知道怎么吃一樣。”</br> “雖然麻煩了些，但比我們的吃法要好吃一點。”再吃一個。</br> “要是這個雌性是我們的巫該多好啊！”可惜了這個雌性不能搶回去。</br> 第二日阿希弄一些海帶去熬，熬成膠。</br> 把一些能與海帶中和的藥液倒進去，繼續熬煮，弄成膠膠的黏黏的黑乎乎東西。最后加入小米粉，搓成藥丸子。</br> 海帶熬出來的膠能把藥給鎖住，加入小米粉是讓小米粉把藥里的水分吸去。再利用米粉的粘性把弄出的東西搓成丸子。</br> 等蕎麥下來了，再用蕎麥，蕎麥面比小米面要好許多。</br> 遞一些給阿丑，“吃一粒試試看。”說著她自己也吃一粒。</br> 阿丑想攔住阿希，發現攔不住，快快拿起一粒吃下去。跳動起來，需要藥丸在更快反應在自己身上。</br> 阿希嚼嚼，藥味更濃，要是加一些糖就好了。可惜沒有蜂蜜，也沒有蔗糖，加入果糖試試看。</br> “你有什么感覺沒有？”阿希問阿丑。</br> 阿丑搖搖頭，“有點熱。”</br> 藥效發了？可能是他跳動弄起的。</br> 阿希用竹筒裝一些，去找水部落人試試看。</br> “大雨，你們在嗎？”</br> 門打開了，里面沒人，水部落人都到大湖里去玩水了。</br> 虎部落這邊的水比較干凈，水部落人喜歡過去玩。</br> 阿希站在岸上，看著水里一具具淡藍色的身體，看著他們的流線型身體。看著他們瘦瘦的但是肌肉不少。</br> 一人從水里躍起，一下飛十米。</br> “啊！”厲害，沒人能從水里飛起。</br> “阿希？”大雨從水里跳起，一瞬間穿上衣服。“你找我？”</br> “有些東西想給你吃。”</br> 水里的人一下圍著阿希邊上的水岸邊上，上半身離開水，下半身泡在水里。泡水的他們比在岸上更好看。</br> “你帶來什么了？”</br> “好吃嗎？”</br> 阿希把竹筒遞過去，“這里是我弄的一種藥，對你們的病很有用，只是還不是很準確。要是制藥時弄錯了，你的病口會變得紅紅的，癢癢的。”</br> 水部落人身上的皮膚病好了許多，但還有好些潰爛口。</br> 大雨拿過去毫不猶豫吃下去，阿希還想說什么最后忍住了。</br> “我不怕，即便是錯的我也不怕。要是你弄好了，就是對我水部落的大善。”</br> 一股上來搶走大雨手里的竹筒，水下的他們搶了去一人分了幾顆。他們都不怕死。</br> “剛剛，我吃了什么？”</br> “像是圓圓的東西。”</br> “有點難咬。像是一口咬在大魚身上。”水部落人說不出那種感覺。</br> 他們沒吃過糖果，不知彈性這個詞，不知怎么說出那種感覺。</br> “你們都上來，我有話要問你們。”阿希對他們喊道。</br> 轉即她跑回去，“我先去拿些東西，你們先回屋子去。”</br> 阿希拿上筆和獸皮，她需要去記錄藥效。</br> 水部落人坐在那，等著阿希發問。</br> “有沒有癢癢的感覺？”</br> “沒有。”</br> “有沒有不舒服？”</br> “沒有。”</br> 又過了一段時間，“你們有什么感覺沒有？”</br> “沒有。”</br> 水部落人有些失望，因為他們一點感覺都沒有。他們以為沒有感覺就是失敗的。</br> 反倒是阿希有點開心，“沒有感覺就是好事，你們給人回去送信，一是告訴你們的首領，我們這邊研制出新藥，要你們住一段時間。二是想讓你們首領送一個病得比較嚴重的人過來。得要說清楚，這個人可能會死的。治不好就會死人，愿不愿意看你們自了。”</br> “我們需要商議一下。”大雨的腹語越來越流暢了。</br> 阿希又拿過一竹筒，“等太陽到達正空你們再吃一粒，一人一粒。”</br> 虎部落人知道阿希弄出新東西，這個新東西她們都沒見到就被阿希拿去水部落人那里去了。她們有點不高興。</br> “我們部落的東西怎么給他們吃呢？”有人問阿希。</br> 阿希見她們圍著她，她悄聲說：“我跟你們說你們不要與外人說。”</br> “不會。”“放心，不會的。”</br> “這個東西還在研究中，不知道能不能成功，要是成功了是好事。要是不成功就吃死人。你說我要讓自己部落人吃還是讓外部落人？”</br> “真的會死人？”“嚴不嚴重啊？”“當然給外部落人吃。”</br> “目前不會，以后就難說。以后弄出新藥來就難說了。你們先去干活，我還需回去想想。”</br> 阿希再回去倒弄倒弄，這一次弄的不是藥丸子，而是吃食。</br> 她打算做一些糖果出來，這就需要用到大量的果子。</br> 跳上屋頂看著小崽子到哪去玩了。見著了人雙手放在嘴巴上，形成喇叭狀大聲喊：“阿華回來。”</br> 阿中跟阿奈去狩獵了，家里幫忙的多數是阿華，至于阿情被柏帶進山林認藥草去了。</br> 阿華跑了回來，“阿母需要做什么？”他想馬上做完就去玩。</br> “今日給你們做些好吃的，但是你們需要幫忙。”</br> “好啊，好啊。”聽到是好吃的，他可樂意幫忙。</br> 阿希先把海帶熬成膠，再把果子汁液與紅苕粉混合，最后倒進膠里。</br> 第一次不能成，看著稀稀的東西，阿希想哪里不對。</br> 阿華看桶里的東西，“阿母你想弄什么？”</br> “糖果，就是不知能不能做成。”要是有蔗糖或蜂蜜就好了，果汁太多水。</br> 看來得先把果汁熬糖，這樣能減少水分。</br> 阿希搗鼓一個中午，糖果沒弄成，果子用去了一大堆。</br> “什么時候能好啊？”阿華已經失去了耐性。</br> “再等等，下次定會好了。”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