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到了,草長鶯飛。虎部落的雌性到部落外的田地里拔草,勇士進山林。</br> 阿希帶著阿丑在瘋長的草叢里尋找可用的草藥,或能吃的野菜。</br> 小崽子們訓練過后,在草地里玩摔跤或去訓練自己的養的小獸。還有一些人訓練青青獸,試圖騎在青青獸身上。</br> “有人來了。”阿丑喊道。</br> 阿希抬起頭看來人,三個臟兮兮的草原部落人,圍著一塊兇獸皮,披頭散發,走路踉踉蹌蹌。</br> 不是小部落人,就是哪個大部落逃出來的奴隸。</br> 現在是春天,春天里的草原怎么樣都能找到食物。有些人寧愿成為野人也不愿意加入部落。</br> 遠處的巡邏隊看著阿希,阿希示意他們上前去攔住來人。</br> 巡邏隊迅速上前攔住來人,用長矛抵住他們不讓他們繼續靠近。“你們是誰?來自哪個部落?”</br> 靠近的三個人跪下去,“我叫庫,我們是來自苦哈部落,我們的部落熬不過雪季,沒了食物大家四處逃散。我們就到了這里。”</br> 阿希靠近,問巡邏隊的人,“苦哈部落在什么地方?又是哪個部落的附屬?”</br> “苦哈部落是紅部落的附屬,距離這里有七天六夜的路程。”</br> “求求你們收留我們,我們能干,可以幫你們耕種可以幫你們養青青獸。”叫庫的雄性苦苦哀求著。</br> 他們給阿希磕頭。</br> 阿希仔細打量他們,“苦哈部落沒了,我相信。但你們是苦哈部落的人我不相信。”</br> “偉大的虎部落人,您怎么能不相信呢?部落熬不過雪季,沒到草季就吃完了食物,我們不得不離開部落。”叫庫的雄性一臉的哀容,像是非要人相信他說的是真的。</br> “第一你們三個人怎么樣渡過草原的黑夜,草原的黑夜里到處都是半人高的狼獸。兇悍無比,見著食物不輕易放棄。”</br> “我們離開部落原有十五個人,因為狼獸走散,現在只剩下三個人了。”另一個人抬起頭說。</br> 阿希不相信,“第二,你這個病叫做枯葉病,吃了草原上的枯葉草,又被草原的硬殼七星毒蟲咬傷而得來。”</br> “我這病是三天前得上的,并沒有大礙,也請您放心。”那人邊說邊磕頭。</br> 巡邏隊里有一人笑了,“我雖然不是很會藥草,但我也記住了幾種毒草,比如枯葉草。這種草長在東邊偏南四百里外,那是離這里只有兩天的路。你要是吃了枯葉草三天,現在應該腸穿肚爛而死。”</br> 庫忙攔著隊友,“可能是他記錯了,他記錯了。”</br> 阿希不想聽下去,“審問他們是哪個部落派來的,目的是什么?要是什么都不說就殺了埋進地里。”</br> “是。”</br> “不要殺我,不要殺我,我們是真心來投靠的。”</br> “我們有制作陶器的法子,只要你們愿意收留我們,我們愿意把制作陶器的法子告訴你們。”庫大聲喊道。</br> 附近草地上的人都聽到了庫的聲音,她們伸腰站起,看著那一邊。</br> 經過了一段日子,雌性們知道陶器比石器好用,陶器比鐵器更適合存藏食物。</br> 雖然部落有鐵罐,但鐵罐不多,一家只得一兩件。</br> 見他們上心了,阿希回頭與巡邏隊的說:“見到他們身上的疙瘩沒有?那是爛皮膚病,會依據衣服、水等物體傳染。要是讓他們進入部落,會給部落帶來病災。”</br> “離他們遠點,審問審問,要是不肯說就殺了。”</br> 巡邏隊見阿希離去,隊長跑上前問:“巫,不要那制作陶器的法子嗎?”</br> “制作陶器的法子一直被風部落封閉著,連紅部落人也不知道,你認為他們會知道?想來他們是風部落派來的奸細,想要對我們部落不利。”“問到了是好,沒問到就殺。沒什么損失。”</br> “明白了。”</br> 回到耕地邊上,阿希招招手,附近所有人向她靠攏。</br> “以后陸續有人會靠近部落,不要輕易與來投靠的人接觸,不要與他們靠的太近,可能他們身上帶著傳染的病,會讓人死亡的病。大家要小心些。還有小崽子們不能隨意接觸受傷的帶病的兇獸。要是碰到了,第一時間用清水清洗,再回去用鹽水洗一遍,或來找我。”</br> “巫說的大家聽明白了沒?”麗再一次問大家。</br> 大家都聽明白了,麗才讓他們離去。</br> 麗見遠處那邊,巡邏隊殺死了三個投靠的人。“他們帶來了病?”</br> “嗯,不是什么大病,會是麻煩病。那些敵人想通過在這些手法來,削弱我們的力量。”</br> 麗有些心驚,“草原上的人怎么這么的討厭,不是這樣就是那樣,非得要我們過不下去。”</br> 這就是人心的可怕啊。有了貪欲就有了斗爭,就有為達目的的手段。</br> 阿希不想與遠古人說這些陰謀論,說了他們也聽不懂。</br> 目前部落需要時間存藏食物,存藏夠一整年吃的食物,這樣打起仗來也有依靠。</br> 雌性彎腰下去鋤地拔草,紅部落的胖子帶著人出現在田間。</br> 巡邏隊才發現他們,他們已經到了田間,可見他們的速度之快。</br> 阿希感覺眼前有人,抬起頭對上一對瞇瞇眼。瞇瞇眼讓她想起了靈,靈總是喜歡笑著坑人,不知眼前這個人會不會也是這樣。</br> “我是紅部落來的胖,你是虎部落的阿希對嗎?”</br> 真是人如其名!明明是個胖子,還叫胖。</br> “你低下頭能看見腳趾嗎?”邊上雌性問胖子。</br> 阿希微笑,邊上有人在忍著笑。</br> 胖子不懂虎部落人的玩笑,老實回答,“不能。你們在地里種什么?為什么要把地里的草給除去?”</br> 草原人種東西總是一把種子撒下去,之后就等著收割。要想獲得更多的糧食就撒下更多的種子,種子撒多了收割的糧食就會多。</br> “為什么你們要把一片片地圍成一塊?”</br> 阿希笑著說:“這里的草不是那么好,會害死我的糧食。所以除去了。請跟我到部落去。”</br> 示意胖子跟上。</br> 胖子后面跟著七八個人,手里拿著獸皮袋子,肩膀上捆著繩索。</br> 虎部落人怕這胖子從虎部落綁人走,不遠不近地跟著。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