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熱鬧鬧的場面安靜了下來，大家在思考這個次弛部落來的人。</br> 弛部落來的？</br> 牙越過兩人與阿奈對上視線，阿奈想了想看向阿魯，古在沉思。</br> “這個名字很耳熟，是不是聽說過還是見過？”牙說。</br> 上一任首領阿魯說：“這個人我們見過，記得有一雪季，他與他的雌性到過我們部落。”</br> “我記起來了，是有這么一個人。他在我們部落里過了草季與雨季就離開了。”</br> 這么一說部落里的勇士都記起來了，記起了一對雙胞胎。</br> “過了好久了，都要忘記這個人了。”</br> “是啊，不知他們怎么樣。”</br> “弛部落在哪？”</br> “快快叫他進來。”牙親自出去迎接。</br> 阿希算算距離他們離開過去了五年，不知那一對雙胞胎怎么樣了。</br> 朝進了虎部落到處看，這與他記憶里的虎部落不一樣。</br> “變化太大了！你們想到用木頭來做房子？”</br> 牙露出驕傲的笑容，“還有更多你不知道的。”</br> 認識朝的走出來，“嘿，你還認識我嗎？”</br> “這是古！”</br> “這是阿山，還有麥，還有……”朝把自己認識的人都喊出來。</br> 許久不見的人，突然見面，讓他們十分興奮。</br> 這是第一次，第一次人離開后還會回來的。</br> “我們還以為你死了，沒想到你還活著。哈哈哈。”</br> “是啊，要不是你們我真的會死在山林里。在回來的路上，我們遇到了兇獸餿，要不是巫給藥包，我們就要沒命了。”</br> 朝十分感謝，他感謝虎部落，感謝這些好心人。</br> 阿奈上前拍一把朝，“身子長得不錯啊。力量也強了很多。”</br> 搖頭，“不，相對于你們來說我是不行的。”</br> 看著朝的獸皮衣，光亮整潔干凈，朝的頭面也不錯，一頭長發弄得整整齊齊。</br> 古意味深長地看著朝，“你的位置不低啊。”</br> 朝很信任虎部落，張開雙手，“我現在是弛部落的首領了。”</br> “喔！好家伙不錯啊。”</br> “朝你厲害了。”</br> “當年還打不過我呢，現在成了首領。”</br> 朝不好意思地說：“是跟你們學了一身本領，所以才成為首領的。還得謝謝大家，謝謝大家當初的收留。”</br> “是你愿意學，不是每個人都像你這樣學什么都會的。”</br> “來來，試試我們部落的肉湯，讓你找回以前的感覺。”古一手搭著朝往回走。</br> 朝看著許多熟悉的人，許多陌生人，感嘆虎部落的成長。當初見著還是一百來人，現在又了許多人了。</br> 朝見著了阿魯，低頭點點額前，“首領。”朝謙虛的行為讓虎部落人更喜歡他。</br> 阿魯搖搖頭，指著牙，“他才是首領。”</br> 朝回頭牙，再去看阿奈。“我以為……”阿奈會是首領。</br> “真的是大大不一樣啊！”朝說。</br> “來坐。”牙壓著朝坐下去。大家圍著朝坐，頭目的都過來聽聽。</br> “你們到來的那天夜里我們就發現了，想著是哪個部落讓我這么熟悉。我遠遠地看著你們的木頭墻，就知道是你們。你們怎么搬出來了？”</br> 朝喝著肉湯看著大家，喝一碗不夠還要一碗。</br> 牙嘆息，“山林出事了，洪水侵占了我們的部落，我們不得不離開那里。走了好長一段時間才到這里。”</br> 虎部落人的臉色沉下去，他們很舍不得那個地方，很想念那個地方。</br> 朝見他們這樣，不知該說什么。只好低頭吃肉湯。</br> “你們的部落在哪？怎么我找不到？”牙問。</br> “我部落離你們部落不遠，也挺遠的，依照我的速度兩天就到了。依照你們的速度得要走四天到五天。”朝說。</br> “是挺遠的，怪不得找不到你們。你說說你們部落的事。”</br> 朝就有話說了。“我的部落比較大，人比較多，也比較復雜，你們這邊簡單。養了些野獸，種了些吃的，大多數是吃肉。”</br> “你們住的也是木頭屋子嗎？”</br> “沒有，住帳篷。”</br> “你們有五百人嗎？”</br> “一千三百多人。”</br> “一千三百多！有這么多人的部落？”虎部落人不相信。</br> 除阿希每一個人都不相信，就是最大的蛇部落也是五百多人，怎么到了這里就是一千三百人？</br> 朝終于有一件值得驕傲的事。“有禮物要送給你們。”朝從獸皮袋子里拿出一個青銅器，遞給牙。</br> 牙看了看沒興趣便遞給喬，喬瞄一眼就給了古，古看也不看給了阿希。</br> 朝已經準備好接受恭維，接受他們的贊嘆。可是等了一會兒不見有人出聲，抬頭看去，發現大家都不怎么樣。像是見過比這更好的東西似的。</br> “你們都不好奇這是什么？”朝忍不住問。</br> “不怎么樣。”</br> “我們還有比這更好的。”</br> “這是你們最寶貝的東西嗎？”</br> “當然不是，這只是一件好東西。能裝水五天不變味，能煮飯一個雨季不壞。”朝邊說邊看大家。</br> 他們只是點點頭，沒怎么樣。</br> 朝奇怪了，“你們有比這更好的東西？”</br> 牙看向麗，“讓她們拿出好看的東西來給他看看。”</br> 虎部落人露出了驕傲，露出了喜色。“敢說著東西只有我部落有，你們沒有。”</br> “如果想要，得要拿東西來換。比如食物。”</br> 遠古人已經學會交換，虎部落人一直與熊部落、蛇部落進行以物換物的交易。</br> 幾個雌性拿出幾樣東西，鋤頭、帶花紋的鐵器、鐵罐、鐵桶。</br> 朝睜大眼睛看，應接不暇，新事物的出現讓他說不出話來。</br> 他以為自己的部落的東西會讓虎部落這些山林人驚嘆，沒想成是虎部落人讓他驚嘆。</br> 虎部落人真了不得，有這么多好東西。</br> “這些是從哪來？”</br> “是……”</br> 阿希攔住要說話的人。</br> 見朝看她，她對朝笑笑，“這是我部落的秘密，怎么能隨意說呢？”“你想要，可以拿東西來換，你回去帶東西來換，我們這里的好東西還有很多。”</br> 虎部落人明白過來了，提高了警惕，“對，要東西你就帶人來換。”</br> 朝知道他們在提防他，不過沒關系，他決定與虎部落友好往來。</br> 誰讓虎部落人能殺“紅”的人。唯一一個能殺“紅”的人的小部落，能不拉攏？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