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蒙蒙亮，阿奈帶人把最后一批東西放進堆。</br> 阿希靠近問：“可以分東西？”</br> 私底下手指暗暗地指著那堆果子，小聲說：“那，那，那先。”</br> 看見的人偷偷地笑，別人要的是骨器、石器，這個雌性居然先要果子。</br> 阿奈拿著長矛過去，一下把果子堆一分為三，說道把邊上的肉食一分為三。把少的那兩份東西歸為自己部落的。</br> 阿奈看向大家，說：“大家先吃點東西，休息一下，有了力氣再做下一步。”</br> 涂靈與赤過去把自己的東西劃過去，涂靈拿一塊肉扔給族人，讓他們自己過來拿。</br> 等他們都拿了一輪，阿希喜滋滋地過去，在一堆果子里尋得最香的果子。</br> 掰開兩半，聞聞真香，一半分給阿奈一半自己吃。</br> “阿母！”小阿情興奮地跑向阿希。</br> 阿希一把抱起她，“害怕嗎？”</br> “不怕了。”</br> 阿奈問那些受傷的人，“你們的傷怎么樣了？”</br> 熊部落傷得最重的人能站起來了，他對涂靈點頭，對阿希笑笑，再與阿奈說：“過兩日就好了，不用擔心我。”</br> 其余人說：“我們好得差不多了，明日就能回部落。”</br> “來大家吃肉。”</br> 搬了一個夜晚，他們也累了，大家三三兩兩坐在一起，吃著肉聊著天。</br> “總算給我問出來了。”蛇樂呵地坐在食物邊上。</br> 小阿智一下撲過去，涂靈在他邊上坐下，蛇咬一口涂靈手里的肉，邊嚼邊與大家說：“消息非常重大。”</br> 阿奈與赤拿著食物靠近，“你慢慢說。”</br> 蛇說：“這個人就是‘紅’里的人要求留下的，他們被我們打跑之后知道火部落的勇士死了一批，就想著回去帶人來滅了火部落，讓這個人留下監看火部落的。”</br> “‘紅’的人真歹毒。”阿山說。</br> “你們知道‘紅’的人把捉到的人帶去哪嗎？”</br> “你快說。”</br> 蛇說：“從火部落出發一直往東走，經過五天六夜，就會離開大山進去平地。在平地里行走兩天兩夜就會出現有部落。</br> 平地里有三個大部落分別是弛、風、水，原本還有很多小部落的，但都被這三個部落給滅了。”</br> “這么壞啊！”</br> 蛇伸手讓他安靜，“不要出聲。更壞的是這三個部落經常打架，不友好，常常會打死人。他們又不想自己的部落被消滅，于是讓人進山林捉山林里的人出去加入他們的部落。”</br> 于是就有一個專門捉人的“紅”組織出現，“紅”原先是一個小部落，因為部落的人員強悍而存在。后來“紅部落”被消滅了，紅部落里的勇士就建立起一個專門捉人的團隊。</br> “你知道捉去的人怎么了嗎？”蛇問。</br> “不知道，你快說。”</br> “被捉去的人先是被餓上幾天，然后被帶去給部落巫，讓他們接受改變神靈。如果在一個旱季與一個雪季里沒有得到他們神靈的認可，折斷一條腿讓去干活，只干活不給肉吃。”</br> “太可恨了，居然還有這樣的人。”</br> “不只這樣，聽說還拿獸皮筋去打人，不干活就得挨打。他們那邊經常死人，過去的人有一半是這樣死的。所以平地里的三個部落很需要人加入。”</br> “他們有多少人？”阿奈問。</br> 蛇想了想說：“像是有十個火部落。”</br> 火部落將近一百人，十個火部落就是一千多人，不算很多。</br> “十個火部落，騙人的吧。”阿山不相信。</br> 阿奈沒見過這么大的部落，他不怎么相信。</br> 在阿希的意識里一千人的部落不是很多，但在遠古人的意識里，一千人的部落就非常大，人員非常多。</br> 因為這里最多的部落不超過三百人，遠古人生存很困難，死亡率遠遠高于出生率低。平均壽命也非常短。</br> “三個部落都是這樣嗎？”涂靈問。</br> “可能是吧，那個人說的不是很清楚。再去問問。”</br> “不用了，回去再問，他現在估計也不會說什么。”涂靈說。</br> “幸好我們生活在山林里，要是在外面不就得被他們給吞了！”</br> “拳頭硬才是最重要的，以后我們想要的不是打敗部落里的首領，而是要打敗外面的敵人。我們不知道‘紅’的人會不會來。”赤與族人說。</br> “‘紅’的人也不是無休止的多，我們殺多了，他們的人就少了。只要我們不弱下去，他們就不敢來招惹我們。</br> 等下我們把那些‘花’貼在石頭上，再把我們三個部落的圖騰紋刻在這里。要是他們敢來我們部落，我們就敢殺。除非‘紅’的人不怕死。”</br> 阿奈微笑著與大家說這一番話。</br> “‘紅’的人不會無盡的多，我們只要團結在一起就什么也不怕。”阿希說。</br> 涂靈點頭，示意蛇部落人，“互相幫助，互相團結。”</br> 阿希怎么感覺這句話這么耳熟，是不是自己說出去的？</br> “吃肉，吃好了回部落。”赤招呼熊部落人離去。</br> 阿奈帶著自己人回自己的地方。</br> 蛇在涂靈邊上，與涂靈說悄悄話。</br> 經過兩次大戰三個部落人很親密，將來也會很友好。</br> 從火部落這兒獲得的東西很多，他們不需要繼續下一個部落，直接回去。</br> 阿希相信自己是在做夢，因為在夢里她才會想動動不了。</br> 眼前的是一片山林，居然有兇獸敢在她跟前走過。</br> 眼前的樹木變了，夢里的阿希在繼續向前走，會去哪呢？</br> 聽到了兇獸的嘶鳴聲，是夢到了狩獵嗎？</br> 周圍比較昏暗，一直往前走，聽好了石器與骨器的碰撞聲。</br> 只聽到聲音沒見著人，如果是狩獵不可能這么少人。總會有人跳起來，總會有人跑來跑去。</br> 繼續向前，聲音沒有了。只要嚼食聲。</br> 阿希好奇是誰在狩獵。</br> 視線里的植物再次向后移動，阿希見到了，見到了兇獸。</br> 漆黑的膚色，凸起的一片一片的皮鱗，兇獸抬起頭露出鋒利的牙齒，牙齒上帶著血絲。</br> “吼……”餿獸張嘴要吃阿希。</br> “不……”阿希被驚醒。</br> “怎么了？做夢了？”阿奈有幾分擔憂。</br> 阿希一手撐著自己，一手扶臉，“沒事，做了個不好的夢。”</br> “來喝點水，喝點水就好受多了。”阿奈喂她喝水，“你夢見了什么喝我說說。”</br> “沒什么，就夢見了你不要我了。”她的肌膚在顫抖。</br> “不怕，怎么會呢。這不可能的事。”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