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果子太好吃了,肉滑,水多,味兒甜。”阿希贊不絕口。</br> 剝開青色的皮,見著白色透亮的肉,流著甜滋滋的果汁。阿希一口吃一個,吃了一個還不夠,嘴里的核子還沒吐想著下一個。</br> 古向阿奈擠眉弄眼:這果子阿希不能多吃。</br> “你的得留一些給其他人。”阿奈勸道。</br> “還有很多呢,我吃不了多少的。”沒有誰比她更喜歡吃果子了!</br> 阿希又吃下一顆小紅果子,“我認為這樣狩獵不合適。旱季很快就會結束,讓我們再怎么狩獵也不能獲得足夠的食物。”</br> “所以你讓我們去熊部落或蛇部落去借?”</br> “不是,我認為我們該去找藥草,拿著藥草去換食物。或者拿著白鹽去換食物。</br> 藥草每一個部落都需要,我們能帶好的藥草出去,能換多少食物換多少食物。拿白鹽去熊部落蛇部落,與他們交換。”</br> “交換才是第一法子。”阿希點著頭說。</br> 阿奈與古陷入深思,阿希的說法很有道理。</br> 他們思考能不能這樣做。</br> 雄性的肩膀上都扛著一只兇獸,只有阿希輕輕松松扛著一棵樹。</br> 還邊走邊吃,太輕松了點兒。</br> 阿奈等人進入部落,阿希發現她們的眼神有些不一樣。</br> “怎么了?”阿希問月。</br> “你知道這是什么嗎?”月指著阿希背上的果子樹問。</br> 搖頭,“挺好吃的。”</br> “那你更不該吃,吃了這種果子能讓雌性更好帶上小崽子。我見你一路吃著回來,路上沒少吃吧?”</br> 哎呀,阿希不敢吃了。</br> 阿希皺著臉說:“沒少吃。”</br> “那你今夜就要受罪了。這個果子對雌性大好,吃多了肚子受不了。”月瞪阿奈,“你怎么讓她吃這么多?”</br> “她想吃我也攔不住。”</br> 古聳肩,“阿奈都不攔我怎么好意思攔呢?月你可不能怪我。”</br> 阿山說:“古說得對。”</br> 麥說:“他們把我想說的都說了。”</br> 月沒好氣地瞪著這幾個人,對阿希說:“你去找巫要點藥吃。一般的雌性吃了沒事,你比較特殊,不能帶上小崽子。去吃點藥比較好。”</br> “好。”</br> 阿奈到阿希邊上說:“不用吃藥,我們去試試,或許到了雪季就能帶上小崽子了。”</br> 阿希的情況阿奈最清楚,阿奈不讓阿希在人前顯露圖騰紋。</br> 阿奈把交換的事與首領說,首領點頭了,“讓阿希盡可能去做。”</br> “我明白了。”阿奈點頭離去。</br> 這一次外出阿奈把曼給帶上了,雖然曼還小,但過來了雪季曼就得要去狩獵。</br> 部落里人少,小年紀的也要去狩獵。</br> 想當年阿奈也是這個年紀進山林,他認為曼不會有問題。</br> 曼背著石器跟著阿奈身后,他雖然不想叫阿奈作阿父,叫阿希做阿母,但他們確實對他很好。</br> 有這一份情在曼就叫得順口一些。</br> 曼看著前面一對人,明明阿母能自己行走,阿父卻非要背她。</br> 好像阿父很喜歡阿母在他耳邊小小聲說話,是不是阿母趴在阿父身上阿父就很開心?</br> 一路向前走,沒遇見什么小兇獸,都是些大型兇獸,惹不起打不過,所以小心翼翼地躲過去。</br> 再往東邊三十里,有座大山,山中沒有高大樹木,遍地都是石頭,青色的石頭縫隙里長著一種草。</br> 曼見阿父放下阿母,阿母蹲下去,仔細觀察地上的草。</br> 阿希拔起一株草,先看草根,再看草葉子,最后看果實。</br> 摘一顆小果實下來,聞聞,像是又不像。掰開果子再聞聞。</br> “是這種了。草莖上長著白色的毛,開出青色的花,花朵間里藏著白色的果子,這種草花與果同在。”</br> “分辨時小心一些,如果是對的,那么這種草藥就能各種肚子痛的疾病。如果不是,吃了會拉肚子。”</br> 曼把身上的東西放下,拿出小工具,等著阿母指揮。</br> 挖草藥的需工具是阿希讓阿山父弄的,這樣才能更好地保存草藥的完整性。</br> “先拿著草藥這個地方,然后在側邊挖下去。力氣用準一個鋤頭一株草。”阿希示范怎么樣挖草藥。</br> “好。”曼開始試試,見這很簡單便放手做,以為自己是快的。</br> 見阿父阿母的速度更快,能一鋤頭一株草藥。不一會兒就一大堆了。</br> 曼立馬彎腰下去繼續勞作。</br> 草藥好挖就是這石頭不好站,滑溜溜的,還是松散的,站不穩,站著痛。</br> 再一次抬頭的曼發現阿父的動作最快,不一會兒就出現一扎了,阿母不得不停下手里的活去把阿父弄出來的綁好。</br> 曼發現阿父總是搶著阿母的活去干,可是為什么要這樣呢?阿母的力量也不小啊。</br> 為什么阿父的行為與部落里大多數雄性的行為不一樣呢?曼想不通。</br> “曼,你去拿獸皮袋子來給我。”阿希叫道。</br> 曼站起去拿獸皮袋子,這石頭太松散,曼有些站不穩,打了個斜。</br> “還行嗎?”</br> “沒事。”</br> 這種草需要晾曬。</br> 放在比較安全的地方去晾曬,阿希與阿奈走向下一個地方。</br> 曼守著山洞口,守著藥草。</br> 離開山洞不遠,阿奈主動蹲下讓阿希上他后背。</br> 阿希習慣了阿奈的動作,他一蹲下她就上他后背去了。</br> “要是我快一些長大就好了,這樣就能幫助阿父阿母了!”</br> 當草藥足夠多時,三人向蛇部出發。</br> 涂靈統一了蛇部落的意見,她發出的命令就沒人敢不從。</br> 她說不能與虎部落做對,就沒人敢于虎部落過不去。</br> “你們為什么來?”</br> “是你們的首領讓我們來的,我們帶了草藥。”阿奈打開兇獸皮袋子里的草藥。</br> “首領出去狩獵了,不過巫可能愿意見你們。”巡邏隊讓一人去報信。</br> 再回來的人就不是剛剛派來的人,而是涂靈的另一個伴侶木。</br> 木比較柔和,見著人就笑,沒有青的冷,蛇的壞。</br> 涂靈有三個伴侶,各不相同,一個能手撕敵人,一個專門下套,另一個專門處理藥草。</br> 像涂靈這么有魅力的人,有很多愛慕者與追隨者,阿希一點也不奇怪。</br> 木說:“跟我來。我們等你們很久了。”</br> 阿奈兩人扛著獸皮袋子跟上。曼第一次到別的部落,內心歡喜又緊張,轉著腦袋不夠看。</br> “我們一直等你們的求助,你們來得比我們計算的晚了幾天。”木溫溫和和地笑。</br> 阿希好想問有打賭嗎?誰贏了?贏了的人是不是得到涂靈的擁有權?</br> 阿希在想一個女王和三個勇士的故事。想著想著就自己樂。</br> 木看了阿奈帶來的藥草,驚異地看著他們。“這些草藥你們找了多久?”</br> 阿奈與阿希疑惑,這些草藥沒問題啊,難道這是假的?</br> 相對于阿奈與阿希的復雜的心思,曼是有那句說那句。</br> “一天多而已。這是最好的草藥。”</br> 木不敢信地問:“這些都是毛草?”</br> “是的。”</br> “不可能,毛草怎么會有這么多。”木的聲調提高不止一個分貝。</br> “怎么不可能,這是我和阿父阿母一同采摘的,石頭山上一大片。”曼硬脖子頂上。</br> “一大片?!”木完全失態。</br> 平時找遍山林不見一株的毛草,居然被虎部落的人找到一大片!</br> 這怎么可能?</br> “怎么了?是不是虎部落的人欺負你?”有人過來詢問。</br> 木直搖頭,“沒事。”</br> 木認為阿奈等人在說謊。</br> 這事不管是不是真的,先帶人進去再說,等涂靈回來讓涂靈定奪。</br> 阿奈三人看出了木的不相信。</br> 曼腹議有什么不相信的,真的是一大片,到處都是。是不是蛇部落的人傻沒進過山林,沒見過這么多的草藥?</br> 聽說阿母是自帶運氣的人,想來阿母找到了蛇部落找不到的草藥。</br> 曼暗自高興,偷偷看一眼站在阿父邊上的阿母,擦覺阿父小心地護著阿母。他跟著過去,站在阿母左側。阿父保護的人他也得要去保護。</br> 當阿希把所有毛草拿出,蛇部落的巫也不敢相信。</br> “這些都是你們采摘的?”</br> “嗯。”阿希點頭一直盯著蛇部落的巫,隨著蛇部落巫的移動而動。“昨天采摘的,都是上好草藥,你可以自己曬曬。”</br> 蛇部落的巫側頭看阿希,“你知道我想要一株毛草需要多久嗎?”</br> 看著蛇部落的巫,等著她自問自答。</br> “十個太陽日,還是涂靈親自出去的結果。你說你遇到一大片毛草,確實很難讓人相信。”</br> “這是真的,怎么能騙你呢?我們……”</br> 阿奈攔住年輕不懂事的曼,不讓他多說話。</br> 阿奈說:“我希望換得更多食物,生的曬好的兇獸肉都行。”</br> “這得要涂靈回來再商議。”</br> 現在的蛇部落真正的涂靈說了算。</br> “木你帶他們去休息一下。”蛇部落的巫與他們說,“吃點什么都好,如果不吃涂靈會責怪我沒做好。”</br> 沒人不怕涂靈。</br> “他們像是很怕涂靈。”曼小聲與阿奈說。</br> 阿希拉一拉曼讓他少說話。</br> 進入安全的帳篷,阿奈回答曼的問題:“不是怕是尊敬、崇拜與服從。這不單單是用拳頭獲得的,還有智慧。”</br> 阿奈指著自己的腦袋,“這里才是最重要的。”</br> 阿希看著阿奈笑,整個世界就阿奈的思想與她的思想最接近。</br> 阿奈比人任何人都知道智慧的重要性。</br> 曼見阿母笑瞇瞇地看著阿父,知道阿父說得對,他還不懂但他把這一句話記下。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