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領一行人在山林里跳躍,速度非常快,那些兇獸見著了人聲沒見著人影子。</br> 正是虎部落生死存亡的時候,他們不敢有一絲耽擱。</br> “前面就是蛇部落的范圍,在進去就有可能遇著他們,我們得要小心再小心。”</br> 首領說:“先吃點東西,休息好再進去。”</br> 大家點頭,吃抱喝足有了力氣才能進入蛇部落,要是蛇部落的人不讓走他們也好有力氣殺出來。</br> 涂靈正帶著人在部落外圍收集紅苕,紅苕雖然好種但收獲并不多,一個山坡頭才得那么幾十筐。</br> “涂靈,虎部落的人。”蛇提醒涂靈。</br> 這個時候正是狩獵的好時機,虎部落的人卻到了蛇部落。必定是有事相求。</br> 涂靈站起迎過去,“虎部落的首領也出來,你們出了什么事?”</br> 涂靈看向邊上的阿奈,“阿希還好嗎?”</br> 首領說:“我們有事要和你的巫說。”</br> 涂靈偏頭,讓他們從那邊走。</br> 她與邊上的雌性說:“你們收完了就回去。”</br> “他們會不會來找打的?”一人問。</br> “這里是我的地盤,即便是來找打,傷的也是他們。”涂靈點也不怕。</br> 蛇部落的人似乎不是很喜歡虎部落的人,他們警惕,并且試圖引起虎部落的阿魯、阿奈等人的怒火。</br> 涂靈知道蛇部落與虎部落之間有仇恨,不過那是以前的事了,她還沒長大。現在蛇部落她說了算。</br> “散去,這里沒事。”</br> 涂靈掃視四周,凡是被她直視的人都退后幾步。</br> 蛇部落的居住環境比虎部落要好上許多,這里的帳篷數量不少,而且都比虎部落的要大。</br> 最主要的是阿奈發現了完全由木頭做的屋子,這是阿希一直與他說的屋子。</br> 沒想到涂靈做到了。</br> “涂靈。”兩個強大的勇士來到涂靈邊上,警惕地看著虎部落的人。</br> 涂靈對他們的面色是不一樣的,帶有幾分溫和與笑意。</br> 如果阿希在她必定能猜出這兩人是涂靈的伴侶。</br> “阿母在帳篷里嗎?”涂靈問。</br> “在的,在處理紅果子。”</br> 涂靈與虎部落的首領阿魯說:“進去。不會有事的。”</br> 首領阿魯帶著阿奈等三人進去,留兩人在外面守著。</br> 涂靈示意這兩人去把部落里的一些人找來,如果虎部落的人說的事比較重要,他們需要好好商議一番。</br> 蛇部落的巫比較肥胖,膚色比一般人白皙許多。</br> “謝謝你們上一次治好了我。”蛇部落的巫說。</br> 阿魯點點頭,坐下。</br> 幾人圍著火塘坐下,火塘里沒了火把,周圍不熱不冷剛剛好。</br> “說說你們的事。”蛇部落的巫說。m.</br> “你們有發現‘紅’嗎?”阿魯開門見山說。</br> 蛇部落的巫看向涂靈,涂靈說:“‘紅’的目標是你們?”</br> 涂靈一下子就想到了重要內容,果真是聰明的。</br> 阿魯艱難地點頭,“是的,我的巫已經見著了‘紅’,他們的人數不少。”</br> “所以你們是來求助。”說話的主動權已經落在涂靈的手上。</br> 阿魯不是個會說話的,不能掌控這一場談話的主動權,這對虎部落不是很有利。</br> “‘紅’來了多少人?”涂靈問。</br> “還不知道,沒有見著具體的人數,只知道他們向這邊來了。”</br> 首領說:“這片山林里只有蛇、虎以及熊部落,因為我們三個部落在山林里的兇獸沒那么猖獗。如果這個平衡被打破,蛇部落出了事就不會得到幫助。”</br> “你們能給什么?”涂靈問。</br> “什么是你們想要的?”首領問。</br> 兩邊的部落差不多,誰也沒有非要不可的東西,誰家也沒有藏著什么好寶貝。</br> “‘紅’的人什么時候來?”</br> “不知道,快了。我的巫見到天上的圓月,他們會在圓月出現。”</br> 蛇部落的巫算了算圓月出現的時間,“下一個圓月是五天后。”</br> 阿魯問涂靈,“你們能出多少人?”</br> “少做夢,蛇部落一個人也不會出。”一個年老當身體強壯的人帶著面容出現。</br> 這個人與虎部落有仇,殺子之仇。</br> 阿魯不管他,繼續與涂靈說:“如果你答應出人,給你三株紅草、二十頭一等兇獸,可以把我部落的記草藥獸皮借給你們看。”</br> “送他們出去,虎部落是不會得到蛇部落的幫助的。”</br> “涂靈,你不需要與他們多說話,這事沒得談。虎部落沒了最好。”</br> “沒了我們更高興。”</br> 這些人說話比涂靈更大聲,比涂靈更有力量,看外面的人一個個的喊著要把虎部落的趕出去。</br> 其實虎部落與蛇部落之間的斗爭沒有多大,只是雙方各自弄死雙方的人。</br> 蛇部落弄死了麗阿父等三人,虎部落殺死了蛇部落上一任首領,也就是涂靈的阿父。</br> 所以虎部落的人被蛇部落的人仇恨。</br> 涂靈與阿魯說:“這件事需要討論一下,你們先在部落外面等消息。”</br> “蛇,你送他們出去。”</br> 蛇得到涂靈的吩咐,送虎部落的出去。有蛇在邊上護送蛇部落的人不敢對虎部落的人怎么樣。</br> 涂靈很討厭這些老家伙,這些老家伙一直在決定上阻攔涂靈。</br> 一件事對部落有好處,一旦這些家伙不同意就不能執行。</br> 涂靈讓他們坐下,帶著面色對著他們。</br> 氣憤的他們可不怕涂靈的面色。</br> “難道你忘記你阿父是怎么死的嗎?”</br> “涂靈你不要忘記你是什么人。”</br> 涂靈斜著眼睛看過去,她的直視讓那個說話的人不敢再說話。</br> 涂靈冷冽地說:“阿父的死我沒有忘記,涂靈沒有忘記是虎部落的人傷了阿父,但涂靈更不會忘記是你們把我阿父拋在山林里。”</br> 涂靈一句話把在場的人的嘴巴堵上,還是有人反駁。</br> 他說:“當時的情況很緊急,是首領擋住了兇獸餿,如果不是首領擋著我們就不能回來,部落就不會有今天。”</br> “我們都記得首領,但是如果不是虎部落那些人首領就不會受傷,首領就不會死。”</br> “涂靈你不要把這件事放在我們頭上。”</br> 涂靈噴出一個鼻音,“不說以前,單說現在。虎部落開出的條件非常好。記有草藥的獸皮對我們部落十分有用。”</br> “這一次面對的是‘紅’,‘紅’里的人每一個都相當于一等兇獸,不是人都就能殺得了的。”</br> “如果‘紅’的人來得多,我們派出去的人就有可能回不來。”</br> “如果來的人少呢?難道就這樣放棄這個大好機會,這樣的機會你們以前有見過嗎?有碰到嗎?難道以后還有這樣的好事讓他們乖乖地送上獸皮?”</br> 涂靈質問他們。</br> 他們直視涂靈,“不許幫助他們,虎部落與蛇部落有仇,即便沒有虎部落的藥草,我們也能在山林里生存下去。”</br> 說不通的老家伙,涂靈真想一腳踢出去。</br> 涂靈直接與巫說:“你認為呢?”</br> 蛇部落的巫說:“他們說得對,如果不是虎部落的人你阿父就不會死。即便虎部落沒了我們還是能在山林里生存下去的。”</br> “或許我們可以派人去虎部落,不過不是幫助,而是那些東西。‘紅’的人要雌性要雄性,但不要部落里的其他東西。”</br> “趁這個機會把虎部落的藥草皮帶回來也是能行的。”</br> “這樣就不需要付出多大精力。”</br> 放在大腿上的手彈跳幾下,涂靈的面色沒有得到緩解而是更陰沉。</br> 得要找個機會弄死一個老家伙,讓他們收斂一分。</br> “這里我是首領,這件事我說了算。”涂靈看著他們說。</br> 他們看著涂靈,眼里有一股蔑視。</br> 雖然涂靈是首領,但如果他們讓自家的勇士不聽首領的,這個首領還是做不成事。</br> 涂靈說:“這件事我們不幫助也不參與。如果被發現有人私自到虎部落去,立刻逐出部落。”</br> 他們滿意了,他們很開心又一次逼迫涂靈做了他們想要的決定。</br> 他們離開后,涂靈瞬間散發自己的氣勢。她就要忍不住要殺死這些老家伙。</br> “如果你再幫他們說話,就把你送進山林里。”涂靈威脅她阿母。</br> “他們說得對。”</br> “如果不是你支持他們,我就不會這么難做抉擇。你知道虎部落的重要性嗎?如果沒有虎部落在山林的另一邊,下一個雨季就是我們的死期。”</br> 出生的小崽子不能一下子長大,一同出生的兇獸卻能在一個旱季里長大。到了下一個雨季就會來侵擾部落。</br> 一來二去部落里的勇士越來越少,部落越來越虛弱,最終被消滅在兇獸的肚子里。</br> 有虎部落在山林的另一邊,大家一同殺兇獸,把山里的上等級的兇獸殺去,這才是活路。</br> 部落里這些眼光短淺的老家伙越來越把自己當一回事。</br> 涂靈的伴侶們進入帳篷,“其實這件事一點也不難。”</br> 她看著她的伴侶,“怎么做?”</br> “出去狩獵的人不受他們約束,到時候想怎么樣就怎么樣。”</br> “他們不會這么笨,幾個人加在一起夠我們煩。”涂靈認為這個法子行不通。</br> 得要想想什么法子能殺死他們,還要讓他們的兒子不反抗。</br> “幫我把那些人叫過來,我需要與他們談話。”隨即涂靈想起山林外的人,“幫我走一趟,讓虎部落的人回去。說我們不幫。”</br> “好。”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