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凡當天晚上回去看了看第二天秦宴平的日程安排,明天晚上并沒有什么活動安排,所以不沖突,于是馬上給袁媛發消息說,“明晚見”。
袁媛看到這條消息,欣喜地回了一個“好期待”的可愛小兔表情包。
慕凡覺得這小兔還和袁媛很像呢!
經過一個晚上的相處,慕凡發現袁媛這女孩兒真不錯,最主要的,竟然讓他有怦然心動的感覺,想起她的笑容,慕凡的耳尖悄悄紅了。
晚上7點南京。
關玥收到了一個北京來的電話。
“喂,您好。”
“關記者,我是陳靜怡。”
關玥的神經突然緊繃了起來。
“陳小姐,請問你有什么事嗎?”
“我有很重要的事跟你說,你能不能明天來一趟醫院?是關于我肚子里的孩子的。”
“現在不能說嗎?”關玥直覺很重要,但她也答應了秦宴平暫時不回北京。
“電話里不安全,會有人監聽。關記者,我知道這么晚打擾你很冒昧,但是這件事對我來說很重要,你是我目前唯一相信的人。”
“靜怡,我明天中午會到醫院來看你。”
關玥直覺明天陳靜怡要說的話或許就是這個案子的關鍵所在。但陳靜怡為什么突然愿意說出真相,這其實有太多疑點。但是無論如何關玥都必須去。
關玥猶豫了一下,要不要告訴秦宴平?
但是想到秦宴平肯定不會同意,而且她也會盡快回到南京來,所以最終關玥選擇不告訴秦宴平。但是安全起見,關玥還是向她的搭檔以及上級領導周斯維報告了這件事兒。
“關玥,你別回來了,來回跑折騰,明天我去醫院親自看望這位陳靜怡小姐。”
“不行,老板。她說她只相信我,只有我去,她才會說出真相的。”
周斯維在電話那邊沉默了幾秒,“那你千萬小心,明天我和你一起去,我在外面等你。”
周斯維并不知道這個案子的復雜程度,所以他無法完全確保關玥的安全,他只能陪著關玥。
他并不關心這個女孩明天要對關玥說的內容,他只是為明天可以見到關玥心里暗暗有一絲竊喜,這可能是他自己都沒有察覺到的。
北京首都機場。
周斯維來機場接到了關玥,上車后還給了關玥遞過去一份小籠包。
“知道,你肯定沒時間吃早餐,趕緊趁熱吃吧。”
“謝謝老板,我真是餓得不行。”
關玥一口一個小籠包,鮮肉的、熱騰騰的、軟糯、還多汁,這是關玥最喜歡的店。
“我們現在直接去醫院吧。”周斯維看著關玥吃小籠包的樣子,腮幫子鼓鼓的,像只小倉鼠。
“好。”關玥滿眼都是小籠包。
明明關玥才走了不到幾天,周斯維感覺格外漫長。
“你上去吧,我就在底下等你。有什么事馬上給我打電話。”
“好的老板。”
關玥準備下車,周斯維覺得還是不放心,又叫住了關玥,“半個小時吧,如果你半個小時還沒有下來,我就上去。”
關玥看著周斯維眼中的關心,竟突然覺得有點兒不好意思,關玥沖他點點頭就上去了。
再一次走進這間病房,女孩還是安安靜靜地躺在病床上,但這次女孩似乎已經恭候許久。
關玥一瞬間覺得這個女生似乎有點從容赴死的意味。
“靜怡,你還好嗎?”
“謝謝你關記者,今天能夠來看我。”關玥搬了椅子坐在床邊,打開了錄音錄像設備,準備開始記錄。
“我今天要告訴你的,是整件事情的經過以及我悲慘的人生。希望你聽了以后不要驚訝。
我從小生活在一個普通的家庭,爸爸媽媽都是小縣城的職員,但是爸爸媽媽還是努力工作,供我上學。我還有一個弟弟,他們也并沒有重男輕女,對我和弟弟都一樣好。后來我考上了北京的大學學表演專業,他們都很為我高興,說家里出了個大明星。
我懷揣著夢想來北京上學,畢業后,就繼續留在這個充滿夢想的城市,我去各個劇組跑龍套,當替身,每天都很辛苦,只有80元的薪水,我基本上都吃泡面,雖然很艱苦,但是我覺得這就是我實現夢想的過程,是我一步一個腳印走出來的,我每天都過得很充實。”
陳靜怡回憶她的奮斗歲月,臉上表情雖然淡然,但這是關玥第一次在她了無生氣的眼里看到一絲光芒。
“但直到有一次,我照常跑龍套的劇組殺青了,晚上有個慶功宴,我想著終于可以改善一下伙食吃一頓好的了,畢竟慶功宴對于我們這種小演員來說就像過年一樣。但那個劇組副導演把我拉到一邊,說他很欣賞我的才華,覺得我是很有潛力的年輕演員。還告訴我說,現在有一個絕好的機會,問我想不想把握?我當時就問副導演是什么機會,副導演神秘兮兮地說只要我能把握好今天晚上的慶功宴,下一部戲的女二就是我的了。
那天晚上,副導演帶我去了一個酒店,在慶功宴上我看到了這部戲的主演和投資的大老板。那晚,我特意化了淡妝,在大冬天穿著禮服裙,主要負責接待和禮儀工作,我對每個人都是笑臉相迎高跟鞋穿得腳都磨破皮了,但我也笑容依舊,我覺得我表現得足夠好了。
飯局結束之后,大概是晚上九點,大家都稀稀拉拉地走了。
副導演喝得醉醺醺的,對我說:‘小陳啊,今天表現的不錯,你中大獎了!’
我高興地問副導演:‘副導演,什么大獎啊?’
副導演說:‘今天晚上飯局,有一位投資方看上了你,他看過你之前的表演,覺得你很不錯,想格外提拔一下你。’
副導演色瞇瞇地往我的手心塞了一張房卡,我認得,就是這個酒店房間的房卡。
‘今晚好好和投資方聊一下表演,把投資方陪好,下部戲,說不定我們還能合作呢,到時候你就是女二了!’
我當時全身僵硬,身體在寒風中瑟瑟發抖,唯獨手上握著那張房卡卻像一個燙手山芋一樣要燙破我的皮膚,刺穿我的離魂。我并不是不經人事的小女孩兒,表演這條路,我知道有多么的坎坷,我也聽說過這個圈子里的黑暗,但是當它真正降臨到我頭上時,我還是那樣無所適從。”
“那…你去了嗎?”關玥問道。
“你覺得我去了嗎?關記者。”關玥想透過陳靜怡的眼睛看出點什么,但關玥只看到陳靜怡滿含淚水的雙眼。
關玥知道她肯定是去了的,不然也不會有今天這一幕。但是關玥又總覺得這個女孩兒有一股倔強,像當年的自己。
“你肯定覺得我去了吧,要不然,我現在也不會是這幅光景,這副可憐的下場。”陳靜怡冷笑嘲諷,“但是我沒有去!”陳靜怡突然激動地吼了出來。
“我根本就沒有想過要去,我是好人家的女孩兒,雖然我也想實現夢想當一個好演員,但我也知道,沒有金主,沒有背景,想在這條路上走下去會很艱難。但是,哪怕是我自己最終一無所獲,最后回老家,我都沒有想過要通過出賣自己身體的方式來賺得前途。
我當時直接把卡還給了副導演,然后憤怒地走了。那個大腹便便的副導演在后面罵我不識抬舉,還有許多不堪入耳的話。我沒有理他,反正這部戲也已經殺青了,我回酒店收拾著自己的東西,準備離開。
但是我剛出房間的時候,就有人用布捂住了我的口鼻,我聞到那個味道,慢慢暈了過去,當我醒來的時候,我還是在那個酒店的房間里面了。”陳靜怡流下了痛苦的淚水。
關玥看陳靜怡情緒激動,給她倒了一杯溫開水。
“別急,慢慢說。”
“嗯…那個房間里面有三個男人,他們給我下了藥…□□了我,最先開始的是年紀最大的那一個,應該有50多歲了,身材很魁梧…后來是兩個比較年輕的,差不多40多歲,因為我被下了藥,所以我的記憶不是很清楚,但是我記得他們嘴里說的□□不堪的話語,侮辱我,還用了許多道具,我身上被鞭子抽出了血痕…我一直在掙扎求救,但他們就會更興奮,我知道,不會有人來救我了。”陳靜怡泣不成聲,關玥的心已經憤怒不已。
“后來我就暈了過去…等我醒過來的時候,我看著自己光著身子躺在床上,身上的皮膚已經斑駁不堪,渾身像肋骨斷了一樣疼痛,后來我發現他們根本就不做措施。房間里還剩下一個年輕的男人,我看出來他不是昨晚施暴的三個男人,像是助理。
他對我說,要是想活命,就別出去亂說,說了也不會有人信我,反倒讓人覺得是我想攀龍附鳳要好處。”陳靜怡回憶起不堪的往事,痛苦無奈又心酸。
“這幫畜生!太欺負人了!一群人渣!”關玥一慣冷靜的職業素養也阻止不了她爆了粗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