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的沒有想到程毅你是這樣的人。真的，咱們還是離婚吧。這樣也算是成全了你。不過，我有一個條件，我沒有了愛情沒有了家庭，但我希望在事業上你能助我一臂之力?！?/p>

“你有什么要求就提出來吧，我看能滿足你的我盡量滿足。”

當郭錦瑤沖進去之時，剛開始程毅是一臉懵逼。郭錦瑤在那里大吵大鬧，他一開始以為是真的。但他看到一個男子拿著手機到處拍來拍去時，他知道這一切都是蓄謀已久策劃好了的。

哪有那么巧的事兒呢？

自己的一舉一動都處于郭錦瑤的嚴密監視之中。雖然她人不在寧州，但她一定留有自己的眼線。那個叫邱武的小伙子自從他跟柳芳確定了關系之后就再也沒有出現過。但他肯定隱藏在某個地方，說不定已經偷拍了很多所謂的鐵證了。

剛剛出現的那個年輕男子他沒有見過，但肯定也是郭錦瑤收買的幫手了。

看著郭錦瑤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程毅只覺得惡心。但現在還不是發泄情緒的時候，他必須冷靜下來，思考對策。

郭錦瑤想要什么，他自然知道。她想要他所有的資源。他的錢已經攥在她手里了，剩下的就是他積累了半輩子的各種關系了。而這個，比那些錢更重要！

假若他不答應呢？

郭錦瑤自然有辦法將他的名聲搞臭。一旦他名聲臭了，那些人脈資源也就沒有任何意義了。沒有人相信你，沒有人看得起你，誰還賣你個面子？

程毅只能答應郭錦瑤。

但是，要不要跟郭錦瑤離婚呢？

程毅有些躊躇。

倒不是他對郭錦瑤還有什么留戀。而是說，他不確定柳芳對他是否真心。假若，柳芳也被郭錦瑤收買了，她只是玩弄他而已，那么，他又何必要離婚呢？

不離婚的話，他還能牽制著郭錦瑤。至少，財產還是他們夫妻共財產，雖然她已經通過各種方式轉移了，但自己總還有機會翻盤。若是跟郭錦瑤離婚了，那就正中她的下懷，他不愿意做這種成人之美的窩囊事。

程毅扭頭看著柳芳，希望從柳芳的眼睛里讀出什么。

柳芳低著頭，大概是羞愧吧，臉紅紅的，雙手的手指一直不停地絞著，不知道在想什么。

程毅看著柳芳沒有染過的頭發，在心里權衡，“我能不能再相信女人一次呢？我還敢不敢冒險？”

一時之間，他無法給出答案。

郭錦瑤冷眼看著程毅，又看看柳芳。冷笑一聲，“怎么了？我成全你們，你們自己反倒不愿意了？難道真的只是玩玩而已？看來，是我想法太天真啦！我以為人們都像我一樣，情深義重。沒想到現在的世道，流行這種不負責任的狗——男——女！”

郭錦瑤說著，就站起身來。高跟鞋來回在地板上踩著，發出咯噔咯噔的響聲。

即興表演又要開始了。程毅在心里咕嘟。

“程毅！若是你真的對柳芳好，能娶了她，我即使離婚，也心甘情愿。畢竟，這說明你是一個對感情認真的人。若是那樣的話，說不定我就啥也不跟你爭了。但若是你是抱著玩玩的心態，這婚我離定了！我最討厭這種不負責任的男人了！而且，離婚后，你什么都撈不到！你要是不相信的話，可以試試看！”

郭錦瑤說完這套話，又走到柳芳面前，用手撐著柳芳的下巴，將她的臉撐起來，強迫柳芳的眼睛看著自己，“柳芳，你是被嚇傻了，還是說懊惱自己玩大了？現在的局面你應該清楚，裝瘋賣傻沒有用，你也表個態，不能光我們夫妻倆在這兒起勁兒，你卻跟沒事兒人一樣。這怎么成呢？你說是不是，程哥？”

郭錦瑤說著，將眼睛瞟向程毅，眼神里有著說不出的輕蔑。

若有可能，真恨不得殺了這個女人！程毅用眼神狠狠地瞪了郭錦瑤一眼，郭錦瑤的氣勢似乎沒有剛才那么強硬了。

她松開柳芳的下巴，重新坐回自己的位置。但眼角的笑意還在，那是勝利者的笑容，是陰謀得逞的笑容，是即將開始新生活的笑容。

程毅沒有任何別的動作。他覺得自己現在不能輕舉妄動。雖然，他認為柳芳跟郭錦瑤不是一類女人。但女人這種生物是最可怕的存在，自己曾經吃過虧，而且現在正吃著最大的虧，在這關鍵時機，他不能喪失理智。

現在就看柳芳的表現了。程毅看似漫不經心，實則留意著柳芳的每一個細小的動作。透過這些小動作，他需要判斷出她到底是怎樣一個人，是不是郭錦瑤派來的，他們的緣分是自然的還是人為的，以及她的人品是否如他所感覺的那樣單純……

柳芳何嘗不知道自己此時的處境。但一時之間叫她如何開口？

她還沒有做好要嫁給程毅的準備，而且，程毅對她是真心的嗎？若是程毅真的身無分文了，自己是否有勇氣陪他過一輩子？這都是柳芳需要斟酌思考的問題。這一時半會，她又如何表得了態？

柳芳揉了揉被郭錦瑤弄疼了的下巴，感到一種前所未有的恥辱。

程毅現在沒有任何表示，她這樣子忍受恥辱，到底值得嗎？

柳芳忍不住用眼睛瞟了瞟程毅，正好碰上程毅的目光。她的眼圈一下子就紅了。但也僅止于此。

此刻，郭錦瑤沒有給他們倆人討論或者說互訴衷腸的時間，他倆即使心有靈犀，也不敢冒險表態。

“怎么樣？要不我先撤？你倆再商量商量？”

郭錦瑤捕捉到他們的目光，像是突然意識到了什么似的，站起身來，頗有些酸味的說道。

“不必了，我跟你離婚。但是，我跟柳芳的事情，希望你能給予尊重。”程毅冷冷地說道。

“哦？這么爽快？你這樣子，我反倒有些舍不得了呢！我當然可以尊重你們，但前提是，你也必須尊重我。那么，你是答應幫我的了？”

郭錦瑤看著程毅，眼神變得迫切起來。

程毅突然非常憎惡郭錦瑤的那雙眼睛。曾經他是那么癡迷于她的那雙如黑曜石般的眼睛。但現在，他卻覺得那是一片深潭，不，是一片看不見的漩渦，或者是泥沼，一旦掉進去，就很難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