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無命返回暗刺行宮并沒有停留,換了身形后徑直趕到圣城的接天樓。: 。
接天樓號稱接天,卻并非是因為它高到足夠與蒼穹相接,而是因為它十分接近圣山,在莫天神域,圣山便是天,所以才號稱接天,不過,接天樓能看到圣山的影子,倒也不假,確實是離圣山很近的酒樓。
“客爺你可否定下位置?”剛進接天樓,便有小二上前十分恭敬地引路。
“帶路……”戰無命將一枚‘玉’牌遞了過去,是信封中的東西,只是接天樓的一個房號。
“哦,請客爺隨我來!”小二一看‘玉’牌,立刻笑迎迎地帶著戰無命上樓。對這種‘玉’牌他并不陌生,一般只有提前預訂了高階廂房才能拿到這種‘玉’牌。
“客爺,你的包廂就是這里。”小二將戰無命領到包廂‘門’口,并沒有進去。
戰無命信手推開了包廂的‘門’,發現這個包廂并非什么客房,而是一個獨立的小空間,一座奇峰聳立其間,松竹如畫,飛瀑流泉,甚至有幾只靈雀在其中飛舞盤旋,一條小路拾階而上,偶有溫馴的異獸于草林間出沒,嚴然如同世外桃源。
“倒是別有一番趣味。”戰無命不由笑了。這些廂房可能根據各人的喜好不同而選擇不同的小世界:或神山仙境,或雪域冰原,或茫茫草原,或湖中小島,或‘艷’陽海灘……各種不同的小世界滿足了各種不同品味需求的人。
在這里吃飯住宿,其實也是一種享受。他不得不說,接天樓的主人,確實在這接天樓‘花’了一番心思。
戰無命拾階而上,在進入這片小‘洞’天后,便感覺到一股氣息自山頂傳來,顯然,想要見他的人就在這神峰巔,至于對方有什么目的,他不愿意猜,但是對方既然知道‘陰’絕魔淵這幾個字,想來他還必須見上一見。
‘陰’絕魔淵是關系到他現在這個身份最大的轉折之地,或許是當初自己遺漏了什么,所以,他不得不來。
小世界的山峰并不算高,畢竟這里不是真的世界,不過是為了迎合一些客人的特殊品味而營造的濃縮的環境。不過片刻,他便登上了山頂。山頂,是一角雅致的亭子,亭子中,一道清秀的身影背對著山路,在那里自斟自飲。
“你來了?”就在戰無命準備開口時,那道身影只淡淡地問了一聲。
“不錯,為了讓我過來,如此大費周折,如果我不來,豈不是對不起那位死去的年輕人。”戰無命淡淡地道。
“呵,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使命,有些人后天的使命,有些人生來就已注定,而他,生來就是為了完成某一個使命而存在的。死,也是一榮耀!”那人淡淡地回應了一聲,無比平靜淡然,似乎對于那神王階的死,并不覺得遺憾。
“你要見我,卻是為何?”戰無命走到那人身后,此時,那人才緩緩轉過身來,清瘦的臉龐上莫名的憂郁,清朗的眸子里如同有兩片暗藏的星空,悠遠而深邃,微挑起的嘴角帶著些許游戲風塵的不羈,閃動的目光有種恬靜沉穩,這是一種讓人覺得十分古怪的感覺,但是不得不說,是一種讓人覺得賞心悅目的古怪。
“我想和你合作。”那人只是淡淡地道。
“你是誰?”戰無命冷然問道,一個想與自己合作的人,卻‘弄’得如此神秘。
“巫行云!”那人灑然一笑,坦然地道。
戰無命的神‘色’沒有太大的變化,只是淡漠地道:“巫行云,巫家的人,我不知道我們之間有什么合作的可能!”
“呵,玄空兄說笑了,其實我們之間的合作,有很大的可能‘性’。而且,你我的目的應該是一致的。玄空兄何不坐下一起飲幾杯呢,這里是我巫神木上結出的七彩道茶,頗為特別,相信玄空兄會喜歡。”說著,巫行云將茶幾換了個位置,小心地倒上一杯七彩霧氣繚繞的茶水。一股奇異的清香嗅之讓人頓有一種心曠神怡之感。
“好茶!”戰無命淡淡一笑,坐了下來,卻沒有端起茶杯,淡淡地道:“茶是好茶,不過,莫某從不和敵人喝茶!”
“玄空兄說笑,或許莫玄空是我巫家的敵人,但是戰兄卻是我巫家的朋友才對。”巫行云悠悠一笑,十分淡然地說了一聲,將那杯七‘花’道茶推到戰無命面前。
戰無命神‘色’不變,只是淡淡地盯著巫行云的目光道:“莫某不知道此話是何意!”
“其實說穿了很簡單,因為當日我也在那‘陰’絕魔淵,當時我想做的與戰兄做的事情一樣,就是將重傷的莫青童殺了,不過,戰兄顯然手段比我更熟練,居然可以化身為莫千山,讓那莫青童死得稀里糊涂,真是大快人心。既然有你出手,我就在一旁觀望了,畢竟我出手,難保暗刺之主莫青影不會發現我。沒想到,戰兄膽量驚人,不僅殺了莫青童,連莫青影也沒能發現你幻化的身份,行云真不知世間竟然有如此奇妙之術,讓一個神將階小人物幻化出來的人物瞞得過一位主神階的強者。若非行云親眼所見,還真無法相信這一切都是真的。”巫行云輕輕一笑,輕描淡寫地道。
戰無命臉‘色’頓時一變,他并不懷疑巫行云的話,如果巫行云只是詐他,不可能知道當時他所化形的人物是莫千山,而不是莫玄空。庚金之主是巫家的人,巫行云在‘陰’絕魔淵附近也不為奇,畢竟莫家的人能到那里,庚金之主也不可能只有一個人。
只是這巫行云不過是神皇后階,當時只怕只有神皇中階或更低能,就算是他出手也不可能改變結局,所以,巫行云只能潛伏于一旁不出手。當時戰無命不過是神將修為,就算是靈覺無雙,在那種環境下,想要發現一位神皇強者潛伏也不太可能,巫行云看到了全過程也說得過去。
“看來巫兄真是有備而來,為何幾十年之后才來找我呢?”戰無命不再否認,淡淡地問道。
巫行云笑了,淡淡地道:“其實在當日的那種情況下,我沒有想過要找你,因為我覺得你根本就不夠資格與我合作,雄鷹是不會與螻蟻合作的。當時對你的印象就是覺得你的膽量夠大,而且心機也深,敢以一個神將階的小螻蟻耍‘弄’一位神主,還襲殺一位半步主神強者,這是何等勇氣。只是我發現自己低估你了,許多年來,巫行云第一次看人看走眼了,沒想到玄空兄僅用了幾十年時間,便已經從一個小小的神將晉階到神皇。你在太古神墟的表現,確實讓人驚‘艷’,連行云也不得不佩服你的手段,翻手為云覆手為雨,不僅聲名大漲,還收獲巨大。這時,我才想查證你的消息,也就在這時候,我才發現你的真實面目竟然是另一個人,一個讓莫家曾下過格殺令的小人物。”說著,巫行云的手中多了一張老舊的畫像,正是戰無命原來的面目。
這張畫像戰無命不陌生,正是當年莫家為了在大荒追殺戰無命,讓那些下到大荒的弟子們識別的畫像,沒想到巫行云的手中居然有一張,可見這個人確實做足了工夫。
巫行云的話讓戰無命并不意外,當時他確實只是一個小小的神將,就算機緣巧合下騙了暗刺之主,那又如何?在這種實力為尊的世界,修為太弱,根本就起不到什么作用,巫行云在巫氏一脈地位超然,以他這樣的身份想要在莫家安‘插’一個神王十分容易,豈會在意一個小小的神將。
但是后來自己在太古神墟的表現,確實吸引了許多勢力的目光,不過沒有人像巫行云知道他的真實身份。巧合的是,巫行云與莫家之間的仇怨無法調和,他沒有出賣自己的理由。
“那你怎么知道與我就一定會與你合作呢?難道你準備用這個秘密作為要挾讓我聽命于你嗎?”戰無命淡淡地反問道。
“哈哈,玄空兄說笑了,你就是莫玄空,我又如何要挾你,連暗刺之主都無法分辨,就算是我說出去又有幾人能信呢?因為沒有人知道那莫玄空是什么樣子,現在連莫玄空的親人也死光了,只要暗刺認定你是莫玄空,你血脈之中又有莫家之血,那么天下間,便無人能拆穿你。就算有人將這消息放出去,相信你也有辦法將這種消息撲滅。比方說,可以說是天機圣子為了解除你的威脅,故意構陷。玄空兄是個聰明人,行云當然不會這么笨,用這個消息要挾玄空兄了。”巫行云笑得坦然。
戰無命也笑了,巫行云比他想象的要聰明得多,不過和聰明人打‘交’道總會省點麻煩。
“你怎么肯定我愿意與你合作?”戰無命再次反問。
“其實很簡單,因為我覺得你恨莫天神域,十分痛恨。并非因為當年莫天神域讓一群不入流的弟子去殺你,而是因為你在太古神墟的所做所為,雖然在莫家人的眼里,你確實是無可挑剔的為莫家的聲譽和利益著想,但是對于我來說,卻完全是另一回事。我知道你的另一個身份,你絕對不可能如此為莫家著想,那么,只有一個理由:你在為莫家樹立強大的敵人,肆無忌憚地為莫家樹立各種各樣的敵人。你在太古神墟的幾十年,為莫家樹立起來的敵人比莫家過去千年樹立的敵人還要多。巧的是,我巫家與莫家也有這樣的仇怨,而且有滅族之危,所以我覺得我們有十分一樣的目的,那么,彼此合作也就是順理成章了。”巫行云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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