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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5章那你敢不敢跟我賭一場

    ,重生之玩物人生 !
    小龍的眼淚珠子掛在眼眶,小鼻子一抽一抽,漸漸停住了哭聲,一眨不眨地盯著圓桌上的幾沓鈔票呆。袁雅珍怔了好半天才回過味兒來,臉上的表情很是復(fù)雜,小顧。你”…你
    我把錢往她那邊一推:“袁姐,別賭了,那外號叫航子的人我也聽說過,幾乎每年都和蛐蛐兒打交道,不客氣地說,不止您,全北京也很難有人能賭贏他,人家是專業(yè)干這個吃飯的,嗯,這十萬塊,你拿去還錢吧,剩下的兩萬交房租和小龍學(xué)費(fèi),應(yīng)該能挺過一段日子。”想了想,我摸著小龍嫩嫩的臉蛋道:“如果以后錢再花完,你再和我說,能幫的我一定幫,您說的對,虧了誰也不能虧了孩子。”
    袁雅珍瞅瞅我,一把將錢推了回來:“這不行,我不能要。”
    我道:“袁姐,你就別跟我客氣了,這都什么時候了,先還錢要緊。”
    袁雅珍嘆了口氣,把手插進(jìn)頭里,慢慢坐下去:“小顧,你讓我說什么好?這是十萬啊,不繼續(xù)賭的話,我怎么還你?”
    我道:“我也沒打算讓您還,說真的,你如果再和航子賭下去。只會越欠越多,到時候誰也幫不了你了。”沒有人比我更清楚航子跟凱子的厲害,一個多月后我聽別人講過,除了一次慘敗外,航子凱子在這個夏天幾乎沒有賭輸過,而且。取勝他們的那只“百戰(zhàn)百勝”另有主人。絕不是袁雅珍。
    袁雅珍伸在頭里的左手支在桌面上。遲疑許久,她抓了抓頭皮,一抬眼睛:“不行,我還是不能收,小顧,你能在我和小龍最困難的時候拉我一把,這份情我記一輩子,謝謝你,但我意已決,錢你拿回去吧。”
    我皺皺眉毛:“你贏不了的。”
    袁雅珍斷然地操了攥拳頭。我會贏的,為了小龍,為了這個家我絕對會贏。”
    又勸了她一會兒,見袁雅珍死活聽不進(jìn)去,我心里有點(diǎn)來氣,但換位思考下,我也很能理解她,是。十萬塊雖能解燃眉之急,可卻堅(jiān)持不了多久,她借錢太多了,不拼上一把一次將錢還清,以后的日子仍舊沒法過,看來,袁雅珍是孤注一擲地壓在蛐蛐兒上了。我道:“你現(xiàn)在就去?”
    看看表,袁雅珍嗯了一聲:“先上昨天那人推薦的地方買幾只蛐蛐兒。”
    “在哪?”我下意識地問了句。
    “不遠(yuǎn),廣安門那邊,報國寺后面的平房。”
    咦?“百戰(zhàn)百勝”不就走出自報國寺附近嗎?不過這個時候了,八成已經(jīng)讓人買走了吧?
    我定定神兒:“好,那我跟你一起去。”航子看上了她,我當(dāng)然不放心她一個人。
    袁雅珍意外道:“你也去?”
    小龍聞言,頓時伸手過去抓住了姑姑的襯衫角:“我也去!我也去!”
    袁雅珍繃臉瞪他一眼:“你去干嘛?老實(shí)兒跟家待著!”
    “他們要是欺負(fù)姑姑,我可以保護(hù)您!”小龍死死抱住袁雅珍的腰:“帶我去!”
    袁雅珍不讓,但小龍卻怎么也不撒手,非要跟著。
    我看得有點(diǎn)感動,想來她娘倆已經(jīng)不是簡單的姑侄關(guān)系了,平常母子也不過如此。我便道:“讓小龍去吧,他一個人跟家也不踏實(shí)。”
    袁雅珍一沉吟,用手撫了撫小龍的臉蛋,輕輕點(diǎn)了頭。
    她拿上了一個空蛐蛐兒罐和一支蛐蛐兒探子,我抱著十萬塊的紙袋子,仁人坐車來到廣安門,過馬路前行到報國寺南門,一拐彎,順著一條細(xì)細(xì)長長的胡同走進(jìn)東側(cè)的巷子,拐彎抹角,看著手機(jī)屏幕上寫的地址的袁雅珍在一處四四方方的大院子前站住腳步,往里一看,門沒關(guān),蛐蛐兒的叫聲不絕于耳,一顆老楊樹底下頓了四五個人,手拿蛐蛐兒探子。似乎在選著中意的蟲兒。
    袁雅珍道:“院子主人叫老青,聽說很有眼力,每年都能從山東拿來不少好蟲兒。”我們說抓蛐蛐兒一般講究“逮捉抓”但人家行里的術(shù)語往往稱“拿”
    領(lǐng)著小龍走進(jìn)大院,北房門口一把躺椅上坐著的四十多歲男子抬起頭,用精明的小眼睛朝我們看了眼:“幾位是?”
    袁雅珍瞧瞧他:“你是老青?我是別人介紹釉紅,想挑只蛐蛐兒。”
    老青哦了一聲,伸手一指那幾個蹲著的年輕人方向:“都在那兒,挑吧。”
    走過去挑眼看看,幾位小年輕中間大約有**個蛐蛐罐,但不是哪種小瓷罐,個個都是澄泥蛐蛐罐,很講究,順著一個大學(xué)生手上的蛐蛐探子往罐子一瞅,好家伙。至少是只八厘大的蟲兒。蛐蛐兒的“厘”并非指的“厘米”這個“厘”是重量單位。八厘在蛐蛐兒大軍里,已經(jīng)算最大的體重了,有句話是這么說的七厘為王,八厘為寶,九厘的蛐蛐沒處找。
    隨便在幾人手里的罐子中看了看,我訝然道:“全是八厘的?”
    老青這人我沒聽鄰居講過,但這么多八厘蟲兒,恐怕官園鳥市也比不上他吧?
    一個二十六七歲的男子聞言呵呵一笑,回頭瞧了下我:“你不知道嗎?老青這里只賣七厘八厘的。而且七厘的蟲兒,沒有七厘五以上也絕不拿出來賣,總而言之,全是精品中的精品,其他地方可沒處找。”
    袁雅珍把小龍的手交到我手里:“去,找你顧哥哥玩。”然后。她也蹲在楊樹下抱起一個蛐蛐罐,用探子試了試。
    我沒有上手,只是圍著他們轉(zhuǎn)了幾圈,等把幾只蛐蛐兒全看完一遍,我不禁搖了搖腦袋,誠然,我玩過幾年的蛐蛐兒,眼力也是有些,但那也僅僅是簡單的判別手法。大多數(shù)玩蟲兒的人都清楚的方法,至于具體判斷一個蛐蛐兒的好壞,我暫時還無法做到,當(dāng)然比不上那些專業(yè)搞這個的。甚至,連袁雅珍可能也比我強(qiáng)上些吧?我搖頭的原因是,這些蛐蛐兒里沒有我想找的那只“百戰(zhàn)百勝”
    伙子。那幾只看不上眼?”老青許是注意到了我的表情。
    我苦笑道:“那倒沒有,對了,您這兒還有別的么?只是這幾只?”
    老青摸著茶杯抿了口水,“有,但都沒這幾只好,個頭差了不少。便宜貨。”
    我眼神一動:“在哪?”
    老青用拿茶杯的手拱了拱庭院的角落上的一張矮方桌,上面擺了四個蛐蛐罐,不是澄泥的,只是普普通通的小瓷罐,上面蓋著自制的破鐵片,需要系皮筋才能蓋嚴(yán)實(shí)的那種。
    我拉著小龍的手快步過去,松開他,輕輕撿起一個罐子,摘下皮筋,掀開蓋子看看,嗯,確實(shí)。個頭上比樹下那些差了許多,看了三只,最小的那只七厘四,最大的那只也才七厘六。這個重量對于普通玩蛐蛐兒的人來說已經(jīng)算很大了,但扯到專業(yè)賭博上,七厘根本
    我不在意地拿起第四個罐子,掀開鐵蓋瞅了眼,忽地,心頭猛然一跳。
    這是”金頭?
    這只蛐蛐兒不大,甚至比其他三只還頂多七厘四,腦袋是黃色,但卻是那種很淺很薄的黃偏金色一些,我拿過方桌上的一根草探子試了試它的牙和叫聲,牙為墨色,牙根處帶著些白色斑點(diǎn),叫聲很脆很厚,特別有活力的感覺。
    俟?那個保持二十幾場連勝紀(jì)錄的“百戰(zhàn)百勝”不就是金頭嗎?
    但我曾經(jīng)只聽過它的傳聞。并未親眼所見,所以現(xiàn)在無法做出明確判斷。
    正在我考慮的時候。背后傳來一聲熟悉的嗓音,“老青,拿沒拿新蟲兒?”回頭一看,竟然是剛剛見過面的航子,他身邊還跟著一個穿花格子襯衫的中年人,矮瘦矮瘦的,八成是凱子了。
    “沒有,還是那些。”老青淡淡答道。
    突然,眼神落到我和小龍身上的航子咦了一聲,他跟凱子的視線馬上又找到了楊樹下的袁雅珍,倆人都笑了:“呦喝。你也在?”袁雅珍當(dāng)然也看到了他們,抬抬眼皮,回頭繼續(xù)試著蛐蛐兒,沒說話。
    那邊有兩個小年輕很恭敬道:“航哥,凱哥。”
    “喲小周小柳也在啊。”航子倆人笑著點(diǎn)頭,而后大搖大擺地走到袁雅珍后面:“我估計(jì)你下午之前不會來,就打算先來老青這兒看看蟲兒,中午再回小院等你,嘿,沒想還挺巧的,怎么樣?打算跟這兒買一只?”
    袁雅珍恍若未聞,一言不地抱著蛐蛐罐看。
    凱子嘿嘿一笑,明目張膽地瞄著袁雅珍職業(yè)裝繃緊的美臀:“你這個啊,個兒雖不算大,但形卻很好,嗯,不錯。”也不知道他說的是蛐蛐兒還是屁股,“小袁啊,我聽我哥說你還想接著玩?要不我回去把蛐蛐兒拿來。咱們也別小院了,就這里吧?”
    袁雅珍頭也不回道:“隨便。”
    航子詢問的目光投向老青:“老青,方便么?”
    老青看了看四合院的外面,微微一點(diǎn)頭:“老規(guī)矩。”在他這里賭,老青勢必要承擔(dān)一些風(fēng)險。我估計(jì)航子會給他一部分場費(fèi),倆人看來也打過不少次交道了。
    航子痛快道:“行。老規(guī)矩,凱子,打電話讓劉子把咱倆蛐蛐兒拿來,跟他說路上注意點(diǎn),千萬別磕了碰了給弄騷了。”我們一般把掐輸?shù)幕驔]了斗志的蛐蛐兒叫“騷了”蛐蛐兒很怕驚,比如輕輕甩一甩罐子里的它,折騰幾下,那蟲兒八成也不會再開牙了,即便是重新提起斗志,勢頭也肯定大不如前。
    凱子拿電話的時候,另邊的小周小柳也不挑蛐蛐兒了,走到航子身邊說說笑笑。
    袁雅珍似乎選好了,抱著一個蛐蛐罐站起身”這個多少錢?”
    老青瞇眼從躺椅上坐起來,放下茶杯。扇著蒲扇上去看了眼:“嗯。一萬五。”
    袁雅珍皺眉道:“貴了吧?便宜點(diǎn)。”
    “我這兒的蟲兒向來如此。”老青搖頭:“帶罐子。不砍價。”
    袁雅珍略一沉思,伸手摸進(jìn)包里數(shù)出一萬五現(xiàn)金給了他。老青也沒數(shù),隨手往桌上一放,繼續(xù)喝著茶。我放下那只拿捏不準(zhǔn)的蛐蛐兒,跟小龍迎了過去,小家伙把我手攥得很緊,眼神憤憤盯著一旁聊天的航子。好像恨不得上去咬他兩口似的。
    ”袁姐我問道:“怎么樣?”
    袁雅珍把手心上的蛐蛐罐托了托:“這只品相不錯,肯定能贏了航子的黑紅牙。”
    不多會兒,一個三十多歲的男子抱著幾個蛐蛐罐小心翼翼地走進(jìn)四合院,航子叫了一聲劉子,就跟凱子一起過了去,輕輕接過蛐蛐罐放在一邊桌上,拿探子試了試牙。從他倆的表情上看,蛐蛐兒應(yīng)該沒在路上出問題。
    “等我黑紅牙歇一歇的。”航子笑呵呵地看著袁雅珍:“老青這有家伙事兒,先讓你蛐蛐兒過過稱吧,我就不用稱了吧?昨天你親眼看到的,八厘二。”話音剛落,幾個選蛐蛐的小年輕紛紛圍了上來看熱鬧。
    袁雅珍嗯了一聲,把手往旁邊一攤,小龍立刻撒開我手。蹬蹬跑過去牽住了他姑姑。
    老青把四合院門關(guān)嚴(yán),回屋拿了稱和斗籠過籠出來,問她:“你來我來?”
    袁雅珍說了句你來。老青便很專業(yè)地把過籠送進(jìn)蛐蛐罐,用探子點(diǎn)了點(diǎn),將蛐蛐兒引進(jìn)過籠里,旋即一提,放到了稱上。現(xiàn)場氣氛比較緊張了,沒人再閑聊,都把注意力放到稱的電子數(shù)字上,滴滴滴一一八厘二!
    航子笑道:“行,重量一樣,也不用貼價了,開始?”
    小龍拉了拉姑姑的手,說姑姑加油。袁雅珍一嗯,道:“開始。
    航子道:“裁判讓老青當(dāng)吧,他跟圈子里也是數(shù)得上號的人物。保準(zhǔn)公平。嗯,有沒有人玩外場?”視線掃了院子一圈,見無人言聲,航子聳聳肩膀:“今兒人不多啊,算了,來,把我的黑紅牙請出來吧。”
    那叫小柳的孩子立刻獻(xiàn)殷勤般地捧著罐子送到老青面前,一走過籠,老青將蛐蛐兒提出來,緩慢放入一個事先準(zhǔn)備好的透明玻璃缸里,這斗缸是專門斗蛐蛐兒用的,比罐子大,四周透明,方便旁人觀賞。
    征求了袁雅珍的意思后,老青一抬手,也將她的蛐蛐兒送入缸中,不過,缸體正中心插著一個塑料板,兩只蟲兒一左一右,還無法與對方相遇。玩蛐蛐兒的講究很多,這叫適應(yīng)場地。
    趁著這個時間,凱子色迷迷地看了眼袁雅珍的胸脯:“出多少?”
    袁雅珍厭惡地瞥瞥他:三萬。”
    “先等等。”航子皺眉掏出一張紙條,道:“這是你給我寫的八萬欠條,玩之前,是不是應(yīng)該把帳清了?不然你一張張地?zé)o限寫,什么時候是個頭兒?那可不行!”
    “玩完這把!”
    “你這是空手套白狼,天底下沒這么好的事兒,如果這樣,我可把黑紅牙收回去了,你愛找誰玩找誰玩。”航子作勢就要讓凱子拿回蛐蛐兒。
    袁雅珍一咬牙,看向了我這邊小龍也將可憐兮兮的目光投向我。
    我心中一嘆,從紙袋里取出八沓百元人民幣扔到桌上,一伸手:“欠條。”
    航子頗感意外地瞅瞅我,把錢一攬,笑著將欠條給了我:“你是她朋友還是她親戚?”
    “跟你有關(guān)系嗎?”我看都不看他一眼。把欠條揣進(jìn)兜口。
    袁雅珍感激的眼神看了過來:“待會兒會還你的。”說罷,她做了個深呼吸,一定神兒,面無表情地盯著航子道:,賭注變了,二十萬,敢不敢?”如果是三萬的話,贏了也沒什么意思,而且萬一輸?shù)袅耍阶右矝]準(zhǔn)不和她賭了。恐怕是考慮了這些,袁雅珍竟直接孤注一
    我道:“袁姐!你!”她一抬手,示意我不要勸了。
    航子和凱子啞然失笑道:“連八萬你都付不起,還要二十萬?。
    袁雅珍沉著臉道:“痛快點(diǎn),一句話,來不來?”
    航子眼珠子滴溜溜一轉(zhuǎn)一下下敲著桌子,突然抬頭道:“好,二十萬就二十萬,但我丑話先說在前頭,你知道,我們兄弟倆不缺這幾萬幾十萬的。如果你輸了,還不起再寫欠條的話,我可沒心思等你去湊錢還錢了,咱們按天算,一天五千,也就是說,倘若你輸了,我一分錢也不要你的,你乖乖陪我玩四十天,賬目一筆勾銷,很公平吧?”
    小周小柳隨之哄笑,另幾個小年輕也都拿曖昧的視線瞄著袁雅珍。
    我火上眉梢:“你嘴巴放干凈點(diǎn)!”
    凱子欠欠肩膀:“是她沒錢還非要賭的,這點(diǎn)要求很合理吧?再說,我哥找個小姐去,一天也用不了五千塊啊,知足吧?”
    袁雅珍一扯我。沒讓我說話。她臉色變了幾下后,咬著后槽牙擠出一個字:“好!”
    我急道:“你瘋了!?。
    袁雅珍不理我,黑著臉望了望斗缸:“開始吧。
    航子和凱子相視一笑:“好,老青,撤枷巴,也適應(yīng)的差不多了。”
    呼啦,一群人全圍上了斗缸,也很自覺的保持在了一米左右距離,影響不到里面的蛐蛐兒。大家看掐蛐蛐兒也不是一次兩次了,規(guī)矩都懂。
    兩個蛐蛐兒個頭相仿,袁雅珍那只是青頭黑翅,標(biāo)準(zhǔn)的山東蟲兒,樣貌不錯。航子那只則也沒什么稀奇的。唯獨(dú)牙齒較紅,其中還夾雜了幾縷墨色,很兇狠的樣子。猛地一看,很難分清誰的勝率大些。
    “開了老青低聲說了句。捏著塑料板以細(xì)微的幅度慢慢上拉,撤掉后。又用蛐蛐兒探子扒拉著兩只山東蟲兒的須子,讓他們頭對頭臉對臉地朝向一起。之所以這樣,是為了體現(xiàn)公平,否則一個蛐蛐兒若先現(xiàn)對方采取攻擊,另一只上來就處于劣勢了,身體對等的情況下,幾乎注定了敗局。
    嘎嘎嘎!
    袁雅珍的青頭蟋蟀先一個出悅耳清脆的叫聲!顯然是現(xiàn)了目標(biāo)!
    航子的黑紅牙也不示弱,離得老遠(yuǎn)就張開牙齒,同樣高傲地叫起來!
    大家都屏住了呼吸,我看到袁雅珍嘴唇微微動著,像是在自言自語地祈禱什么,小龍緊緊攥著姑姑的手,一張小臉寫滿了緊張。
    “來了!”
    也不知是誰叫了一句,只見青頭蟋蟀和黑紅牙同一時間起了攻勢,壓低身體,徑直前沖,呼,四顆兇神惡煞的牙齒碰撞到一起!
    小龍咬著嘴唇道:“加油,加油,加油”
    一番較量后,誰也沒有退一步,竟是難分高下!
    不過袁雅珍的青頭嘎嘎叫得很有節(jié)奏,游刃有余。黑紅牙卻東嘎一聲西嘎一聲,叫得斷斷續(xù)續(xù)。
    航子眉頭一皺。但卻沒有什么特別的表情,玩了十幾年蛐址兒。大風(fēng)大浪還是見過的。
    呼!
    糾纏了四五秒鐘,第二輪的碰撞再次開始!
    牙與牙的碰撞!力與力的對決!
    這一輪,青頭蟋蟀終于占據(jù)了場上的優(yōu)勢,兩只健壯有力的大腿微微一壓,將黑紅牙向后頂了一毫米!
    別看只是這么點(diǎn)距離,但卻表達(dá)出了一個明顯的信號。青頭的力氣略大與黑紅牙!
    要贏了?
    袁雅珍眉頭一舒,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那里,嘴唇活動的頻率更快了。
    然而,就在大家以為青頭蟋蟀將一路直下時,異變突起!
    兩對兒本沒交錯在一起的牙齒突然擰到了一塊。上下咬住了,接著,黑紅牙的腦袋一側(cè)一擰,居然將青頭的一只后腿拽離了土壤,迅即,一腿著地的青頭失去了前沖的勢頭,反而是黑紅牙迎頭推了過去!
    黑紅牙腿力不足,但脖子的力氣卻過了青頭!
    呼!
    當(dāng)后退了兩厘米時,青頭再也堅(jiān)持不住了,左大腿連根斷掉,落在了土里。面對黑紅牙的追擊,青頭選擇了逃跑,拖著一條腿艱難地圍著斗缸轉(zhuǎn)圈,說什么也不肯回頭再戰(zhàn)!
    勝負(fù)已定!
    黑紅牙出勝利者的叫聲。爬了幾步,吭哧吭哧地吃著青頭留下的大腿!
    輸了!
    袁雅珍臉一白,險些沒有站穩(wěn)。
    小龍的眼淚珠子也吧嗒吧嗒流了下來傻掉了一般。
    航子哈哈一笑,叫老青把黑紅牙取出來,便看向袁雅珍:“笑到最后的才是贏家小袁,你那青頭腿力雖足,但牙齒卻綿軟的很,不行啊。呵呵,怎么樣。是不是該給我寫張欠條了?等四十天一過,我再把欠條還你
    “袁姐我叫了她一聲,但實(shí)在不知該說什么,我身上只剩兩萬塊了,不夠替她還賬。
    袁雅珍一言不地從包里抓出一張紙顫抖著腕子寫了張二十萬的欠條,扔給航子:“再來!”
    航子一愣:“還來?那我可不奉陪了,四十天啊,玩也玩膩了,再多上幾天能有多大意義?我可不是冤大頭
    這時,一旁的凱子嘿嘿笑著走過來,“還想來?行,我跟你玩,但我可沒我哥那么稱錢,頂多能承受一張十五萬的矢條,嗯,規(guī)矩也一樣,不要錢,你陪我三十天,讓你干嘛你就得干嘛,咋樣?”
    被羞辱的袁雅珍繃著臉道:“我還沒輸呢”。
    凱子淫笑兩聲,瞥著她的裙子道:“你是答應(yīng)了?行,挑蛐蛐兒吧,我等著。”
    “不行!”我拽住袁雅珍的大臂:“別賭了!”
    袁雅珍仿佛已經(jīng)失去了理智,“贏了他,我就能還上航子的錢了!”
    我急道:“要是贏不了呢?”
    “你認(rèn)為陪一個睡和陪兩個人睡有什么區(qū)別嗎?”袁雅珍不聽。甩開我的手走到老青跟前:“還有好蛐蛐兒么?要最好的!”
    老青瞧了瞧航子和凱子。淡淡吐出一個字:貴
    航子一呆。不悅道:,“老青。你家里還有存貨?我怎么不知道?”
    袁雅珍忙道:“在哪?我要了!”
    老青也不理航子,回頭走進(jìn)北房。出來時,手中已多了個外圈雕著龍形的蛐蛐罐,“只賣蛐蛐兒不送罐子,一口價三萬。”掀開蓋子。去來過籠,他直接讓蛐蛐兒上了秤,上面赫然給出了一個八厘四的重量!
    夠大!品貌也好!
    袁雅珍拿探子試了試,一點(diǎn)也沒猶豫:“好,我買了!”從包里取出三萬塊給了他。
    凱子皺眉看了眼航子,見他點(diǎn)頭,就拿起自己的蛐蛐罐,不過手網(wǎng)離開桌面,他又把罐子放了回去,想了想,換了一個罐子。取出蛐蛐兒上秤走了一圈本立占斬地址巨至改力:則配…敬請暨6圃正!
    “二三!凱子自顧搖搖頭,詢問的視線投向航知迫,洲眥只是o 厘,但其中差距很大。一般玩蛐蛐兒賭博的人,都只選個頭相等的對手,相差o2厘以上的。人家壓根就不會跟你賭了,因?yàn)閯偎闾。?br/>     航子道:“小袁,你的蟲兒個兒優(yōu),得讓價了吧?”
    袁雅珍想也不想道:“你們十五萬,我十六萬。”
    一考慮,航子點(diǎn)頭道:“好,適應(yīng)場地吧。”
    袁雅珍的黑頭蟋蟀和凱子的紅頭蟋蟀被老青小心放入斗缸。看熱鬧的小年輕們情緒非常高漲。有起哄的,有吹口哨的,畢竟這不是平常能見到的賭博。這次的賭注可是陪人上床睡覺,且非一次兩次,那是足足一個多月啊。
    小周道:“這位姐姐恐怕得遭殃了,航哥和凱哥今年還沒輸過一次呢。”
    小柳咽咽吐沫道:“要不咱們一會兒也跟她賭一把?就賭五千。陪睡一天的那種?”
    小周:“等等看吧,我怕航哥不高興。”
    那頭的老青看看表,說了聲“開了”輕輕捻起塑料板,拿探子引著兩只蛐蛐兒。袁雅珍對黑頭蟋蟀似乎很有信心,拉著小龍的手穩(wěn)穩(wěn)站在那里。凱子面色倒顯得不是很有底氣,點(diǎn)了根煙,不時搓搓手掌。
    我覺得這回袁雅珍的勝算極大,蛐蛐兒體型在那擺著,又是老青珍藏許久都沒拿出給人看的好蟲兒,干掉凱子那只問題不大吧?
    結(jié)果在兩只蟋蟀第一個交鋒后,我卻愣在了當(dāng)場!
    黑頭與紅頭的牙齒僅僅相碰了零點(diǎn)幾秒,袁雅珍的黑頭居然莫名其妙地掉頭跑了,紅頭就在后面追它,直到無路可逃時,黑頭干脆奮力一跳,跑出了斗缸,從半空落到地上。啪嗒。摔死了!
    不戰(zhàn)而退?
    怎么回事?怎么會這樣?
    袁雅珍一下就急了,憤怒地看向老青:“你賣我的是騷蛐蛐兒!它以前輸過!”
    老青表情沉穩(wěn)道:“話可不能亂說,玩蛐蛐兒的人都清楚,斗場上的事兒誰都無法預(yù)測,有時候看著很兇很厲害的蟲兒,也可能戰(zhàn)勝不了個頭比它小的,這不是怪事。”
    袁雅珍慘白著臉蛋一指他:“你們是一伙的!”
    小龍哇地一聲哭了出來:“姑姑”
    輸過一次的蛐蛐兒失了斗性,養(yǎng)一段時間,也不是不能開牙,但卻很難再有原先的勇氣了,這種騷了的蟋蟀,官園市場上也有賣,但大都很便宜,從叫聲和牙口上也能看出端倪。但袁雅珍許是被擾亂了心思,根本沒注意到那些細(xì)節(jié)就匆匆買下。想到這里,我臉色沉了下去,不用問,老青肯定是明知蛐蛐兒騷了還趁火打劫地賣了個高價,不然,如果真有這么大的好蟲兒,他為何不早早賣掉?反而留到現(xiàn)在?
    我嗖地一下看向老青:“你過分了吧?”
    老青好整以暇道:“價格是之前談好的。輸贏跟我沒關(guān)系,別找我。”
    凱子嘿嘿笑了一聲:“怎么?輸不起了?自己眼力不行還怪人家賣蛐蛐兒的?這叫什么事兒啊?小袁,寫欠條吧?”
    航子也笑道:“是啊,老青的人品是有目共睹的,別拿這個說事兒,寫吧。”
    袁雅珍氣得抖著身子說不出話來小龍也嗚嗚哭的上氣不接下氣。
    如果是純粹賭輸了也罷,但老青仁人玩的貓膩卻把我火氣一下拉起來了,“別欺人太甚!”
    航子笑呵呵地聳了聳肩膀:”愿賭服輸。天經(jīng)地義。別說我們欺人,是她非死活要和我倆開賭的,條件事先也和她說好了,呵呵,不就是睡個覺嗎?有什么大不了的?五千塊錢一天啊。這得是夜總會頭牌的價格了,還想怎么著?”
    我怒道:“你嘴巴放干凈點(diǎn)兒!”
    小顧,別說了。”那邊的袁雅珍突然放下圓珠筆,面色潁然地把一張寫了字的紙丟到地上:十六萬的!拿走!”
    凱子彎腰撿起來看看,滿意地點(diǎn)點(diǎn)頭:“行,字兒挺漂亮,就是不知道身子漂不漂亮。”
    袁雅珍顫抖著嘴角把小龍攔在懷里,什么時候開始?”
    凱子一看航子,航子笑道:“讓這小伙子把你孩子帶回去,你呢,直接跟我倆回家。”
    “姑姑”嗚嗚我不讓你走!”小龍一把抱住袁雅珍的腰:“嗚嗚,你別走!”小龍或許不清楚他們帶走姑姑到底要干什么,但他也應(yīng)該明白,肯定不會是好事兒。
    我胸口憋了一股火,咬牙道:“三十六萬是吧?給我兩天時間,我還你!”
    航子搖頭道:“事先說了的,我等不了那么久。空口無憑,要不你現(xiàn)在拿出三十六萬現(xiàn)金,否則。嘿嘿…”
    袁雅珍拉了我一把:“別說了,你,嗯,你把小龍帶走吧。”
    “袁姐,你”
    “姑姑小龍死活抱著她不撒手:“嗚嗚”你別去”求求你了刪嗚嗚
    袁雅珍狠心地把臉一板:“姑姑沒事,你先跟哥哥回家。”見小龍?jiān)趺匆膊宦牐耪涓纱嘤昧﹃_他的手,把他推到了一邊,喊道:“自己回家!別哭了!”
    小龍抽著小鼻子淚眼婆娑地盯著姑姑看,不久,他竟一回身,跑到了航子凱子倆人面前,倔強(qiáng)地抹了抹眼淚:“你們把我?guī)ё甙桑∥視黾覄?wù)!會刷碗!會洗菜!會會好多好毒!我長大以后還能掙錢!也會聽你們的話!掙錢還你們!你們你們把我賣掉也行!求你們別欺負(fù)姑姑!求你們…”
    袁雅珍聽不下去了,一把從后面抱住他:“對不起,對不起”
    “嗚嗚是我對不起您”都是我不好“嗚嗚”
    我偷偷抹了兩滴眼淚,呼了口氣,慢慢走到小龍身邊摸了摸他的腦袋。我一直以為。與法律相抵觸的東西我是絕對不會碰的,但我才現(xiàn),為了一些人,為了一些事,其實(shí),我也可以拋下原則,去碰一些原本自己不想碰的東西。
    “別哭哭啼啼了。
    ”航子不耐煩道:“趕緊讓我樂呵樂呵去。”
    凱子嘿笑道:“哥,我也有點(diǎn)急,要不咱倆一塊?”
    我問了他們一句話:“沒錯,賭蛐蛐兒這塊,我承認(rèn)你們很有眼力,很有手段,也很有魄力,但是,你們以為在這個圈子里,自己真的天下無敵了嗎?”
    “呵呵”航子略帶幾分倨傲地瞅瞅我:“不敢說無敵,但至少今年,我還沒輸過。”
    “好。”我看著他的眼睛:“那你敢不敢跟我賭一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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