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同學都有過“翹課”的經歷,但要想不被秋后算賬,天時、地利、人和一樣都不能少。
雖然王見經歷了前兩節課的“折磨”,但第三節化學課是在實驗室上,第四節音樂課又在音樂教室上,幾乎就是為“翹課”量身打造的。
于是乎,王見就悄悄跟吳良商議,等做完課間操后,就偷偷溜出去找老葛。
吳良卻口嫌體正直,裝模作樣地說道:“我可是堂堂正正的好學生,怎么可能跟你一起翹課呢?”
果然還是“原味”,不要臉起來,真的是連眼睛都不眨一下!
剎那間,王見感覺自己的白眼都要翻上天了:“我就問你,從你嘴里跑出來的話,你自己信嗎?”
“信我者,才能得我心啊!”吳良嘿嘿一笑,“言不由衷”地將王見帶到了禮堂,指著前面的一堵墻說道:“就是這里了。”
除了校門之外,這道圍墻也是學校和社會之間的分界線,翻越這道墻,就能獲得短暫的“自由”。
由于吳良住校,自然比王見更加熟悉整個校園,而一中實行的是封閉式管理,同學們都處于青春躁動的年紀,又怎么可能受此“束縛”,很多人都會在晚上查完寢后,偷偷翻墻出去通宵上網,這里就是最常走的“通關大道”。想都不用想都知道,吳良便是其中的“領頭羊”。而王見為了減輕家里的負擔,所以選擇了走讀。
別看吳良肥頭胖耳,卻是一個十分靈活的胖子,先以后背當“墊腳石”,讓王見爬到墻上,再讓王見搭把手,沒怎么費勁,就順利地翻上了墻。
然而,吳良還沒有喘口氣,遠遠地就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不由打了個激靈:“是高西斯!趕緊跳下去!”
一如其名,高嚴以古板和嚴厲著稱,同學們背地里給他取了個綽號叫“高西斯”。要是被他發現有人在上課期間翻墻外出,絕對沒好果子吃。
說時遲,那時快,兩人幾乎是同時縱身一躍,立馬跳到了校外。
老葛是一家音像店的老板,據說是個東北人,跟吳良也算是不打不相識。不過,兩人認識并不算久,吳良還沒來得及跟王見介紹,王見又是如何得知的?
快到音像店的時候,吳良還是忍不住問了一句:“阿見,你是怎么知道老葛的?”
王見挑了挑眉,故作神秘地說道:“因為我開了‘金手指’。”
“看把你給能的!”吳良有些無語地看了王見一眼,隨后大搖大擺地走進了音像店。
吳良與老葛似乎關系不錯,一碰面就用Hip-Hop的方式打招呼。此時老葛正穿著一件黑色皮夾克,披著一頭長發,頗有幾分搖滾范,言語間盡透爽朗豪氣,倒和吳良有臭味相投的意味。
對于這樣的朋友,王見當然樂意結交,于是也沒有拐彎抹角,直接說明了來意:“不瞞你說,我們這次前來,實是有事相求:今天是我一個朋友的生日,她一直想要一張周杰倫的簽名專輯,而你恰好是周杰倫后援會的領軍人物,手上肯定有這樣的專輯。所以,只要你肯忍痛割愛,有什么條件盡管提!”
“讓我來猜猜,你的那位同學肯定是個女生吧!”老葛雖然被叫做“老葛”,但其實一點都不老,應該還不到三十歲。巧的是,他和周董一樣都是摩羯座,且都是那種個性張揚而又才華橫溢的類型,關于這一點,王見也是后來才領教到。
關鍵時刻,吳良仗義執言道:“My bro,這是我最好的哥們,如果你能幫這個忙,以后有需要我的地方,盡管開口!”
老葛似乎對王見也是頗為贊賞,意味深長地說道:“幾年前,我的確拿到過周董的一張親筆簽名的CD,本來我想一直收藏的,但既然你是為愛而來,君子有成人之美,我愿意給你一個爭取的機會。”
王見擁有“上帝視角”,當然知道接下來會上演名場面:拼酒!
據老葛自己所說,他的人生信條就是:沒有什么是一頓酒解決不了的,如果有,那絕對是找錯了人,喝錯了酒。
而由于父親的關系,王見最討厭的就是酗酒,但這次為了林夕,也只能拼了!
“夠爽快,是個純爺們!”老葛大笑一聲,立馬從柜子里翻出兩瓶二鍋頭,煞有介事地說道:“如果你能在我之前喝完這瓶酒,就算你贏,這張《八度空間》就免費送給你了!”
“Come就Come,Who怕Who啊!”王見一般很少喝酒,就算和狐朋狗友廝混,頂多也是喝喝啤酒而已,還真沒喝過這種高度數的二鍋頭,但此時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索性硬著頭皮,擰開瓶蓋就“咕咚咕咚”地喝了起來,頓時像吞進了一團火,從舌尖燒到喉管,再從喉管燒到胃里,一股直沖腦門的嗆味,辣得連眼淚都快流出來了。
一旁的吳良見他喝得這么猛,不無憂慮地勸慰道:“兄弟,就算是為了那俗不可耐的愛情,你也用不著這么拼吧?”
“不這么拼的話,又怎么驗證你所謂的俗不可耐的愛情呢?”王見滿臉憋得通紅,仿佛是在做一件最引以為傲的事情,眉梢眼角掛著微醺的笑意,繼續大口大口地喝了起來。
老葛儼然是好酒之人,或許還是懂酒之人,就這么不急不慢地品嘗著,就像在品嘗絕世佳釀一樣,臉上隱約浮現出一絲陶醉之意,全然沒有將輸贏放在心上。于他而言,拼酒只是一種說辭,品酒才是目的,能夠與同氣相求的人一同飲酒,那才是一樁人生樂事!曾經,他也年輕過,他也瘋狂地愛過一個女生,為了對方而不顧一切,偏執也好,莽撞也好,瘋狂也好,羅曼蒂克也好,奮不顧身也好,傻頭傻腦也好——那不正是青春的味道嗎?
如果沒有一場奮不顧身的愛情,沒有一次說走就走的旅行,沒做過一些驚世駭俗的壯舉,青春就算白來一場,而且再也沒有重來的機會。
也許是從王見身上看到了曾經的自己,老葛苦澀地搖了搖頭,緩緩從抽屜中拿出一張過去的CD,像是凝望著老情人一般,眼神溫柔而又炙熱:“其實,一開始周董并不是我的偶像,只是因為她喜歡。這張CD是我陪她去臺北時排了很長的隊才買到的,現在的你比我更需要它。祝你好運!”
王見從未喝過這么烈的酒,而且還是在極短的時間內喝完,只感覺喉嚨里像著了火似的,胸腹內仿如翻江倒海一般,四周也跟著在天旋地轉,越來越頭重腳輕,雙腿一軟,如倒栽蔥似的倒了下去,雙手卻還不忘死死地攥著這張CD.
“My bro,今天我們哥倆就承你的情了,回見。”吳良帶著三分歉意和七分感激辭別老葛,一邊扶著王見出了門,一邊沒好氣地數落著:“都說了不要喝這么猛,你偏不聽,現在倒好,喝得像狗一樣!誒,你該不會是想吐吧?我是處女座,你可千萬別吐我身上……香蕉你個芭拉!真是上輩子欠了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