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婷看到的畫面只到孟飛消失那兒。接下來幾秒鐘內，即便是嗦螺鏡頭表現也變得很糟糕。因為神虎安全部的人在附近開啟了“信號屏蔽”。
    他們往現場四周丟了許多煙霧彈。不一會兒，四周煙霧四起，各路直播大神的視頻信號全部被“屏蔽”了。
    神虎人在法律的框架下可以按饕餮人的意思做任何事。但他們還是有道德底線的，至少不能被現場直播，搞得全世界人盡皆知。
    把手機插回褲兜里，艾婷起身穿過長長的走廊，走到大佬們徹夜開會的001號會議室，然后推了一下門，感覺紋絲不動。
    這門是鋼制的，至少五十厘米厚，涂刷了成咖啡色，古樸、精致而堅固。艾婷把電離力量聚集在腳上，猛然一踹。
    鐵門上傳來金屬被拉長撕裂的聲音，門上破開了一個腳掌大小的“門洞”。她從外面可以剛好望到會議長桌那頭，看到總統大人驚愕的臉。
    艾婷把手放在“門洞”兩邊，往外發力手撕。隨著一陣怪異的金屬聲，五十厘米厚的鋼板就像軟糖一樣被撕開。
    “我看見他了！”
    走進會議室，她沒有理會會議室里的其他人，而是對坐在右首第一位，穿著暗紅色呢子短大衣的朱雀說話。
    朱雀起身，纖纖玉指對會議室里有些驚恐大佬們往下揮了兩下，示意他們坐好。
    “你們在這里稍等，我出去馬上回來。千萬不要亂動。”
    說完她走過去一把抓住艾婷的手，把她拉往門外拉。
    “你先別激動，聽我說。”
    艾婷一邊被她拉著走，一邊又說了一次：“我看見他了！”
    “嗯，我也感覺到了。”
    朱雀點點頭。艾婷又強調說：
    “他就在鸚鵡螺大廈！”
    “沒錯，剛剛他在鸚鵡螺大廈。”
    “可以讓黎牧帶我們穿過去！”
    黎牧可以順著信息流穿梭。理論上比朱雀飛過去還要快很多。
    “但他現在已經不在那兒了。”
    走到了會客區，朱雀把她按到了沙發上坐著，示意她保持冷靜。
    “不在了？我看到他消失了。但是蕭涵還在那兒！那邊現在有人在扔煙霧彈。蕭涵可能也會有危險！”
    “蕭涵還在那兒？”朱雀拿出手機，“我現在就給她打個電話。”
    “那孟飛呢？”
    “他再次發生了空間轉移。”
    朱雀一邊打開手機尋找蕭涵的號碼，一邊冷靜地回答著艾婷的話。
    “轉移？轉移去哪里了？”
    “他被轉移到了松露鎮一帶。”
    “松露鎮？”
    “嗯，前北冥帝國的松露核燃料廠、松露核電廠，發生過核事故的那個核棺。”
    “那豈不是輻射很強很危險？”
    “別怕。”
    朱雀按下了蕭涵的電話，手機里發出了嘟嘟的響聲。
    “核輻射致死是很慢的。
    “對一個隨時能用后門修復自身的人來說根本不是個事兒。
    “蕭涵這孩子，怎么半天不接電話呀？”
    在相隔大半個世界的迷迭城市中心，蕭涵倒不是不想接電話，而是這會兒根本沒空注意手機來電。
    她擺脫了兩個西裝男的阻攔，在四周尋找車輛。大約五十米外停著的一排警車引起了她的興趣。
    四周煙霧越來越濃，快有點兒看不清了。她拔腿就走，往還能望見車燈的方向跑去。
    持槍的西服男嘴角露出了笑容。根據標準操作守則，即便他沒有拘傳證，在他明示要調查時，對方主動逃跑，他也是可以緊急處置的。
    果斷瞄準對方的軀干，他扣下扳機。
    奇怪的是，他明明以標準的姿勢瞄準，但即將扣下扳機的瞬間，胳膊卻好像被什么力量拉了一下，瞬間偏轉，槍口指向了同伴的大腿。
    砰！
    煙霧中傳來了捂著大腿的同伴的慘叫聲。更要命的是這個人左手捂著傷口，右手卻掏出了自己的槍，帶著仇視目光指向著他的小腹。
    同樣的，砰一聲槍響。
    明明是自己的搭檔，居然開槍還以顏色？他就像肚子上被人猛打了一拳，滿腦懵逼地往后飛出。
    “開火！開火！開火！”
    現場混亂的人影中，不知道誰用地道的饕餮語聲嘶力竭地大起來。
    紅色的激光穿過煙霧，形成了一條條筆直的“血線”，指向煙霧彌漫中的窈窕的身影。火舌吐出，混雜的連貫的槍聲宛如電鋸般尖嘯，撕破長空。
    蕭涵低頭奔跑。對方本可以瞬間相互擊殺，全軍覆沒，但她不希望表現得太過夸張，引爆嚴重的國際紛爭。
    她無法改變子彈的動能，也不能像尼奧一樣讓子彈停下來懸浮在半空。但她能用意念給任何物體加一個任何方向上的角速度。
    子彈們角度稍加偏轉，受空氣阻力影響，便成了空氣中的跳彈，滿天飛舞蹦跳，但就是打不到她身上。看起來像是對方槍法太差。
    迷迭城當地的警察們目瞪口呆地看著她一路狂奔穿過槍林彈雨，跑到他們的面前，然后很自然地拉開車門，坐上副駕駛位。
    “木船大街，三百四十二號，青芒大使館，謝謝。”
    她用標準的神虎語客氣地對坐在旁邊的司機說。
    目瞪口呆的司機正要開門逃跑，卻感覺一股不知哪來的力量扼住了自己。他的身體像是被操控的木偶，兩只手生硬地被拉了出來，抓住了方向盤。
    他并沒有踩油門也么沒有換擋，引擎卻呼隆隆地響了起來。車子往后一倒，呼哧一聲就像離弦的箭般沖了出去。
    不是他在開車，是車在開他！
    “快！追！”
    迷迭城的警察們反應過來，紛紛上車。許多警車一起亮著警燈沖了出去。
    神虎人開車以彪悍聞名。在青芒一百二的最高速度，在神虎人看來只不過是起步。
    蕭涵被強大的推背感摁在座位上，望著前方如流星般退后的路燈，從口袋中摸出手機，才發現手機一直在震動。
    “朱老師？”
    “是呀，是我。”
    “老師有什么事嗎？”
    “你在迷迭城？”
    “對，去大使館路上。”
    “別去大使館了，去危月國松露鎮。孟飛被空間轉移到那兒去了。”
    “好的。”
    “那有點危險，到了別擅自行動，先給我電話。”
    “好咧，沒問題。”
    朱雀隨便交待兩句電話就掛了。
    危月國，松露核電廠廢墟。具體位置蕭涵不陌生。她和孟飛雖然來到的是迷迭城，真正要調查的卻是熵增極不穩定的松露鎮核棺。
    從迷迭城到松露鎮，是從南半球去往赤道的方向。距離三千五百公里，飛機四小時可達。
    那得是飛機。要是開這破車，就算路上不吃不喝不休息，也得開個兩三天。
    她面露歉意，耐心和司機解釋：“不好意思，大使館不去了，我要改去機場。”
    雙手被死死扣在方向盤上跟隨方向盤轉動的司機面帶驚恐地看著一百六十碼速度下，方向盤幾乎轉了一整圈。巨大的慣性把安全帶拉得就像彈弓皮筋，輪胎發出尖叫般的漂移聲，車子居然沒有側翻！
    “師傅，再把你的槍借我一下。”
    看著后門死死跟著的一大堆車子，蕭涵有點心煩。
    晚上十點多路上本來是不堵的。但萬一這些車子追上來造成事故導致交通阻塞，可能導致她趕往核棺的計劃延遲。
    她一面讓車子繼續一路狂飆，一面搖下車窗玻璃，然后伸手攀住車窗上沿，很輕松地翻了出去，站在了車頂上。
    蕭涵穩穩地站在了狂奔的車頂上，烈烈狂風散了她的額發，后方射來的明亮的車燈照得她臉格外明亮。她雙手持槍，對準了后面墜機的車輛。
    “危險，開槍！開槍！”
    追兵們還沒有來得及開槍，便聽到槍響了。每一聲槍響，都有一個車輛輪胎精準地爆裂。
    后方的車輛混亂地漂移、互撞，堆積如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