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青的聊天框上出現了一個不斷旋轉的圓圈。這人工智能居然也需要這么費勁地思考？
    “我認為，最大的可能是相關數據被人刪除了。”
    “這不可能吧？”
    孟飛覺得這突破了他的一個常識。
    “這類數據應該是保存在女神系統數據庫，由國家空算機管理？除非黑掉國家空算機，否則怎么可能刪除這些數據？”
    “嗯嗯，理論上是這樣的。
    “但是空算機并不是不可能被黑的哦。
    “你知道21年2月開始的空算機升級行動嗎？”
    “空算機升級行動？”
    青青的頭像變得昏暗，雙目變成一抹漆黑，神秘地說道：
    “這可是絕密項目。但讓你知道是沒什么的啦,  畢竟你是頭號肇事者。”
    “我是肇事者？”
    孟飛更摸不著頭腦了。
    接著青青用新聞主持般標準的發音播報道：
    “8021年2月14日，螳螂軟件負責安全項目的副總裁羅安失蹤，后被初步認定為叛逃饕餮。
    “考慮到羅安為女神系統數據庫安全系統主要開發者，國家專家院立刻啟動了國家空算機特別升級行動。
    “升級行動除了更換大量硬件、密鑰、更新防御與監控系統組件之外，還對女神系統數據庫中大量日志和數據進行了審計。”
    對了，羅安！
    怪不得青青說他是肇事者。是他回到一千年前改變了歷史,  導致饕餮覺醒時使用了羅安的身體,  羅安也因此變成了饕餮。
    整個女神系統加上國家空算機的安全體系有很大一部分是羅安設計開發的。
    他跑了，也就等于青芒國家空算機和女神系統的漏洞泄漏了，而且是泄漏給了饕餮。
    “審計結果呢？”
    “審計發現饕餮人確實嘗試進入女神系統，竊取并篡改了部分數據。好在反應及時，問題不嚴重，漏洞被堵住了。
    “雖然泄漏的數據不可追回，但評估損失不大。另外被破壞的數據也大多得到了恢復。”
    “21年2月？這和21年6月的數據丟失有關聯？”
    “升級可不是瞬間完成的啊。替換各種硬件和軟件、進行數據校對審計等等耗費了半年時間，21年8月底才結束。”
    “所以在此之前，女神系統數據庫都存在不安全因素，有被刪除篡改的可能？”
    這讓孟飛有了更不祥的預感。
    干冰導致睡眠巴士墜湖十多人死亡，這還可以理解成純粹的意外。
    如果有人試圖刪除女神系統數據庫上的數據來試圖阻礙調查，這事就不簡單了！
    “那就找找其他的數據？
    “比如納稅紀錄、消防檢查紀錄、還有進貨的交易、商戶的銀行轉賬，當時的監控錄像等等。
    “任何方法，只要找到當時的店主是誰就行。”
    孟飛并沒有放棄。一個超市在那經營，絕不是只有向商部注冊那么簡單，真正產生的數據多如牛毛。
    “等等，我還在找呢。”
    青青有點無奈地搖了搖頭。
    她可是負責管理幾乎全國所有數據的人工智能，對各種數據的了解不知比孟飛精通多少倍。
    “這才是我真正覺得奇怪的地方呢。
    “好像有人將關于這個超市業主相關所有數據都清理了。
    “我試了好多方法,  都沒有找到你想要的東西。
    “你先等等。我找到了之后發消息給你。”
    “好。”
    孟飛有強烈的不詳之感。
    太奇怪了。
    疑犯只要一口咬定放干冰致死只是一場意外就可以逃脫法律的制裁的。
    卻費這么大勁去刪除數據？豈不是自地無銀三百兩？
    把手機放回口袋里,  孟飛看著外面的飛馳而過的景色。
    天門驛站就像是嵌在漫長的玉帶般的長路上的一顆珠寶，已經近在眼前了。
    當樊步呼呼大睡、張力神情緊繃、孟飛陷入迷惑的時候，天瞳山那不通手機沒有網絡的原生態度假酒店里，依然充滿輕松愉快的氣氛。
    “哇塞，真不錯啊！”
    看到碼在院子里，一大堆包括了登山包、羽絨服、冰爪、手套、護目鏡、雪杖之類的登山設備，唐雯雯瞪大了眼，感覺靈感如同泉涌。
    只有陳晗明顯面露難色。
    “不是吧？這和計劃說的不一樣啊。我看日程上沒說要跑去爬雪山啊？再說我們都不是專業的，這也太危險了吧？”
    昨天從下車的地方走半小時到達酒店他就已經很遭罪了。今天起來他感覺渾身酸痛，正打算編造理由在酒店里躺一天。
    “我再解釋一遍。”
    這時面容清瘦、動作嫵媚的導游小圖先是伸出一雙蘭花指，然后展開在頭頂上拍了拍手，說道。
    “我們要走的不是專業攀登路線，是景區最新推出的一條安全輕松，又能體驗雪山攀登的樂趣、欣賞雪山云海美景的體驗路線哦。”
    說完他妖嬈地一扭身姿，指向屋后大家都能望見的黑壓壓的大山。
    天氣并不是好，大山被霧氣籠罩，仿佛是一副模糊不堪的水墨畫。
    “大家以為這就是天瞳峰？其實不是的。這是天階峰。海拔3200米，位于雪線之下，上面是沒有冰川的。
    “天屏峰的后面才是真正的天瞳峰，海拔4400米，青東第一高峰，高度超過雪線300多米，山頂有冰川留存，是真正的大雪山。
    “但在這個位置，天瞳峰剛好被天屏峰擋住，所以我們什么都看不見。
    “一般專業登山客都是登頂天瞳峰的。但我們要去的是天階峰。那里離這里的海拔差距只有600米。
    “去那兒的山路經過充分開發，非常安全。就算是普通人士也完全可以體驗哦。”
    陳晗立刻嘟著嘴抱怨道：“既然沒有雪，就是一般爬山，又有什么好看的？”
    沒想到導游表情一亮，仿佛早就準備了一堆措辭，等著游客抱怨這個了。
    “天屏峰在雪線之下并不意味著沒有雪。
    “因為地處江南，我們天瞳山的降水是非常豐富的。前不久山上才下過一場大雪。
    “在這里我們之所以看不到，是因為氣溫比較高，大部分雪都已經融化了。但是在天屏山上，氣溫比這里低4度左右。
    “我們這里的氣溫大約是2攝氏度，到了那里氣溫就要下降到零下2度，所以山頂是一片白茫茫積雪哦。
    “而且天屏峰的雪要到明年4月左右才會融化。現在大家到天屏峰上去堆雪人、打雪杖也完全沒有問題哦。”
    “好耶！”
    唐雯雯和蕭涵已經興奮得不行了。
    這世界上沒有什么比梧桐市的雪能吝嗇的東西了。每個冬天下雪時往往還來不及落地就化了，被人戲稱為“頭皮雪”。
    莫笙沒有她們那么激動。但她已經冷靜地開始收拾裝備，準備拎回房間穿戴起來。
    “想去的就去，某些人不敢去的就乖乖窩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