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現在，他倒是還真有一點心動。
    現在錢多了，一個月收入三百萬左右。然而想到錢的來源，他果斷遏制了這個念頭。
    這東西又不是可以放在口袋里的玩具，買回家必然會被老婆看到。
    到時候如何解釋？難道是嫌老婆不夠體貼又買個機器老婆回家？
    所以就是有錢也不能買。
    雖然不能買，但不妨礙他多深入了解了解。哪怕只是看看美人照片，也是劃算的。
    這些赤烏人偶雖然一個個容貌絕美無比，但都有一個美中不足之處。
    她們的眉心都有一個一元硬幣大小的銀色的倒三角形。材質為金屬，上面一般是廠商logo。
    原本廠商的logo完全沒有必要做到這么礙眼的地方。
    根據這個世界上關于機器人的國際法，其中有一條規定，機器人在外觀上必須具備明顯的、可識別的標記。
    換句話說，禁止任何用機器人來冒充真人的可能。
    因此所有的赤烏人偶都約定俗成地在額頭上制作了那個銀三角形標記。
    那不但是標記，也是一個緊急按鈕，在人偶失控、或者發生其他BUG的時候用來重啟系統。
    只要輕輕一按，人偶就會進入關機狀態，再按一次則可以再次啟動人偶。
    這個設計顯然只對家用溫柔型的人偶起作用。如果是持槍安保或者士兵，就然并卵了。真管用人家也不會讓你有機會按下去啊。
    艾婷迷迷糊糊地醒來了，眼睛正對著孟飛正在瀏覽的手機屏幕。
    “哇，這些女孩好漂亮。”
    她感慨了一聲。漂亮是漂亮，但她又覺得這些女子的裝束和表情、動作有點怪。再看到“赤烏人偶”幾個字，她表情立刻變了。
    “色情！
    “猥瑣！
    “你居然看這種東西！”
    “噓……”
    孟飛小聲地提醒她保持安靜。
    “我這是任務的需要。”
    “哦？”
    聽他這么一說，艾婷果然安靜了下來。
    “為什么？”
    “因為巴爾寺的保安幾乎都是由安保系統的控制的赤烏人偶。
    “這次我們去巴爾寺偷齊美，我得對這些人偶有充分的了解。”
    “原來是這樣。”
    艾婷乖乖地點了點頭。
    但是她拿手指在孟飛的手機屏幕上滑了滑，滑過那些花里胡哨的畫面，臉上露出厭惡的表情。
    在青芒出售赤烏人偶或者用赤烏人偶進行經營并不違法，但的確是個不怎么受待見的行業。
    青芒人普遍反感這類東西。
    雖然不乏有人想體驗，那也是偷偷地、低調地體驗。這和赤烏人引以為榮是完全不同的。
    “把女性玩偶當作商品出售，他們太不尊重女性了！”
    艾婷忍不住抱怨道。
    孟飛輸入了“赤烏人偶，男版”。
    這下好了，出現的人偶全是男性。既有饕餮風格的肌肉男，也有獬豸版奶油小生組合。
    “他們也不尊重男性的。”
    孟飛頗具同理心地對艾婷說道。
    艾婷驚訝地看了看：“他們為了賺錢還真不講究性別。”
    但孟飛還沒等她看仔細，立刻關了。
    他擔心某天老婆抱回一個肌肉版的人偶。女人入坑各種怪異癖好比男人快多了，而且錢也更花得快。
    把女神帶歪，這罪孽可大了去了。
    “快到了。”
    飛機剛好開始盤旋，有一定的傾斜角度。孟飛看著窗外，蒼茫的雨林就像一身綠孔雀的羽毛般繁復，緩緩地傾斜起來。
    他的這個話題轉移得很是時候。那些露出雨林的神廟的棕色和金色的尖頂成功地吸引了艾婷的目光。
    只有睡美人朱雀依然酣睡未醒。
    這個時候在孟飛他們要去的巴爾寺，角井抱著一口紙箱，有點木然地從辦公區走了出來。
    他看完解雇郵件之后，就已經有兩名全副武裝的保安出現在了他的面前。
    他必須在三十分鐘內打包所有私人物品離開，但禁止帶走任何一張紙片或者能儲存數據的介質。
    沒有拉桿行李箱，他只找到這一口形狀非常令人不適的紙箱。
    費力地把沉重的紙箱抱在懷里，無論從哪個角度發力，他都感覺很不舒服。
    去哪里？
    去哪里？
    去哪里？
    以前都是坐單位的班車回到市區，單位租住的宿舍里。現在去哪里？碑解雇了就沒有宿舍了。
    更何況他本來就不懂狻猊語，饕餮語都是勉勉強強，連公交車都不會坐。
    但相比眼前的窘迫，更糟糕的是暗淡的未來。
    赤烏人和喜歡到處跳槽、朝三暮四的青芒人不同。他們的職業幾乎是終身制的。
    每個大學生一畢業，如果進入大財團工作便等于一步登天，一輩子都有了穩健的飯票。
    赤古所雖然聽名字很一般，背后卻是諸多大財團和赤烏政府投資，可靠無比的一棵大樹。
    但他居然因為上班時間點了一個小視頻就被解雇了？真是欲哭無淚啊。
    回到赤烏他就基本完了，等于墮入地獄，只能到處找便利店打臨時工糊口，活一天算一天。
    在赤烏的成年人的世界里，想要再找到正兒八經的工作，那可比修仙還難。
    天空陰云密布，猛然間起了幾個炸雷，忽然就嘩啦啦地下起了一場暴雨。
    濕漉漉的路面上變得一片白茫茫，放眼望去都是水花。
    角井抱著紙箱躲在一個屋檐下。然而這屋檐太小了，根本擋不住橫飄的雨點。他的紙箱的一邊越來越濕。他想干脆把紙箱放地上，但地上已經開始積水。
    前途的灰暗和眼前的窘迫渾然天成地融合在一起，給他有生以來最為壓抑的心情。
    這時一輛有著明快的淡綠色車身的造型可愛的微型車在雨中嘩啦地碾過地面，濺起一路水花，最后停在了他面前。
    車窗搖下，嘩啦的雨點中露出了那張可愛的蘿莉臉。居然是那個cosplay觸音的家伙？
    “大叔，上車吧！”
    小蘿莉親切地呼喚道。
    他沒有想到研究所竟然想到了他既不會坐公交又不再有住處的窘境，還會貼心地派人來送他？
    但工作沒有了，就算有人送他又有什么用呢？
    他心情灰暗地把紙箱放在了后座上，然后自己上了副駕駛位，系上安全帶。
    “大叔，別拉著臉啦，不是我開了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