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東西不能好好說話嗎?
梁今若腹誹,重新上樓,再次出現(xiàn)時,手里一件白襯衫。
“這是男士的吧?”蘇寧榕疑惑。
“我穿過了就是我的。”梁今若大手一揮:“從今天起,這就是我的睡衣了。”
“……”
蘇寧榕又眨了眨眼。
她感覺自己的認(rèn)知好像出現(xiàn)了問題,這倆人不僅僅是簡單的青梅竹馬關(guān)系。
好像還有別的深層次關(guān)系!
還有,這么拎走周疏行的衣服,真沒關(guān)系嗎?
蘇寧榕回憶了一下自己有關(guān)周疏行的記憶,真沒找到他們什么時候勾搭上的回憶。
“你和周疏行現(xiàn)在什么關(guān)系?”她問。
梁今若托腮:“沒關(guān)系啊。”
她和周疏行……著實是個意外,可能過段時間,關(guān)系會變,
蘇寧榕目光又落了些:“進(jìn)行到哪步了?”
梁今若轉(zhuǎn)過頭,“你怎么這么關(guān)心?”
蘇寧榕攤手:“我不關(guān)心你,難不成去關(guān)心鬼啊。”
說到鬼,梁今若就想起自己給周疏行的備注是扒皮鬼——反正他住在地府,是鬼也對。
車剛開出月瀾灣,就被一輛車別住。
蘇寧榕還沒遇到這種事,車窗一開去看是誰,驟然被一張臉湊過來:“蘇小姐!”
她嚇一跳:“……鄭歸?”
鄭歸的眼神直往車?yán)镢@:“蘇小姐不住這兒吧?”
蘇寧榕懶得搭理他,“接人。”
鄭歸還想再問,車窗已經(jīng)合上,站在原地懊惱,正要離開,發(fā)現(xiàn)后車窗落了一半。
偏偏鄭歸眼里,梁今若好像注意到了自己,得意洋洋地看了下月瀾灣三個字。
昨晚他回去就問清楚了,蘇寧榕是梁今若的閨蜜,兩人關(guān)系好,所以他一早就問到了蘇寧榕的去向。
還真堵上了。
住月瀾灣啊,很配梁今若的身份。
鄭歸越念月瀾灣越順口,那么一丁點(diǎn)的熟悉感也被他拋之腦后,開始琢磨怎么才能吸引注意力。
-
梁今若看了眼,收回視線。
“這要是以前,腿打斷。”
“昭昭你好暴躁。”蘇寧榕才不信,“他估計是想看你在不在吧,對你一見鐘情了。”
“什么一見鐘情,都是見色起意,我可不相信這東西。”梁今若不在意。
她哎了聲:“沈弛不每次都說一見鐘情嗎?”
那花花公子一個月能換兩個女朋友,每個都說一見鐘情,類型都不相同,哪來那么多一見鐘情。
梁今若看多了對自己一見鐘情的人。
蘇寧榕被她說服:“你這樣說我也不信了。”
“本來就是呀。”梁今若很認(rèn)真:“周疏行那張臉,對他一見鐘情的人多了去了,大部分是鐘錢吧。”
蘇寧榕道:“我聽說,周總可不喜歡別人說他的容貌。”
梁今若撇嘴:“我是他媽的干女兒。”
蘇寧榕:“這句話好像罵人。”
兩個人頓時笑開了。
等進(jìn)入檀悅府時,蘇寧榕停下車,沈弛早前被勒令在這邊看著公寓里的東西。
就這么點(diǎn)功夫,都有好幾個女生圍在身邊。
梁今若翻了個白眼,“沈弛。”
沈弛抬眸,揮了揮手。
邊上看她離開的女生們倒是不樂意了,一轉(zhuǎn)頭看見兩個明艷大美人,頓時自覺散開。
“讓你看房子,不是讓你獵艷的。”蘇寧榕無語。
“我可沒有,她們都是來問我路的。”沈弛無辜臉,“我這么善良,總不能拒絕吧。”
梁今若:“呵。”
沈弛:“……”
反正他的魅力對這兩個發(fā)小沒有任何作用。
公寓里如今已經(jīng)煥然一新,看著沒有任何別人留下的痕跡,梁今若很滿意。
這套公寓是她十五歲生日時收到的禮物,她很喜歡,當(dāng)初隔三差五住在這里。
只不過那時未成年,沈向歡并不放心,所以時間不久。
梁今若坐在新沙發(fā)上,“下午我要去梁氏。”
沈弛正在吧臺那邊自己調(diào)咖啡,聽聞這句話,歪了歪上半身:“直接過去?”
“梁清露不還沒找你嗎?”蘇寧榕說:“不再等等。”
“她不找我拖著是她自己麻煩。”梁今若彎了彎唇,“今天下午她肯定會找我。”
話音剛落,電話打來。
只不過,不是梁清露,而是另一串號碼。
陌生的,來自寧城。
梁今若還以為是騷擾電話,隨意看了眼就掛斷,不到兩秒,對面又撥了過來。
她這才無可奈何接通:“喂?”
“……”
對面很安靜。
安靜到她仿佛能聽見一個人的呼吸聲。
梁今若忽然開了口:“梁肆?”
哪曾想,這個名字剛說出來,對面就掛了。
梁今若再撥過去,已經(jīng)是另外一個人的聲音:“啊……剛才那個小伙子已經(jīng)走了……誰?不認(rèn)識。”
這是個小便利店的公用電話。
寧城那邊的小鎮(zhèn)上,很多開在古街上的超市都會弄。
“梁肆打來的?”蘇寧榕見她表情不對,“他肯定是看到熱搜,知道你回來了。”
梁今若皺眉:“什么都沒說就掛了。”
不遠(yuǎn)處沈弛出聲:“你讓他說什么,你和他姐姐媽媽都要打起來了,他沒什么立場。”
梁今若捏住手機(jī),“他什么時候去寧城的?”
蘇寧榕挑眉,“我還以為你能一直不問呢。”
梁今若沒好氣。
蘇寧榕搖頭,“我知道的時候已經(jīng)去了,好像偷偷去的,梁清露發(fā)了好大火,反正不知道怎么的,人沒弄回來,估計是自己不樂意吧。”
“問我啊。”沈弛笑瞇瞇的,“好歹我也算是你娘家人吧,他在寧城找過沈家。”
梁今若說:“沈家不會給他好臉色的。”
一個才十幾歲的少年,獨(dú)自去一個城市。
難怪她從來都不知道。
小三的兒子,沈家怎么會告訴她。
沈弛嗯了聲:“那肯定的,你媽媽出了這種事,怎么可能會對他有好臉色,他剛?cè)ノ揖椭懒耍易屛胰迥沁呹P(guān)照了。”
梁今若的表情這才好看些。
她外家是沈家,和沈弛家有那么點(diǎn)七繞八繞的關(guān)系,上面多少代都是同宗的。
沈弛他這個叔叔在寧城數(shù)一數(shù)二,雖然沒見過,但梁今若也從只言片語里聽過他沈三爺?shù)拿暋?br/>
按照輩分,她也能叫一聲沈三叔。
“沈姨養(yǎng)了他十年,沒白養(yǎng)呢。”蘇寧榕嘆氣,問:“你要不要把他叫回來?”
要不是梁叔叔當(dāng)初弄的事,現(xiàn)在怎么會這樣。
想到這,蘇寧榕狠狠剜了沈弛一眼,男人都沒什么好東西。
沈弛一臉莫名。
梁今若安靜了好大一會兒,才搖頭:“他現(xiàn)在回梁家,還不如待在寧城好好上學(xué)。”
蘇寧榕:“你從來都是嘴硬心軟。”
不過,換做是她,也很難對梁肆不管不問。
當(dāng)了十年的姐弟,一朝一夕怎么輕易更改,更何況,這弟弟還為了她和親生母親那邊決裂。
梁今若沒承認(rèn),也沒否認(rèn)。
她撥通了寧城那邊的電話,“阿姨,如果那個男生再來,您幫我?guī)Ь湓挕!?br/>
-
方蘭如回到梁家別墅時,第一眼就看到別墅外被扔掉的鮮花,問:“誰扔的?”
傭人戰(zhàn)戰(zhàn)兢兢:“……大小姐。”
方蘭如看向她,笑著道:“這個家哪個是大小姐,這么多年還沒弄清楚嗎?”
傭人低著頭。
“你明天不用來了。”方蘭如道。
傭人哦了一聲,轉(zhuǎn)身走了,不來正好呢,大小姐臨走前說了要是被找麻煩就去找她。
背對著方蘭如,她撇了撇嘴。
進(jìn)了屋子,看到梁清露正站在墻壁前,面色陰沉,方蘭如連忙拉走她:“別沖動。”
這面墻破了正好。
給梁立身看看。
看看他女兒一回來就張牙舞爪,恨不得拆了這個家。
“媽,我不要離開梁氏,離開了就什么都沒有了。”梁清露抓住她手腕,“你有沒有辦法?”
方蘭如:“有。”
梁清露眼睛一亮:“什么?”
方蘭如微微一笑:“先不說,你沉不住氣,你先叫你爸回來,就說家里被砸了。”
梁清露哦了聲。
-
因為梁肆的事,梁今若下午沒去梁氏。
她讓人寄了點(diǎn)東西去寧城,至于梁肆?xí)粫盏剑缓炓矝]關(guān)系,沈三叔那邊會讓他帶走的。
倒是梁清露聯(lián)系她了。
“梁今若,你想要我退出梁氏,行,你晚上過來。”
梁今若勾唇:“晚上?”
這時間點(diǎn)可真妙。
“我不簽字,你放心嗎?”梁清露似乎篤定她會來,“這件事必須要解決的。”
梁今若眨眼,“好啊。”
鴻門宴而已。
不過,她倒是好奇梁清露哪來的底氣,退出梁氏怎么看都不像是梁清露會選的。
要不然,就是方蘭如插手了。
對于這個女人,梁今若只打過一次交道,那時候她還年少,所以肆無忌憚。
現(xiàn)在回想,真不是一般人。
當(dāng)了十多年的小三,女兒和自己都沒名分,親生兒子交給原配去養(yǎng),她甚至都能忍。
甚至,可能隱瞞著梁肆是私生子的身份,讓梁立身以養(yǎng)子帶回梁家,都是她出的主意。
梁今若越想越心中忌憚。
不過,再厲害也是人,頭頂也有法律,而且也只是一個沒有什么背景的普通人。
梁今若自我開解成功。
在沈弛和蘇寧榕的慫恿下,她決定辦個小party,一來是暖暖房,畢竟這房子好久沒住了。
二來是告昭大家她回來了。
三來,就是提前慶功。
不過,這點(diǎn)不適合告訴別人。
經(jīng)紀(jì)人打電話告訴她:“我把你一些不打算賣的畫也寄回來了,有點(diǎn)多,你做好心理準(zhǔn)備。”
梁今若很淡定:“沒事。”
房子大,放得下。
得知真相的經(jīng)紀(jì)人很是羨慕。
-
因為下午中世的一場臨時會議,記者采訪被推到了晚上。
對于周疏行而言,加班是常事。
傍晚時分,下班時間。
自然,采訪這種行程用不到秘書們,所以十八樓的秘書室今天可以提前下班了。
時間一到,里面便聊開了。
“時間改到晚上七點(diǎn),我已經(jīng)預(yù)訂好了您的晚餐,現(xiàn)在……”蘇特助正翻著手機(jī),發(fā)現(xiàn)老板停住了。
周疏行站在走廊上,不遠(yuǎn)處是他的一個秘書在打電話。
“——我哪里沒有好好說話,我沒有兇你,我的意思是……我只是語氣公式化了一點(diǎn)……”
“寶貝我真的沒有兇你!”
“我剛才的語氣也不兇啊,我今天下班早,待會來找你,乖乖在家等我。”
蘇特助仔細(xì)瞧了瞧,是張秘書。
張秘書給女朋友打完電話,一回頭發(fā)現(xiàn)“閻王”正盯著自己,嚇了一大跳。
周疏行的目光雖然在看他,但焦點(diǎn)卻不是。
他腦海里冒出了今天和梁今若的對話——他的語氣好像很正常,但是梁今若好像覺得他很兇?
看來女孩子的思維很像。
“周總……”張秘書正打算組織語言,赫然發(fā)現(xiàn)老板的表情好像有那么點(diǎn)奇怪。
他看向蘇承。
蘇特助也茫然,但以他多年來的經(jīng)驗,上司的臉上分明是“原來如此”的表情。
只不過,他才這么想,男人就已經(jīng)恢復(fù)往日淡薄的模樣。
張秘書:“周總,對不起,我不該在——”
“剛剛和女朋友通話?”
“欸?”張秘書一頭霧水,背后冷汗涔涔,該不會從此以后中世只招單身狗吧:“啊,是。”
走廊上又陷入了沉默。
半晌,他才聽見周疏行一貫清冽的嗓音:“都下班了還不走,待在這干什么?”
張秘書一臉懵地抬頭。
“看我干什么?”周疏行漫不經(jīng)心地撩了下眼皮,“你不想約會想加班?”
“……啊?”
張秘書瞅著蘇特助和老板一起進(jìn)了電梯。
這是在關(guān)懷下屬嗎?不是吧?是吧?
電梯一路下行。
安靜的空間里,周疏行忽然開口:“預(yù)訂的晚餐換一個。”
“好的。”蘇特助心領(lǐng)神會,又補(bǔ)了一句:“女孩子哄哄就好了。您要去接梁小姐嗎?”
周疏行思索了兩秒。
自己今天的話,確實語氣聽起來不怎么好。
思及昨晚她在客廳等他到深夜。再加上以梁今若的性格,不接她肯定不會來。
他眉眼略松:“嗯。”
“好的。”
蘇特助一路上心里都在發(fā)彈幕,老板終于鐵樹開花了嗎,這是突然明白怎么對待女孩子了嗎?
看來馬上中世就要有老板娘了。
到月瀾灣時,外面天色還亮。
別墅里安安靜靜,空無一人。
周疏行沒發(fā)現(xiàn)梁今若的身影,站在安靜的客廳里,撥通了她的電話。
今天她竟然沒拉黑他。
電話另一邊音樂聲嘈雜。
“誰啊?”梁今若問。
“我。”
“你是誰。”梁今若拿開看了眼,“周疏行?”
周疏行頓了頓,“你在哪兒?”
“我在我家呀。”梁今若嗓音里帶著笑:“不和你說了,我要去唱歌了,今夜我是派對女王!”
什么女王?
周疏行還沒聽清,電話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