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虧在那曲碰到了祁泰裕,他有關(guān)系搞定印藏間通關(guān)的手續(xù),為了求證沙圖什這個難得的發(fā)財機(jī)遇,祁泰裕是豁出去了。【閱讀網(wǎng)】
唐寧說他現(xiàn)在沒有銀兩,只有兩大包袱的沙圖什原料,價值400兩銀子,而且還舍不得出手,沒做成沙圖什之前價值體現(xiàn)不出來,做成之后價值提升10倍,賣到歐洲之后再提高十倍,這4萬兩巨大的價值,誰愿早早出手啊?于是,他們約定,這一路上的盤纏先由祁泰裕墊上,在到印度克什米爾之后唐寧出手之后兩人再商議交易。
400兩,能在京城買到很不錯的兩三套四合院了!
祁泰裕打了個機(jī)靈,問:“你這是宰了幾頭羚羊?”
唐寧淡然坦然相告:“90頭。”
祁泰裕差點噴出一口老血來:“一個人干的?”
唐寧又淡淡地應(yīng)了一聲“嗯”。
祁泰裕:“怎么可能?怎么干的?”
唐寧:“這個嘛,我的獨(dú)門方法,沒有這么高的生產(chǎn)力,三百六十行,我干這個買賣圖什么呀?”
祁泰裕不相信這兩個羊皮包袱就有裝了90頭藏羚羊的羊絨,要求見識一下。
唐寧也不藏著掖著,解開了包袱的一角。原來,這些羊絨經(jīng)過干燥和壓縮,被壓得扁扁的,可以想象一下真空包裝的樣子,所以能容納這么多。藏羚羊也不是隨時隨地都能遇到,所以他畢其功于一役。
看到羊絨被壓縮的樣子,祁泰裕相信了唐寧所說的“獨(dú)門方法”,至少他就從來沒見過密度這么高的羊毛團(tuán)子。
取得了祁泰裕的初步信任之后,兩人帶著兩個隨從奔赴拉薩。祁泰裕那個在駐藏大臣手下當(dāng)差的親戚正是在拉薩地界。
祁泰裕為唐寧弄來一匹馬,這一下速度就上去了。
一行四人,用了四天時間,從那曲行至拉薩。此時的拉薩也僅是兩萬人的小城,不過,畢竟是印中兩國的邊境,終于碰到了來收藏羚羊的印度商人,這些克什米爾的皮毛商人只會講藏語,幸好祁泰裕會講一點藏語,他問到了印度人給的價格,最差的價格是40兩,最好的價格是70兩,總之離唐寧說的400兩還是有差距的,但這也是一筆不小的款項,因為70兩在祁泰裕的老家山西平遙也能置一座不錯的房產(chǎn)。
唐寧微笑道:“運(yùn)到克什米爾去就400兩了,走吧,伙計!”
唐寧從祁泰裕的親戚祁輝那里了解到,克什米爾居然在不久之前是**的屬地,1829年的時候英**隊入侵該地,當(dāng)時的拉達(dá)克王向清庭求援,但清庭置之不理,以后便與該地失去了聯(lián)系。唐寧猜想,估計駐藏大臣見識過了英軍的先進(jìn)火器,不敢去理會拉達(dá)克王。
到了第一次鴉片戰(zhàn)爭的時候,吞了克什米爾之拉達(dá)克地區(qū)的森巴軍乘機(jī)進(jìn)攻阿里,清庭無力西顧,但有命令藏軍反擊,打敗了森巴軍。祁輝得意洋洋地介紹森巴之戰(zhàn),但無法掩蓋失去拉達(dá)克控制權(quán)的事實,唐寧毫不客氣地追問為什么不把拉達(dá)克收回來,祁輝支支吾吾交待不清楚,而且對唐寧的責(zé)問很不滿,要不是看在親戚的份兒上,早下逐客令了。腐朽清庭的官員大多是這副德性吧。唐寧沒放在心上,他壓根兒就沒打算在清朝控制的土地上混,你高興也好,不高興也罷。給我辦通關(guān)文書也好,不給我就私自越境,惹火了大爺讓你嘗嘗粒子束槍的滋味。
在**這個荒蕪之地,所謂戰(zhàn)爭不過也就是幾千人,(別忘了拉薩人口就兩萬余),粒子束槍的子彈一千發(fā),而擁有了分子分離器這個好東西之后,能輕易從鐵器純化出供粒子束使用的子彈,幾千人的部隊唐寧都不怕,只要占好位,或者偷襲,或者夜戰(zhàn),能把整個藏軍都干掉。所謂一夫當(dāng)關(guān),萬夫莫開,就是指這青藏高原這個奇葩的地方。
還好,祁泰裕口才了得,發(fā)財心切,苦口婆心勸住了自己的親戚,終于弄到了通關(guān)文書。一行四人帶了少量中國的皮貨之后便往克什米爾方向而去。
印度并非樂土,宗教氛圍與**一樣濃厚,毫無意義的迷信活動成為他們生存之外最主要的活動。這個時代,土地的多寡并不是衡量殖民地大小的最重要因素,人力資源才是話事的因素,所以,英國治下的印度是最大最重要的殖民地,印度總督的地位可比加拿大、澳大利亞等地高多了。來到這個僅次于中國的人口眾多的國度,唐寧的心中又涌起被愚昧的海洋包圍的感覺。
除了迷信之外,英國人的殖民統(tǒng)治并不友好,他們把印度當(dāng)成原料基地,印度種植出來的作物首先要考慮出口到英國本土,故而整個英屬印度的內(nèi)部市場受到人為的限制,印度人過著匱乏的生活。
這也是一個資本主義初期,工人受到殘酷剝削的時代,馬克思通過觀察而得出“資本主義必將滅亡”的結(jié)論并非無稽之談,因為你只要到工廠里看看那些每天不停地辛苦工作15個小時的工人,說不定你也就會得出階級矛盾不可調(diào)和的初步結(jié)論。
英國的工人尚且如此受難,被殖民的印度人該當(dāng)如何?
這還是一個淘金熱興起的時代,不僅是大名鼎鼎的加州有淘金熱,南非、澳洲等英屬殖民地,只要發(fā)現(xiàn)有金礦的消息傳開,所有工人都會想辦法去賺一筆,只要他們打工賺到了上路的錢,他們就出發(fā),因為,同樣是危險、辛苦,淘金至少還有個希望。
唐寧只是感慨,這些人類大事還輪不到他來操心,他只不過是身份都還沒弄到手的來自**的商販。他孤獨(dú)地來到這個世界,沒有朋友。祁泰裕不是什么朋友,從祁泰裕狂熱的眼神和他跟祁輝眉來眼去的樣子,唐寧推斷,這個晉商也許學(xué)會做沙圖什之后就想自己干。他仍然是孤單的蒙昧世界旅行者。
說實在的,他們這一行挺不容易的,祁泰裕的藏語懂的并不多,要憑這點交流能力找到做沙圖什的手藝人,無異于大海撈針,甚至他們連哪里有得賣都搞不清楚,兩人在克什米爾最大的集市上瞎轉(zhuǎn)悠,有些茫然。
他們是跟隨一個印度商販來到這個集鎮(zhèn),但那個狡黠的克什米爾人不愿告訴他們哪里有做沙圖什的手藝人,他想唐寧把那藏羚羊絨賣給自己。
沒有競爭就沒有好價格,唐寧仍然不愿意賣出。他在等,等碰到英國人的時候,就可憑借出色的交流技能獲得足夠的信息了。所以,他們經(jīng)常在集市上用目光掃描英國人的蹤跡。
雖然商人唯利是圖,但祁泰裕看上去挺沉得住氣,一直提供食宿給一文不名的唐寧兄,賭這位怪客最終能發(fā)現(xiàn)沙圖什的秘密。
三天過去了,英國人沒找著,手藝人也沒找著,唐寧開始改變策略,他謊稱自己是來收購沙圖什的,哈,這招很靈,當(dāng)天他們就在克什米爾商販的幫助下找到了一家賣沙圖什的店,這家小店僅有十多條披肩,像不要錢一樣隨意擱置。傳說這些披肩能穿過戒指,唐寧沒有戒指,但比劃了一下,看上去像真貨。
祁泰裕與店家談了很久價格,最終得到70英鎊一條沙圖什披肩的價格,約合白銀260兩,現(xiàn)在,他終于信了。一條沙圖什就是一座豪宅啊。
藏羚羊絨極其細(xì)小,很難加工,估計就是再過一百年,這種東西都只能是手工藝品,唐寧盯著沙圖什的成品看了老半天,幾乎放棄了自己仿制沙圖什的計劃。(http://.)。
回到客棧,祁泰裕顯得有些興奮,不停地暢想學(xué)會做沙圖什之后的美好前程,看到唐寧有些不高興,便問:“怎么了?”
唐寧:“我仔細(xì)看了他們做成的沙圖什,加工難度很大,我不太想自己弄了,干脆賣掉,你要是有興趣,繼續(xù)留在這里想辦法吧。”
祁泰裕忙道:“別呀,這是一本萬利的好生意,哪能輕易放棄!”
唐寧微笑:“生意是不錯,但還談不上好,我腦子里藏著的是工廠大生產(chǎn)的知識,比這個生意好多了,我建議你可以到上海去發(fā)展,說不定我們還會見面,交個朋友不容易,我們還挺有緣的。”
祁泰裕看他去意已決,只好說:“那就可惜了,我?guī)У你y子不多,想買下你的羊絨也買不了多少,唉!”
這一路上相伴,唐寧對這人的性格有所了解,比較機(jī)靈,比較敢闖,興許能成事,于是,他說:“不如這樣,我將一半的羊絨交給你,算是入股,等你學(xué)會做沙圖什之后,我要這沙圖什利潤的一半,你現(xiàn)在不必給現(xiàn)錢。”
祁泰裕大喜,這個朋友交得太值了,這份信任實在不容易,光是這一半的貨,現(xiàn)在就值200兩銀子以上,這些天來出的盤纏全賺回來不止啊。
于是,兩人簽了一份簡單的按手印的文書,唐寧簽下自己在這個世界的化名:唐寧?溫莎。</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