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旗飄揚 !
“二郎山的兄弟帶著傷員先往外面撤……不要管別的,外面有人接應(yīng)。”
這塊長形的小樹林只不過是作為一個過渡段,本身面積就不大,先前有二郎山留防在這里的七、八十號人,又有幾十個小鬼子,已經(jīng)沾滿了。
隨后游擊隊過來,周躍民一看到這不大的林子就知道根本容不下這么自己帶來的兩百來人,于是,就將一半人馬留在外面接應(yīng),自己親自帶著一百來人殺入林子里,卻也是無法在中心處鋪展開來,正好小鬼子從兩邊對二郎山留防人馬進行攻擊,周躍民就干脆將兩個排放在兩邊,幫助二郎山的人馬抵擋小鬼子攻擊,剩下的兩個排則一直在林子邊,從側(cè)翼攻擊小鬼子……實在是林子太小,容不下這么多人。
現(xiàn)在,大家一聽到周躍民這話,自然知道此話不假,信心上自然十足,加上又是撤退,保命的情況下,誰愿意多停留?于是,二郎山的人馬立即帶著傷員一股腦的往外面沖。
看的周躍民眉頭微皺,因為他覺得這二郎山的人馬撤退的太混亂,一點進退的章法都沒有,果真是土匪作風(fēng)。只不過現(xiàn)在情況緊急,加上二郎山又不是他的人馬,自然就不好多說什么,反正只要大家先撤退出去再說。
倒是周斌帶著十幾個人一直跟著周躍民,倒不是周斌有別的想法,僅僅是因為他認為周躍民救了大家的命,這個時候自己要是也跟著撤退,別的不說,自己的臉面可就太難看了。
不過,周斌很快就發(fā)現(xiàn)了一點: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
相對于二郎山這種一聽說撤退立馬就不管不顧的撒丫子跑路的做法,游擊隊在周躍民的指揮下,相互交替撤退,很有章法,別說小鬼子不敢放膽追擊,就是游擊隊這邊的損失也小了很多。
二郎山的人馬與其相比,真是一個地下一個天上。
看的周斌面上有點發(fā)熱,心里暗暗發(fā)狠:回去之后,一定要好好操練一下這幫混蛋,太特么的丟臉了。
“咻~!咻~!咻……”
“炮襲!炮襲!臥倒!快臥倒!”
一聽到刺耳聲,周躍民想都不想就咆哮著提醒戰(zhàn)友們,而他自己卻站在那里揮舞著手臂大吼大叫,一點都不顧自己的安全,最后還是周斌實在看不下去,一把將他撲倒在地。
“轟!轟!轟……”
一連串的爆炸,炸的大家心里發(fā)憷,一時間都只顧著臥倒,根本就沒想別的。
“都別愣著,趁著小鬼子炮擊只間還有點空閑,大家趕緊跑……”
得到周躍民的提醒,大家又趕緊爬起來往外面跑。
可剛跑了十來米,又是一片炮彈飛來,嚇的大家趕緊臥倒。
“轟!轟!轟……”
“不能臥倒了,跑!趕緊跑!跑出去就是勝利。”
周躍民的指揮經(jīng)驗倒是越來越豐富了,知道但凡是炮兵,第一炮都有個試炮的說法,所以當(dāng)?shù)谝慌诮Y(jié)束的時候,他才會讓大家趕緊跑。
但是,第二炮可就是真正的炮擊了,而以小鋼炮的射速,絕對會不停的往這里炮擊,除非小鬼子步兵已經(jīng)圍了過來,等到了那個時候,一切都晚了。
而大家接下來要是不跑的話,就會一直被炮彈壓制在原地,別說動了,能不被炸到就算是萬幸,所以,小鬼子第一次炮擊之后就不能停留,必須要賭一把命,豁出去往外跑,跑到安全之地就是勝利。
“轟!”
有一個游擊隊員被一枚小鋼炮炮彈擊中,直接被炸成了兩端,血肉模糊,腸子都流出來了,看的人戚戚然……
周躍民從他身邊跑過,僅僅只是看了眼此人的樣子后,痛苦的皺了皺眉頭,沒有做絲毫的停留就繼續(xù)向前跑……這個時候,仁慈也不是這么來的,因為這個被炸死的同志已經(jīng)沒救了,那么,就得將更多的救治機會留給那些更需要的同志——這不是殘忍,而是戰(zhàn)場的仁慈。那種只知道一味仁慈的人,根本就是無病呻吟,絕對無法適應(yīng)戰(zhàn)場,更無法體會這種選擇是多么的痛苦和無奈,卻也是最正確的行為。
“轟!”
有幾個人正好跑在一起,正好有一枚小鋼炮炮彈落在幾人右邊兩米左右的地方爆炸,立即將幾人炸飛……
周躍民和周斌帶著十幾個人從旁邊經(jīng)過,邊跑邊掃了眼這邊,見還有人正痛苦的在地上打滾,周躍民大叫一聲“趕緊救人,死的不要管,先救活的”,直接跑過來,扛起一個大腿上被彈片插中的傷員,嘴里大叫著:“同志,撐住,我?guī)愠鋈ァ!本屯芭堋?br/>
周斌他們自然也沒二話,這種時候,誰能保證自己不受傷?受傷后誰都期盼著能得到幫助,要是都各顧各,那就只能說太自私,遲早會因果循環(huán)的。加上有周躍民帶頭,大家自然沒有意義,檢查了一下眼前的人是否活著,活著的就扛起來跑,沒氣了的就放棄。
“轟!”
周躍民使勁的扛著傷員跑,氣喘吁吁的哪有精力去聽別的——大家可別被影視騙了,這個時候,不僅緊張,而且更耗費體力,誰都不會在意別的,只會想著一點:跑出去,活下去。
所以,當(dāng)一枚炮彈在周躍民右邊兩三米處爆炸的時候,周躍民只感覺到一陣氣浪沖來,自己就飛了起來,然后好像撞到了什么東西,眼前陡然一黑。
等他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發(fā)現(xiàn)周斌好像因為見自己醒過來而笑了,而且還對自己在吼叫著什么,只是因為自己腦袋里嗡嗡作響,根本就聽不清楚周斌在吼叫什么,甚至看周斌的樣子都有點模糊。
周躍民搖了搖腦袋,又拍了拍腦袋,然后咬牙挺著,在周斌的攙扶下掙扎著站起來。
回過神來的第一時間就是四下看,第一眼就發(fā)現(xiàn)了自己先前所扛著的那個傷兵,只不過,此時那個傷兵永遠的躺在了這片土地上,因為這個傷兵的右太陽穴處插著一塊不規(guī)則的彈片……
周躍民氣得一拍大腿,為自己的無能而懊惱,也為自己裝備的落后而生氣,可現(xiàn)實就是如此殘酷,他又能如何?
明白時間緊迫,此地十分危險的道理,所以,周躍民僅僅是懊惱的拍了下大腿后,走過去給那個戰(zhàn)士合上眼,然后就在周斌的攙扶下繼續(xù)往外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