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嗎?夫妻矛盾主要是什么?”
“不清楚,我只知道老付外面沒有女人,不過有時候他會出去玩,具體玩什么我也不知道,他說參加了個健身俱樂部,經(jīng)常和一伙人出去打球、騎自行車之類的吧。”
“健身俱樂部?”
“恩。”
“你知道這個俱樂部嗎?”
“不知道啊,哎呀,老李,你不會是讓我?guī)湍悴榘桑课摇?br/>
“哎呀……沈大市長,我只是問問你知不知道而已啊,再說了,是你的朋友我才問你,我好久沒有自己出來寫東西了。”
“李大編輯,我說你也是閑的,好好的辦公室不坐,跑出來受累啊?”
“恩,憋得慌。”
“怎么了,感覺你有點情況啊?”
“哈哈,沒有事。”
“你和你老婆怎么樣了,之前不是因為陳寶華鬧的很不愉快嗎?”
“離婚了。”
“……噢,離婚快樂!別沮喪啊,舊的不去新的不來,緣分本來就是順其自然的。”
“恩,我會順其自然的,好啦,就麻煩你了。”
“等等,麻煩我做什么?”
“問問他那個健身俱樂部能不能加入,你說我想加入,我想鍛煉苦于沒有人一起,自己意志力薄弱堅持不下來,想找自行車隊。”
“好吧。”
“恩,就這樣啊,沈老大拜拜。”
“拜拜李編輯!”
兩人掛了電話之后,李輝的心中有一種淡淡的失落,明明已經(jīng)有了鄭薇,也覺得挺幸福的,為什么說起這件事還是如此地……,李輝不想再想。
他重新回到B棟102的門口,站在那里真想看看里面在做什么,有什么辦法呢?
李輝想來想去,想起碧姐家里有個陽臺,然后陽臺往下看就是102家的院子,他又爬樓到碧姐門口,敲門。
“咚咚咚……”急促的敲門聲居然沒有引起那個“年輕人”的速來開門,李輝只好繼續(xù),現(xiàn)在對他來說正是“案發(fā)現(xiàn)場”,他很著急,不明白那個打游戲的年輕人在做什么。
實在著急,他從敲門變成捶門,簡直……對面201的人都開門了,因為他敲門聲太大。
李輝轉(zhuǎn)頭看到對面開門,有些不好意思,自己也有些心急,彎腰道歉,“我東西掉在朋友家了,呵呵。”
對面的人又覺得無聊,關(guān)了門,這個時候居然還是沒有人開門,李輝真是要罵人了。
他直接給碧姐打電話,誰知道電話剛剛撥打過去,門開了,而且!
那個開門的小白臉還是一臉的不耐煩,這樣的貨色被女人養(yǎng)著,居然還這個處世態(tài)度。
“剛才在上廁所。”那小白臉解釋。
李輝臉雖然有點繃著,但點了點頭,沒說什么,他很快跑到陽臺,往下看,樓下這一家人的陽臺還是收拾地很干凈,有兩三棵樹,幾盆花。
李輝把自己隨身攜帶的錢包拿出來,掏出里面存放的五六百塊現(xiàn)金,他想了想,不對,錢包不可能那么容易從陽臺掉下去。
想到這里,他又脫了自己的外套,這是一件很薄的純黑色棒球服樣式的外套,十分輕便,然后拿到洗手間沾了沾水,故意打濕,這才直接丟下去。
碧姐的小白臉早已回到房間打游戲,似乎這個世界的任何人都和他沒有關(guān)系,李輝出去的時候瞟了小白臉一眼,心中只覺得這樣的人可悲,淪為網(wǎng)絡(luò)游戲的奴隸,這樣活著真的有意思嗎?
下樓之后,李輝直接去敲門,敲奇怪的102家的門。
敲了三下,沒人反應(yīng)。
他又敲了下三,“有沒有人啊!”
終于,李輝聽見了走路的聲音,有人從里面過來開門了,貓眼開始是白的,后來變成黑的。
里面有一個陌生男人的聲音,帶有一股鄉(xiāng)音很重的四川話口音,“你是哪個啊?”
“你好,我是樓上202的朋友,衣服掉在你陽臺了……。”
“哦……”
門內(nèi)的人這才開了門,只出了一點縫,“你等著,我去給你撿過來!”
撲鼻而來的是一股冷氣,一瞬間空氣夾雜著臭味,又飄著香水味,臭的不知道是豬肉的味道還是什么,也許是很多冰柜的緣故。
李輝一下就后悔了,心想這家人真是防衛(wèi)森嚴,居然自己去撿,不讓自己進去,他急中生智,連忙推門大喊:“喂,喂,等一下!”
在這推門的一瞬間,他看到了客廳,奇怪了!客廳一個人也沒有,只有幾個大冰柜,整整齊齊擺在那里,然后……有不少形跡可疑的蛇皮袋子,臟兮兮的蛇皮袋子里不知道裝了什么,有點動靜。
李輝正在觀察,被旁邊的一個男人往后一推,“哎!你干什么啊,出去!出去!”
這個男人果然是個殘疾,走路有點跛,但不算很明顯,頭發(fā)稀少,尖嘴猴腮,臉上的表情很焦躁,似乎在警戒之中。
他推著李輝往外趕,李輝則抗拒著,不鬧不怒地解釋:“不好意思,不好意思,老哥你等我說,我的衣服掉了是我朋友幫我洗了的,但是關(guān)鍵我的衣服口袋有一個戒指!花了幾萬塊買的,是我老婆的……”
那跛子雖然緊張,但聽到李輝如此說來,松了手,但還是有些惱火地說:“那你去陽臺找吧,我不喜歡陌生人來我家,你自己去找,我坐在陽臺等你,找到了,趕緊走!”
李輝點點頭,笑著說:“謝謝老哥,千恩萬謝!”
說著跟著跛子,李輝往前走,從客廳看到飯廳,走到陽臺邊,四五個大冰柜占據(jù)了客廳的所有角落,幾把大紅色椅子圍著一個麻將桌擺著,似乎有人玩過麻將,但在這樣的氣味下,怎么會舒服?
電視機茶幾這樣的東西李輝都沒看見,整個課堂真的是很空,全是冰柜,這不像一個家庭,倒像是一個倉庫,沒有人生活的痕跡,走到陽臺才發(fā)現(xiàn)有晾曬的衣服,都是大人的,而且衣服看起來十分低劣。
走過的飯廳擺著一排小板凳,不知道用來做什么的,起碼有十幾個的樣子,那種最簡單的木質(zhì)小板凳。
一共有三個房間,也許也包括洗手間,門都是關(guān)著的,不知道里面有什么。
李輝走到陽臺,看到自己的那件衣服,摸了摸衣服口袋。
“哎呀,戒指果然掉出來了。”他自言自語地一邊說一邊找,身體蹲在小院子左轉(zhuǎn)右轉(zhuǎn),面對著那個跛子的客廳邊找邊問:“老哥,你家怎么這么多冰柜啊,好家伙,真冷。”
跛子冷冷哼了一聲,笑著說:“我本來就是買豬肉的,沒冷凍柜怎么放東西?”
“哦哦,有前途啊,我能在你這里買嗎?”
“啊,算了吧,我這里都是別人批發(fā)已經(jīng)訂好的,沒有私賣的。”說話之間那個跛子似乎放松了警惕。
李輝繼續(xù)偷偷觀察,發(fā)現(xiàn)陽臺的角落,有一個架子,架子上晾曬著很多絲襪。
那種長長的,膚色的長絲襪,在陽臺的風中飄著,絲襪看起來質(zhì)量很好,薄而透明,一眼掃過去也有六七條的樣子。
和中間晾曬的普通破舊的衣服形成鮮明對比……
很顯然就算女主人要用絲襪也不必一次洗五六條吧?不對,這些絲襪看起來很新,到底是怎么回事?
為什么會有那么多絲襪呢,而且是那么的透明,就好像……表面是膚色,其實接近透明裝的絲襪,總覺得不是那種很便宜的普通襪子。
跛子見李輝找了那么久,也沒有找到,有點不耐煩了說:“喂,你找不到就先走吧,我家里還有事,不方便你在這里,你的東西我們不會要,下回我家沒事了你再來吧!”
李輝:“……可是我的戒指是我老婆的,老哥,我老婆脾氣很大的,萬一她知道我把她的戒指弄不見了,估計要把我一刀砍死!”
跛子又笑了,“算了吧,戒指又不是必要的,沒了難不成會死?”
李輝:“別人不會,我會!”
跛子:“唉,我?guī)湍阋黄鹫野桑 ?br/>
李輝:“麻煩了,有個可怕的老婆,命苦!她打麻將去了,所以戒指就先放在我這里,她怕弄掉了,鉆石的。”
李輝和跛子一邊找又一邊聊,忽然聽見房子里有個門開了,一個西裝革履的中年男人從房間走出來,四十多歲的樣子,白襯衫和西褲透著高檔貨的感覺,雖然有點胖但五官居然有幾分清秀,似乎是要上洗手間,只可惜馬上又關(guān)了門,從李輝的角度,他只看到房間還有其他中年人坐著,而且里面沒有床,他們都坐在大木椅子上。
那人也看到了李輝,憋了一眼,快速閃開,似乎很怕被人看到他的臉。
但李輝早已記住這張臉。
而旁邊的跛子看到那個中年人之后,似乎變得很恐懼,他皺眉告訴李輝:“你快走吧,好不好,我求求你,你要找戒指,改天再來,今天我家里真的不方便!”說著就拉著李輝往外奔。
李輝被拉著,也似乎找不到理由繼續(xù)呆下去,加上那個跛子說什么也不讓他留下來了,一個勁地推著他出去,兩人推著說著,他被趕出去了。
從102出來之后,李輝又去找碧姐,他的心里已經(jīng)有了一個答案,只是他的猜想,還不能確定。
碧姐其實已經(jīng)給他打了五六通電話,畢竟她已經(jīng)要吃飽了,點了四個菜,李輝再不來,飯菜都冷了。
李輝姍姍來遲的時候,碧姐皺著眉頭問:“怎么這么久?”
李輝:“有點情況。”
碧姐:“什么情況啊?你去找人家了?”
李輝:“對啊,開門了,我也見到你說的跛子了。”
碧姐睜開大眼睛,吃驚地瞧著李輝,“你是怎么進去的啊,那一家人從來不讓陌生人進去哦,有時候我們認識了,也從來不讓進去。”
李輝哈哈一笑,“很簡單的事情嘛,需要一點技巧,不過那家人有點奇怪,家里什么也沒有就是一大堆冰柜,味道很雜,也許是因為很臭所以故意放了香水,唉,更難聞了。”
碧姐:“他們家不是來人了嗎,有沒有做什么?”
李輝:“碧姐猜猜他們在做什么?”
碧姐:“呵呵,你還要我猜,肯定是什么見不得人的事。”說著臉上浮現(xiàn)出邪邪的笑容。
李輝:“笑什么?”
碧姐:“沒什么,你說啊,你看到什么了?那些男的過去是干嘛?”她的眼神里充滿了期待。
李輝:“哈哈,什么也沒看到,吃飯吧。”
碧姐見他這么說,也不再問什么,她已經(jīng)吃完了,很無聊,“來,笑一個李輝。”說著舉起手機,要給李輝拍照片。
李輝正在吃飯,農(nóng)家小炒肉已經(jīng)冷了,不過吃起來依然很香,他抬頭看著碧姐,呆呆的眼神一下就被人抓住了。
碧姐看著這張照片——李輝微微張嘴,眼睛呆滯無神。
她笑著發(fā)給舒曉冉:你老公。
舒曉冉在電話另一端看到之后也笑了,但瞬間又冷下來,回復(fù):你老跟他混在一起做什么?
碧姐:我不是跟你說過我家樓下很惡心嗎?
舒曉冉:怎么惡心了?
碧姐:聚眾銀亂,反正是不干凈,我要曝光。
舒曉冉:你找李輝啊?
碧姐:恩。
舒曉冉:他現(xiàn)在是社長,不對,是編輯,應(yīng)該不會自己跑出來的,怎么出來了?
碧姐:我也不知道啊,反正他好像整天也心事重重的樣子,你說你和他離婚了,那……你不回來了?
舒曉冉:回,只是我現(xiàn)在還不知道怎么面對李輝。
碧姐:你還喜歡他嗎?
舒曉冉:……
碧姐:他對你不是一向可以嗎,為什么說離婚就離婚了,你去省城的那段時間不是說和好了嗎?
舒曉冉:他不相信我,總懷疑我和蘇哲又在一起,其實我和蘇哲早就煙消云散了,他不相信我,他也有了新歡,我們沒有在一起的必要了。
碧姐:那你還喜歡他,你也是傻女人。
舒曉冉:不喜歡,誰說我喜歡他,你別跟我說他好不好!
碧姐:切,明明是你問我他的近況啊,你這個家伙,鴨子死了嘴是硬的。
舒曉冉:我只是想知道他死了沒有。
碧姐:有人說女追男隔層紗,在我看來,女追男才是最難的,男追女也難,其實都很難,只有對方都看對眼了,雙方菜戶互相喜歡。
舒曉冉:我也覺得,眼前,我還能怎么樣呢,我真的做不到。
碧姐:怎么做不到,隨便逮著一個男的重新戀愛,談個戀愛,把他忘了不就得了,我告訴你吧,男的都很賤,只要得到了就不會珍惜,李輝不就是這德行?你還為這樣的人傷心,你發(fā)神經(jīng)了也是。
舒曉冉:他只是一個普通人,他不是不愛我,他是不能承受和我在一起的累,他覺得我讓他很累,因為我很容易招惹男人,其實我也沒有故意去招惹任何人啊,哪一次不是別人找我?我在外面脾氣很大,性格也很冷的。
碧姐:我知道,李輝真是沒見過狠心的女人,你這樣苦苦等待,真的是浪費感情,說真的,你別等他了,我和他聊天,感覺他很不想提起你一樣,我也不想勸了,既然你那么痛苦我干嘛要撮合你們,你還記得那個姓蔡的嗎?
舒曉冉:恩,怎么了?不是說結(jié)婚了嗎?
碧姐:結(jié)婚?結(jié)個鬼的婚,那個女的騙他,你知道有多少好笑?那個女人身體有問題,長得好漂亮,胸部是假的,新婚之夜,那個女的是平胸和男人一樣啊!當時就鬧翻了,那種女的不正常,體檢上做了手腳騙了菜哥。”
舒曉冉:天哪,為什么是平胸,之前兩個人都沒有?
碧姐:就是說啊,沒有過夜,菜哥很傳統(tǒng)的,那時候追你不也一樣沒有碰你嗎,菜哥的老婆死了之后,四十多歲那么多錢,他只有一條,就是憑感覺,一般的看不上,那時候?qū)δ阌幸馑迹憔尤荒敲纯炀途芙^了!要不我跟菜哥說說?反正都是二婚,沒什么關(guān)系。
舒曉冉:算了吧,我現(xiàn)在真的沒有心情,那人是不錯,滿溫和的,蔡毅對不對?名字都要不記得了。
碧姐:對啊,蔡毅,我覺得真的很不錯,你眼光又高,他眼光也高啊,他剛好黃了,你們可以再談一談吧。
舒曉冉:等我回來吧,我會和李輝再談?wù)劊绻娴膶ξ乙唤z情意也沒有,我就和他真正斷干凈。
碧姐:好。
碧姐一邊和舒曉冉聊天,一邊和李輝說些有的沒的,她看李輝吃的差不多了說:“曉冉要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