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去春來,萬物復(fù)蘇。
又過了一年,五月開始,枝城已經(jīng)有點兒熱了,李輝特別擔(dān)心舒曉冉的身體,畢竟她的身體已經(jīng)死了兩次,不能再死。
經(jīng)歷了那么多事情之后,李輝對妻子的感覺已是越來越復(fù)雜。
他以前從來沒想過身邊最尋常的老婆會和自己有深仇大恨,也沒想過妻子會用這么沒有人性的方式報復(fù)自己。
雖然這只是上一代的恩怨,可是自己這一生卻受到了巨大的影響。
他一直覺得自己不是個煽情的男人 ,只想過尋常生活,然而妻子一次又一次以死相逼,讓他沒有辦法。
妻子如今已經(jīng)慢慢恢復(fù)了健康,生活好像也逐漸往知足常樂的方向走,可是陳寶華死了之后,妻子的性格也慢慢變了,變得沉默寡言,不那么愛笑。
也許這是生活巨變之后的平靜吧。
成為枝城日報副主編之后,李輝有了更多閑暇時間,他要做的事情,主要是審稿,不再需要到處跑了,除非更重要的一些材料。
一個再尋常不過的下午,他開車回家,一路上風(fēng)景和過去沒有兩樣,只是更覺喧囂而已。
孩子依然在幼兒園上學(xué),妻子依然在六中上班,一切好像逐漸回到原來的點。
可是自己這一顆心,由最初盼望妻子醒來,到現(xiàn)在妻子終于慢慢正常了,他又好像失去了一種生活的心情。
珍惜自然是要珍惜,可是有時候一回想那時候妻子竟然背著自己同時和兩個不同的男人交往,李輝就鉆心般地難受。
可是要他現(xiàn)在撇下身體羸弱的舒曉冉,他是絕對辦不到。
責(zé)任比感情更大,也許這就是婚姻,這也是男人懼怕婚姻的理由,擔(dān)心沒感覺了,還要擔(dān)著一家人的命運問題。
事實上李輝對陳寶華和蘇哲之間的火拼很滿意,現(xiàn)在陳寶華死了,蘇哲的老爹也殘疾了,好像不用他動手,事情已經(jīng)得到了解決。
然而有一樁事情是他不能忍的,那就是他沒有當(dāng)面揍過蘇哲。
陳寶華的事情,李輝覺得一般男人都可以理解,因為陳寶華是招搖撞騙的魔頭,什么招數(shù)都有,妻子可以說在他面前也只能淪為玩物,被他那樣逼著,妻子并不是主動愿意。
李輝很看重妻子的動機(jī)。
……然而對于蘇哲,妻子是投注了感情的,想到這一點李輝簡直連午覺都睡不著,人們都說難得糊涂。
李輝也很想糊涂一把,可是越是想忘記,回憶就越是清晰。
回到家之后,妻子已經(jīng)開始做飯了,她現(xiàn)在不像過去做事情那么快,總是慢慢的,一個人坐在廚房沉默寡言地剝著大蒜,或者在旁邊放手機(jī)聽音樂。
今天回來也是這樣,她穿著白天上班的黑色制服裙在廚房忙碌,優(yōu)美的曲線依然宣告著她的美麗,可是只有他知道她現(xiàn)在的身子有多么瘦弱,身子骨是多么不能承受勞力。
這個女人連衣服都不換頂著每周都要去醫(yī)院復(fù)檢肺部的危險,主動承擔(dān)著家里的家事。
李輝知道妻子是為了回到過去,是為了用這些行為挽回一點什么。
他換上拖鞋之后,也走到廚房,和妻子一起摘菜,剝大蒜。
“今天回來的挺早啊。”
“恩,沒什么事就回來了,你肺還疼不疼?”
“還好,就是咳嗽的時候很疼,其他都好。”
“那千萬不能感冒。”
李輝看妻子的手白的沒有一絲血色,而且一模非常冰冷,“你別弄了,去看電視,我來弄。”
舒曉冉抱歉地笑一笑,“怎么了?今天忽然對我這么好心了?”
李輝也淡然一笑,“我看你手冷的像冰鐵。”
他在這一年,學(xué)會了做飯,廚藝還不賴,至少果果說過好吃。
他一直沒想過自己主動去找蘇哲會是什么樣子,因為一想到蘇海源已經(jīng)殘疾了,他就不太下的去狠手。
不過他還有很多疑惑,對于蘇哲和妻子具體是什么時候在一起,具體又是什么時候發(fā)展成婚外情,李輝不太相信妻子單方面的說辭。
只不過陳寶華一直對李輝虎視眈眈,那時候為了保命,李輝不得已只好大戰(zhàn)陳寶華。
現(xiàn)在該是時候,好好回答自己那些疑惑了,可是那小子早就離開了六中,人也不知道去了哪里,他他準(zhǔn)備打聽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