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輝走向陳寶國辦公室的時候看見馮海威的背影,看來他是剛剛離開,這個馮海威之前是陳寶華的死對頭不是嗎?
怎么也跑來陳寶國這里了呢?
雖然很想追上去問一問,不過實在也不算熟悉,李輝敲了敲陳寶國的門,聽里面應了聲“請進”他推門進去。
李輝進去也不客氣,直接坐在他對面的椅子上。
陳寶國似乎也沒什么局促和敵意,見李輝不說話,他先開口了,“上次我們不是約定,在舒曉冉這件事情上,如果她主動選了你,我會力勸寶華不再干涉你和小冉的生活。對吧!”
李輝點點頭,“你跟陳寶華說了?”
陳寶國:“恩,不過現在我也不確定寶華說話算不算數了。”
李輝問:“他怎么說的?”
陳寶國:“他什么也沒說,只是一直喝酒,讓我找小冉去看他。”
李輝厭惡道:“真是無恥,小冉是我老婆,怎么可以他想找就找呢?”
陳寶國不屑地笑笑,“李輝,如果小冉不是為了報仇哪輪的上你啊?”
李輝嘆嘆氣,心里知道是這樣,不過他也懶得分辨。
陳寶國又說:“我看寶華對你的成見很大,小冉不喜歡他他心里知道,我覺得……如果你真的想和小冉好好過下去,五年之后你和小冉搬家吧!”
李輝:“暈……,其實我不怕搬家,但我爸媽,小冉的養父母都在枝城這邊,不太想搬家。再說,如果陳寶華真的想害我,他估計天涯海角也能找到我。”
陳寶國:“唉……我也不想看你們打打殺殺的,小冉估計也不愿看見,你回去和小冉商量一下吧,最好讓小冉去勸勸陳寶華,讓他死心是最好的,不過二十幾年的沉迷……已經讓寶華內心有點畸形了。”
李輝心想,心理畸形?難不成陳寶華有心理問題?
“陳寶華一天到晚沉溺在仇恨里,怎么可能不出問題,我覺得你最好找心理醫生和陳寶華聊聊。“
陳寶國搖搖頭,“現在給陳寶華送飯的小妹都是心理醫生。“
李輝:“啊?”
陳寶國:“陳寶華有很頑固的強迫癥,做事情不達目的決不罷休,他的這種有點偏黑社會的行事風格已經成了一種病癥,他不計手段,但是內心還是有恐懼的。”
李輝:“我之前就跟你說過他是個瘋子。”
陳寶國:“一開始我沒注意他的心理情況,不過我看你為了對付他,把我整的天翻地覆,我感覺到你受到的威脅不小,上次和你談完之后,我就找人和陳寶華聊天,找的個厲害的心理醫生。結果聊完之后,醫生告訴我陳寶華有嚴重的強迫癥心理。”
李輝:“這種心理會讓人發瘋嗎?”
陳寶國:“會讓人瘋狂地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不計后果,不考慮社會道德、倫理、法律等等社會環境,總之就是會喪失理性吧,會輕易地喪失理性,極其容易憤怒之類的。”
李輝:“我靠……那……五年之后?我是說如果五年之內他的心理問題不解決,出來不僅對我是威脅,對于很多無辜的人都有危險性,他膽子實在很大,販毒殺人這種事情是無法掩蓋的,現在互聯網這么發達,如果被爆出來,受害者是你!”
陳寶國不賴煩說:“我知道!”
李輝問:“既然這樣,我覺得你還是先想辦法醫治他吧,心理上的問題比身體上的更難解決。”
陳寶國搖搖頭,“寶華經歷的刀光劍影很多很多,照理說不應該會這樣的,不過說不定和他過去一次差點死亡的經歷有關。”
李輝:“什么經歷?”
陳寶國呆看著李輝:“你對他怎么忽然這么有興趣了?”
李輝癟癟嘴,“我是個記者,我就是好奇心很強,而且我看過很多心理學的書,只是感興趣,你不過就算了。“
此時的陳寶國已經和李輝似乎成為一個戰壕的隊友了,陳寶國雖然一直作為陳寶華的哥哥存在,卻很少真正地和弟弟談心,陳寶華做事情雷厲風行,除了政策上交待讓陳寶國照顧,很多很多事情都是他一人決定。
而且這段時間陳寶華被抓住了之后,陳寶國才知道原來弟弟做了那么多壞事……在貪污政府用地和政府貸款方面,陳寶華鉆了很多空子,多次冒用哥哥的身份簽名之類,完全不經過陳寶國同意。
陳寶國感覺到了弟弟的狂妄自大,以及……這個做弟弟的并不是很尊重他這個做哥哥的身份,總是在冒牌。
這讓陳寶國心中非常不快。
做壞事就算了,還冒用自己的名義做壞事,陳寶國怎么能忍受這樣的陳寶華呢?
恐怕誰也不能忍受,因為這完全對陳寶國職權的一種利用,因此陳寶國內心是越來越同情李輝的,即使知道李輝和李闖舉報了自己,卻也都是陳寶華引起的。
就是因為這一大串的麻煩,陳寶國才開始認真研究起自己的弟弟來。
現在把他監禁著,也方便給他做一些心理疏導。
陳寶國每一次都是壓著火和寶華說話,畢竟做了市委書記之后,在枝城權力達到了巔峰,而達到了巔峰之后,他才發現有很多政策下面的人追問起來——都是陳寶華當初瞎搞的錯誤決策。
這些事也引起下面的一部分為官清廉的人對陳寶國不滿,最不爽的當然是他自己,感覺弟弟為了目的不擇手段,完全不把他這個當官的哥哥放在眼里。
不舒服也太敢發泄,畢竟自己做官時陳寶華一開始的支持,一步一步走上來,更多的是妻子的支持,但當初一開始是寶華拿出十萬塊錢上下賄賂。
妻子的父親也是被寶華賄賂之后,才同意結婚的事情,陳寶國有時候懷疑妻子也是弟弟故意找到撮合給自己當老婆的。
不過事已至此他不想再追究了,畢竟已經有了孩子,再翻舊賬,是自己找氣受。
不過陳寶國對弟弟不滿情緒是慢慢增長了。
現在李輝問弟弟的情況,陳寶國也不能說太多,畢竟家丑不可外揚,但李輝也算是壓制弟弟的一股力量。
他有時候也希望弟弟不要出獄,但每次一看到陳寶華那寂寞的樣子,心里又不忍了,畢竟還是親兄弟,怎么能見死不救?
李輝見陳寶國如此沉默,緩和氣氛地說:“不方便說就算了,我對陳寶華的好奇心也沒有那么大。今天如果沒什么事的話,我就先回報社了。”
陳寶國定定神,“哦,等等。我跟你說說陳寶華兩年前出獄之后發生的一件事,那次他受了重傷,養了很久也沒好,到現在傷疤處下雨天還會隱隱作痛。”
李輝又回來了,坐在他對面,聽陳寶國講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