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已經晚了。
    賀寒川抱著她的嬌軀，來到浴室里。
    洗手臺上，向晚微仰起頭，凝視著鏡子里那妝容化掉，狼狽不堪的自己，頓時被嚇了一跳。
    她不禁“啊”的一聲尖叫出聲，伸出手來輕拍著賀寒川的肩膀，怒目瞪著他，“你昨天都不知道給我卸妝嗎？你看，都丑死了！”
    賀寒川面露出無辜，“賀太太，昨天我似乎回來的比你還要晚。”
    “這是理由嗎？”向晚伸出手指頭戳了戳他的胸口，刻意咬重了音節，“你知不知道對于一個女人而言，最重要的就是美麗了。”
    最關鍵的是，她臉上的傷疤。
    雖然這么多年，賀寒川一直在到處求醫，給了她最好的治療，她臉上的傷疤也在漸漸變淡了，但卻沒有徹底根除掉。
    如果不用粉餅壓下去的話，依舊能看到那淡淡的傷疤。
    “丑死了。”向晚連忙拿起了卸妝水，先將臉上那骯臟的妝容給卸下來，咬著牙開口提醒，“哎呀，你還站在這里做什么，快出去呀，不要看了！”
    “向晚，我不在乎。”賀寒川從伸手將她摟在懷中，語氣里充滿了堅定，“我早就跟你說過，無論你變成什么樣子，我都愛你，你也不要想太多了。”
    說著，他便微伏下身體，親吻了一下向晚的脖子。
    向晚微縮了一下脖子，養的她不禁失笑出聲，“我知道啦，我在卸妝呢，你快出去別妨礙我。”
    “我不會妨礙你，我也要洗漱，我還可以幫你擠牙膏。”賀寒川賴著不肯走，他主動從一旁拿出了牙膏，擠在向晚的牙刷上。
    向晚清洗完臉后，才剛抬起頭，就看到賀寒川正笑著看著她。
    她倉皇的輕垂下眼，心里便不禁生出了一股自卑。
    雖然結婚這么多年了。
    但平日里，她從來都是帶妝出門，哪怕是跟賀寒川同處在一室，也從來都未曾讓他見到自己真正素顏的模樣。
    雖然賀寒川并不在乎，可向晚卻沒辦法不在乎。
    “在想什么？”賀寒川從背后將她抱住，騰出來一只手掐了掐她的臉蛋。
    “唔！”向晚被捏的有些疼，惱怒的瞪了他一眼。
    賀寒川寵溺的輕笑出聲，靠在她的耳畔，認真的開口道，“我只是覺得，能何其榮幸，娶你為妻，我擁有這個世界上最漂亮，最漂亮的老婆。”
    “……”
    向晚的臉頰泛紅，“你就嘴甜！”
    不過說歸說，但這個世界上有哪一個女人不喜歡聽贊美的話。
    尤其是賀寒川的眼神太真摯了，他是真的發自內心覺得自己漂亮，向晚的心里驀然一動。
    原本心底里的那一抹自卑，都被掃的一干二凈！
    想到這里，向晚轉過身，摟緊了賀寒川的腰腹，仰起頭輕笑道，“不過……我很喜歡！”
    “傻瓜。”賀寒川低下頭，親了親她的額頭，“我幫你刷牙。”
    “唔！”向晚伸手捂著嘴，“我又不是小星星，不需要別人照顧啦！”
    “在我的眼里，我永遠都會把你當成女兒寵。”賀寒川伸出手來輕刮了一下她的鼻尖。
    緊接著，他便伸出手來緊按著向晚的肩膀，讓她直視著鏡子，這才從一旁拿出了牙刷，給她說刷著牙。
    賀寒川的動作很輕柔，可就算是這樣，也還是會害怕弄疼向晚，“疼嗎？”
    “不疼呀。”向晚搖了搖頭，輕笑著調侃道，“我們賀大總裁，這是照顧女兒都有了經驗？”
    “可以這么說。”
    賀寒川的眼眸里盛滿了溫柔，將簌口水遞到她的唇邊，“來，張嘴。”
    向晚漱完口后，看著賀寒川那耐心清洗著牙刷的模樣，繼續說道，“你有沒有發現，你真的變了。”
    “我早就發現了。”
    賀寒川將牙刷都擺放整齊，“所以要謝謝賀太太，給了我另外一種人生，我很喜歡。”
    以前的他從來都是高高在上，被所有人都敬仰卻不敢輕易靠近的大人物。
    可如今，他大部分的時間都用在照顧著妻兒的身上，過著平凡的生活，整個人也明亮鮮活了許多。
    “賀寒川，你在做什么！”
    原本溫馨的一個早晨，忽然就被一道突兀的聲音打斷了。
    向晚微愣住，她側過頭，朝著門口望去。
    只瞧見米蘭不知道是什么時候出現。
    她的手里端著一個早餐托盤，正站在他們的房間里。
    看到她時，向晚的眉頭緊皺，心底里浮現出了濃濃的不悅。
    她很討厭別人會不經過允許，就出現在她的房間里。
    而顯然，賀寒川比她還要生氣，他直接走上前，扯著米蘭的胳膊就要把她往外趕出去，
    “在國外待的這幾年，讓你連最起碼的規矩都喂狗了？誰允許你不敲門，就能闖入別人的房間。”
    米蘭被推的一個踉蹌，差點沒站穩，“賀寒川，你弄疼我了。”
    “滾出去！”
    賀寒川越聽越覺得不耐煩，直接將她轟出門，“砰”的一聲關上房門。
    米蘭看著那緊緊關上的房門，眼底里閃過了一絲妒忌，不服氣的開口道，“賀寒川，你真是不知好歹，我是來給你治療的，你就這么對待你的主治醫生？”
    “快走！”
    賀寒川的語氣里帶著嫌棄。
    他一看到這個女人，就覺得渾身都不舒服，簡直心煩的很。
    “無論你怎么對我，我都不會放棄的，因為你是我的病人。”米蘭緊咬著牙關，刻意加重了語氣。
    “砰！”賀寒川抄起一旁的椅子，就重重的砸向了房門。
    聽到動靜后，向晚連忙從浴室里小跑出來，看著那一地狼藉，她不禁伸手扶額，
    “寒川，你這是怎么了，米醫生也沒犯什么大錯了，你為什么要發這么大的火。”
    賀寒川氣的沒說話。
    米蘭卻在聽到動靜后，連忙搶著開口回答道，
    “這還需要問理由嗎？我早就說過隨著他的病情越來越加重，連帶著情緒也會越發不受控制，不配合我的話，他只會越來越嚴重，甚至傷害到自己。”
    聽到她的話，向晚的心臟驀然一疼，小臉也變得越發慘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