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家陽
我來到他的辦公室,我父親背對著我,面向電子屏幕打高爾夫。
我從后面看他,他身材高大矯健,每一桿揮動都姿態(tài)優(yōu)雅,虎虎生威。
我說:“爸爸?!?br/>
他沒有理我。
又盡興打了十多分鐘,終于停下來,回頭看我,他面色紅潤,額角有汗,掏出手帕擦一擦,對我說:“過來?!?br/>
我走過去,平靜的看著他。
他知道些什么,他會跟我說些什么呢?
不過這不重要。
我既然已經(jīng)決定要與喬菲在一起,那么面對我父母,這肯定是必須要走,又沒有任何意義的一關。
我心里打定主意,便覺得坦然。
走近他,希望他直切主題,盡快結(jié)束。
“選個日子,我們重新操辦你跟小華的婚禮。”他對我說,手里擦拭著他的球桿。
“不可能?!蔽铱粗?,清楚的說。
可是我話音沒落,臉上便遭重擊,他加了重的球桿準確無誤的飛速擊在我的臉上,我失去控制的倒下,頭重重的撞在地上,我的嘴里有血腥味,耳朵里有轟鳴聲,劇烈的疼痛下,只覺得這一側(cè)的臉孔好象已經(jīng)不是自己的。更多更快章節(jié)請到。
他走過來,蹲下來看我:“我覺得在你這里可以找到答案,你告訴我,小華為什么離開婚禮?”
“我不知道?!?br/>
我慢慢的說,但愿他,聽的清楚。
“你不知道?”他仔細看我,仿佛用心咀嚼這句話。
我厭惡他自上而下俯視我的眼神,手撐住地面,忍著頭上的痛,我必須站起來。
他又一桿擊在我的肩膀上,那里皮肉稀薄,金屬球桿直接與我的骨頭對話,我剛剛起身,被他一敲到底。更多更快章節(jié)請到。
“我一直以為你很乖,家陽,所以對你疏于管理了,你任性太久了?!彼谂赃厯Q了一根更重的球桿,擰結(jié)實了加重球,照著我劈頭蓋臉的打下來,嘴里一字一句的說,“我與其讓你自甘墮落,不如今天就殺了你,免得以后勞心。”
我沒有躲,躲也躲不開,何必讓他見我一副狼狽相?雨點一樣的重擊下,我起先還真是疼的,后來覺得這身體仿佛不是我的,不知怎么就不疼了。更多更快章節(jié)請到。呵呵笑起來。
我父親停了手。
喘著粗氣看我,他梳理考究的頭發(fā)亂了,這副樣子,真是比我狼狽。
我慢慢的坐起來,骨頭幾乎被他打酥了,那我也得把頭發(fā)整理好。
他停手了嗎?不說話,看著我扶著墻站起來。
我沒有走,更漸漸走近他,不如今天讓他徹底打盡興,從此以后再不要找我。
我父親仍然手握球桿,狠狠瞪著我:“你以為我不知道?你這樣做,就是為了那個妓女?”
“您,這么高的身份,怎么說,這種話?”我說, “她是妓女沒錯,您的兒子是嫖客。第一時間更新”
我慢慢走近他,慢慢對他說,雖然渾身疼痛,唇舌麻木,但我有話要讓他清楚:“這是個職能的問題,干哪一行,就得盡哪一行的責任。您教我的,是不是?
所以,您手握球桿給我一頓好揍,我也只能忍受。
因為,您是我爸。
沒有別的原因,無非如此,否則我為什么這樣被你打,為什么我的女人被你說的這么不堪?……”
我看著他的臉,心里想笑,有心控訴,卻無心戀戰(zhàn),我說:“你說的對,你要么打死我,要么別管我。”
我轉(zhuǎn)過身,扶著墻往外走。
我只聽見他粗重的呼吸聲,就這么幾下子,就喘成這樣,還是上了年紀啊。
我大約是被他打的面目恐怖吧,從部里出去停車場,一路受人民矚目。
我上了自己的車,在鏡子里看見自己的臉,就不忍再看第二眼。我的手也腫了,彎都打不了,根本不能開車,我這時候反應過來剛剛被人一頓暴揍,身上骨肉分離的疼,喬菲不在,誰來救我?
我戰(zhàn)抖的手拿出電話,撥了家明的號碼,他一接起來,我就哭了:“哥,你快來,我讓老頭兒給打了,你快來部里接我……哎,可別忘了帶止疼藥?!?br/>
家明帶我到醫(yī)院,請同事為我包扎,處理之后我的樣子好象木姨奶,家明吃驚說:“老頭兒真下狠手了。”
他的同事問:“你報不報警?”
“我得考慮一下?!?br/>
家明撲哧一下笑了:“這可成了大笑話了?!?br/>
他說著將一支煙放在我嘴上:“行了,弟弟,消消氣,他都多大歲數(shù)了,你跟他就別置氣了。”
我看他:“他從來都比咱們倆厲害?!?br/>
“那倒是。不過,”家明說,“你被他打一頓不是壞事,否則更沒有理由撕破臉皮,這樣好,擺脫束縛。不過……”
我知道他“不過”什么,喬菲。
不知道我的父母會不會在我身上出了氣,便善罷甘休,放過她呢?
家明送我到文小華那里取東西,他在樓下等我,看著我下車的時候說:“這樣負傷去也好,她看到現(xiàn)在的你,肯定后悔當初處心積慮。”
小華開門,看見我就愣了。
“我是家陽。”我說。
“是,我看出來了。”她讓我進屋,“怎么這樣?”
“被我爸打?!蔽艺f。
她苦笑了一下,回到自己的電腦前。
我放在她這里的東西不多,幾件襯衫,浴衣,牙具,幾本書。我在書架上找書的時候,不小心把小華的一本影集碰下來,砸到負傷的腳,我沒忍住,“啊”了一聲。
“怎么了?”小華在外面說。
我沒回答她的話,視線被從里面滑出來的一張照片所吸引。
照片上有橫幅:全市中學生英語演講比賽。
一男一女,兩個漂亮可愛的少年人,是主持人,正面帶微笑慷慨激昂的發(fā)言。
這張照片我也有,因為男孩子,正是當年的我;而女孩子,這樣看的仔細了,是小華。
身后傳來小華的聲音:“你從來也沒有想起我,對不對,家陽。
可是,你知道的,沒有無緣無故的事情,家陽。
你跟她是愛情,她對你是愛情。
那我從十四歲就開始喜歡你,我在火災的時候只想跟你在一起,就不是愛情了嗎?”
我緩緩站起來。
小華繼續(xù)說:“所以,家陽,你知道真相了也好,你心里怨恨我也好,我不打算抱歉,我沒有作錯。”
我拿著我的東西走到她身邊,將鑰匙交給她。
我看著她的臉:“小華,我從來沒有怨恨你,只是,我,我不是那個人,你的那個人。”
她點點頭:“是啊,我也終于知道了?!?br/>
我坐家明的車子回到我跟喬菲的家。
他之前沒有來過這里,進了屋子,就說:“哎不錯啊,我都不知道,你還挺有安排的?!?br/>
我嘿嘿笑,可是臉疼。
陽臺上掛著菲的內(nèi)衣。
家明看見了,搖搖頭:“真不知道,是怎樣一幅香艷的情景?!?br/>
我點了支煙,瞇著眼睛:“哎呀,那,那可真是……”
他很感興趣,一屁股坐在我邊上:“說,快說說,性生活協(xié)調(diào)嗎?”
“那怎么能叫協(xié)調(diào)呢?那是相當……”
我剎住閘,閉上嘴,看看這個無恥的**:“我不告訴你,我好奇死你?!?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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