鞭子破空而來, 發(fā)出刺耳的聲響。
可還沒甩到人的身上,就見一劍擋住。
靈舟之上,出手的是一位驕橫的少年, 看穿著打扮, 應當是仙華宗的弟子,地位還不低。
他低頭看了過去, 對于鞭子被攔住這一事十分不滿:“你是何人?”
謝小意自報家門:“神霞宗, 謝小意。”
這個名號一出, 周圍之人出現(xiàn)了異樣的表情。
這不是……凌霄君質(zhì)疑要護著的人嗎?據(jù)說,是魔族派出來的臥底, 迷得凌霄君分不清東南西北,就算是叛出宗門也在所不惜。
只是現(xiàn)在看去, 這人通體靈氣清澈, 不見一絲魔氣。并不像是魔族之人。
可見傳聞有誤。
望山宗的弟子臉色變了又變, 突地想起,若是這謝小意在此處,那凌霄君呢?
他們下意識地四處張望,并沒有找到凌霄君的身影。
衛(wèi)凌霄退后一步, 將身形隱于暗處。此事他不便顯身。
其他人知曉謝小意的身份, 那仙華宗少年卻不知。或者說,知或不知,在他眼里沒有任何區(qū)別。
“敢攔下我的鞭子, 找死!”少年抽回了鞭子,又盛氣凌人地揮了下去。
這一鞭之勢, 比方才要更猛一些。
鞭子尖銳呼嘯而來,離得近些的人,都感覺到面皮上一陣刺痛。
謝小意微微瞇起了眼睛, 不退反進,手腕一抬,一道劍光撞了上去。
那鞭子是靈寶制成,堅固無比,仙華宗少年不認為這人能夠擋住他的鞭子。
仙華宗少年的臉上浮現(xiàn)了一個陰狠的笑容。
但他的笑容沒有維持太久,就僵住了。
只見那柔和的劍光與鞭子碰到了一起,只停頓了片刻,鞭子就被削成了兩截。然后劍光還沒消散,直奔仙華宗少年而去。
仙華宗少年來不及閃躲,感覺到殺氣凌人的劍光撲面而來,臉色頓時煞白。
“啊——救、救我——”
一切都發(fā)生在電光火石間。
靈舟上的人也沒反應過來,只能眼睜睜地看著。
死亡面前,人人平等。
仙華宗少年再也維持不住剛才的倨傲,雙腿發(fā)抖,連防抗的能力都沒有了。
劍光一閃而逝。
最終停在了仙華宗少年的額間,只差一絲之距。就算沒有碰觸到,劍氣凌厲,也在上面割出了一條口子。
一滴殷紅的鮮血從傷口處擠出,順著鼻梁緩緩滑落。仙華宗少年聞著血腥味,一動不敢動:“別、別殺我!”
謝小意唇齒輕啟:“晚了。”
話音落下,劍光炸了開來。
仙華宗少年發(fā)出了一聲慘叫。
等到劍光散去,所有人都看見仙華宗少年跌坐在地上,下-身冒出了某種可疑的液體。
他沒有死。
那劍光只是看起來唬人,并沒有傷人之意。
謝小意伸出一根手指,劍光回繞在了他的指尖:“小懲大誡。教你一件事,能好好說話,就不要這樣囂張跋扈。因為……”他頓了頓,“世上總有比你還囂張的人。”
也不知仙華宗少年聽明白了沒有,他連看都不敢看謝小意一臉,連滾帶爬地回了船艙。
小輩走了,出來的自然是能管事的人。
這人穿著的服飾與方才那少年差不多,只是紋路有所變動。旁人都喊一聲“長老”。
他不像少年那樣一上來就喊打喊殺,而是客客氣氣地說:“此戰(zhàn)望山宗消耗頗多,若是魔族再卷土重來,必定抵擋不住。不如就由我們來幫助望山宗抵擋魔族,重建山門。”
聽聽。說得多好聽。
這換了一番說辭,就讓望山宗的弟子有所動搖了起來。
“他說得好像也沒錯。”
“宗主他們不見了,光憑我們也抵擋不住魔族。”
“這次還靠了神霞宗的道友,不然我們望山宗早就覆滅了。”
在交談片刻后,望山宗弟子中走出了一個能做主的人,朝著仙華宗長老拱了拱手:“那便由道友做主。”
仙華宗長老笑瞇瞇地應了下來。
雖然望山宗的大部分東西都被何瀾帶走了,但是終究宗門底蘊深厚。稍稍漏了兩三分,都能讓他們吃得滿嘴流油了。
更不用說,等驅趕了魔族,清除了魔氣,整個東洲的靈川靈山都是他們的了。
此次一行,也不算是白來。
正在仙華宗的長老盤算著怎么瓜分利益的時候,從旁走過來一個人,俯身在他耳邊低語。
長老:“真是如此嗎?”
那人點了點頭。
長老:“我知道了。”
也不知道他們說了什么,長老抬起了頭,一雙眼睛如鷹隼一般,盯住了人群中的謝小意:“我有一問,請道友解惑。”
莫名被點名的謝小意有些不解,可還是點了點頭:“問吧。”
長老慢慢地說:“望山宗的弟子說,方才混戰(zhàn)之中,有一魔族在你身側相護。敢問,這魔族身在何處?”
謝小意眼神飄忽了一下,從衛(wèi)凌霄的身上劃過:“你們搞錯了吧。”
長老:“千真萬確,有人證在此。”
從望山宗弟子之中,走出了一個人來。
謝小意凝視了他片刻,這才認了出來。
方才雙方亂戰(zhàn),有弟子實力低微、靈力耗盡,被妖族近了身。若是能幫,謝小意不可能眼睜睜地看著他們?nèi)ニ溃谑且幻鎸骋幻婢热耍彩鞘置δ_亂。
衛(wèi)凌霄無法,只能暗中幫助謝小意救人。沒想到,就是因為這小小的疏忽,導致暴露了身份。
那個望山宗弟子指認謝小意:“我正在與妖族交手,一個疏忽就要受傷了,結果有一道魔氣憑空而出。我以為是敵方魔族的,沒想到魔氣沖著妖族而去,將我救了下來。”
“我觀察了一下,是來自一個黑袍人之手。”
謝小意臉上的笑容漸漸消失了。
其他望山宗弟子也議論紛紛。
“好像有這么一回事。”
“對,我也遇到過了。”
“竟然有魔族混在我們中間,一定要將其找出來。”
但也有人保持不同意見。
“那個魔修幫了我們。”
“說不定這個魔修是好人。”
“就是……”
仙華宗長老打斷了在場之人的交談聲:“不管是什么原因,魔修就是魔修,就算是現(xiàn)在出手救了你們,也難保不是什么陰謀詭計。”
那些原本還認為魔修是好人的人都動搖了起來。
長老重新望向了謝小意:“我想問,那個魔修……是否是凌霄君。”
此話一出,眾人嘩然。
凌霄君……
怎么可能啊……
聽說凌霄君確實是入魔了……
在平靜過后,更加熱烈的討論聲響了起來。
長老一直緊緊地盯著謝小意。
謝小意:“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他有些煩躁了起來,“就算是魔修,可他不也是來幫你們了嗎?”
長老:“你這是承認了?”
謝小意:?
這人到底能不能聽懂人話啊。
長老朗聲道:“凌霄君,還請出來一見。”
謝小意下意識地說:“不要。”
可衛(wèi)凌霄已經(jīng)走了出來。
他身披著斗篷,看不見真容。
長老的臉上出現(xiàn)了得意的笑:“凌霄君,多年不見,還要藏頭藏尾嗎?”
衛(wèi)凌霄抬手,摘下了帽兜。風輕輕吹拂著他的額發(fā),一抹魔印清晰可見。
望山宗的弟子都或多或少地見過凌霄君,此時,一眼就將其認了出來。
竟然真的是凌霄君。
怎么可能。
不可能吧,肯定是假的……
望山宗的弟子都沉默不語。
長老:“果然是你,凌霄君。”
其實此次行動在仙華宗還是飽受爭議的,畢竟前來支援望山宗,說不定要耗費許多的人手,最后還不一定能吞下這么大一塊餅。若是凌霄君想通了回來,以他在東洲的威望,說不定全是白用功。
可現(xiàn)在,凌霄君入魔了,可真是天助我也。
沒有任何正道宗門會容納一個入魔的修士。
就算是凌霄君也不行。
衛(wèi)凌霄抬眸,對上了長老,雙眼中不含任何的感情。
長老被這一眼看得下意識地后退了一步,然后想到靈舟中全是仙華宗的精銳,頓時又有了底氣:“凌霄君你若還想著正道,就應當在入魔之時,便自我了斷。”
謝小意笑了:“噗嗤。”
長老原本一番嚴肅認真的言辭被這笑聲給打斷了,他怒目而視,質(zhì)問道:“你什么意思?”
謝小意擺了擺手:“沒什么、沒什么,就是……”他又有點想笑,“這個畫面我在不久之前剛看到過。”
長老:“?”
修士與凡人,并無區(qū)別,該愚昧的還是愚昧。該墨守成規(guī)的,還是墨守成規(guī)。
長老不想與他廢話,直接說:“還不速速將這魔修拿下!”
沒有人動。
望山宗弟子是心情復雜,一時間不知道如何是好;其他人是覺得不是衛(wèi)凌霄的對手,不想上來當炮灰。
長老覺得有點尷尬:“你們還不快上!”
靈舟上響起了一個聲音:“長老,真的打得過嗎?”
這個問題問的好。
在沒入魔以前,凌霄君就是戰(zhàn)力第一,如今入魔了,修為呈數(shù)倍增長,更不用說周圍的靈氣都被污染了,更加是如虎添翼。
憑著他們現(xiàn)在的人手,根本不可能將凌霄君拿下。
長老感覺有些騎虎難下,不知該怎么辦才好。
不過沒有關系。
很快,長老就找到了臺階。
一只傳達消息的靈鶴沖著長老而來。
長老輕咳了一聲,轉移了話題:“先看看這個再說……”他抬手,點上了靈鶴。
靈氣一入,靈鶴便展了開來,里面?zhèn)鱽砹艘坏缆曀涣叩穆曇簦骸澳ё鍋砬郑胤溃』胤溃 ?br/>
長老愣住了。
魔族入侵?
魔族……不是在東洲嗎?
謝小意與衛(wèi)凌霄兩人行走在山野間。
他們的速度很快,樹葉從身側擦過,發(fā)出沙沙的聲響。
在仙華宗長老觀看靈鶴傳信之時,他們?yōu)榱吮苊飧嗟穆闊统脵C離開了。
只是離開以后,謝小意越想越氣。
他與衛(wèi)凌霄明明是來幫忙的,卻因為一個魔修的身份被喊打喊殺的。
一片好心被人踐踏,衛(wèi)凌霄該有多傷心啊?
沉默了很久,謝小意時不時地瞅向衛(wèi)凌霄,猶豫著開可口:“你沒事吧?”
衛(wèi)凌霄有些困惑:“我有什么事?”
謝小意遲疑了一下:“被這么說……不會難過嗎?”
衛(wèi)凌霄:“不會。”
何止是不會,他是一點情緒波動都沒有。
入魔之后,他其實與正常人有所區(qū)別,對于其他的事情,再無多余的情緒。
謝小意卻不信:“真的嗎?”他上下打量著衛(wèi)凌霄,想要從他的臉上找到一絲難過的情緒。
可是什么都沒有。
衛(wèi)凌霄:“……”
他確實不難過。
但見謝小意這么關心,只好承認:“有一點。”
謝小意:“多少?”
衛(wèi)凌霄:“……不知道。”
謝小意:“?”他想了想,“你過來一下。”
衛(wèi)凌霄不知為何,但還是停了下來,靠了過去。
兩人離得很近。
謝小意突然拉過了衛(wèi)凌霄,讓兩人之間的距離越發(fā)的縮小,接著,他一口親了上去。
一觸即離。
謝小意的唇角噙著狡黠的笑。
衛(wèi)凌霄的動作一頓,直接掐住了他的腰,將這個親吻緩緩加深。
謝小意:“唔……”他推了推衛(wèi)凌霄,沒推開。
自從入魔以后,衛(wèi)凌霄身上的氣息就不再是溫和的書卷墨香,而是充滿著侵-蝕感。
兩人離得如此之近,謝小意感覺自己都要被揉入另外一個身體里面,幾乎不能呼吸,只能發(fā)出微弱的喘息聲。
終于,衛(wèi)凌霄停了下來,眼中劃過了一絲饜足的情緒。
謝小意已經(jīng)氣喘吁吁,都站不穩(wěn)了。
等氣息平復下來了以后,他才發(fā)現(xiàn)整個人都靠在了衛(wèi)凌霄的胸膛上。
兩人不是沒有做過更親密的事情,只是現(xiàn)在光天化日之下的,做出這樣的舉動,總會有些不好意思。
謝小意拉開了與衛(wèi)凌霄的距離,臉頰微紅,不知說什么好。
這時,上空一艘靈舟飛快地滑過,在半空中留下一道長長的痕跡。
謝小意認出了靈舟上面掛著的仙華宗旗幟,奇怪道:“這不是仙華宗的靈舟嗎?這么快就回去了?”
仙華宗的人看起來貪得無厭,擺明了想要接手望山宗的地盤和資源,這不是一日就能完成的,需要細水長流。
他們這樣匆匆而來匆匆離去,根本不可能拿下望山宗。
難道……之前仙華宗之人的表現(xiàn)是唬人的?他們真的是來幫忙做慈善的。
不太可能。
那么只有一個可能,那就是……仙華宗那邊出事了,而且還是不得了的事情,所以他們才要匆匆趕回去。
另外一支隊伍朝著與靈舟同一方向而去。他們形色匆匆,不敢停留,不惜使用靈石來補充靈力。
路途遙遠,旅途沉悶。
年輕些的人忍不住交談了起來。
“我說……我們就這樣跑了真的好嗎?”
“不跑能怎么樣?就算我們抵擋住了魔族妖族入侵,肯定也會死傷慘重,還會被其他宗門趁虛而入。”
“可是……”
“沒什么可是的,聽宗主的總沒錯。”
隊伍的最前段,是望山宗的宗主何瀾。
何瀾計劃得很好。
在“書中”的劇情,望山宗為了抵擋住三族聯(lián)手之力,傷亡慘重,甚至一度到了傳承滅絕的地步。
當然,那時候他已經(jīng)不是宗主了,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這種事情發(fā)生。
可現(xiàn)在他還是宗主。
只要他還在一天,就允許這種事情發(fā)生。與其頑固抵抗,不如帶著望山宗的“底蘊”暫時避其鋒芒。
等到驅逐了這三族,他們再出來,豈不是能成為修真界第一宗門?
人活在世上,總要追求著什么。
有人求長生,有人求富貴,而何瀾……他求權勢地位。
一想到未來的畫面,何瀾就忍不住笑了起來:“再經(jīng)過前面這一條河,就到了仙華宗的地界了。”
根據(jù)“書中”所言,仙華宗的地盤是安全的。
有了這句話,隊伍中的人都洗去了疲憊之意,繼續(xù)馬不停蹄地前行。
等到了仙華宗的地界,周圍的魔氣散去,只余下清澈濃郁的靈氣,令人一聞就精神一震。
何瀾:“原地休息。”
“是。”
在東洲,所有的靈氣都被魔氣所侵蝕,就算是化神修士也不能浪費靈力,只能用最普通的方式來趕路。
如今一路奔波,就算身體不累,精神上也疲倦了,好不容易有休息的時間,大家都放松了心態(tài)。
“這次是多虧了何瀾宗主啊。”
“就是,若不是何瀾宗主提前知道,我們望山宗恐怕要死傷慘重。”
“這次準備充足,待到魔族被驅逐了,望山宗沒有損傷,一定能成為第一宗門。”
“哈哈……”
就在眾人吹噓拍馬之時,一股濃郁的魔氣漸漸地涌了上來。而在場之人都一無所知。
“怎么回事?”
“有魔氣——”
“怎么可能!?”
有心對無意。
魔族來勢洶洶,打了個望山宗措手不及,一時間弟子紛紛倒下,只有修為深厚的還在抵抗。
“快,起防護陣法!”
“陣法核心在宗主那里!”
“宗主呢?”
只要布下防御陣法,恢復一二靈力,說不定還能夠有一線生機。可是,最關鍵的人物卻不見了。
“宗主呢?!”
何瀾早就見勢不妙,跑了。
沒想到這群拋棄了年輕弟子的人,最終也被何瀾拋棄了。
只是何瀾也沒跑出去多少路。他腳步匆匆,突然一個剎車,見前方山坡上站了一個人影。
何瀾不知是敵是友,停了下來:“道友……”
那人轉過身,笑道:“何宗主,久仰大名啊。”
正是嚴管事。
何瀾疑惑道:“你是?”
嚴管事:“你不認識我?”
何瀾:“自然不認識。”
嚴管事:“那就免不得自我介紹了……”
話還沒說完,就見何瀾掉頭就跑。
嚴管事不禁搖頭。
這人,本事沒多少,跑路倒是挺快的。只是,又能跑到哪里去呢?
他們?yōu)榱私裉欤墒前抵胁贾昧税倌辍?br/>
與妖族龍族結盟,又埋下了種種暗棋,雖中間出現(xiàn)波折,但還是成功走到了這一步。
先是用一部分妖族充當炮灰,迷惑了所有人的目光,讓他們的注意力停留在東洲。
可不曾想,他們真正的目的則是仙華宗。
這里臨近大海,多的是河流水域,與龍族一同聯(lián)手,拿下以后就能很快地占領下來。易守難攻。
其余的洲,慢慢吞噬就是了。
魔族一點也不急。
等占領了整個修真界,就可以恭迎魔主歸來了。
嚴管事沒有去追,而是站在原地,雙手背在身后,笑著望著東方。
沒過多久,就有幾個魔族回來,與之一同的,還有被關押著的何瀾。
何瀾渾身狼狽,不復之前的清貴。
嚴管事?lián)嵴贫Γ骸昂巫谥骱么蛩悖低稻砹思氒泿е母古芰恕彼掍h一轉,冷臉道,“這么大動靜,是當我們是瞎子,還是傻子啊?”
何瀾沒有求饒,而是說:“你們沒有攻下仙華宗。”
嚴管事動作一頓:“哦?”
何瀾:“仙華宗外圍也一樣有防御陣法,宗門內(nèi)不少長老閉關修煉,都是些老不死,各個都是化神修為。”
嚴管事聽明白了何瀾想要說什么,給了那些魔族一個眼神。
魔族收手,放開了何瀾。
何瀾拍了拍身上的灰塵,慢條斯理地說:“我可以告訴你仙華宗的破綻在何處。”
嚴管事:“你想要什么?”
何瀾毫不遲疑:“妖族龍族是什么條件結盟的,我也要一樣的條件。”
嚴管事:“膽子不大,心卻不小啊,何宗主。”
何瀾:“你答不答應?”
嚴管事點頭:“好。”</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