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前臺小姐打電話過來催退房,蕭雨才木木地從床上爬起來,忍著酸痛穿好衣服,幽魂一般走出去。
外頭太陽晃得她頭疼,她看著周圍人來人往,一時竟不知道自己該去哪里。
跟杜錦辰簽了合同之后,之前租的地下室就退了,她這些年忙著掙錢,連個朋友都沒時間交,突然發現,現在除了杜錦辰的家里,她竟然連可以去的地方都沒有。
想到剛剛杜錦辰說的話,蕭雨的心就刺刺的難受,沒想到在他眼里,自己居然這么不堪。
她白白被上了一晚上,還要遭到這樣辱罵,憑什么?
正好,昨天晚上就當是被狗咬了,她也不想跟那種人渣扯上半毛錢關系。蕭雨惡狠狠地想。
轉頭又想起自己還欠著對方一萬多塊錢,合同也簽了,如果這個時候跑了,依杜錦辰那種睚眥必報的性子,自己指不定會被整成什么樣子。
退一步說,她現在連杜錦辰的一分錢都不想花,當初手賤拿了人家的錢去還債,如今說什么也得把這筆債還回去,走的時候才能挺直腰板。
蕭雨突然間就跟杜錦辰較起勁,無論如何也不能有讓他看扁自己的把柄。
思及此,蕭雨毫不猶豫地走向公交站臺,坐上去往杜家方向的車。
蕭雨到家的時候,杜錦辰剛洗了澡從衛生間出來,看到她出現在在這里愣了一下,很快不著痕跡地掩飾過去。
他嘴角勾起一抹譏諷的笑,什么也沒說,換好衣服越過她就出門了。
他本來以為自己放了狠話以后蕭雨不會再回來,沒想到這個女人的臉皮比他想象中的厚的多,這女人還真是讓他長見識了,為了錢可以把自己的自尊撇棄到太平洋。
蕭雨冷眼看著杜錦辰出門,回了自己房間洗澡。
身上到處青一塊紫一塊,蕭雨用刷子狠狠地把全身上下都刷了個遍,皮膚已經通紅,有些地方甚至沁出細細的血絲,蕭雨仿佛感覺不到疼痛一般,瘋了一樣洗了一遍又一遍。
手上的傷口被水浸濕,四周已經開始發白,蕭雨終于止住了這種自殘一般的行為,心里揚起說不清楚的快感。
換了衣服,蕭雨又給自己下了一碗面,坐下來吃的時候,才覺得整個人終于重新活了過來。
門鈴就是這個時候響起來的。
敲門是一個二十出頭的青年,西裝革履,看起來像是坐辦公室的人。
“你好,請問你找誰?”蕭雨問。
青年也禮貌地打了個招呼,說,“我是杜總的助理,杜總有一份文件落在家里,我來幫他取一下。”
蕭雨連忙將人讓進去。
青年看起來對這里挺熟悉,進門后就徑直往書房的方向走,蕭雨本來還擔心他進不去,卻見他從公文包里掏出一串鑰匙,一下子擰開書房的門。
看來這里沒自己什么事了,蕭雨又回到餐桌前,吭吭哧哧地繼續吃面,二毛遠遠地觀望著,想上前又不敢。
蕭雨沖它得意地笑了笑。
那青年拿了文件出來,到蕭雨跟前跟她道了謝,正要離開,手機突然響起來。
那邊不知道說了什么,青年的臉色慢慢難看起來,掛了電話之后為難地看著蕭雨。
蕭雨一怔,“怎么了?”
“我家里有急事,必須現在就回去,可是再過半個小時就開會了……”他頓了頓,突然說,“能不能麻煩你幫我送去公司?麻煩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