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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第 30 章

    ,奉旨撒嬌 !
    玉旻看著他放在心尖尖上的小伴讀單手捂著眼睛,不讓他看出什么來, 也不讓他從聲音里聽出什么來, 只能通過他的肩膀瞥見微微的顫抖幅度。玉旻什么也沒說,只是輕輕地把他拉進懷里, 拍著他的脊背,輕聲道:“我們不去了, 再也不去江南了。”
    明慎就擦擦眼睛,乖乖窩在他懷里, 緊緊地抓著他的衣袖。玉旻拿指尖抹去他的眼淚,又揉了揉他的臉,捏著他的臉皮往上輕輕提,低聲哄:“不哭了,阿慎, 一會兒玟玟看到你了要笑的,說朕的皇后是個愛哭鬼, 是不是,啊?”
    明慎不看他, 又把他的手拿開, 只是不管不顧地接著縮進他的懷中, 就像小時候那樣。玉旻換了個姿勢來抱他,讓明慎靠得更舒服, 一手攬著他的腰, 一手摸著他柔軟的頭發(fā), 溫柔而認真地凝望著他的寶貝。
    他一直都是個笨嘴拙舌的人, 要不是這一回明慎老長時間不回宮,還跟他吵架,他也不知道到底要拿他怎么辦好,也不知道要讓他的小伴讀悶到何時。
    明慎慢慢地不哭了,他低低地道了一聲:“旻哥哥。”
    玉旻道:“嗯。”
    明慎道:“我沒有逛窯子,我是去那里做珠花修補生意的,在江南時,我哥也只是帶我去看看,學著打茶圍,他想讓我和外人多說說話,我們沒有錢和姑娘好的。”
    玉旻道:“朕知道,霍冰將你教得很好,和當年比起來,朕的阿慎長大了。”
    當年的明慎是什么樣子的?世界里只有他與程一多兩個人,天地囿于一方不大不小的冷宮里,不敢與外人說話,不知如何與人打交道,不思進取,只知道玉旻永遠會寵著他,所以將完整的一顆心熱切地放在他這里。玉旻曾經(jīng)無法想象這個人離開自己的樣子,明慎仿佛沒有性格也沒有喜好,一切意愿都以他為上,等到玉旻發(fā)現(xiàn)的時候,明慎已經(jīng)乖得不像話了。
    程一多說:“阿慎十五歲了,還是您不在跟前就不吃飯,這怎么行?他也不跟別人說話,您是不是溺愛得太過了?”
    實際上他覺得明慎從未得到過自己的溺愛,他從來都是該打打,該罵罵,明慎犯錯時就兇他,用細細的艾條打他的手心。
    他未置可否,只問道:“玉林尉那邊打點妥當了嗎?”
    “妥當了,萬事小心,霍家和卜家那邊讓您注意刺客,人手不夠,已經(jīng)照顧不到咱們這邊了。”
    “好。就按原定計劃走,我有能力自保。這幾天,您就先去顧嬤嬤那里避一避罷。”顧嬤嬤是程一多的對食老宮女,不離不棄多年,曾經(jīng)明里暗里關照過他們不少事,他拿起佩劍掂量了一下,視線停在了大殿角落里剛剛被哄睡著的明慎身上。
    他與人議事,出去了不過兩天時間,明慎眼巴巴地等他,卻是兩天沒吃飯,兩天沒跟人說話,別人一靠近就很抗拒,一定要等他回來才肯放心。兩天時間,這小家伙卻像是瘦了不少的樣子,連睡著時都沒有了以前的甜美樣子,顯得憂心惶惶。
    他以前聽過一個說法,說是親近的人之間思慮會有感應,他什么都沒告訴明慎,可明慎卻好似感知到了迫近的血雨腥風,而顯得一日比一日不安起來。
    程一多的視線也跟著看過去,微微嘆了口氣。
    他輕輕嘆了口氣,“把阿慎送走罷。”
    “殿下……”
    “霍氏此次愿助我一臂之力,想要的不過也是阿慎回去,朕不是他的親生哥哥,自然沒有理由再將他留在身邊。”玉旻道,“等阿慎醒來后,你替我說罷。”
    馬車經(jīng)過一段山道石子路,顛簸了一會兒,震得人也搖搖晃晃起來。
    明慎被玉旻老老實實地抓著,還在繼續(xù)坦白:“臣剛回來時燒您的圣旨,不是跟您置氣,是因為燒習慣了……以前您和臣一起倒賣圣旨……有一回還差點被禁軍統(tǒng)領養(yǎng)的昆犬咬了,您用玉軸把它敲走的,衣角也被撕碎了叼走一片。”
    玉旻笑了,伸手捂住他的嘴:“朕知道,這事你便不必說了,阿慎。被旁人聽見了怎么辦?”
    明慎眨巴著眼睛看他。
    玉旻又扣住他的下巴,往那柔軟的唇上輕輕印下一吻。
    明慎閉上眼,以為他會繼續(xù)吻下去,結果玉旻卻放開了,這個吻從他的唇角移到他的肩側(cè),而后微微俯身,將下巴擱在他肩側(cè),整個人賴皮似的靠在他身上。
    明慎身后無所依靠,被他壓著要往后倒下去,他本想用手撐一撐的,結果看向玉旻的眼睛時就忘了,被玉旻伸手護著后腦勺,輕輕地躺倒在了厚厚的絨毯中。
    馬車寬闊,躺十個八個人都綽綽有余,遑論小小的一個明慎。明慎仰臉看著玉旻,玉旻冷不丁地又低頭親了他一口,而后握著他的手指,慢慢探向自己的衣襟。
    明慎本來已經(jīng)學會了不去臉紅的——他知道玉旻會吻他,他在努力習慣玉旻吻他,可對于如今意義完全不同的身體接觸,他仍舊感到戰(zhàn)栗和驚慌。
    “別怕,阿慎,你摸摸這里。”
    那指引他的手指游移到前胸,劃過一處比其他地方的皮膚微微粗糲的地方,有些扎手,也有些燙。
    明慎睜大眼,一著急就扒了他的衣衫,揪著他的領子想要起身仔仔細細地看,卻沒想到玉旻促狹地看了他一眼,又像是斥責一般地低聲道:“不急。”
    明慎躺回去,別過眼睛不敢看他,還想收回手指,可玉旻按著他的手不動。最后他放棄了,重新將視線放在玉旻衣衫散亂的前胸,小聲問道:“……是傷嗎,旻哥哥?”
    “上回沒看清么,阿慎?”玉旻捏捏他的鼻子,換得一個微微帶著慍怒的眼神。
    明慎理不直氣也不壯地控訴道:“上回明明是陛下,明明是您……”
    大抵上回玉旻并未中什么情藥,也就不存在所謂的藥性未退的說法。明慎想來想去,也就只有小聲地罵:“太壞了,旻哥哥。”
    玉旻看著他不說話,眼里盛滿了笑意。
    明慎又用手指去戳他的胸口,在那粗糙的疤痕上停留片刻,認真問道:“旻哥哥,這個傷是怎么回事?”
    玉旻放松地伏在他身上,把玩著他的頭發(fā),輕描淡寫地道:“是朕前年設計換掉東宮禁軍,打斗時不慎讓人捅了一刀,那時候人手不多,朕須得親力親為,不過扎得不深,救治得也及時,沒出什么大事罷了。你看,連痕跡也不是很深,也難為你上一回沒看到。”
    明慎道:“好了,您不要再提上一回了……還有您能不能從臣身上下來,您好重……”
    玉旻沒理他,照舊壓在他身上不動:“朕有時候也會想,要是當初扎得深些,現(xiàn)在也有理由對你喊疼,編造一些舊傷復發(fā)的理由來騙你心疼,可惜這傷實在是愈合得好,兩年來一點動靜都無。”
    明慎瞪他。
    玉旻道:“好,好,朕不說了,讓朕這么抱一會兒好不好?”
    明慎于是也不動了,安靜地讓他壓著自己,又伸手去抱住他的脊背。玉旻低笑道:“怕是一會兒后,朕便舍不得下車了。”
    好一會兒后,明慎才小聲反駁:“陛下不要胡說八道了。”
    “那便當做是朕胡說八道罷。”玉旻到底還是怕他被壓住了憋悶,翻了個身,把他帶到自己身上趴著。
    片刻后,外頭的太監(jiān)高聲唱道:“琴山御苑——到——落轎!”
    接著轎子微微一沉,放在了地上。
    帝王不出轎,身后跟著的幾百個車輦,長龍般的宮人與朝臣都要出轎,低頭跪拜于地。
    明慎趕緊戳了戳玉旻:“出去了,旻哥哥。”
    玉旻道:“再抱一會兒,就一會兒。”
    可明慎已經(jīng)掙扎著爬了起來,理好衣服便要下去。
    玉旻嘆了口氣,坐回原處看著他,目光有些陰沉。
    明慎已經(jīng)熟悉了他這幅賭氣的模樣,他不慌不忙地把自己打點好了,又跪坐在他身前為他整理衣衫襟袖。一邊動作,一邊軟著聲音道:“很多人等著您呢,玟玟也等著你呢。”
    玉旻低頭看著他,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道:“對了,此次春獵你與玟玟時刻同行,之前忘了同你說了。一見到你,朕就什么都忘了。”
    “……”明慎撓撓頭,忽而好奇地問道,“那個,陛下,不知道我能不能問,我哥來之前也讓我照顧好小殿下,是有什么事要發(fā)生了么?其實我也不太放心玟玟,要不要多加派幾個侍衛(wèi)?我覺得我不是很能打架,危急時刻大約也幫不了什么忙……”
    玉旻道:“告訴你是可以,不過不是現(xiàn)在,今晚來朕帳中,朕親口告訴你。”
    “……”明慎這次臉頰是真的控制不住地燒了起來,他干巴巴地道,“臣告退了。”
    “等等,衣裳還沒弄好,你讓朕就這么光著出去?”玉旻示意他看自己還沒扣上的衣襟口,“就這么走了,阿慎?腦袋不要了?”
    明慎看都不敢看他,本來已經(jīng)退了幾步,又不得不上前去接著幫他扣,但是動作卻越來越慢,越來越慢,竟然有了幾分敷衍的意思了。
    甚至停了下來,只是默默的注視著玉旻胸口那片淺淡的疤痕。
    玉旻:“?”
    明慎小聲道:“臣是不會就這么走的。”
    玉旻道:“那你想怎——”他一個“樣”字卡在了喉嚨里,被明慎的動作生生打斷,接著什么話也說不出來了。
    明慎俯身,飛快地在他的傷口處親了一口,微涼柔軟的唇瓣駐留片刻,接著一個溫軟滑潤的東西探了出來,是明慎的舌尖。
    他輕輕地在那上面舔了一口。
    沒等玉旻反應過來,明慎幾乎是原地跳起來,頭也不回地竄出去了,靈活得好似一只兔子。留玉旻一人愣在原地,許久過后都沒回過神,耳根發(fā)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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