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汪明置身于大殿之上坦然自若。
四周百官眼神有鄙夷者，有憤恨者，有不屑著無一例外沒人能看好這個名聲不顯的小太監。
五公主項寧雙手叉腰一副刁蠻任性的樣子。
“小明子！別怕本公主給你做主！要是他們敢欺負你，我就讓我父皇打他們屁股！”
“太師大人切記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向來穩重的大公主此刻也是不由的為汪明出聲。
這極為反常的一幕讓眾人十分不解。
難不成這小太監真有什么特殊之處，竟然能讓幾位公主如此出言庇護。
一時間眾人的目光紛紛落在了王太師的身上。
今天王太師這臉注定要丟光了。
便是贏了一個小太監于名聲之上也沒有半點益處，且礙于蕭貴妃大公主和五公主的面子，即便贏他也是殺不得汪明。
但，若是自己輸了，這半輩子攢下的名聲可就毀了。
輸給一個太監，恐怕無論哪個文人都無法接受。
此番權衡利弊之下，王太師赫然發現汪明已經立于不敗之地。
這份氣魄和膽識古今罕見。
“咱家倒是挺佩服，鄭廠公的手下人竟然有如此氣魄，敢以文墨挑戰一國太師勇氣可嘉啊。”
鄭三寶聽到楚華陰陽怪氣的聲音，緩緩睜開雙眼。
“咱家是老了，但西廠有人會繼承咱家的衣缽，你啊這些年兢兢業業做事如履薄冰，想要每件事都做的盡善盡美，誰都不得罪，但是你卻忘了一句話叫——人不輕狂枉少年。”
被鄭三寶說教，楚華面漏不善。
“好一個人不輕狂枉少年！既然你有如此膽魄，朕允了！”
龍椅之上的楚皇突然說話，著實是讓眾人大吃一驚。
天子一言九鼎，楚皇既然應允了，哪王太師縱然心中有再多委屈都得憋著。
王太師連忙起身，這可不是小事，可惜還未等他說話，楚皇先開口笑道。
“愛卿難不成你是怕了一個小小的太監不成？”
王太師聞言立刻嚇出一身冷汗，若是現在拒絕，日后必然要傳出去堂堂大楚一品太師竟然畏懼一個小小太監。
那以后他在文壇上可就沒臉在混了啊。
此刻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啊，一念至此王太師一咬牙，說道。
“既是陛下老夫必然答應，只是……”
王太師看向站在大殿中央的汪明說道。
“詩詞也有高低貴賤之分，在場百官個個是飽讀詩書之輩，你做出來的詩句若是能得到他們的認可，老夫便是今日親自給你給你跪下磕頭認錯又能如何。”
王太師這心中也是打了下了一盤好棋，當今朝堂之上三成是他門下弟子，其余七成多少也會買他一個面子。
王太師根本就不信，一個小小太監真能說出什么千古名句來。
仔細算來，自己才是真正立于不敗之地。
王太師的嘴角不由上揚幾分，看向汪明雙目之中盡是不屑。
“太師所言，你可答應？”
楚皇看著汪明問道。
汪明自然是明白王太師這葫蘆里買的是什么藥。
不就是想仗著人多勢眾欺負我嗎。
既然如此那我便讓你挑不出半點毛病。
作為一個經受過后世應試教育和題海轟炸的五好學生。
這腦子里可是存著中華兩千年來的千古名句，進入我就讓你明白明白，什么是降維打擊。
汪明輕蔑一笑，說道。
“臣自然答應，只是希望到時候，王太師莫要忘了自己說過的話。”
王太師一拍桌子，怒喝道。
“狂妄！老夫今日便要見識一下，你到底有什么能耐！”
他縱橫兩朝官場五十年，從未受過如此大辱。
汪明絲毫沒有廢話，走到大公主面前，輕聲問道。
“不知在下可否借大公主桌上美酒一用？”
大公主剛想說話，卻不料一旁沉默許久的三公主一拍桌子。
面前裝酒的銅壺瞬間飛起，隨后項謠二指輕點酒壺。
下一秒那酒壺不偏不倚正好落入汪明手中。
沖力之大，汪明也是不由后退半步。
有此可見三公主的修為至少要比汪明高出一個檔次。
項謠大馬金刀的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笑著說道。
“大姐的酒味道太淡，不是一個男人該喝的酒，本宮這一壺乃是上好的西域瓊花露，送你了！算是本宮先墊付的傷藥錢。”
大公主見狀也是不惱，反而笑道。
“三妹的酒確實比本宮的要好。”
汪明見狀也沒推脫，二人相視一笑一切盡在不言之中。
“今日幸得三公主贈酒，既如此臣就以酒為題作詩一首。”
說完，汪明舉起酒壺灌入一口美酒。
瞬間辛辣之感直沖天靈。
“好酒！好酒啊！”
一旁的二公主此刻單手撐著自己的下巴，眼神之中帶著幾分好奇。
男人喜歡看美女醉酒而舞，女人自然也喜歡美男醉酒豪邁。
“有意思，真有意思。”
一旁的項武見狀冷哼一聲，說道。
“裝腔作勢。”
在他看來汪明所作所為不過是一個跳梁小丑罷了。
大殿之外，月光撒入正好落在汪明的位置之上。
這一瞬間，身著青衫的汪明如若謫仙。
汪明向前踏出一步，低聲吟道。
“青天有月來幾時？我今停杯一問之。”
四周安靜，唯有汪明口中詩句回蕩在大殿之內。
王太師瞪圓了雙眼，僅此一句他便知大事不妙。
只可惜此刻已經無法阻止了。
汪明踉踉蹌蹌向前再次踏出一步。
“人攀明月不可得，月行卻與人相隨。
皎如飛鏡臨丹闕，綠煙滅盡清輝發。
但見宵從海上來，寧知曉向云間沒。”
原本眼神戲謔的文官，此刻都坐直了身子。
佳句！這絕對是不可多得的佳句，
“白兔搗藥秋復春，嫦娥孤棲與誰鄰？
今人不見古時月，今月曾經照古人。
古人今人若流水，共看明月皆如此。
唯愿當歌對酒時，月光長照金樽里。”
一首作罷，大殿之內落針可聞。
王太師緊咬牙關久久不愿相信，蕭貴妃掩嘴而笑眼神之中盡是寵溺。
縱然如大公主一般鎮定，此刻互相也是不由加速幾分。
五公主更是差點跳上桌子為汪明慶賀。
一首《把酒問月》讓在場所有人都震驚不已。
此句本應天上有，人間能得幾回聞？
正當眾人還在回味詩句之悠揚時，三公主朗聲笑道。
“小太監這詩好是好，就是跟本宮的烈酒配不上啊，拿出點真本事出來！別藏著掖著了！”
汪明聞言哈哈一笑，這位三公主越來發對自己胃口了。
正所謂是，酒入豪腸，七分釀成月光，余下三分嘯成劍氣，繡口一吐，便是半個盛唐。
來吧！今夜里就讓你們感受一下被詩仙支配的恐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