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一聲尖叫。身邊的男人不悅地皺起了眉頭,肖小佳醒來后發(fā)覺自己處在一個陌生的環(huán)境,酒醉頭疼,昏昏沉沉,習慣性地手腳亂蹬。
以往都是蘇又清一巴掌拍在她的大腿上,或者一個使勁,擰起她手臂上的肉,蘇大小姐的起床氣是極大的,伴隨著這種痛覺,肖小佳才習慣性的慢慢清醒。
而此刻,手隨便摸到旁邊的身體,頓覺手感不對,微微用力捏了一下,五秒后,慘絕人寰的叫聲響起。而一旁的陸炎,眉頭早已舒展,只剩眼里的火焰,明目張膽。
一陣頭麻,意識到自己剛才摸到的是什么,心里悲憤難以,吐出一個"靠"字。
陸炎一把摁倒她,翻身在上,明明就近在咫尺,肖小佳卻覺得這男人的氣勢還真是居高臨下。再看眼里不悅地情緒,委屈著說:"吃虧的明明是我嘛。"
怎知這副可憐巴巴地模樣,最惹男人上火。低頭,覆唇,女人的抗議聲被湮沒。
一小時后,肖小佳濕嗒嗒地從浴室走出,臉紅撲撲的,拽緊圍在胸口的浴巾,陸炎早就穿戴整齊,滿屋陽光,神清氣爽。
索性不理,鬧著小情緒揚高小巴繞過男人去拿衣服。
"老夫老妻了,還別扭什么呢"
一把抱住眼前的小女人,馨香溫軟,低頭,下巴擱在肩頭慢慢磨蹭,細細吻。肖小佳一個激靈,尋思著這就是傳說中的美男計。
正準備大力推開,不輕不重地聲音傳來:"你家的蘇又清昨晚被咬了。大哥真是……"
果然引起注意,猛的轉(zhuǎn)身,打斷男人的話。
"宋子休怎么這么變態(tài)啊,逼迫良家婦女啊,他有暴力傾向!"
陸炎黑線,這女人的思維怎么這么具有擴展性,自己想說的后半句是"大哥真是擔心得不行,恨不得殺了那三條狗"。
肖小佳跟著陸炎到了宋氏大廈,陸炎讓她在樓下等他一下,上去交了文件便下來一起吃午飯。百無聊賴地打量著宋氏,心想真是奢華啊,從裝潢到基礎(chǔ)設(shè)施,還有前臺接待的美女,都這么賞心悅目。
當然也沒忽略陸炎進來時,女性傾慕憤恨的眼光,前者是對陸炎,后者自然是對自己了。虛榮心頓時得到滿足,暗想,跟著這男人有點好,放出來溜溜,吸引目光。
想到身材挺拔的陸炎脖子上套著繩子,自己牽在手里的情景,肖小佳不可抑制地大笑。引得旁人注目。
專用電梯徐徐打開,走出來的是陸炎,旁邊還有宋子休、燕違卿和江聲,幾個人低聲交談著什么,樣貌極出眾的一干人,宋子休在其中更是霸氣十足。
肖小佳一見到他,思維飛速跳躍,二話沒說沖到前面。
吼道:"你個大男人也太沒品了吧,對清清也溫柔點啊,干嘛非得用咬的呢。"
眾人大驚,待反應(yīng)過來,皆是強忍著笑意,身體不自覺地抖動。
宋子休不自然地輕咳了聲,掩飾尷尬。燕違卿淡淡開口:"那個,蘇小姐昨天是被狗咬的……"
肖小佳頓時傻了,自己怎么就如此沖動了呢。陸炎笑瞇瞇地把她攬進懷里,寵溺地哄道:"乖了,小傻瓜,快叫大哥。"
唯唯諾諾地低著頭,討好地叫了句。大哥。
宋子休點點頭,隨即走了出去。這家伙,倒是行動派,這么快就是自己人了。
想到剛才肖小佳的話,思量一番,如果真是自己咬的,倒也是萬分樂意的。
肖小佳自然知道蘇又清現(xiàn)在的狀態(tài)危險無比,看到她不把她生吞活剝了才怪。想了想,死拉了梁敘過來,陪自己去負荊請罪。
梁敘覺得很無辜,她給的理由是,幫兇之一。
"如果不是你把貓帶過來獻寶,老娘我也不會看上"
"喂,喂,你自己看上了還怪我來著"
怎奈眼前女人眉毛一挑,神氣地說:"你敢拒絕,我就告訴陸炎說你欺負我,要追我。"
"肖小佳你是不是女人啊,這么厚臉皮"
一記理所當然的眼神丟來。
梁敘仰天長嘆:"不是所有男人都是陸炎啊……"本少爺對生活質(zhì)量的要求是很高的。
梁敘笑瞇瞇地看著蘇又清,肖小佳坐在一旁,極其緊張。
蘇又清倒是云淡風輕,優(yōu)雅地端起咖啡,輕輕吹散熱氣,小抿一口。梁敘覺得這女人看似柔弱,實際上絕不似表面,偶爾露出來的神情氣質(zhì),讓他想到一個詞:妖氣。
肖小佳踢了一腳梁敘,吃痛,慢慢開口:"你的傷還好吧。"
隨即覺得不妥,這不是往槍桿子上撞嗎。
淺笑,"沒什么事了"
罪魁禍首此刻只覺冰冷啊,她了解她,越是這樣,越是不會讓她好看。
"嘿嘿,清清啊,那只貓我已經(jīng)丟了"
隨后瞪了一眼梁敘。
"那只貓是我拿給她的,真的是不好意思啊"
"恩"一個字便算笑納了他的道歉。
緩了緩,一臉明媚的笑容看著肖小佳,聲音清清淡淡:"小佳啊,當初你答應(yīng)洗兩個月碗,家里這幾天的碗你回去解決啊。"
小雞啄米,立即點頭,答應(yīng)爽快。
梁敘請客,三人吃了飯起身離去,轉(zhuǎn)彎時,一個男聲傳來:"梁經(jīng)理,幸會。"
梁敘回望,是城北林家的大少爺林澤風。公式化的笑容浮上,不冷不熱,點頭算是打了招呼。
論公,宋氏和城北有小糾葛,論私,梁家和林家的競爭最近也風頭正旺。肖小佳甚少看到梁敘如此正經(jīng)的時候,笑意如春風,卻正兒八經(jīng),氣勢不減,到底也是宋氏的支柱啊。
一旁的蘇又清見到眼前人,冷了冷眸子,林澤風注意到了她,瞇了瞇眼,眼神在梁敘和她之間游離,不得其解。
見如此復雜的眼神在蘇又清身上打量,梁敘自然是不動聲色地一步跨過,擋在蘇又清面前。
如此明顯的照護,林澤風的神色加重一分。
梁敘暗諷,我大哥喜歡的女人豈能讓你如此放肆。
二人擦肩時,蘇又清依舊眸色冰冷,不理不睬,林澤風倒是眼神一暗,若有所思。
肖小佳回到家,屁顛顛地跑去廚房洗碗,進門,隨即呆掉。
池子里,堆滿了碟子,油膩膩的,再看旁邊的桌子上,還有四大堆。
蘇又清倒了水,悠悠地從她身邊經(jīng)過,自己不過是把這一單元所有人家里的碗都借過來罷了。
進了房間,開了郵箱,除了幾封廣告和同事間的問候郵件,心里期許的人,依然沒有動靜。在這兩個月,一顆心不知經(jīng)歷了多少次的失落。而那個男人,之前怎舍得讓她有半分難過。
蘇又清回想當年,許佑每早堅持送早餐到女生寢室,牛奶豆?jié){替換,知道她不喝紅棗味的,提拉米蘇或是食堂每天限量供應(yīng)的千層餅,每分每秒,盡心盡力。
有時候小性子上來了,蘇又清爬上床坐著,居高臨下地看著他,小下巴俏生生地揚起,任男人哄著自己吃早飯。
心念一閃,霸道地說:"許佑,你讓我畫六道胡須,我就吃"
男人仰頭看她,眼睛狹長,甚是溫和,笑著說好。
接過記號筆,乘機捏了捏他的手,笑意四濺。
蘇又清微微彎著腰,伸手在他臉上為所欲為,畫畢,歪歪斜斜的筆跡,許佑臉上多了六道胡須。終于是笑開了懷。
許佑也不惱,寵溺地說:"我的好寶貝,現(xiàn)在下來吃早餐好不好。"
聽到稱呼,臉微紅,看著男人伸出的手,毫不猶豫地握緊,只覺腰間一緊,便落入男人的懷抱。穩(wěn)穩(wěn)當當,凈是溫暖。
二人對視的目光,驚艷時光。
一直覺得,她的許佑不會變,兩年之別,雖是難過,但也滿懷期望,并無太大壓力。
然而現(xiàn)在,心里某個角落,是那么明顯地塌陷了。
"砰"
東西摔碎的聲音把蘇又清的思緒拉回,皺了皺眉,一定又是肖小佳出狀況。走過去,果不其然,某人正可憐巴巴地望著地上的碎片。
無奈地嘆了口氣,拿來掃把清理,唯恐這小迷糊踩到。
兩人都默不作聲,一個繼續(xù)低頭洗碗,一個掃地。
想了想,開口問:"誒,小佳,你覺得許佑怎么樣……"
手里的動作一停,心一緊,想到上次的照片,呼吸都有點緊張。
"唔,他都不主動聯(lián)系你了"
戳到痛處,郁悶地"恩"了一聲。
"清清,有沒有想過是什么原因"
不吭聲,一個男人的反常,理由不多,每個人都明白,只是不愿正視,捅破。
停下手中的動作,肖小佳扔了抹布,甚至是有點急切地走到蘇又清身邊。
"清清,遲早都要面對的"
心里痛了一下,遲早都要面對,心里反復這句話。
可是,"美好"這個詞,一旦擁有,誰又希望它變成"美好過"呢。
"也許他真的忙……"可笑的自我安慰。
肖小佳不做聲了,蘇又清有多逃避,就有多舍不得。她自己不愿意走,又有誰能逼她走。
"其實我覺得大哥也不錯"
想了半天,蘇又清才想到這個"大哥"是指誰。玩味地看了一眼肖小佳,意味深長地說:"這么快就入鄉(xiāng)隨俗,嫁夫隨夫了?"
某人臉紅,嬌嗲一句:"誰是夫啊"
然后正了正臉色,深沉且認真地說:"清清,你有沒有聽過一句話,今生你嫁的人,是前世葬你的人。"
"恩,佛曰"
"我還在尋找前世人的路途上,任重而道遠"
"肖小佳"
"啊?"
"如果你還妄想尋找另一個,我只能告訴你,這輩子你注定曝尸荒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