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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大臣一上朝就感到了一種微妙的氣壓,隨著時間慢慢成為低氣壓。來源還用問,自然是自家的皇帝陛下了。大臣們偷瞄了一眼丞相的位置,空的!明白了,趕緊低頭做沉思狀,等待著宣布退朝。丞相大人偶爾不上朝的時候,皇帝陛下的臉一定是黑的,但是丞相在的時候皇帝陛下也總是找丞相的茬,臉色也還不到哪去。
聽說丞相大人在8歲到12歲的時候入宮做大自己5歲的太子伴讀,后來突然大病一場告假回家再未進宮伴讀,這各種原因自是參不透的。大臣們不好當啊,所幸皇帝葉錦不是暴君,不會無辜牽連朝臣。但是如果你不小心觸霉頭了,葉錦陛下也不會怎么讓你好過。總之皇帝和丞相不和是大家的共識。
丞相府這時候特別的安靜,因為他們的丞相大人黎明回宮正在補眠。中午起后,柳夢醒急急洗漱吃罷午飯去宮里辦事。
“柳大人”
在宮門前剛下轎的柳夢醒就被人叫住,轉頭看是禮部尚書劉羽山。
劉羽山為官謹慎,年過四十仍是神采奕奕。從輩分上也算是和柳夢醒的父親共事多年的同僚,對于柳夢醒來說也算是個長輩。
“柳大人,今日未去早朝可是有大事耽擱了。”忽覺失言,忙道“柳大人自去忙,下官本不應打擾,只是今天陛下招臣說要納一妃,慶典之事不得馬虎。慶典自是我禮部分內,但陛下說今年豐收要辦的喜慶隆重些,有些用度要我問丞相申請支取。”
“劉大人是柳某前輩,辦事自是得當的。既是陛下叮囑,柳某自是全力配合。請劉大人把需要的東西列成單,還勞請把這次典禮的一切用度一并附一份給我。”柳夢醒自是明白劉羽山知自己素來勤儉,不喜繁文縟節。這話輕巧的把一切推到皇帝身上,自己有什么不滿意那也得去找皇帝理論。
劉羽山一聽就明白柳夢醒的意思,忙答“那是自然,那是自然。”言罷拱手離去。
“這自是陛下又誠心刁難,又有一番爭鬧。”心中暗討,柳夢醒揉揉額角舉步向前,堆積的公務今天還有很多必須要發出去的。
一連忙到晚飯時間,一侍從叩門入內,禮畢后恭敬道:“陛下口諭,說今天丞相大人遞上去批過的奏折已經看過,料想剩下的是些小事,請丞相自己決斷即可。養你們這些臣子是分憂的,不要什么事情都要請陛下決斷。”語畢,恭敬退下。
柳夢醒慢慢放下手中的筆,抬起一直爬在自己腿上的黃色花貓的兩只前爪,悠悠然。“啊花,這冬天快到了還是有你最好啊,真暖和。哎呀,咱們的皇帝陛下又開始了,不給詳細奏報說我想反了不成,給了又……”
啊花喵了一聲,表示不甚理解。
“沒聽懂陛下剛才的意思?哎呀,啊花你退步了呢。陛下語言很簡明的,就是說他老人家不要養酒囊飯袋當臣子啦。”柳夢醒溫和的笑笑,看著自己家的啊花。
柳夢醒自小身體一向不錯,后來12歲那年過年時候,不知怎的跌入御花園中已經結一層薄冰的湖水里,大病一場烙下怕冷的病根,尤其嚴冬甚是難捱。
這阿花是前年柳夢醒閑來去外面轉轉,回來時候就抱了一只花貓回來。說是無人要的棄貓,看著毛色溫暖就抱回來了。得了趣,后來又陸續抱回只白色和黑色的貓,在眾家仆審視的目光下終于投降說再也不買了,此事才作罷。
一入深秋,柳夢醒現在的愛好就是進宮辦事總要把阿花偷渡進去,抱在懷里取暖用。正在梳理阿花的毛,兩聲輕叩后一個聲音軟軟道:“禮部宋員外郎下屬主事孟懷秋求見丞相大人。”
柳夢醒悄聲對阿花眨眨眼:“來人了,阿花。”阿花不理夢醒,舔舔爪子準備夜生活。“阿花乖,一會再鬧。”無奈柳夢醒匆匆把阿花按入懷中,叫門外人進來。
來人小心翼翼的進來行禮,柳夢醒心中微訝。此人生的格外俊俏,眉目如畫,水嫩的肌膚,隱有嫵媚之姿。他就是搬倒了自己的頂頭上司的人,想不到既然這般出色長相。
“孟大人,你的奏報我已經看過,里面的條條指正證據確鑿,難得你怎么細心的為朝廷辦事,又有果敢的精神不為強權欺壓。夢醒實在欽佩!”說完舉手微微一拜。
孟懷秋一見立刻跪下回禮,“丞相大人這如何使得,大人不因區區在下官微言輕,認真徹查。使宋員外郎及劉郎中、陳侍郎等伏法,行事之快令懷秋佩服。”
“他們現在已經是階下囚,孟主事不要這樣稱呼他們了。我已經奏請圣上,封你為禮部侍郎,望你盡忠為國。我更期待你的表現,孟侍郎。”柳夢醒微笑道。
孟懷秋感激站起后:“有丞相作為我們年輕官員的楷模,臣定當盡全力。”
孟懷秋突然眼前一花,一團黃色事物已到跟前,定睛一看原來是一直姜黃色大貓。“啊,孟侍郎勿怕,此乃我家家貓。”柳夢醒一把沒抓住阿花,讓其跑到新上任的孟侍郎眼前,忙出言安慰。
“原來是丞相大人家的貓啊,真是可愛。被丞相帶在身邊理事,真是對此貓關愛之極。”孟懷秋連連回說:“不知丞相愛貓叫什么名字啊,柳丞相自幼才氣揚名京師,名字也必是……”
“阿花。”
“啊?”孟懷秋顯然沒有反應過來,略微愣下,低頭看看這只阿花。怎么感覺阿花的三瓣嘴突然在對自己微笑,這感覺實在詭異。忙答謝說不耽誤丞相時間,阿花名字果然直接貼切,想摸摸阿花表示親切,但在阿花的“微笑”下,沒有勇氣抬手便匆匆離去。
柳夢醒抱起地上的阿花:“阿花,你嚇著小朋友了哦。不過這個小朋友現在看沒有當時看怎么單純嘍,但是還是很有為的一個青年啊。”
“丞相果然是時間多多啊!”一聲感嘆突然從后面傳來,柳夢醒正在逗貓,動作一滯。忙轉身道:“陛下夜深了,還是趕緊回去安歇吧!夢醒恭送陛下。”
來者正是北朔的皇帝,葉錦。葉錦劍眉入鬢,盯著柳夢醒的眼睛高深莫測。走到柳夢醒身旁,比柳夢醒自是高了一頭。俯視下,自是有一番氣勢。
“怎么,我剛來你就趕我走?看來我們柳丞相最近不大乖了。”葉錦故作沈思狀:“難道最近沒怎么教育一下你,讓你忘了本分不成。”
柳夢醒咬下下唇:“陛下請自重,夢醒還有一些事物處理。”抬頭看看葉錦一臉玩味的笑容,柳夢醒很想上去揍一拳。“禮部涉嫌貪污并搶占百姓房產的官員一共牽扯8人,已經供認不諱,請陛下裁決。”
“你定”
“這次有功的孟懷秋大人,我已經按陛下批示升為侍郎。此人才學不下夢醒,望陛下可以關注,并重任。”
“然后。”
“呃……,陛下迎妃慶典,臣以為還是簡單操辦。雖今年秋收糧食富裕,但是今年也不是真正豐收年,糧食囤積還要備不時之需。國家飽受戰火已久,現在還要大加修養民生,國家抗災難能力薄弱,還不能大意啊。”柳夢醒謹言道。
“所以。”
“請陛下簡略操辦此次慶典,并拿一部分出來在京師皇恩街擺上流水席,讓百姓隨取。與民同樂,百姓必將愛戴陛下。”在柳夢醒眼里花在食物上的錢,遠比用在繁瑣禮儀器物上要實惠很多。
“準奏。”
柳夢醒沒想到本來準備好的一番說辭沒用上,葉錦既然直接就準了。看看葉錦仍沒有要走的意思,既然抱起阿花繼續看著他。“我說,你老人家不想睡覺別禍害鄰里啊,我還有很多事忙啊。真是!”心里暗自腹誹了下。
“這個,陛下……”
“還有?”
“我也不想有啊。”心里在盤算還有什么事情可以拖延下,是不是把今年的糧食稅收拿出來也說說,好像說過了吧?哎呦,那個聽說崔尚書的小妾跟個戲子跑了,這樣的八卦……真是越亂越不知道說什么。
“昨夜丞相親自查抄禮部貪污官員的府邸,想必收獲不小吧。愛卿雷厲風行是在是國之表率啊,賞你什么好呢……”葉錦還是那副欠揍的樣子。
柳夢醒磨牙:“非也,此次功勞不在臣。禮部有怎么大的貪污之事,臣也有過未能提早發現之過。臣只是做了分內之事。”拜托,我深夜查抄這樣缺德的事,還不是你的意思。
“怎么說丞相是有過了啊。”摸摸阿花,“話說丞相私自帶貓進來,這個中厲害也是有的。”葉錦緩緩道來,如貓戲鼠。
“這個中什么厲害,又找茬”柳丞相繼續腹誹。
“罰丞相大人,今夜……”看到柳夢醒瞳孔突然收縮一下,葉錦一笑“擺了,昨天傍晚才和丞相大人春宵一度,現在未免有點厭倦。擺駕華容殿,朕要去容婕妤那。”
恭送完葉錦,柳夢醒抱著阿花蹭蹭,默默拿起奏報繼續審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