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時節,春寒已去,暖夏未至。尤其是晚上,涼意還是很濃。至于這河水,雖然說不上是冰涼刺骨,但這水是真的冷。
趙瑞沒有下水,只是看著,就覺得渾身發涼。
趙秉炤沒有回答,只是瞥了小徒弟一眼,那眼神,分明就是看傻子。
這些人,怎么可能是傻子?他們,不過是一群想要活下去的可憐人。
易地而處,他們又會是怎樣的?
趙秉炤并沒有多想,而是迅速清空腦袋里冒出的各種念想,他們不會落到這樣的處境。
“追過去吧!”
“盡量捉幾個活口!”
看這些人為了活命的狼狽表現,趙秉炤便明白,想要從這些人的嘴里獲取對方的情報,并沒有太大的難度。
只要怕死,那么,這些人便很容易被撬開嘴。
等知道了這些人背后的人,那么,便是他們開始反擊的時候。
被動挨打,只會讓人覺得你軟弱可欺。
面對一群只想逃命活下去的人,戰斗結束的很快。
“沒勁啊!”
從頭到尾觀看了全過程的陸叔,看著趙秉炤將那些潰不成軍的人俘虜,頓時感覺意興蕭索。
他都還沒發力,這一幫子人就被搞定了。
陸叔無聊地往樹干上一靠,準備瞇一會兒。
胎息法到了陸叔這個境界,已然是寒暑不侵,晚春初夏的涼夜,或許對別人是一種煎熬,但對陸叔而言,也就是那么回事。
不過,沒等陸叔瞇多久,他的耳朵忽然豎了起來,有淅淅索索的聲音傳來。
陸叔睜開眼,目光如電,在頃刻間捕捉到了隱藏在林子里的后來者。
“螳螂捕蟬,黃雀在后?”
陸叔瞇起了眼睛。
這后來的人,跟之前那批人是同伙,還是屬于第三方人馬?
陸叔沒有立刻出手,而是打算放長線釣大魚。
管這些人是什么來歷,既然來了,那就肯定是有所求。他倒要看看,這些人又想折騰些什么。
此時,靈水村已經化為火海。
盡管趙秉炤他們沒有將火箭覆蓋全村,但是,當大火燃起,風助火勢,火星亂飛,很容易就將許多的柴火堆、草垛給引燃。
只是,雖然整個靈水村都被大火覆蓋,但是,老徐家的那闊氣的新宅子,因為風向的緣故,加上老徐家的新宅子都是磚瓦所建,竟是被保留了下來。
“小五啊,你去審一審這些人!”
趙秉炤帶著人將俘虜的那些人直接押進了老徐家的新宅子,這個時候,他們總得找個地方安置下。
“哦,對了,安排好夜哨,別被人偷了家!”
在進屋休息的前一刻,趙秉炤不忘特別叮囑趙瑞一番。
他們雖然全滅了來襲的這一批人,但誰知道是不是還有人隱藏在暗處?萬一有人跟這伙人的目的相同,或者是趕巧了有第二批人殺過來,他們若是沒有防備,就要被人打個措手不及了。
刀兵之事,再怎么小心謹慎,也不為過。
趙秉炤雖然做事大氣,但該謹慎的時候,他是不會有絲毫的含糊。
因為,他怕死!
他有心愿未了,他不敢死。
“師父,您就放心吧!”
趙瑞應聲,迅速安排人手去潛伏警戒。
再然后,便是審訊。
一如趙秉炤先前所想,這些人怕死,趙瑞并沒有費多大的勁兒,就得到了答案。但是這答案,讓趙瑞有些無法確定真偽。
這些人,來自長山沈氏!
如果不知道徐老爺子和沈萬晟之間的關系,趙瑞在聽到這些人的招供后,保準立刻就信了。
但現在,趙瑞覺得這些人的話應該是假的。
“也未必就是假的!”
趙秉炤聽了趙瑞的話,稍稍想了想,“世家望族,可從來都不是一條心的。”
“沈萬晟,固然是長山沈氏的少主,但是,他代表不了長山沈氏。”
“不過,你的懷疑也不是沒有道理,這也有可能是栽贓。”
趙秉炤這一刻也是無法拿定主意。
“繼續去問,往死里問,只要那些人還沒死,那就繼續問,他們的祖宗八代,生活習慣,所有的一切,都問出來!”
就算這些人背后的人老早就在布局,但他們不可能從十幾二十年前就在想著這樣的一天。所以,只要這事兒有問題,那就肯定會有蛛絲馬跡留下。
……
當趙秉炤和趙瑞因為這一幫兇徒的招供而難以入眠時,大山深處的福寶也失眠了。準確的說,不是福寶睡不著,而是她沒辦法入睡。
被福寶帶在身邊的小白狼,一直在嗚嗚咽咽地叫著,感覺像是在害怕。
反倒是老鱉,哪怕是離了水,這會兒依舊是穩如泰山。
“小白,你在害怕什么呢?”
福寶很愁。
可惜,語言不通。
她跟老鱉還有種朦朧的那種意識交流的味道,但跟小白狼,啥也沒有。
這種沒法交流,更像是一個大人跟一個幼兒之間的溝通。大人不知道小娃娃哭啥,因為小娃娃無法通過有效的方式表達自己內心的需求。
“乖啊,我在呢,我會保護你的!”
“別再吵了,我困了,要睡覺!”
福寶將小白狼抱到身邊,找了小被子給它蓋上,然后,小白狼就整個縮進了被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