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兄，你以為我沒想改變她么？”
    “為了讓她能接受念兒，我甚至惹惱了牡丹，沒有讓任何人知道念兒不是她徐氏所出。”
    “從娶了徐氏，我便一心一意待她，試圖讓她不要成為徐老太君手里的棋子。然而，她豬油蒙了心，根本不聽我的！”
    “你讓我怎么辦？”
    “這門親事，是徐老太君和我母后定下的！”
    “我反抗不了！”
    “我已經盡力去改變她了，可，沒用！”
    這一刻，燕王覺得自己真的是太委屈了。
    為了這事兒，他沒少被鄙視。
    徐老爺子并不是第一個向他發難的人，第一個跟他發難的是陸牡丹。兩人之間的相遇是一個誤會，有了夫妻之實，也是陰差陽錯，至于陸牡丹給他生了個兒子這事兒，那就更是巧合中的巧合。
    別看他一直住在陸家的院子里，可事實上，他跟陸牡丹并沒睡在一起。
    當初，徐老爺子把燕王摁在地上摩擦了，然后，徐老爺子就被陸牡丹收拾，讓所有人都以為陸牡丹對他是不同的。
    可真相是，燕王跟陸牡丹之間，并沒有那種刻骨銘心的感情。
    用陸牡丹的話來講，這事情的真相就是，她想要一個孩子，而碰巧，燕王是這個孩子的爹。
    他們之間的關系，就是這么簡單。
    陸牡丹是孩子的娘，燕王是孩子的爹。
    兩人之間的關系，一個成語來概括，相敬如冰。
    在這件事情上，燕王更委屈。
    他感覺自己就是個工具人，是陸牡丹用來應付陸叔的工具。平時的時候，兩人時常一起露面，仿佛是夫妻，可真相很殘忍。
    偏偏他還不能對任何人說這事兒。
    “放屁！”
    徐老爺子聽完燕王的話，直接爆了粗口。
    “你是燕王，她你的王妃。她的一切，都源自你！”
    “可是，你向她表明了，你能對抗我那祖母嗎？”
    “徐府出來的女人都是歪的，心都是偏的。可這一切是為什么？別跟我說，你連這個都沒想過。”
    “……”
    燕王沉默了，不知道該怎么回答了。
    他的確是知道徐府出來的女人為什么會是歪的，心是偏的。一起都是因為，徐府的勢力足夠強大，徐老太君的身份地位，對她們而言，如同一座永遠只能仰望的山岳。
    他是燕王，如果他真的想，完全有能力徹底剪斷他的王妃跟徐府的聯系，讓她明白，他燕王李楨，其實根本不懼徐府，不怕徐老太君，他其實是可以做徐氏的依靠。
    但是，他并沒有這么做。
    為什么呢？
    燕王開始反思。
    反思的結果很現實。
    因為，他從一開始就不是很認同這門親事。如果不是太后就認準了這門親事，他是絕對不會答應的。
    “表兄說的是，是我的錯！”
    燕王深思之后，誠摯認錯。
    他是燕王，是當今圣上的兄弟，是大唐的親王。在這大唐，地位在他之上的，不過是一掌之數。
    太后、大長公主、他的兄長永平帝，宗人府宗令譽王……
    除了這四人，即便是皇后，還有徐府的老太君，只要燕王不想搭理她們，她們也就什么都不是。
    可是因為對徐氏這個王妃的不喜歡，他并沒有盡全力來擰正徐氏。
    “既然知道錯了，那就去改正錯誤！”
    “別忘了，在明面上，燕王妃才是李念的生母。你總不會將來讓李念回去燕王府的時候，跟燕王妃勢成水火吧？”
    “又或者，你打算讓燕王妃病歿了？”
    病歿！
    這在高門大院里，可不是什么稀罕事兒。
    徐老爺子出自徐府，他娘還在的時候，可沒少跟他說這些大門大戶里的齷齪事情。是以徐老爺子沒有親眼見過，也不曾經歷過，但這并不妨礙他知道該知道的。
    “表兄也太小瞧我了！”
    燕王李楨深吸一口氣，向著徐老爺子躬身行了一禮，道：“多謝表兄點醒，李楨的確是不該自欺欺人！”
    “我可沒做啥！”
    “你千萬別把這些鍋往我身上扣，我不背鍋！”
    徐老爺子聽了燕王的言語，果斷表示自己不背鍋。
    他可不想回到靈水村，就被陸叔和陸牡丹接連收拾。畢竟，他這一番話，可是讓燕王回了京城，回到了燕王妃徐氏的身邊。
    “表兄無需擔心，我跟你師姐之間的關系，其實是，……算了，不說了，以后，表兄你總會明白的！”
    若是可能，燕王何嘗不想跟陸牡丹做一對真正的神仙眷侶。
    可惜，陸牡丹說過，他們沒有在正確的時間相遇，恨不相逢未嫁時。
    簡單來講，這事情的真相就是，燕王李楨被陸牡丹嫌棄了。
    為什么嫌棄？
    自然是因為燕王是個有婦之夫。
    如果不是運氣使然，燕王根本就不可能再陸牡丹的心里留下一丁點的印象。陸牡丹，是燕王見過最傲氣的女人，那怕是眼高于頂的大長公主，在這方面，都是比陸牡丹差了不止一籌。
    “表兄，就此別過！”
    “戴公，左大人，咱們也都后會有期了！”
    燕王當即跟徐老爺子、左丘和戴鐸道別。
    不期而遇的開始，然后分道揚鑣。
    燕王帶著人，順著徐老爺子他們來時的路，向著京城回轉。
    而徐老爺子一行人，則是繼續向西，回轉安順縣。
    “殿下，咱們這是要回京城嗎？”
    冷絕騎馬跟在燕王的身邊，表情有些懵，“咱們不該是去安順縣的嗎？可是京城發生了什么事情？”
    “京城沒什么事情，也不對，京城有事兒！”
    燕王表情有些凝重，有些嚴肅。
    此番路遇徐老爺子，見到戴鐸和左丘，讓燕王有種頗為不妙的預感。
    京城，肯定發生了一些事情。
    這些事情的影響很大，不然的話，戴鐸和左丘怎么可能跟徐老爺子一起往安順縣去呢？
    只是，他這段時間對京城的事情沒有關注過啊。
    “冷絕，聯系咱們的人，問一問，京城最近都發生了些什么事情！”
    “是！”
    得了燕王的指示，冷絕第一時間拍馬閃人。
    旋風騎在襄邑府有多個情報點，只要找到一處，便能知道京城發生了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