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的話讓凌嘯不禁打了一個寒顫。
    以德服人懷柔教化一向都是康熙對蒙古的既定籠絡方針要不然也不至于養(yǎng)虎為患把葛爾丹的野心刺激得如此之大。土爾扈特的萬里來歸對于其他蒙古部落更是個絕好的示范和警醒作用天下之大你們再也找不到一個像我大清一樣對你們優(yōu)渥有加的國家了不信看看土爾扈特在羅剎的遭遇就知道了。如果照著這個思路延續(xù)下去康熙就絕對極端重視這臨陣倒戈的投誠部落不僅會假以殊榮和優(yōu)待更會從各個方面來妥善安置和犒賞并大書特書地廣為宣傳。
    彼得的事情不只是只有渥巴錫等四十人在場看見還有上萬的將士在場要說到泄密人人都有可能何況渥巴錫既然已經(jīng)與羅剎割裂更不會蠢到向他們透露實情的地步那可就真的是天下之大十萬人卻無立錐之地了。
    可是康熙現(xiàn)在為何要自己去做殺人滅口的事情？！
    凌嘯并沒有掩飾這種驚訝和震撼他目瞪口呆地看著玄燁可玄嘩卻已輕轉(zhuǎn)身去尋書案上的奏章去了。留給凌嘯的是一個背影。看到這背影有些慌亂地亂翻奏章凌嘯猛然間明白了一件事情。
    康熙是在試探自己。
    雅茹是土爾扈特的圣母自己又是她的心中所屬。而自己也是策反土爾扈特的關(guān)鍵人物對這個部落來說。自己地影響甚至過了康熙。這如何不讓皇帝有些擔心？他不是要自己去滅口而是看自己會不會遵旨舍得去滅口。
    凌嘯猛一叩頭“喳！奴才即刻就辦。”
    “慢！”康熙轉(zhuǎn)過頭來一副松弛下來的模樣“此事干礙極大朕似乎是過于小心了。你說呢？”
    “皇上奴才也覺得似乎過了點。他們?nèi)绻倚孤栋朦c出去立刻就是兩國都不能相容的地步。區(qū)區(qū)十幾萬人的小小部落。豈不是自尋死路？”
    “哦？你這么想的？剛才為何不說？拾遺補闕。也是大將之責。”康熙微微一楞。
    “主子決定這么做。自然就有主子這么做的道理。奴才就當為主子去辦主子要辦的事情。至于您說要拾遺補闕。奴才也是想的。可皇也知道奴才今年才二十一歲就被萬歲爺隆思浩蕩提到了將軍的高位上。不瞞萬歲爺。奴才好暈啊！”
    他夸張地苦惱模樣讓康熙也忍不住一笑。“奴才弱冠之年。讀書又少也沒有經(jīng)過地方政務和朝堂上的磨煉哪里角什么周詳?shù)乃紤]、就眼前的這件彼得地事情。奴才心中有一些想法可想了半天。楞是有撕擄清白還是稀里糊涂的想要稟報主子做決定呢。”
    凌嘯當即把懷疑彼得瘋傻的事情向康熙做了稟報然后說道。“奴才在敵營兩日也曾經(jīng)向渥巴錫詳細了解過羅剎地大致政局他們國家地皇帝不避瘋傻癡殘唯至死不可廢正統(tǒng)。且那索菲亞女王剛剛政變成功。可也是復辟的攝政王之位卻絕對不敢自稱女皇。究其緣故。當是這彼得尚在人世的緣故。皇上。我們?nèi)绻堰@彼得就此殺了、是不是索菲亞做了嫁衣裳啊？”
    “彼得瘋了？傻了？索菲亞？羅剎國？這么說她要想當穩(wěn)攝政王或者沙皇。都必須要彼得死去才行？！”康熙卻是面色興奮起地快回走動。他畢竟是一國之君思維敏捷得很迅就抓住了問題的關(guān)鍵。“小納蘭。你覺得彼得地命可以值得多少的土地？”
    “皇上奴才就是搞不請楚。才向皇上您奏報的啊。”凌嘯當然要藏拙但是他也怕康熙被內(nèi)斂儒教所束縛對外略顯軟弱錯過中華利益最大化的良機所以要先在康熙的心中種下希望“按說我們打死了彼得交出尸體。得到的利益將是最小的加上這一戰(zhàn)地勝利。最多是要回尼布楚到額爾古納河之間的四個臺灣大的土地。可要是把彼留著。讓他們來贖回去奴才以為皇上可以犯整個西伯利亞都要回來一半喇！那可是二三十個臺灣大的地盤啊。”
    幾十個臺灣的地盤。康熙感覺到自己的口腔很是濕潤可馬上就覺到善后極難的問題。沉吟道。“朕再想想你先去把彼得嚴密隔離來。沒有朕的命今、任何人都不許接近和打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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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準格爾汗國的覆滅。為清朝帶來了四個四川省面積的廣袤疆域如何剿除葛爾丹余孽如何采取措施確保長治久安這些都是擺在康清王朝面前的大事。但這些大事卻沒有凌嘯什么事情。
    康熙鐵命飛揚古、伊勒慎、瓦爾達、碩岱、舒恕他們分兵向各個方向上去占領(lǐng)同時傳旨京城各部即刻派員膠來西駐。妥善點清地土、普查人口、選拔官吏、研究制度、建筑要塞。這一直忙活了小半個月方才消下來。
    大清這次的開疆。在西面的進取。至少是平了漢唐兩大輝煌時的國威。且在控制力之上比那時的名義控制要強上許多于是乎朝中文武、各地督撫、天下士紳的賀表如云將熙皇帝的功勞給捧到了上去了。本來日后方才出現(xiàn)的“千古一帝”現(xiàn)在也被阿諛的人提了出來。全國上下的一致贊譽。讓康熙樂得時刻都在回味。
    而凌嘯深知該韜隱諱既不出席任何宴會也不接湖北寧夏將。連日來除了在自己的臨時住處陪陪雅茹之外、就是時刻觀察日漸康復的彼得大帝。
    這一代大帝已經(jīng)上了“阿扁”的魔力。頭中有殘留彈片的他腦神經(jīng)時時受到壓迫每隔一段時間就會頭痛欲裂。繼而引癲癇沒有了鴉片的鎮(zhèn)定解痛他根本就是身處人間地獄。很多時候凌嘯看他撞墻繃蹦的痛楚模樣都恨不得一刀了結(jié)他算了可他知道自己不能這么樣當個好人所以對羅剎使節(jié)的到來凌嘯是最望穿秋水的人。
    凌嘯秋水未穿的時候羅剎使節(jié)戈洛文終于趕到了尼勒克城。
    從康熙二十四年起一直到二十八年簽訂尼布楚條約戈洛文都是全權(quán)的代表。作為長期和清朝打交道的大使戈洛文被得到消息的索菲亞女王指定再次和請朝談判。不過。他的攝政女王得到的卻不是彼得兵敗的消息而是本國將士和西域騎兵把康熙圍困在小城中的利好消息這是當日前往莫斯科擾議的理藩院郎中帶去的。索菲亞大喜過望馬上點將戈洛文興沖沖來淮格爾討要勝利的果實。
    但戈洛文很快就莫名其妙繼而大驚失色。旋即驚慌失措。偉大的俄羅斯戰(zhàn)士無影元蹤英勇的尼古拉斯總督不見人影、而歡呼勝利的清朝軍民比比皆是命自己的手下微一打聽方知道十二萬聯(lián)軍已輕灰飛煙滅。
    他長了一個心眼在遞交國書之后趁著康熙擺譜的三天后相見的間隔戈洛文連忙打聽在清朝中的老熟人。這一打聽可把戈洛文拾嚇一大跳。他所熟知的索額圖。已經(jīng)謀反被兒子所殺。佟國綱。戰(zhàn)死于和葛爾丹的交戰(zhàn)之中。當年參與談判的。現(xiàn)在僅剩下旗管章京馬齊了。
    聽到這個消息戈洛文忍不住一陣感嘆不僅是自已被彼得貶黔入年。這才被女王重新啟用。就是這清朝內(nèi)部也一樣宦海沉浮人事變換啊！感嘆歸感嘆。可戈洛文沒有忘記。當年談判時肯收自己禮物的之中馬齊是收得最來者不拒的。
    兵馬大部分已經(jīng)撒出了尼勒克使得這個小城顯得空松了很多。這就使得馬齊有了單獨的住處也使得戈洛文有了秘密派通譯去見馬齊的機會。這的確是一個很讓戈洛文刻骨銘心的機會他終于得知了一件事情。沙皇彼得曾經(jīng)出現(xiàn)在俄軍之中！
    得到通譯的回報正在喝酒排憂的戈洛文直接就從椅子上樣倒在地。手中拿著的金屬酒壺也落在地上。知道清兵勝利后。戈洛文一下就從興沖沖變成了蔫巴茄子知道一萬多將士無一幸存的時候。他更加的悲傷幾乎要唱起自己民族的招魂曲了。可是他萬萬沒有想到遠在印度洋上的彼得沙皇。怎么會出現(xiàn)在被殲滅的俄軍中的。萬一是被清軍俘虜或者擊斃這可是全國的恥辱全民族的悲哀！更加當然的是。自己將成為俄羅斯民族恥辱的替罪羊之一。
    心急如焚的戈洛文。卻無法從馬齊的口中得到確信。彼得的生死和去向。對自己來說簡直就是一個謎團。可是這位全權(quán)大臣很是請楚彼得的生死存亡不僅僅是關(guān)乎到民族的榮譽。還關(guān)系到索菲亞女王的政權(quán)穩(wěn)定。彼得沒死。就必須要讓清朝處死他或者交給自己處死相對于其他幾個虎視耽耽的親王殿下來講索菲亞無疑是更加懼怕彼得的。
    這種見識。立刻就讓戈洛文作出了決定。一方面讓隨員快馬回莫科報信請權(quán)另一方面。他要緊急求見康熙皇帝。
    可是戈洛文哪里知道此刻康熙的住處一場殺人不見血的政爭正你死我話地進行著。能影響康熙皇帝和大清決策的。并非只有上書大臣。</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