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嘯怎么可能不動呢?天寒卻無法生火取暖傷兵沒法子延醫問藥這倒也罷了一向吃稻米的湖北兵和福建兵要是光吃馬肉僅僅是拉稀就可以拉死他們。再說了呆在原地不動難道等葛爾丹五萬大軍慢慢合圍嗎?
一天之后凌嘯的軍隊完成了向北三百里的運動之后才往東兩百余里就迎頭撞上了阿喇卜灘的探馬。黃浩所率領的先鋒追之不及唯有快馬向后面的凌嘯中軍稟報。
風寒所侵讓雅茹高燒不已滾燙的面容猶如是嫣然嬌羞。凌嘯正用氈毯抱著她在馬上行軍接到了黃浩的飛馬來報頓時驚出了一身的冷汗。
戰地之間需爭分奪秒地做出決策否則后果不堪設想。李照竹金虎特廷圍在凌嘯的身邊卻一聲不吭。
凌嘯啞然責怪道“你們你們怎么都像是泥塑的菩薩說個主意啊!我又不是科班出身現在我也是毫無辦法打仗還是要你們多多建議啊!”無助的感覺是人都會有的他卻沒有想到這番話招來了李照竹的一番訓斥。
“忠毅候!不可如此說話。”李照竹須眉一展猛地把金虎特廷趕到遠處后嗔怒地低聲喝道“弟兄們能夠活著到達這里已經是賺來的利息能干掉葛爾丹的輜重我們也對得起皇上和朝廷了。就算你此刻出了昏招。讓這八千將士盡皆覆沒也不會有人怪罪于你小兵如此老夫亦然!”
凌嘯大訝“那你還……”
“老夫剛才說地是死說現在說的是活話!倘使你能有幸活下去。記住你是大將是這些人的統帥你永遠都不可以說你沒有辦法你不能帶著他們勝利!在他們的心中你的旌旗所向就是他們奮死的目標你地馬鞭所指就是他們生存下去的方向!所以。侯爺永遠都不可以。”
聽他說出這樣的一番道理來凌嘯低下眼瞼就能夠明白過來這是軍中獨有的領袖模式當即誠摯地向李照竹一拜。
李照竹卻不讓凌嘯道謝。長嘆一聲謂然道“侯爺不要這樣生分李照竹沒有料到候爺會揮師來救福建兵沒有死在狼居胥山下。已經深感侯爺的高義。本來要是能夠活著回到中原照竹定會涌泉相報。至少也會把軍中的一套學問傾囊相授。可惜這個時候已經來不及了。讓照竹為你上一課吧!”
在凌嘯的愕然注視下李照竹高聲把福建騎兵召集起來。
這位須蒼白的福建提督在軍前緩緩取下自己的頂戴把藏在其中的遺折撕得粉碎揮楊得白紙片如雨一如祭奠亡靈地紙錢。
“兒郎們年紀在二十歲以下的出列。”李照竹的嘶啞聲音響起。很快就走出了百多名年輕的士兵他看看這些還帶著稚氣的半大孩子把渾身是傷地萬會雄也往里面一推轉身向凌嘯跪倒在地嗚咽道“侯爺這些是我福建兒郎的種子望侯爺能夠保全他們到最后時刻。”
凌嘯的臉猛地抽搐一下他知道李照竹要干什么了。
“閩山閩江的弟兄們咱們盡忠的時刻到了!敵軍就在前方掩護福建地恩人和種子離開是我們的光榮使命。生有何歡死有何懼!二十年后又是一條好漢老夫不才眾兒郎隨我一起以死一戰吧!沖向那些侵我國土的強盜殺!殺!殺!”
老男人地聲音不高可是別有一番看透生死的感染力低沉卻有力的口號聲響起殺!
李照竹很是滿意高聲向四周笑道“重傷的湖北兄弟們何不與照竹并肩作戰能咬死幾個準格爾騎兵也可到閻王殿上傲視群鬼!”
丟車保帥勢在必行輕裝上陣慈不掌兵。這就是李照竹的親身示范的一課。
凌嘯除了能送一百顆土手雷給他之外別無他法。自己不是新野劉備李照竹也不是趙云之勇更沒有那種幸運。
“鳴鳥槍為李軍門和福建壯士送行!”
嘣──嘣──嘣!
悲憤的生離死別在李照竹率兵遠去之后仍然讓人惻然。
兩千福建兵和那些上千的重傷者其命運已經注定覆滅可是他們換來了凌嘯軍的一線生機。
依舊是東南西北地選擇這一次凌嘯連想都沒有想“葛爾丹不會不追我定是銜尾而來前方的敵軍我雖不知道他是誰但既然在我的前方出現定是算準了我要向東。好老子這次向南希望這是個能容我軍無聲無息通過的空隙。”
沒有了傷兵的拖累加上打掃戰場繳獲的大量戰馬凌嘯軍隊的度大增沒有人能夠想到清兵的烏賊戰術更沒有人能夠想到凌嘯的猛然南插。總之當葛爾丹親率兩萬人馬和阿喇卜灘會合之時準格爾的這些統帥和將領們都是滿頭的霧水。
審訊戰俘?可戰俘很少不是已經完全不能說話的重傷之兵就是茫然不知道分手后凌嘯軍的動向。無可奈何的葛爾丹只得重新回到凌嘯和李照竹分兵的地方再次循著戰馬的足跡慢慢地跟蹤下去。
等到他們現凌嘯竟是往南行進的時候準格爾君臣欣喜若狂葛爾丹忍不住老淚縱橫“蒼天啊大地啊總算開眼了不是!報應啊無論你凌嘯怎么跑也還是要往本汗的釘子上碰吧!早就料到你很可能梅開三度搞什么狗屁回軍一擊。老子安排了兩萬大軍在狼居胥山等著你送死咧!”
預料到凌嘯地滅亡是一回事親眼看到他死在自己的眼前是另外一回事最好是能親手砍掉他的狗頭再把他挫骨揚灰方才快意恩仇的大丈夫樂事。想到這點葛爾丹竟是一刻都不想耽擱。他一聲令下把阿喇卜灘的一萬騎兵趕下馬親自率領兩萬騎兵三萬匹馬向狼居胥山急飆猛進。
夜色沉沉的亥時時分累得人仰馬翻地準格爾大汗終于趕到了狼居胥山一見到在北邊扎營的術思葛爾丹就狐疑問道“怎么都打完了?”
術思大訝道“大汗。什么打完了?”
火斜看見他的屬下毫無大戰后的疲憊顫抖著聲音問道“不要告訴我們凌嘯沒有打你們這里過去?”
“沒有啊!”
葛爾丹一屁股坐到地上面色死灰。心中憤怒不已本汗以近六十之齡向小伙子一樣奔馳一夜屁股都快要磨破了皮容易嗎?
所幸他的心胸也很寬闊。沒有遷怒于人在被手下們扶起之后當即咬咬牙。“拿地圖來。”
“報──!”三騎飛馳而來上面的騎士直至馬到大帳前方才一蹦而下“急報據牧人講傍晚時分西面一百里處有五千左右的清兵向南疾馳而去!”
“報──!”又是三騎飛馳而來“我們是吳爾將軍屬下酉時時分。西面探馬現凌嘯軍隊于戌時報告給吳爾將軍將軍已經銜尾追去了。嗯?大汗?大汗!”
葛爾丹氣得差點暈倒過去。
自己在狼居胥山附近設立的南北二營原是準備著防范凌嘯往東逃的凌嘯竟是狡猾得猶如狐貍根本就不往狼居胥來現在他卻轉往南跑還過門不入讓自己的兩萬人馬白白空等了想來竟是硬生生地在自家軍陣地縫息中穿插過去。越是想到縫隙一詞葛爾丹越是生氣和恥辱。騎兵的人**隙竟讓他穿插完了就跑準格爾汗國還有何顏面?!
“凌嘯玩弄本汗和準格爾勇士于鼓掌之間你們誰敢向南猛插到烏達地區防止這廝逃回寧夏去?!”
術思看看默然不語的阿喇卜灘和火斜。他們都隨大汗追擊了一整天只好自己去了可他無比郁悶的是剛剛從烏達趕回來又要跑去兩次三番下去豈不是會被累死?
葛爾丹無可奈何地重上戰馬生性堅毅的他要是連凌嘯都無法抓住地話不要說國內部屬處不能交代就算是自己也難以睡覺的。
“火斜出再追追!”
誰也沒有預料到這一追竟是在茫茫草原上追了凌嘯十五天之久還真的讓他有了收獲的消息。
直到第十六天吳爾占扎仆給葛爾丹傳來消息。盡管凌嘯非常的狡猾和多疑屢次都是變換方向幾乎把巴彥涿爾和阿拉善東部跑了個遍好幾次就差點把他逮住卻又讓他跑掉了。已經緊緊地咬住了凌嘯地尾巴兩軍前后相聚不到八十里了在自己和烏達的術思聯合夾逼之下凌嘯已經是窮途末路被趕到賀蘭山的一個巨型死凹山腳處此刻地凌嘯除非插翅飛天否則是再也逃不掉的了。
追累了后在狼居胥山坐鎮的葛爾丹聞言大喜。康熙向西的消息他已經得知想必此刻的康熙正在賀蘭山的東西山口行軍吧。不過他也屹然不懼凌嘯毀掉了自己的東侵之憑不意味著自己就沒有了自保之力。他現在只要看到凌嘯授就可以返回主持大局了。
當葛爾丹率著所有剩余兵馬趕到阿拉善東南的賀蘭山下卻看到的是滿地地死馬和一片苦瓜臉。
咆嘯!咆哮!
“人呢?你不是說這是一個大型的死凹山腳嗎?!又不是山口凌嘯也不會長翅膀本汗問你人呢?!”
吳爾占扎仆苦著臉指指入云的雪峰“爬爬爬上去了。”
一口鮮血噴得吳爾占扎仆滿臉準格爾大汗眼睛一黑摔下馬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