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以為葛爾丹最多是七萬兵丁現在卻有十萬之眾還有火炮那鳥槍之說也多半是真的。就算斥候所探的人馬有些誤差那五萬人馬卻是肯定有的這就是葛爾丹的主力所在。除了倒吸冷氣之外凌嘯唯一能快做出的決定就是馬上派人向寧夏和歸化報急求援。
強行去援救李照竹顯然是十分危險的事情尤其是當斥候們把敵人的大致分布呈上來的時候幾乎所有的人都不言語了。
“侯爺!”金虎的面色十分凝重“當今之計不是怎么去援救李軍門的問題而是咱們該如何自保根據您的判斷現在葛爾丹是想引誘咱們前去一網打盡那暫時間他們還不會主動來攻可是如果不脫離他們的監視我軍形跡一旦被他們死死掌握住就算咱們不救李軍門也可能會陷入他們的圍追堵截之中。”
將領們擔心的也正是這個問題大家都看著凌嘯撤退回寧夏的念頭在他們的心里一閃而過但是他們也知道這是絕無可能的。一仗沒打就拋棄友軍逃逸實在是為將者之恥辱也是軍法國法所不容的。
“撤!”凌嘯一咬牙。
這個決定讓大家大吃一驚真正聽到撤軍的命令眾將卻萬般不甘心起來誰教他們都是不信邪的蠻人?金虎、黃浩、特廷怔怔著有些激憤。但凌嘯已經開始頒布軍令。
“豪成!即刻率領五百精騎前往寧夏向撫遠大將軍匯報軍情咱們地來路可能已經被人給封堵上了。記住繞道走先西南三百里再往東折去。”
硝煙陣陣炮聲隆隆。霍去病封祭天地的狼居胥山此刻卻成了福建軍的龜縮之所。
在完成了重新的集結之后山底下騎兵列好了黑壓壓的戰陣只待中軍的旌旗一揮就要殺上山來。看似十分地嚇人場面李照竹卻并不擔心他已經打退了兩次這樣的攻擊了。葛爾丹的火炮并不擅于攻高威力也較神威大將軍要差得多對于有山石樹木可以隱蔽的福建兵來說。威脅并不是很大。騎兵倘使上山機動靈活比步兵還要差擅于近身搏斗的清兵并不怕。
在山頂禪天亭觀望戰場的李照竹只擔心一點。重重圍圍困之下軍中的糧草僅可維持五天。如何可以為繼?凌嘯來不來救援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即使來了只怕也是送死罷了。眼見天已經接近申時還沒有看到援軍的影子。李照竹已經對凌嘯來援絕望了自言自語道“害怕并不要緊。希望你在害怕完了的時候能夠趕回寧夏報個信吧!”
嘭嘭幾聲炮響山南麓處慘號一片。李照竹抓起千里望看去登時大吃一驚顫聲道“葡萄彈?!”
李照竹看走眼了這能讓他大吃一驚地炮彈不是葡萄彈是與之類似的霰彈和葡萄彈相比是彈丸更多更細的近距離殺傷武器。其實霰彈根本就不適合山地作戰。準格爾的炮兵也是誤打誤撞才打中了稍微低矮一點的南麓守軍要是李照竹知道這一點地話他大可以不必驚慌只是在鏡筒中看到士兵們倒下十幾個他很是心疼。
可他還不是最心疼的人。葛爾丹立在臨時搭建的角樓上正在觀看戰場的形勢見到剛才那幾炮忍不住跌腳大罵“格壘沽英你這個敗家子這羅剎來的霰彈好貴地一炮就花了我十兩銀子你***就給老子這樣浪費不成?”
阿喇卜灘聽到領責罵主攻的格壘沽英心中大喜諂笑道“大汗就是啊老格完全沒有領會您地英明意圖像這種情況完全可以不急的圍他個七八天這些福建崽子本就不善于騎兵作戰餓他們幾天隨時都可以解決。寧夏和歸化離咱們就三天的路程一定要在清兵援軍到來之前先解決那個凌嘯這才是殺死你弟弟、葬送我五千準格爾男兒的生死大仇漢人不是有句話叫小姐之雞心服之獾嗎?”
葛爾丹一愣才知道他確實是音不準一笑了之不過這阿喇卜灘的話是頗有道理的。凌嘯才是自己這次不惜暴露主力位置的最大所圖。去年逃回來的族人的哭訴帶給他無比地震撼幾百人摸掉自己弟弟所帶的四千麻痹騎兵又以不足千人的步兵干掉了整整五百的盛天騎兵。這廝雖然帶的是不善騎戰的湖北兵但是葛爾丹怎么敢大意要知道上次凌嘯帶的還是一群很少打仗的御林軍呢!
早在凌嘯到達寧夏的時候葛爾丹就得到細作的回報。天生膽大無比的他竟是潛入到了離寧夏很近的鄂托克草原上窺探清兵部署聽到仇人的到來別是一陣分外眼紅。當即調集了尚在喀爾喀上的幾路兵馬向狼居胥殺來。葛爾丹親率六萬準格爾騎兵在狼居胥奇襲李照竹卻縱使其上山困守要引誘凌嘯來援。同時為了讓兩路先鋒全軍覆沒他派了吳爾占扎卜率領三萬精騎連夜插往烏達這回寧夏的必經之路上要讓凌嘯回頭不得。
但是葛爾丹無論怎么恨凌嘯可他畢竟是征戰多年的統帥對于這兩路遙相呼應的清兵先鋒他也是在大局上有所考慮的。
之所以沒有選擇直接攻打凌嘯的湖北軍是因為凌嘯的騎兵度也不慢李照竹用了四天半的時間才到達狼居胥而凌嘯只用了三天就插到了烏拉特旗在度上和自己的準格爾騎兵相差無幾茫茫大漠上。若是沒有事先準備好地埋伏凌嘯想要逃跑起來那是很有可能溜得掉的。
更何況李照竹到了狼居胥山給新投降葛爾丹的喀爾喀蒙古各部很大的震動清兵的出現。讓新附之人人心不穩葛爾丹不得不對先出頭的李照竹一個當頭大棒這已經不是純粹地軍事要求了更是政治的延續。
仇恨和忌憚在葛爾丹的胸中燃燒和酵他問道“凌嘯的動向探子回報了嗎?”
“回大汗探子們不敢靠的太近以免暴露大汗的意圖。不過根據凌嘯的斥候活動范圍來看他顯然是呆在原地沒有妄動。”阿喇卜灘信心十足道“就目前他的處境來言定也是左右為難。不過等到明晨的時候吳爾占扎卜小汗的三萬人馬展開。分別在東南西南和東面行成圍堵之勢地時候那他凌嘯可就上天入地皆無門了。”
葛爾丹卻警覺頓生差異地高聲問道“你說什么?凌嘯扎起腦袋沒有動彈?!”
一種棋逢對手的感覺升起葛爾丹細細沉思。把戰場上傳來的攻山廝殺聲當成秋蟲鳴樂。凌嘯不動大出自己的所料難道他看出了自己的兩面設伏?
“鳴金收兵。留下三萬人在此圍困咱們地度遠勝這些福建兵諒他們也不敢離山。阿喇卜灘本汗親率兩萬人向凌嘯迫近你帶一萬人馬連夜繞往其南逃之路上前后夾擊!”葛爾丹十分果斷“哼凌嘯就算你能逃得過烏拉特一戰。也定是難逃吳爾占扎卜在烏達的埋伏!”
兩百多里的路程并不遠對于善騎的準格爾士兵更是如此只要不到兩個時辰他們就可以趕到清晨的狼煙處附近。
即將攤牌一戰地準格爾騎兵這次再也不避忌凌嘯的斥候了每見到那些十幾二十人的斥候隊立刻就有幾十騎追上去一路銜尾追殺。既然大汗地命令是直搗凌嘯那些準格爾的萬夫長和千夫長才不會在這些散兵身上浪費太多的時間呢。
“不對啊!?”先鋒千夫長只拿朵越來越覺得怪異。
只拿朵是葛爾丹的庶子他是葛爾丹某日獸性大的時候上了一個哥薩克女奴所生由于長相太異于常人素來為葛爾丹所不喜歡只是給他一個千夫長的職務。可就是這只拿朵越來越覺得不對頭。
他快馬疾馳出自己的隊伍向在后面壓陣的父汗帥旗處趕去。
葛爾丹意氣風頗有蘇軾所言的少年狂味道和阿喇卜灘并駕齊驅夜風撲面而來吹得他扎滿頭頂地小辮都快飄起來了。看到只拿朵前來葛爾丹心中一陣膩味尤其是只拿朵的那栗色須和高鼻凹眼越看越覺得自己的品位低下每當自己看到這個雜種兒子的時候總覺得自己侮辱了高貴的準格爾血統。
“父汗只拿朵現了一些可以之處越想就越覺得這事情太不對頭了。”
“晤。”葛爾丹既不讓他說也沒不讓他說卻度不減地疾馳。
只拿朵干咽一口唾沫追上去道“父汗我的軍中剛才現了很多的清兵斥候……”
“大驚小怪!打仗當然是要派出斥候漢人說的知己知彼就是這個意思!”
看到父汗不以為然只拿朵拉高嗓門急切道“可是也太多了一些!我一個小小的千人先鋒為了去追殺這些斥候現在已經分出去了五百多人要是這還不算古怪的話那么這些斥候全部是往北逃去了就未免有三分詭異了不是?!”
“哹──哹──律!”
葛爾丹猛地一勒馬韁座下戰馬人立而起差點把他掀下馬鞍。
“你說什么?!”
當葛爾丹仍然有些不信邪地趕到狼煙處的時候空無一人的一些空帳篷仿佛是在嘲笑他的戎馬一生。
葛爾丹大怒“媽的本汗對天誓摸半天再上床的蠢事下次再也不干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