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br> “唔!……”</br> 柳安安好像被拉入了一個全然陌生的領域,所有的一切都是未知的,讓她在無助中攀附著褚余。</br> 一吻畢,她已經無法呼吸,全靠褚余的力氣將她摟在懷中,才沒有落入水中窒息。</br> 她傻兮兮地盯著褚余,滿臉都是充滿著茫然的憨憨。</br> 剛剛暴君……是親了她吧?親了她唇對吧?</br> 怎么就,怎么就能親她呢!!!</br> 柳安安抿著唇,有些想伸手摸一下,可是總覺著怎么都不對,硬是不敢動。</br> 印象中,也不過是郡主姐姐小的時候,義母偶爾會親親姐姐的臉蛋,除此之外,任何親親都沒有的。更別說她了。</br> 之前暴君也曾經故意撞上來,讓她親了親他的額頭,可是,可是那是完全不同的呀。</br> 怎么能親嘴唇呢!</br> 柳安安也不知道為什么不能,總覺著這是一種她雖然不理解但是很親密的行為。</br> 她和暴君之間,怎么就能這么親密了呢。</br> 感覺好讓人羞得抓心。</br> 被浴池的水幾乎浸濕,小姑娘眼睛里都是水汪汪地,癟著嘴說是委屈,也能說是羞赧過分的惱火。</br> 褚余心情很好。</br> 他的手安撫地在小姑娘的頭頂撫摸。</br> “乖,這是你我之間正常的表達方式,別害羞。”</br> 若不是她太小了,什么都不知曉,僅僅是碰一碰,又怎么能擋得住他真正的渴求。</br> 不過從現在起,就不能把她當做什么都不能實行的小姑娘了。</br> 總要一點點,一點點來教她,什么是他們之間正確的相處方式。</br> 剛剛暴君說什么,這個行為是正常的?還是他們之間正常的表達?</br> 什么表達會用,會用這種方式呀!</br> 柳安安羞惱地怒瞪了他一眼,咬死了唇,卻不知道到底該說什么。</br> 這種親密太讓人不知所措了,什么不知道到底該用什么態度來面對,她甚至都不知道該說什么是好。</br> 驚慌失措的感覺和羞赧讓她整個人都緊張地身體緊繃。</br> 不能再在他身邊待下去了!他身邊的空氣呼吸時都是讓她慌張地。</br> 柳安安一等身上稍微恢復了力氣,立即推開了褚余,氣鼓鼓地抬手在水面上狠狠拍了一下。</br> 濺起的水花淋了褚余一頭一臉。</br> 而怒氣沖沖的小姑娘已經頭也不回爬上了岸,還十分十分用力地,‘哼’了聲。</br> 濕漉漉的腳印從浴池邊一路延伸到屏風后,眼瞧著走得遠了那么一點兒,啪嗒啪嗒的腳步聲立馬變成了噠噠噠的一路小跑。</br> 哪怕是看不見,也能在腦海里想象緊張的小姑娘是如何慌慌張張地狂奔。</br> 褚余往后一靠,舒展雙臂躺在浴池邊,愜意地嘖了一聲。</br> 親到了。</br> 這個感覺真不賴。</br> 還能繼續</br> 。</br> 柳安安到底是怎么一路濕漉漉地回到她的床榻邊的,她自己都想不起來。拉開被子時才發現自己渾身都是水淋淋的,一身襯裙緊緊貼著她的身軀。</br> 糟糕!都被暴君給氣糊涂了!</br> 柳安安只能氣鼓鼓給自己收拾。</br> 早知道,就應該留下一個宮女的,也虧著她的頭發沒有濕太多,不然她真能被氣哭。</br> 地上扔著濕衣裳,柳安安擦干身體換上干凈的襯裙后,報復浴池里的男人,鼓起腮幫子一股氣把床榻邊的燈燭全部吹熄了。</br> 室內一片昏暗。</br> 柳安安得意地哼哼。讓他忽然親她,摸著黑吧!</br> 元晨殿的兩處床榻在這些天中,其中一張幾乎失去了存在的價值。褚余也早就熟門熟路睡著她的床榻。</br> 柳安安鎖上床,被子下還藏著白玉簪的小木盒。</br> 她捏著那木盒,這是她真正早早準備給他的禮物。是她從幾個月前起的一個執念了。</br> 那根白玉簪,要是不能戴在他的發髻上,柳安安當真是怎么也不能心氣順。</br> 那,等等要給他嗎?他的生辰……</br> 柳安安在黑暗中,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嘴唇。</br> 其實剛剛那一霎,時間很短暫,她腦袋里什么都沒有想,只記得那一刻短暫的交融。</br> 到底是什么感覺,到底那一刻是怎么回事,柳安安這會兒回想起來,腦子里是一片的空白。</br> 親了呀。</br> 柳安安傻乎乎坐著發了一會兒呆,忽地一頭栽進被子里,捏著小拳頭用力錘被子。</br> 啊啊啊啊!</br> 怎么能這樣呀!</br> 啊啊啊啊啊!</br> 柳安安栽在被子里滾來滾去滾來滾去。</br> 無聲嚎叫了許久,滾得渾身都沒有力氣了,頭發亂蓬蓬地撲在她滿臉都是,柳安安抬手抹了一把頭發,心中在想,她要是這會兒扮鬼嚇唬他,他能被嚇到嗎?</br> 算了,他的生辰好日子,不給他添堵了。</br> 柳安安狠狠吐出一口氣,扒拉扒拉了自己的頭發,抱著床榻上的一個軟枕,在黑暗中摸著噠噠噠跑到另一側的床榻上。</br> 那個床榻上被子疊得整整齊齊,冰冰冷地。</br> 柳安安也不嫌棄,直接拉開被子鉆了進去。</br> 哼,那個白玉簪,還有那張床,就留給他睡吧。</br> 她大度著呢。</br> 柳安安滾在被子里,好不容易把自己睡的冷冰冰的床榻暖熱了,迷迷糊糊剛閉眼,外面卻傳來了腳步聲。</br> 她睫毛一顫。</br> 糟糕,暴君來了!</br> 她渾身僵硬,緊繃著身體,眼睛閉得死死的,小耳朵靈敏地豎起來,密切關注著那邊的聲音。</br> 她剛剛吹了燈耶。</br> 他是不是看不見呀。</br> 會不會撞到什么地方?要是摔倒了怎么辦?</br> 不不不,暴君才不會摔倒呢,她不用想這么多,不管發生什么,都和她無關,閉上眼</br> 睛,好好裝睡才是她的頭等大事!</br> 絕對,絕對不要被暴君發現她還沒有睡著!</br> 她這會兒真的不能面對他呀!</br> 柳安安哆哆嗦嗦悄悄拉高了被子一點點,把自己的口鼻都埋了進去,閉緊了眼睛,努力裝死。</br> 男人的腳步聲比較沉穩,從浴池那邊似乎是繞過了屏風,然后頓了頓。</br> 啊啊啊他發現燈都被吹了!</br> 他不會找她麻煩吧?</br> 不不不不會的!她睡著了,她什么都不知道!</br> 柳安安在被子里哆哆嗦嗦。</br> 半響,腳步聲靠近了。</br> 夜里一片黑暗中,他的腳步像是毫無影響,繞過了大屏風,柱子和垂幔,回到了內殿。</br> 去吧去吧,就這樣去那邊的床榻去睡。</br> 然后發現床上的白玉簪盒子,然后再發現枕頭旁邊的平安符,她的禮物就全部送出去了!他的生辰就要結束了!</br> 柳安安閉緊了眼睛不住在心中催促。</br> 趕緊上床去睡!去睡!</br> 別發現她!</br> 柳安安閉上眼,聽覺卻比平日里要敏感的多,褚余轉了個身,衣料之間的摩擦聲。他呼出了鼻息,然后是重新響起的腳步聲。</br> 一步,兩步,越來越近……</br> 近?</br> 柳安安差點從被子里跳出來,手指抓緊了被子邊,耳朵聽得清清楚楚,男人的腳步已經停到了她現在睡著的這張床榻的邊緣。</br> 等等等等,該不會暴君本來就打算睡在這里,她誤會了,自己主動去占了他的床榻?</br> 柳安安心中慘叫了聲,無比懊悔自己的蠢笨。</br> 嗚,好傻哦。</br> 現在悄悄縮進被子里,能不能假裝她不存在呀?</br> 咦……這張床榻是挺大的,她小小的,蜷縮起來似乎也不占地方?</br> 柳安安這么一想,就按捺不住自己的念頭,悄悄往里縮了縮。</br> 她豎起耳朵聽了半天,暴君好像就停在床邊,似乎沒有再動了。應該是,沒有發現她吧?</br> 柳安安松了口氣,再然后她悄悄抬起一點點的被子,整個人往下縮。</br> 縮啊縮,全部縮進被子里了。</br> 好,現在就是一個好的時刻。</br> 他看不見自己的,只要順著被子的最后面,爬出去,然后悄悄爬回自己的床榻就好了!</br> 柳安安想到這里,心里就踏實了。還好她聰明,能成功化解目前的僵局。</br> 她果然有急智!</br> 柳安安為了安全起見,縮地慢一點,盡量動靜再小一點。</br> 縮著縮著,被子一角被掀開了。</br> 哎呀!</br> 他上來了!</br> 柳安安緊張地呼吸都凝滯了,忍不住捂住自己的嘴,怕她不小心呼吸聲過大,讓他發現了。</br> 男人翻身上床,穩穩當當睡在床榻的外側。</br> 柳安安傻眼了。</br> 暴君個兒高身形長,躺在床上,</br> 幾乎都能把她和外界的聯系全部隔斷。</br> 整條被子都要被一分為二了。</br> 柳安安緊張兮兮地縮在那兒不敢動了。</br> 他躺下了,她的位置就在他的腰腹旁,蜷成一團地她,腳尖差點都要碰到他的膝蓋。</br> 被子已經重新蓋上,身側是睡得筆直的男人,柳安安被困在床壁和褚余之間,兩眼犯傻。</br> 這,這下子怎么辦?</br> 暴君把她出去的路堵住了,她還能爬的出去嗎?</br> 要不等等,等他睡著?</br> 柳安安趴在被子下面,蜷縮成一團一直不敢動,默默在自己心里數數。</br> 被子里不通風,時間長了憋得她難受,她有點忍不住了。</br> 哎,要不悄悄地,再輕一點慢一點?</br> 說不定他不會發現呢?</br> 柳安安心里這么想著,努力勸說自己。</br> 就當不會發現吧,他要是發現了,她大不了,大不了……就再裝鬼一次!</br> 柳安安這么想著,然后又往下縮了一點。</br> 好,她已經滑下去了一截,基本快要滑過他大腿根的位置了。</br> 再往下一點,再往下一點……</br> 男人的腿動了動。</br> 剛剛好,將她往后退的位置擋住了。</br> 哎?</br> 柳安安一愣,她的退路?</br> 她被堵著了,她還要怎么退呀!</br> 柳安安只恨趴在被子里,什么都看不見,只能全憑感覺去摸索。</br> 可是,可是她又不能去摸暴君的腿呀。</br> 怎么辦怎么辦!</br> 她慌了神了,被堵在這里不上不下的。</br> 要不,要不再找一條退路?</br> 柳安安趴在那兒閉上眼認真想了想,平日里這張床榻放在這里的時候,是什么形狀的。</br> 三面圍和,她的身側是一面雕花圍板,這樣的話她是不能翻過去的。</br> 那她怎么辦?繼續退到圍板邊,盡量貼著角落嗎?</br> 好像只能這樣了。</br> 柳安安又等了等,褚余沒有別的動作了。</br> 這么長時間了,她呼吸都有些憋得慌了,他應該已經睡著了吧?剛剛是無意識的動?</br> 柳安安確定再三,往內側再貼了貼。</br> 馬上就要滾出被子了。</br> 要不直接滾出被子,去外面?</br> 柳安安努力往邊蹭,摸到被子角落,第一反應是悄悄抬起一點被子角角,把頭伸出去大口大口呼吸。</br> 哎,被子里真是憋死了。</br> 呼~</br> 呼吸到了空氣,柳安安舒服多了。</br> 好,就這樣繼續往下爬。</br> 柳安安精氣了許多,用手肘撐著,繼續往下退。</br> 退呀退地,腳尖似乎提到了什么。</br> 硬邦邦地。</br> 柳安安迅速縮回腳尖。</br> 等等,他姿勢又變了嗎?</br> 柳安安藏在被子下面,什</br> 么也看不見,蒙了好久。</br> 這下要怎么辦?</br> 碰到他了怎么辦?</br> 柳安安急了,可不能就這么一直把她堵著呀。被子里空氣不流通的,憋壞她了!</br> 不能這么下去了。</br> 柳安安得找個法子讓褚余讓開才行。</br> 他平日里睡覺的姿勢都很正,躺下去最多就側身抱著她,從來不會亂挪腿。</br> 今天可能是因為床上沒有她,不,他沒有看見床上有她,所以沒有收著?</br> 讓她想一下,他的腿大概放在什么位置的,什么位置是空的。</br> 縮不出去,她總能爬出去吧!</br> 柳安安充滿了自信,自己都已經走到這一步了,暴君都睡著了,這樣她都出不去的,也太弱了!她才不弱呢!</br> 好的,摸準位置,爬過去!</br> 她可以的!</br> 柳安安蜷縮起來,手腳并用往后滑溜。</br> 然后伸出腳尖,小心翼翼試探周圍。</br> 這里沒有,這里也沒有。</br> 好,可以落腳。</br> 柳安安一只腳邁過去,立馬第二個腳踩過去。</br> 手肘撐著,還不放心,抬起一只腳尖揮來揮去,確定沒有什么阻擋后,身體跟著撤退。</br> 成功!</br> 柳安安快要被自己的厲害給震驚到了。</br> 她居然能想出這種辦法!還能成功!</br> 她果然,最聰明了!</br> 柳安安興奮地瞇著眼,得意的往后進行第二步。</br> 經歷過一次了,她熟門熟路的抬起小腳丫。</br> 勾了勾腳趾。</br> 好,現在就是晃一晃她的小腳,探索探索周圍有沒有阻礙。</br> 小腳丫翹著翹著,忽然碰到了什么。</br> 咦?</br> 柳安安反應了下,感覺有點像是腳。</br> 她碰到了暴君的腳了嗎?</br> 那豈不是說,勝利在望?!</br> 柳安安立馬精神了。</br> 碰到也沒關系呀,反正暴君睡著了,她輕一點就好!</br> 柳安安這么安慰了自己,然后又晃了晃腳丫,旁邊似乎是空的,她又往下滑了一步。</br> 一步踩過去,第二步跪后,然后,上半身跟著往后縮。</br> 好,就是這樣……</br> 柳安安抬起手肘往后一壓,然后直接壓在了男人的小腿上。</br> “唔……”</br> 柳安安手肘一滑,身體往下一倒,頭朝下直接栽倒在褚余的小腿上。</br> 臉著腿,疼!</br> 柳安安反應很快咽回了后面的聲音,可是她已經趴在褚余的腿上了。</br> 這么大的力氣,男人可能不會毫無反應。</br> 柳安安戰戰兢兢一動不動在那兒等著。</br> 萬一,萬一呢。凡是都有一個萬一呢,說不定她就碰上了!</br> 暴君睡著了他睡著了他完全沒有動靜!</br> 柳安安閉緊了眼睛,躺在那兒裝死。</br> 半響,她似乎聽見男人嘆了口氣。</br> 咦?</br> 沒等她反應過來,被子已經掀起,男人坐起身直接摟著她腰將她整個人提起來,放在自己懷中。</br> 黑暗中,他伸手刮了刮她的鼻尖。</br> “笨死你算了。”</br> 柳安安坐在男人的腿上,半天了才反應過來。</br> 他……他該不會,從頭到尾,都沒有睡著吧?</br> 不不不,難道,難道說,他不只是從頭到尾都沒有睡著,而是從頭到尾都……都知道她在?</br> 即使黑夜什么也看不清,柳安安還是能感覺到自己臉頰血氣上涌的熱騰。</br> 啊啊啊啊啊!!!</br> “你怎么能……”</br> 男人還要說話,柳安安崩潰地根本不能聽,破罐子破摔直接抬手捂住了他的嘴。</br> 她低著頭,自暴自棄:“不要說了!現在什么也不要說!”</br> 她什么都不能想,只要一想到他或許什么都知道,只是什么也不說,默默看她那一番動作,她就羞憤地想要錘他!</br> 怎么能這樣!</br> 啊啊啊啊!</br> 褚余不說話了。</br> 懷里的小姑娘已經羞得要在他懷中自燃了。</br> 嗯,不能再欺負了。</br> 小姑娘臉皮薄,要是欺負過頭了,萬一她氣到不理人了怎么辦。</br> 反正,剛剛他也得到了全部的樂趣。</br> 褚余直接抱著她往后一倒。</br> “啊啊啊!!”</br> 柳安安身體失重,這一次沒有避諱地嚇出哇哇叫聲。</br> 而下一刻,她被褚余的手護著,重新跌倒在他的懷中。</br> 柳安安臉頰貼著他的胸膛,半響才反應過來。</br> 男人已經拉上了被子。</br> “乖,睡吧。”</br> 睡……</br> 柳安安睜著眼磨牙。</br> 啊啊啊這種情況怎么睡得著呀!</br> 不提其他,她現在整個人都是睡在他的身上的!</br> 她怎么可能睡得著呀!</br> “陛下!”</br> 柳安安氣得叫聲都有些飄了。</br> “睡不著,要不我親親你?”</br> 褚余一句話,懷中的小姑娘立馬閉上眼裝睡。</br> “我睡著了!”</br> 柳安安生怕暴君真的又要親她,她真的現在有些承受不了第二次被親親了,迅速閉上眼不說,還怕他不相信,強調了一句。</br> 褚余嘴角揚了揚。</br> 罷了,不逗她了。</br> 柳安安趴在他的懷中等了許久許久,男人終于不再逗她了,她才松了口氣。</br> 好慘哦,還有比她慘的人嘛?</br> 辛辛苦苦一整天,晚上還要被他這么逗弄。</br> 算了算了,他的生辰,他的千秋歲,她忍了!</br> 只此一次!</br> 柳安安躺了一會兒,發現他的身上似乎也不至于那么不能睡。</br> 唔,</br> 那要不,就先睡一會兒吧……</br> *</br> 柳安安睡夢里,忽地覺著身側動了動。</br> 她嘴唇張了張,呼嚕呼嚕說了點什么無意義的話,身側的人抬手輕輕拍了拍她,低聲哄著:“乖,還早,繼續睡。”</br> 啊,陛下……</br> 柳安安忽地想到,昨晚上,還有東西沒給他呢。</br> 她可不能閉上眼繼續去睡,睡著了,再次見到他,就是晚上了。</br> “陛下你等等……”</br> 柳安安困得眼皮都睜不開,努力手腳并用爬起來,腳剛下地,褚余直接彎腰抱起她。</br> “穿好鞋子。”</br> 他彎腰給她腳上套上了鞋,柳安安打了個哈欠,乖乖地沒動。</br> 她頭發睡了一夜蓬松亂亂地,手指扒拉了一下也不想動,套上鞋子了就吧嗒吧嗒去了她的床榻。</br> “陛下過來,給你好東西。”</br> 柳安安跪在床榻上摸了摸,從被子里找到了白玉簪的盒子,然后又從枕頭旁摸到了裝著平安符的香包。</br> 轉身遞給褚余時,還嘟著嘴:“都怪你昨晚上逗我,最重要的禮物都還沒有給你呢。”</br> 褚余詫異地接過木盒和香包。</br> “你如果,你如果昨晚不逗我,昨晚就能收到了!”柳安安現在膽子大,直接把鍋推給了褚余,還振振有詞,“我昨夜的心意都給你了,是你自己沒收到的!”</br> 褚余手摸到她的頭頂。</br> “好,是我的錯。”</br> 反正昨晚上,他收到了更好的禮物。</br> 柳安安送上最后的兩份禮物,這才心滿意足。</br> 其余不能支撐她的困倦了,她揮了揮手:“陛下走吧,我去睡了。”</br> 睡不醒啊……</br> 小姑娘這么說也這么做,無視了褚余的存在,自己爬回床榻上,爬進去就閉眼繼續睡。</br> 褚余無奈。</br> 小姑娘長身體,多睡一會兒好。</br> 他也從來不吵醒她,輕手輕腳洗漱了,挽發時,他順手打開了木盒。</br> 里面放著一根白玉簪。</br> 褚余一愣。</br> 之前薛靜來回報時,說的就是小姑娘到處尋找好玉石,找好的玉雕師,為的就是雕刻一支白玉簪。</br> 起初他以為,是因為當初那家首飾鋪被拆時,她就看中了一根白玉簪,念念不忘。</br> 結果,這卻是她一直念念不忘送給他的禮物?</br> 褚余的手摩挲在白玉簪上。</br> 玉簪上有一處凹凸不平。</br> 他定睛一看,白玉簪的尾部,細細刻著一個字。</br> 安。</br> 安字……</br> 柳安安的安,聞卿安的安。</br> 褚余嘴角一勾,抬手將白玉簪插入發髻中。</br> 他的小姑娘,把自己送給他了。</br> 這份禮,他收下了。</br> &lt;/&gt;作者有話要說:讓她再長長吧,孩子還小呢【不】感謝在2020-04-0623:55:45~2020-04-0723:55:07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br> 感謝投出手榴彈的小天使:dehhan1個;</br>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bbbbbbbbbbbbh1個;</br>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小孟愛看文20瓶;乞靈10瓶;gun1瓶;</br>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大家記得收藏網址或牢記網址,網址m..免費最快更新無防盜無防盜.報錯章.求書找書.和書友聊書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