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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4 章 第 64 章

    第64章</br>  這幾天的暴君好像有一些不太對。</br>  柳安安仔細想過了,都是從他重新寫了一本冊子來之后,他的言行舉止中,總是和以往不太一樣,多了一點,微妙的感覺。</br>  他好像更愛與她,親昵些了?</br>  柳安安坐在梳妝臺前,都能看出黃銅鏡里的她,都能看出耳廓微微的泛出粉色。</br>  “美人今日氣色真不錯,都不用涂胭脂了。”</br>  身后給她梳發的丫鬟調笑道。</br>  柳安安抬手捂著臉。</br>  “你快去廚房看看,棗子粥可好了。”</br>  她笨拙的轉移話題。</br>  丫鬟笑著屈膝退出,沒一會兒,郡青從殿外進來,隔著幾步的距離屈膝行禮。</br>  “美人,太妃宮那邊傳來消息,泉合長公主半個時辰后前來拜見。”</br>  柳安安給自己戴上珍珠耳墜子,聽了這話,好奇地問:“她來拜見我,還是我給她行禮?”</br>  “美人多慮了。美人是陛下如今唯一的后妃,無論其他,于情于理都該是長公主來拜見美人,行妹妹禮。”</br>  柳安安半知半解點了點頭。</br>  美人位分低,但是最無奈的是如今沒有正宮,她算是暴君唯一的后妃,長公主來見她,也就只能拿她當小嫂子行禮了。</br>  “我知道了,你去安排吧。”</br>  說是安排,實際上也沒有多準備什么。</br>  她與泉合長公主從未見過,說來是徹底的陌生人,只因為有淑太妃這層關系,且算是暴君的妹妹,讓人難以拿定到底怎么來對。</br>  好在郡青是個知道事理的,安排在外殿的暖閣。不算對外人的疏遠,也不至于過分親近。</br>  若是日常,隨意妝點了就是,現在是宮中要來客人,柳安安只能重新上妝,且不能再穿著薄薄的襯裙,宮女們將新做的桃色裙給她換上,發絲梳起堆云髻,插著兩支金釵兩支金步搖。</br>  如此打扮了一番,瞧著就沒有她平日里看上去那么小了。</br>  那泉合長公主已經十八|九,她才不足十六,本來年齡上就不占優勢,若是看起來再稚嫩些,泉合長公主就不知道要怎么想了。</br>  暖閣收拾了出來,為了招待長公主,將冬日少有,特別供來的脆瓜香果也拿了出來。</br>  不多時,從太妃宮來的輦車在元晨殿外停下。</br>  一路宮女在前領路,通稟了來,沒一會兒,裹著厚厚斗篷的瘦高女子跨過門檻,由郡青領著而來。</br>  柳安安歪坐在窗邊的圍床上,得了通傳,才坐直了身子。</br>  那瘦高的女子瞧著比十八|九要大許多,臉頰微微凹陷,畫了全套的妝容,還是難掩憔悴。</br>  她脫了斗篷,里面穿著一身淡紫色的長裙。</br>  泉合長公主走來,眼神里多了幾分訝異,腳下停了停,沉默看著柳安安,與她四目相對。</br>  “長公主,這位就是我們主子,柳美人。”</br>  郡青在側客氣的提點道。</br>  “原來這就是柳美人……”泉合長公主喃喃道,“與我想象中,大有不同。”</br>  說罷,泉合長公主屈了屈膝。</br>  “論起來你該是我小嫂嫂,泉合給小嫂嫂請安。出嫁女回來叨擾,讓小嫂嫂煩心了。”</br>  圍床中間放著一張小幾,分了兩處座。</br>  泉合長公主在柳安安的另一側落了座,抿了抿茶,打量柳安安了眼,笑道:“說來我能回宮,還是多虧了小嫂嫂替我與陛下求情,泉合承小嫂嫂的情,若是小嫂嫂有用得上泉合的,只管開口。”</br>  “這里是你的家,回來也是應該的。”柳安安替暴君委婉解釋道,“陛下整日里忙于朝政,可能疏忽了一些,長公主還莫記懷。”</br>  “小嫂嫂說笑了,泉合怎敢。”泉合長公主放下茶碗,認真說道,“旁的我不知,但是出嫁的公主在兄弟繼位后想要回宮,實在是難,陛下能同意,已經是小嫂嫂出力了。”</br>  柳安安摸摸鼻尖,有點心虛。</br>  她那日不過是話剛說出口,褚余當場就答應了,半點延遲都沒有,一點都看不出為難在何處。</br>  可是泉合長公主到底是公主,她生活在這個環境中,就連她也這么說,看來出嫁公主回宮,大概真的是有些困難的。</br>  暴君……他卻答應的那么干脆。</br>  昨兒沒有送出手的中衣,要不今日給他送了吧?</br>  泉合長公主用了茶,隨意看了看西側的暖閣。</br>  地上鋪著厚厚的毯子,窗邊掛著的是一串金鈴鐺,窗開了一半,風過時吹得鈴鐺輕搖晃,然后被半扇屏風遮擋,一點寒氣都透不過來。</br>  茶碗是上好的御瓷,吃穿用度,無一不是宮中最好的規格。</br>  完全不該是一個美人該享有的等級。</br>  “陛下對小嫂嫂真的很好,我瞧了,也都羨慕。小嫂嫂以后此生都不愁了。”</br>  柳安安想不到以后。她只是想來這大半年的時間,的確是被對待的很好,一點憂愁都沒有。</br>  “陛下人很好。”</br>  泉合長公主笑了笑,卻沒有什么認同。</br>  “可能也只要小嫂嫂會這么覺得。”</br>  到底太過陌生,柳安安找不到什么話來說,泉合長公主自己就找到了話題。</br>  “小嫂嫂,我觀你宮中人少,整個后宮年紀相仿的,可以的說話的也沒什么人,我作為妹妹,愿意時來陪小嫂嫂說話。”</br>  柳安安有些詫異。</br>  這么冷的天,從太妃宮到元晨殿,少說也要小半個時辰的時間,在外面吹小半個時辰的寒風,身子稍微嬌氣點的,都能病了去。</br>  “倒也不必,”柳安安真心實意勸說她,“這段時日又冷了些,外面都下了雪,從太妃宮過來一趟不容易,沒得吹風病了。”</br>  “這也無妨,若是小嫂嫂心疼我,沒事兒了多勻些時間來,與我說說話。”泉合長公主嘆氣,“說來也不怕小嫂嫂笑話,我出嫁三年有余,在李家,甚至連個說話&lt;/的人都沒有。”</br>  柳安安聽到這里,心疼還沒有浮起,就想到泉合長公主入宮時,還帶了一個友人。</br>  “不是有那位……陳姑娘嗎?”</br>  柳安安友好提示:“我聽宮女們說,長公主回宮時,還順便帶了一個友人,想必是與長公主私交甚好的吧。”</br>  泉合長公主猶豫了下,笑了笑。</br>  “說來,關系的確……甚好。”</br>  泉合長公主提到了這個友人,顯得有些心神不寧,說了沒幾句話,起身告辭了去。</br>  柳安安抿著熱茶,聽見外面宮女送泉合長公主的聲音,忽地覺著,好像不是郡青說的那樣,長公主和她的友人陳姑娘,關系應該不是能帶入宮來的親密。</br>  還真是奇怪呢。</br>  泉合長公主在元晨殿沒有多待,走后不久,柳安安慢悠悠用了午膳,郡青來報:“美人,侍衛那邊傳來消息,說是薛侍衛有事回稟美人,請美人與勤政殿一見。”</br>  薛侍衛?</br>  柳安安想起來了,那個讓他去偷過雞偷過白玉簪,還讓他去還紙條了。</br>  “準備輦車吧。”</br>  柳安安剛好飯后消食,這幾日都沒有出門的,裹了斗篷埋出殿門外,落雪已經在地面堆積了。</br>  一眼望去,紅色的高墻,白色的雪頂。</br>  積雪可真漂亮,白皚皚的,是她從未見過的干凈。</br>  柳安安等輦車快到勤政殿門,主動下了輦車,意外的發現,居然不是很冷。</br>  她彎腰在一側花圃臺上,捧起了一把雪。</br>  六角晶瑩的雪花瓣堆積在一起,晶瑩剔透,比最純凈的糖霜還要干凈。</br>  柳安安捧著雪,興沖沖跨過勤政殿的正門。</br>  正好,從里面退出來了一個大臣。</br>  “柳美人?許久不見,美人安好?”</br>  又是老熟人,經常碰見的白庭白大人,今日居然這么巧又撞上了。</br>  他裹著一條灰色的長斗篷,領邊鑲著厚厚的毛圈,笑吟吟對著柳安安彎腰拱了拱手。</br>  “白大人好。”</br>  柳安安對他屈了屈膝。</br>  多日不來勤政殿,一來就遇上他,還真是怪事。</br>  這位白大人在柳安安的心中,大約是形象好不了了。</br>  “美人,那殿外等著的小侍衛,可是來向美人回稟消息的?”</br>  白庭把手慢悠悠揣進斗篷里,揚了揚下巴。</br>  柳安安順著他說得方向看去,在中庭,圓</br>  臉的小侍衛穿著單薄的侍衛衣裳,手握著腰懸長刀站得筆直。</br>  雪落在他頭頂肩膀,也沒見他動一下。</br>  +&amp;#x6770;&amp;#x7c73;&amp;#x54d2;.c0m</br>  “白大人又知道了?”柳安安皺了皺鼻子,總覺著和白庭有關的,都不是什么讓人開心的事情。</br>  “美人似乎對臣……總有那么一絲絲誤會?”</br>  白庭嘴角一勾,慢慢走過來,與柳安安擦肩&lt;/p而過時,彎腰在她耳邊低語了句,“美人不必憂心什么,臣……是站在美人身后的。”</br>  “若是美人對前朝有什么不解的,大可通過臣去做。”</br>  白庭側頭,笑瞇瞇看著滿臉迷茫的柳安安。</br>  柳安安凍得鼻尖通紅。</br>  她眨巴眨巴眼,反應了半天。</br>  什么叫站在她身后的?</br>  前朝又怎么了,前朝與她沒有什么關系,該操心的,難道不是暴君嗎?</br>  這個白庭說話,還真是一如既往的讓人聽不懂。</br>  她對白庭的耐心隨著一次次的接觸下來,宣告殆盡。</br>  再一次光明正大,對著白庭翻了翻白眼。</br>  若是白庭看著不爽,有本事就去找陛下告狀!</br>  她現在根本不怕了!</br>  翻了白眼,柳安安腳下趕緊小碎步噠噠噠踩著積雪進到中庭。</br>  再不走,她手中的雪就要化了。</br>  等著的薛侍衛也要變成雪人了。</br>  主要是,太冷了。</br>  才不要和一個讓人看著就覺著是個麻煩的人待在雪里說話呢。</br>  揚著下巴,柳安安走得帶風。</br>  白庭含笑側身讓開,拱了拱手。</br>  雪地里的小侍衛已經凍得渾身冰冷,一看見柳安安,眼睛一亮立即行禮:“小……柳美人!屬下有事回稟!”</br>  “快進來吧。”</br>  柳安安看著他都于心不忍。</br>  傻乎乎的站在殿外也不知道進去,哪怕躲在廊檐下,也能避避雪啊。</br>  正殿怕褚余有事,柳安安自己的事沒好意思去打擾他,先讓侍人開了側殿,讓薛侍衛進去在炭盆邊好好烤了烤,灌了一杯熱茶。</br>  柳安安剛坐在爐火邊,大侍就來請她。</br>  “陛下知道美人來了,還請美人先入殿去說會子話。”</br>  然后又吩咐那薛侍衛。</br>  “薛侍衛有事回稟,不急于一時,先在室內暖暖身子,待會兒再回話也不遲。”</br>  薛侍衛拱了拱手:“是!”</br>  柳安安脫了斗篷,從側殿的側門,直接入了正殿去。</br>  “天寒地凍,美人有些時日沒來了。小的提起,也盼著美人少走動,畢竟外面冷,美人身子骨要緊,可不能受了寒氣。”大侍在前引路,邊說邊笑著,“只是陛下身側少了個人,小的這一天天看著,總覺著不若美人陪在陛下身邊時來的舒服。”</br>  “美人這些天沒來,陛下也沒先前那么放</br>  松了。”</br>  柳安安手里捧著的雪已經快要攥成一個小冰團了,她兩只手來回倒,聽這話,抿著唇有些不好意思。</br>  “陛下忙于朝政,我不敢打擾。”</br>  “哎喲,美人這說的是什么話!外人來,那是打擾!美人來找陛下,那是天經地義!是為了陛下好,是為了天下蒼生好!”</br>  大侍一臉的義正言辭,讓柳安安差點都以為,她陪在暴君身邊,就是在做利國利民的大好事了。</br>  不</br>  行不行,不能被這么騙了。</br>  她可是聽說了一些的,后宮女眷很少會來勤政殿,若是來了,有的還會被斥責。</br>  偏暴君不怎么講究那些,縱容她來一次次跑,不曾罵過她,還將勤政殿的暖閣布置的如她的一般。隨意她來。</br>  往日來就來了。入了冬天氣冷是一處,上次暴君也提及近日來政事繁忙,又是一處。</br>  她今日來,原本就不怎么想去打擾他的。</br>  但是他都發話了,那自然是要走一趟。</br>  “那我就去打擾陛下了。”</br>  柳安安停在側外,那兒放著一座爐火。</br>  她把握著雪的手伸到爐火上,目不轉睛盯著手中的雪一點點在掌心融化。</br>  水淋淋落了她一手。</br>  這么冰,但是手卻是發燙的。</br>  +&amp;#x6770;&amp;#x7c73;&amp;#x54d2;.c0m</br>  好有趣。</br>  她翻來翻去看手中一絲雪花都不剩了,才念念不舍抬頭。</br>  大侍就在不遠處等著她。</br>  柳安安眼珠一轉:“陛下這會兒在做什么?”</br>  “回稟美人,剛剛白大人來,說了一會子話,這會子陛下剛剛處理完政事,有那么一會兒的閑暇時間。”</br>  柳安安了然,立即手背后,乖巧的跟在大侍的身后去了外殿。</br>  外殿,褚余坐在長案后,手中提著筆在批閱著什么。+&amp;#x6770;&amp;#x7c73;&amp;#x54d2;.c0m</br>  但是大侍說了,他這會兒沒事,柳安安就從屏風后鬼鬼祟祟探頭看了看,然后墊著腳小心靠近。</br>  他沒有抬頭,似乎沒有察覺。</br>  柳安安心中暗喜,噠噠噠跑迅速撲過去把冰冷的一雙手塞向褚余的后領口。</br>  “陛下!”</br>  “啊!”</br>  柳安安還沒反應過來,身子一空,已經翻身被褚余摟入懷中。</br>  她結結實實坐在他的大腿上。</br>  “小笨蛋,背后偷襲,也不知道警惕些。”</br>  抱著她的男人喉結滾動,笑意顫動著胸膛。</br>  柳安安失望地嘆了口氣。</br>  哎。偷襲失敗。</br>  她的一雙冰冷的手被男人握在掌心。</br>  “這么冷,玩雪了?”</br>  褚余篤定發問。</br>  柳安安乖乖點頭。</br>  “往日未曾見過大雪……能捏一個小雪球</br>  呢。”</br>  柳安安老老實實伸出手,讓褚余捏著。</br>  她掌中的濕潤很快染了褚余的手。</br>  而他捂了一會兒,直接把小姑娘的手塞進自己的衣襟里。</br>  貼著他的中衣。只隔著薄薄的一層就要貼著他的肌膚。</br>  柳安安手縮了縮,沒抽回來。</br>  褚余單手摟著她,懶懶搭在她肩膀上。</br>  “喜歡雪的話,回頭帶你去看好看的。”</br>  “好……</br>  ”</br>  柳安安有些慌,手怎么也抽不出來,可貼著他的懷里,和后領脖子,完全不一樣。她羞得厲害,只能哀求地抬眸看向他,可憐巴巴地:“陛下放開我的手好不好呀?”</br>  褚余點了點頭:“嗯……不好。”</br>  哎?</br>  柳安安無辜地瞪大了眼。</br>  怎么能這樣?</br>  柳安安的一臉不高興讓褚余樂了,等小姑娘的手暖了過來,終于松開了手。</br>  “今日如果不是薛靜找你,你是不是就不過來?”</br>  柳安安在他懷里重重地點了點頭,想到剛剛大侍的話,反應過來,然后連忙搖頭。說話都慢慢的心虛。</br>  “不是……就算不是薛侍衛,我也該來找陛下了。”</br>  她討好地沖著褚余笑。</br>  “也就我愿意被你騙。”褚余捏了捏她鼻尖。</br>  “才沒有騙……”柳安安想了想,小聲說,“陛下今日早點回來,我有禮物給陛下。”</br>  褚余頷首:“也是,論起時間來,我的禮物早就該收到了。”</br>  柳安安又一次心虛了。</br>  之前早早就說做衣了,做了許久,她斷斷續續做做停停的,昨兒才做好,著實不該。</br>  “總之,今夜陛下就能收了。”</br>  “那我也期待一下。”</br>  柳安安不跟他多說了,掙扎了下想要從他懷里跳下來。</br>  “我還要去找薛侍衛,他有話要說。”</br>  “嗯,的確該找你回話的。”褚余手臂卻用力,將小姑娘摟在懷中,無奈地看著她,“不是讓人偷雞就是讓人偷別的,下次大膽一點。”</br>  “沒有下次了!”</br>  柳安安舉起手認真說道。</br>  偷回來的白玉簪,那是她自己的。而且給了默大師一錠金子了。</br>  雖然不是他要的酬勞,但是他要的酬勞誰都不會給的,他若不愿,也只能這么強買強賣了。</br>  以后就和他再無交集,怎么需要讓帝王的侍衛去偷東西呢。</br>  最后一次最后一次了。</br>  “教你一個辦法。”</br>  褚余捏了捏小姑娘的臉頰,對柳安安介紹道:“遇上不配合的人,先直接綁了,之后慢慢威脅就行。”</br>  柳安安默默后仰腦袋,抬手捂著自己臉頰。</br>  “還是……算了吧。”</br>  她一臉為難。</br>  暴君到底還是暴君,這種行事路子,她實在不敢想。</br>  她又掙</br>  扎。</br>  “你忘了?”</br>  柳安安忽地被褚余問楞了。</br>  “忘了什么?”</br>  褚余的手落在她唇角,用力按了按。</br>  柳安安猛地一愣。</br>  然后,想到了昨天夜里。</br>  他擅自抬頭。還說下一次……下一次……</br>  柳安安立馬伸手捂住嘴,警惕地盯著他。</br>  褚余氣樂了:“給你兩個選擇。”</br>  “一,你老老實</br>  實過來挨一個,二,我過來……”</br>  “我選一!”</br>  柳安安不敢等褚余說完二,急急慌慌松開手抱緊他的脖頸,抬頭一口落在了褚余的下頜上。</br>  牙齒磕著了他,她也疼得倒吸氣。</br>  環在腰間的手松了松,柳安安這一刻反應比什么時候都快,不等褚余抓她錯處,她慌慌張張從他懷里跳下來,提裙就跑。</br>  “薛侍衛還在等我,我先走了!”</br>  那背影,說是落荒而逃都不為過。</br>  褚余摸了摸自己的下頜。</br>  小姑娘沒輕沒重地,一頭撞過來,說是親,倒不如說是啃。</br>  結結實實啃了他下頜一口。</br>  罷了,也算是她的主動。</br>  有一就有二。</br>  下一次,他再慢慢教。</br>  柳安安提裙不顧規矩一路狂奔,跑到偏殿,感覺自己臉上都要燒起來。</br>  啊啊啊啊!!!</br>  她剛剛啃了陛下一口!</br>  居然就那么主動!啃了上去!</br>  柳安安捂著嘴,避開宮女侍人,蹲在殿門口的小角落抱著頭努力冷靜。</br>  嘴唇有點疼。</br>  剛剛好像牙齒磕著嘴唇了。</br>  那是不是也……磕著他了?</br>  柳安安又一個滿臉爆紅,冷靜不下來,直接抬腳跨出殿門。</br>  落雪紛飛的天氣,寒冷瞬間侵襲。</br>  柳安安一個寒顫,立馬冷靜了。</br>  不行不行,要理智要淡定,不能自|虐。</br>  收回腳重新回到偏殿的柳安安冷靜多了。</br>  不要多想,現在不是考慮陛下的時候,反正,反正晚上還要見……</br>  啊啊啊她為什么要讓陛下晚上來!</br>  明天來不也行嗎?!她就能裝忘記了!</br>  柳安安一道殿門來來回回走了三遍。</br>  小侍衛已經緩過來了,眼睜睜看著柳安安來回地走,站在不遠處猶豫了半天,還是等柳安安再一次走到他身邊時,老老實實行禮:“柳美人。”</br>  “啊!”柳安安嚇了一跳,驚魂未定地發現,薛侍衛居然就在她眼前。</br>  “你什么時候來的?”</br>  薛侍衛摸摸鼻子。</br>  “那個……美人剛剛讓屬下過來這里等,屬下就一直在這里了。”</br>  圓臉小侍衛老老實實回答。</br>  柳安安想到自己剛剛的舉止,臉又一次紅了個徹底。</br>  好尷尬</br>  嗚……</br>  柳安安努力冷靜下來,怕讓小侍衛看見她一臉的尷尬,讓他離得遠些。</br>  “你說有事要說,什么事?”</br>  提起正事,薛侍衛立即嚴肅了:“回稟美人,當時美人吩咐屬下去把那錦緞還到默大師農舍中。但是屬下去了,默大師家中還有一行人在。”</br>  “屬下等到入夜,才還回取物的地方。因為城門已經關閉,屬下在城門外的客棧歇了一夜,第二天一早,默大師找到了屬下,把那錦緞</br>  又塞給了屬下。說有話讓屬下給美人轉達。”</br>  柳安安聽到這里,已經有幾分不解。</br>  她是偷偷的派人去偷東西還東西,默大師就算猜著是她,可是又怎么能知道薛侍衛是她的人?再者了,他又怎么知道她是誰?</br>  “……你說。”</br>  柳安安還真的很好奇。</br>  默大師那張紙條,居然真的是給她的。</br>  難道說他一早就知道,她要來偷……不不不,取回白玉簪嗎?</br>  哎呀,失誤了。</br>  柳安安嘆了口氣。</br>  薛侍衛猶豫再三。</br>  “當時默大師說的時候,似乎并未避諱什么,屬下聽了卻覺著有些……有些不知道該怎么回稟的好。”</br>  柳安安心中有一點慌。</br>  “……你說?”</br>  薛侍衛這才拱了拱手,站直了身,壓低了聲:“回稟美人……默大師說——”</br>  “默大師的原話‘安姑娘的一切,我都知曉。這張紙條內的內容,你看了,若想知道真相,隨時來找我。我隨時……恭候’。就是這個。”</br>  那錦緞已經在柳安安的手上了。</br>  她猛地有種莫名的感覺。</br>  這個錦緞里的小紙條,或許寫著什么不得了的內容。</br>  說來,默大師當時的感覺,似乎就是有些不對的。她全部都忽略了去。</br>  萬一,萬一默大師知道她的身份呢?</br>  豈不是一個很可怕的事情?</br>  柳安安心中惴惴,一層層打開錦緞。</br>  里面的小紙條還是當時那個模樣,原封不動的折疊在一起。</br>  柳安安捏著紙條,深吸了一口氣,做好了最壞的打算。</br>  沒關系的,大不了,她生辰也近在眼前,早早跟陛下說了,她到時候直接坦白,不怕的不怕的。</br>  他拿捏不到她。</br>  做好了心里準備,柳安安打開了紙條。</br>  兩指寬的紙條上,只寫著短短兩行字。</br>  ‘汝流落異鄉十五載,汝兄甚念,汝之父母祭禮將近,盼汝歸家。’</br>  ‘若想知汝身世,自來尋吾。默歸書。’</br>  柳安安匆匆掃過一眼后,瞳孔一縮。</br>  她的身世?!</br>  &lt;/&gt;作者有話要說:今天粗長且早更!</br>  我在加快了!</br>  猜一猜,你們可愛的歲歲這個月都會如此嗎?</br>  感謝在2020-</br>  03-3123:49:36~2020-04-0119:55:48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br>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小孟愛看文20瓶;遂桉suian1瓶;</br>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lt;,,大家記得收藏網址或牢記網址,網址m..免費最快更新無防盜無防盜.報錯章.求書找書.和書友聊書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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