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br> 這一覺睡得人很累。</br> 柳安安醒過來的時候,總覺著自己是不是記錯了時間,昏迷了兩天。</br> --</br> 肚子餓得咕啦啦響,睡得時間太長,導致她起來了還有些頭暈腦脹,坐在床榻上迷迷糊糊了半天。</br> 身側已經冰涼,房間內找不到暴君。她到底睡了多長時間呀。</br> 柳安安打了個哈欠,等腦袋清醒了爬起來,枕邊放著一套她未曾穿過的新衣。</br> 是一條正紅色的裙衫,外面配著一條白底繡桃花的斗篷。</br> 一下床,她瞇著眼嘶了一聲。</br> 昨天的腳疼到了今天,還是疼的。</br> 走一走試了試,沒有那種擠壓感的疼,勉強也能忍住了。</br> 這一套新衣倒是好看,柳安安翻來翻去,確定是留給她的,就自己折騰了半天,穿戴好,洗漱后,隔著一層屏風的門開了。</br> 褚余從外面回來,帶著一身早晨的霧氣。</br> 他扔給柳安安一個油紙包著的東西,打開來,里面是兩個大白包子。</br> 柳安安乖乖坐在那兒啃包子。</br> 皮薄餡多,一口咬下去滿嘴的肉。</br> 她眼睛亮了亮。</br> 這包子味道好重,但是入口居然是很好吃的!</br> 兩個大白包子很快下肚,柳安安抱著溫水咕嚕了一杯,舒服地嘆氣。</br> 吃飽了。</br> “趙家包子,是東角有名的小吃,你先吃點墊底,我帶你找好吃的。”</br> 柳安安抱著杯子低頭瞅了瞅那已經吃干凈了的油紙包。</br> 這兩個包子,只是用來墊底的?還有更好吃的?</br> 她摸了摸肚子。</br> 嗯,她還能繼續吃!</br> “好!”柳安安也顧不得腳疼了,起身催促暴君,“那我們現在就去!”</br> 沒想到,一覺睡醒來,也不用急匆匆的回宮去呢!</br> 這么四舍五入一下,她是不是算是在宮外待了兩天。足足兩天呢!</br> 褚余沒有那么著急,把小姑娘按著坐下。</br> “急什么,腳不疼了?”</br> 柳安安趕緊當著褚余的面走了兩步:“不疼了不疼了!”</br> 雖然吧還有點點疼,但是柳安安覺著,為了出去轉,為了玩,為了吃,她可以忍!</br> 褚余信了。</br> 平常人水泡挑了就不會疼,只需要保護好傷口。</br> 她嘴巴上說不疼,若是當做她真的不疼,恐怕走不了幾步。</br> 房間里還有準備的一頂帷帽,柳安安給自己扣上,眼巴巴等著褚余。</br> 算算時間,也差不多,褚余終于松了口,允許她出門。</br> 客棧外,已經有一輛馬車在候著了。</br> 和昨日出宮時的馬車截然不同,這是一輛小巧的布罩子馬車,車廂里連昨日的馬車內一半大都沒有,擁擠得很。</br> 隔著</br> 一層青布,外面的喧囂聲絡繹不絕,柳安安好奇地趴在窗臺邊,掀著一點點的簾子往外看。</br> 一路上是最平凡不過的日常生活,來來往往的人們,沒有什么特別的,卻讓她看得津津有味。</br> 馬車到了地方,柳安安扶著褚余的手下了馬車,隔著帷帽垂紗,清晰的認出眼前的是一座高樓。</br> 門匾上掛著‘奇味居’三個大字。</br> 走了進去,香氣四溢。</br> 柳安安鼻子都不夠用了,不停吸著鼻子,左邊聞聞右邊嗅嗅。</br> 虧著還有帷帽擋著,不然誰都能看見她那副饞嘴的模樣。</br> 跑堂的在前帶路,到了二樓臨窗邊的一個雅間。</br> 內里一張大矮桌上,已經布滿了熱氣騰騰的菜。</br> 跑堂的嘴皮子翻得飛快:“爺,夫人,這就是我們京城一絕奇味居的招牌。松子桂魚,招財進寶,白珍玉子花,聚寶盆,秋有香,八寶糯米飯。”</br> “聽說夫人是外地,南方剛嫁過來的,怕是不知道我們奇味居的口味。我們奇味居的特色就是特別擅長做家鄉菜,什么地方的都有。而且講究的就是色香味俱全,且和時節相映襯。這些都是爺一個時辰前來點好的,都是甜口,等著夫人來時,剛出鍋。新鮮著呢,請夫人嘗嘗。”</br> 柳安安愣了愣,看了眼坐在對面的男人。</br> 原來,早上他早早離開,就是來準備這一桌的午膳嗎?</br> 跑堂的離開了,柳安安去掉帷帽,褚余給她遞過來筷子,柳安安一樣一樣嘗過后,閉上眼深深吸了一口氣,滿足地睜開眼,笑得傻乎乎地:“好香!好味道!”</br> 真的超好吃的呀!</br> 這些美味都是她曾經或多或少接觸到的。</br> 許是配料和南邊的不同,味蕾的感覺是大有不同。比她往日在王府曾經吃過的同等菜,卻差了許多的許多。</br> 一邊吃,柳安安一邊在心中計。</br> 這種美味,她說不定也可以做出來。</br> “陛……”柳安安轉了個口,“夫君不吃嗎?”</br> 褚余靠著無腳椅的靠背,臨窗眺望。側過臉來,小姑娘吃得很滿足,手中筷子未停過。</br> “都是甜口。”</br> 柳安安這才反應過來,這里的菜色,真的都是甜口的。</br> 她從小吃習慣的,一時間居然沒有發現。</br> 而暴君生長在北方,與他同食過,他勉強能接受夏日里的幾樣甜點糕,對主菜里有甜味卻是不能接受。</br> 他提前一</br> 個時辰來點的菜,沒有一個是他能吃的。</br> 柳安安咬著筷子,猶豫了一下。</br> “陛下在這里等等我,等等我就好。”</br> 柳安安放下筷子拿起帷帽,離開雅間。</br> 她前腳走,后腳就有個女子默默跟上了。</br> 她提著裙在二樓轉了圈,堵住了跑堂的。</br> 當她提出要借一下廚房時,心中也忐忑。這種酒樓,也不知道會不會給她借。</br> 誰知跑堂的特別好</br> 說話,直接領著她去了廚房。</br> 與想象中不同,幾乎有一間屋子大的廚房里,居然只有幾個廚子在閑聊,鍋子里都沒有炒菜,愜意的像是還未開工。</br> 柳安安茫然回頭。</br> 從二樓下來,隔著一層樓梯,她卻是看不見大堂里的是什么樣的。</br> 這家酒樓的飯菜這么好吃,怎么沒客人呢?</br> 奇怪了。</br> 這些不歸她想,她就不想了,說明來意,幾個廚子都十分配合,替她準備菜。</br> 秋日里算是一個進補的好時候了,奇味居的廚房里配菜十分齊全,柳安安怕褚余久等,掀了帷帽挽起袖子,開了兩口鍋,一面炒栗子和燉雞肉,一面紅燒了個豆腐,上面淋上醬汁,手腳麻利將后廚燉好的羊湯重新調味加配料,又在小鍋上炙烤了一塊牛肉。</br> 她吃了飽,暴君還餓著呢。柳安安手腳快到讓后廚們都幫不過來,只能接連跑腿一盤一盤送上樓去。</br> 趁著這個時間大火猛蒸熟山藥,碾成泥鋪在盤子底層,上面擺上了洗干凈的脆棗。</br> 前前后后,柳安安掐著時間,估計差不多了,自己端著蒸山藥走出。</br> 原來的大矮桌上,一半都撤掉了,都擺上了新做的菜色。</br> 其中有半成品的燉雞羊湯,也有新做的,熱氣騰騰的,是和另一半桌上的甜口截然不同的風味。</br> 褚余手托腮靜靜等著端著托盤來的小姑娘。</br> 她滿頭都是熱汗,在后廚又熱又悶,蒸的她滿臉透紅。</br> 桌上還有最后點位置,柳安安放下蒸山藥,大功告成。</br> “時間來不及,我偷了點懶。”柳安安不好意思的指出,其中需要花費時間去做的,都是半成品。</br> 褚余瞟過這滿桌鮮色,抬眸:“怎么想到自己去做。這里是酒樓。”</br> 柳安安重新捏起筷子,聞言咬著筷子發了會兒呆,然后一臉悶:“……我忘了。”</br> 她就想著,暴君給她點了一桌菜,卻都是他不愛的甜口,第一反應就是去做飯給他了。居然忘了可以直接讓酒樓后廚去準備。</br> 而且,她不過是家里隨便做做的手藝,這里是京城一絕的酒樓手藝,天差地別。</br> 柳安安放下筷子,不安地端起桌上的熱菜。</br> “這幾樣撤下去,我讓后廚從新給陛下做。”</br> 褚余按住了她的手。</br> “好好的,生什么氣?”男人挑眉,“脾氣這么大,都不讓我吃了?”</br> 才不是生氣!柳安安多少有點羞愧。讓暴君吃她的菜,放棄酒樓的美味,她剛剛腦子壞掉了才會主動去做飯。</br> “我做的不好,”柳安安掙扎不開男人的手,擰著眉,“陛下還是吃大廚做的吧。我剛剛嘗過的,他們做的是真的好吃。”</br> “剛剛他們說了呢,京中論起廚藝,除了御廚就是他們了,他們還有特別擅長的獨門本事,做的菜色美味著呢。陛下要吃也是該吃他們做的。”</br> 柳安安越說越沒用底氣。</br> 她剛剛到底怎么想的,要在一群靠廚藝做看家本領的人面前借廚房,用她笨拙的手藝做幾道沒用特色的菜。</br> “你問過我了嗎?”</br> 男人牢牢按著她的手,語氣有些不好。</br> 柳安安抿著唇,悶聲悶氣地:“問什么?”</br> “問問我,想吃什么。”</br> 這還用問?京城一絕的奇味居,和她只會簡單的家常菜,中間是天差地別呀。</br> “問我。”男人另一只手捏上了她的下巴。</br> 怎么忽然,他生氣了?</br> 柳安安結結巴巴重復他的話:“問問……陛下想吃什么?”--</br> 褚余這才松開按著她的手,捏起筷子,將小姑娘重新做來的菜一樣樣夾了一筷子。</br> 男人瞥了傻乎乎的小姑娘一眼,慢條斯理說道:“別人做的再好與我何干。我只想吃你做的。”</br> </>作者有話要說:啊啊啊啊</br> 歲歲長不起來怎么辦嗚嗚嗚</br> 爆錘枕頭嗚嗚嗚</br> 感謝在2020-03-1523:55:19~2020-03-1623:33:08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br>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影子1個;</br>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三三的摩卡38瓶;.......4瓶;少吃一口1瓶;</br>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大家記得收藏網址或牢記網址,網址m..免費最快更新無防盜無防盜.報錯章.求書找書.和書友聊書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