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清天照下的金光,躲在璇璣宮恩愛的二人并不知曉。
旭鳳抱著潤玉又溫存了一會兒,手中幻出他的寰締鳳翎捧到潤玉眼前,滿是愛意地說道:“這寰締鳳翎只此一只,是我們鳳凰送給心愛之人的定情信物。它是我對你的心意,它也可在危機時候護你周全。”
潤玉于他說話間也幻出了自己的逆鱗,待他說完后道:“娘親把我的逆鱗還了我,我把它轉(zhuǎn)贈于你,它之于我如同寰締鳳翎之于你。我即將陪覓兒下凡歷劫,我不在的時候讓它陪著你也是極好的。”
旭鳳大驚失色道:“什么?你要下凡?”
“是。父帝的旨意。”
旭鳳心中微涼,正色道:“兄長,我怕母神要對你不利。”
“什么意思?”
“前日我去紫方云宮請安,母神丟給我方才給你看的那本書后便將我囚了起來,任憑我苦苦哀求還是以死威脅,她也毫不動搖。后來是我趁著給我送飯的老嫗不備,打昏了她,又扮作她的模樣逃了出來。”
潤玉聽罷,心中酸楚,他也不掩飾,只憤憤道:“難怪父帝朝堂上力排眾議也要讓我陪覓兒下凡歷劫,怕是母神背后操控,父帝默許。”
潤玉難受,旭鳳也不痛快,他把寰締鳳翎插進潤玉發(fā)間拭去潤玉眼角淚痕,疼惜道:“我陪你下凡。”
見他心意已決,潤玉稍稍猶豫了一下,便應(yīng)道:“好。”然后將手中的逆鱗放入旭鳳的內(nèi)丹精元處。
天色不早,兩人起身稍作整理,撤了結(jié)界,相攜走出寢殿一同用了晚膳。
而后旭鳳化作小鳥藏于潤玉袖中,陪著他前去布星臺當值。
旭鳳藏了那老嫗,分了些神識扮作他與老嫗的模樣在紫方云宮,荼姚一時半刻發(fā)現(xiàn)不了他已經(jīng)逃走,第二日他大著膽子仍化作小鳥躲在潤玉袖中跟著前往天機輪盤。
半道上許久未曾露面的穗禾攔了潤玉的去路,他以為這表妹又是來尋兄長的晦氣,正要現(xiàn)身替兄長解圍,穗禾卻領(lǐng)著侍從齊齊半跪在潤玉面前,恭恭敬敬地說道:“參見夜神殿下!”
潤玉不解道:“穗禾公主,你這是何意?”
“夜神殿下乃是未來的天帝陛下,我與鳥族愿誓死追隨夜神殿下!萬望夜神殿下不計前嫌!”
“這……”
潤玉與旭鳳皆疑惑道,莫不是他們也都看了那書,把它當作了預言之書了吧?
穗禾見潤玉沒有動作,怕他不信,忙向身后使了個眼色,便有人從拐角處抓來一垂垂老矣的婦人丟到潤玉跟前。
穗禾便從旁解釋道:“這是當年天后用琉璃凈火重傷先花神又將先花神推下臨淵臺時陪侍在天后身旁的老嫗,我追查許久才找到了她。為表忠心,現(xiàn)在將她交予大殿處置!”
潤玉一邊心驚于錦覓的母親也是死于荼姚之手,一邊又對穗禾的行為深為不解。
“穗禾公主向我投誠不亞于背叛天后,就不怕天后知曉了拿你問罪嗎?”
“不怕!”穗禾斬釘截鐵道,“她將鳥族當作她鞏固權(quán)力的工具,族人早已是怨聲載道,不過是懼于她的淫威不敢言。如今我們都知道您會當上天帝,您行事公正賞罰分明,不知比我的天帝姨父好上多少。無論是為了擺脫天后淫威,還是為了鳥族發(fā)展,我們也愿追隨您!”
于公,穗禾給了充分的理由。
潤玉又問:“你不是心悅我那弟弟嗎?你背叛了天后,你與旭鳳是再無可能了。”
未曾想,穗禾聽罷卻笑了起來,坦言道:“大殿多慮。天后把我當狗一樣使喚,我對他怎會有多少真心?那時一方面是為了討好天后,一方面也是求之不得的執(zhí)著。現(xiàn)在我已經(jīng)知道他將成為魔尊,也會是您的天后,我對他那么點心思也就斷了個干凈。”
“我的天后……”潤玉抿嘴一笑,道,“免禮吧,穗禾公主。”
手中多了天后殺害先花神的證人,潤玉只好改道前往花界把人交給長芳主。
也是湊巧,他在水鏡意外遇上了水神洛霖,只見水神神色凝重地與他說道:“覓兒是我的女兒。”
“哎?”
洛霖在他不解的目光中將自己與先花神天帝之間的恩怨糾葛緩緩道來。
潤玉聽罷,心中頗為感概,也明白了水神的良苦用心,拱手許諾道:“我與旭鳳定為水神保密!”
“旭鳳?”洛霖一驚。
旭鳳從潤玉袖中飛身而出,化作人身,向洛霖拱手道:“見過水神仙上。”
洛霖在他們身上瞧了一圈,搖了搖頭,嘆息道:“你們啊……”
向洛霖亮明身份后,旭鳳重新躲回潤玉袖中,潤玉與洛霖一同前往天機輪盤與錦覓等人匯合。
途中,洛霖憶起了什么,道:“我聽我府里仙侍說起過他曾聽鎮(zhèn)守御魂鼎的天兵酒后說漏嘴說那窮奇是天帝私自放出的,可惜我并無證據(jù),也便就此作罷。你們?nèi)绻€在追查此事,便要留意了。”
“謝水神仙上告知。”
潤玉伸進袖中摸了摸旭鳳的腦袋,稍作安撫。
短短數(shù)日,父帝母神全不是眼見的模樣,旭鳳心里定不好受,他有心安慰,卻不知從何說起。
而他的心情也與旭鳳無二。